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啊不对,是今天请假,这章其实是昨天的没想到一不小心存到草稿箱了.....话说最近脚踝骨裂了韧带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跑步了。
第57章 罪
沉重的锁链在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一圈红肿的印记,楚赭并没有穿鞋,前往十殿阎王殿的路上杂石纷凝,尖利的石子刺破了细嫩的肌肤在湿软的泥土上留下一串串血色的脚印。不时竟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楚赭的脸上,他不禁抬起头,那雨水一滴滴一串串地不似人间的雨,少了丝烟火气。
雨水冲刷了地上的脚印,其中的鲜血便顺着水的流动轨迹没在了两边的花根中,不时那些原本就红的似火的花朵绽放地更加鲜艳,从那花丛中蹿升出了一道流光依附在楚赭的袖口中,速度之快让那些只懂得目视前方的阴差无法发现。
地府有十位阎王,从一殿到十殿分别有着一位阎王驻守分别掌管着三界所有的生老病死是非对错,就连神仙也有油尽灯枯之时,到了那时也得到这来接受审判再入轮回。
而这十殿阎王殿则是十殿阎王会审之时才会使用的,一般只有非常重大事件一位阎王无法做主之时才会选择会审,楚赭记得就连他前世因为忘川至宝被盗时被判轮回也只是在阎王殿受审,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来这么大的阵仗。
楚赭闭了闭眼,心想也是,人家两位无常都跑了你说这事能不大么,而这事说到底也不管是不是遭奸人陷害但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而起这点是不假,也难怪他们只是抓到了自己就马上要进行会审,你说这事要是传到了天上到时候怪罪下来怎么办,这好不容易逮到了个替罪羔羊谁不急啊。
一路走得磕磕绊绊的总算是到了,楚赭不禁抬头以便一瞻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十殿阎王殿,这一看果然气势雄伟,这哪里是审犯人的地方简直就是个宫殿吧!两边是两条盘龙圆柱,这柱子起码要三人合抱才能握住吧,琉璃瓦旁是雕刻着飞禽走兽的房梁,整体呈现黑红的色调,中间一张用金漆龙飞凤舞地写着五个大字的牌匾,十殿阎王殿。
阎王面前生人退避小鬼称臣诸神退让,高高的门槛昭示了里面之人的身份尊贵,拖着长长的链子在中间黑色的石板上跪下,那些阴差有序地在他身后两边站好,楚赭想要抬起头可是一股无形的威压在他身上压着,他能瞥到前面摆放了十把太师椅,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待宰的生猪,嗷嗷大叫也无济于事。
过了一会那股一直施加在他身上的威压像是被撤走了般让楚赭身上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他缓慢地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正中间的一把椅子,可那上面却并没有人,再一转头其他座位上的阎王早已落座,唯独中间的这把椅子空空如也。
那十殿阎王并不如书上写的那般凶神恶煞,而是九位看上去年龄大小不一的男孩,其中有一位看模样竟然像是刚刚读幼稚园的小朋友,楚赭顿时没了刚才的紧张,抬起头正视起他们来。
然而他们好像并不打算等中间的那位来了再审,倒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坐在最右边椅子上的一位看起来约莫十几岁的男孩开口了:“堂下人间罪民楚赭,你是否知罪!”楚赭被这雄厚的声线刺激地一脸懵逼,为什么样子看上去那么小的孩子发出来的声音竟然会这么成熟,这声音和那七老八十的大爷有的一拼啊!
“我,不知。”
突的像是谁把这世界的重力按钮加到了最大,楚赭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整个人就由跪着变成趴着的,像是有谁把他生生摁在了地上,可他知道他上面没人,只是从前方传来的威压太过强大。
“罪民竟还不认罪,你勾结偃族离间无常与地府,逼迫白无常杀害那么多无辜生灵,最后孟婆竟也惨遭你陷害惨死于无常手下!”其中一位稍显年长的青年有些怒意地呵斥着楚赭,他的眼里布满的幽火,让看到的人不禁从心底生出一阵寒冷。
‘呵呵,他们真的是把白的说成黑的,我离间,我迫害!我,千年前你们是如此的不辨是非,千年后还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既是早就认定我是凶手又何必多言,我和你们又有什么好说的。’
楚赭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静默的态度让上面的人不由得有些坐不住了,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一位阎王倏然站起伸手就是一记响雷朝楚赭头顶劈去。那道带着紫气的响雷眼看就要劈中,之前一直依附在楚赭袖口中的流光突的窜入楚赭的眉心,瞬时在他的眉心留下了一个花瓣印记,那道响雷在接触到他的发丝时便瞬间化为虚无。
如此大的动作引得上面原本还安坐的几位大人有些惊讶地站起,就连楚赭自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流光吓了一跳,他能感觉到像是有一道光飞进他的脑海,合进他的灵魂,而他原本的那些魂魄不仅没有对它产生排斥反而还异常惊喜,像是在欢迎一个终日不见的人终于回家了一般。
那道流光像是道暖流给他的脑海里中注入了一道像是很久之前的记忆,那是属于檀溪的记忆,不同于之前楚赭在三生石上看到的,其实当时那比起自己经历的更像是在看别人的经历,以至于楚赭内心其实还是没有将自己和檀溪完全归为一个人,不似现在这股属于前世檀溪的记忆全部冲入他的身体。
这种亲身经历般的触感让他不仅确定了自己就是檀溪还另外知道了一些事情,原来除了人之外的神、鬼、妖都拥有三魂八魄,而转世投胎为人却只有三魂七魄,这些人生来就拥有法力,那些就像是骨头般嵌入他们的身体,如果要投胎就会将那根骨头和多出的那一魄封存起来,而刚才那道流光就是檀溪剩余的那一魄。
神鬼之人如果投了胎以后死了并不会直接转世而是会重塑上一世的身体重新回到自己的生养之地,虽然檀溪只是区区一介小妖,但他也不是人,在转世为人死亡后灵魂会回到生养之地重塑肉身,只是如果没了那一魄他就还是跟个废人一样就是了。那阎王就是算到他会回来所以一早派了人守在那儿,只是没想到檀溪的第八魄竟然逃脱了封印回到了他的身上。
楚赭微微地抬起头,现在的他感觉就像是一个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从上一世到这一世,经历了生死他已不复从前的纯真,凌冽的眼神仿佛要在上面的每个人身上千刀万剐:“我不服,这世道不公。”一字一句地从楚赭的齿缝中流出,那字里行间蕴含着多少的愤怒与悲凉,这世界为何如此不公,我不服,我恨!
“两千年寒冰地狱,一世生老病死,两世挚爱分离,都是因为你们!才让真正的幕后之人逍遥法外,让我!让韩思凛!……”楚赭咬着牙,他恨,恨到眼泪流进了嘴里也无法停止对他们的控诉,他要告,哪怕告到天庭,哪怕官官相护。
“大胆!生妖檀溪!尔等犯下如此多的过错还拒不悔改!今日必要惩罚惩罚你这孽畜!”楚赭认得这声音的,上一世判他寒冰地狱轮回人世的就是他,五殿阎王!
楚赭顶着身上诺大的重力支撑着站起来,即使摇摇摆摆的,即使五官已经因为承受不住而流出了些许鲜血,即使没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后,即使今日他可能要葬送在这里。
血,模糊了他的双眼,望向前方是一片漆黑的世界,拿手抹了抹看到手上一片血迹,他轻笑了一声,咧开的嘴角多讽刺。血,弄脏了他的衣衫,长长的衣袍上一滴一滴地顺着流到了红色的轻纱上,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衣服原本的颜色。
一股熟悉的清冷香气充斥了楚赭的鼻腔,他蓦的睁开眼,白色的背影挡在他的身前,寒凉的杀气从来都是对准着那些想要伤害他的人,有你在,真好。楚赭踮起了脚尖从身后环抱住了韩思凛,将头埋在那人的身上,将脸上的血全部擦在那件看起来容不得一点灰尘的白衣上,他笑了笑牵起了韩思凛的手。
“大胆!尔等竟敢公然闯入十殿阎王殿!”
要是那阎王没有说楚赭还没发现原来秦异韩思迁和大爷都来了,此时都站在他的身后,一个个的眼神,那完全就是来干架的样子么,不过……楚赭眯了眯眼睛,这才对么,确认过眼神,是共生死的伙伴。
“怎么了!老头,你他妈位子做腻了?做腻了就他妈滚下来,妈的在上面丢人现眼!”不得不说韩思迁骂人还是很有一套功夫的,这才几句话就把上面那几个小孩憋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楚赭不禁想要抬起衣袍遮脸笑一下,可他抬起手的时候却突然僵住了,衣袍掩面,是记忆中檀溪的动作,他摸了摸眉心微微凸起的印记,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活了很久的檀溪只不过改了名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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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公的世界,想将这些全都踩碎,夺走了我亲爱的家人,在乎的一切,不留一丝余地的,将我逼到角落,如此伤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其实是昨天的.....写着写着居然就过零点了,好吧,后面的节奏会有点快,终于到了整本书最高潮的部分了,大家要接住啊!
第58章 缘是如此
话说那帮老家伙终于挺不住韩思迁的叫骂出手了,刚才嘴炮打的响可谁都知道不管你多少个人,在这里哪怕对面不是十个阎王而是九个,那你也绝没有生还的可能,他们来这里其实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韩思凛首先拉着楚赭向后跑去,韩思迁反手一转上面的房梁便掉了下来,十殿阎王殿瞬间就面临着倒塌的危险,韩思迁制造了混乱后拉着秦异迅速从后面溜走,大爷则在门口布下了一些结界,虽说在那些大人面前不值一提但也可以勉强拖延些时间,楚赭最后只来得及瞥到那高堂上原本肤白细嫩的男孩瞬间变成了一个个高大魁梧的鬼相,穿着地府的阴袍不尽地咆哮着。
虽说楚赭拥有了一些法力可是那长长的衣衫还是太麻烦了,韩思凛一看他这副装束也没细问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变了变就将他横抱了起来,惹得楚赭一声惊呼。
“快走!”韩思迁他们从后面追了上来,韩思凛收回目光脚下生风般楚赭只觉得周边的场景在急速的变换,不一会他们好像来到了一处河岸,下面有条船靠着岸边停着。
“顺着那个方向一直走,靠了岸便是勾魂司,那里有一个湖泊直通人间界,你们快走!”韩思迁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弓箭,那弓箭同他的衣服一般通体漆黑,那弦上并没有箭矢,只是当他的手指虚握住又放开时前方的惨叫声楚赭知道那是一把真正杀人无形的弓箭。
“你们快走!我们留下来殿后!”大爷说话间已经将他们推上了小船,那小船一离了岸便兀自行驶了起来,可见是一早被人施了法术,楚赭看向那站在岸上的三个身影有些复杂,这忘川之上不可使用飞行法术不然会被这下面的吸力给带下去,韩思凛握住楚赭的手,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愈来愈多的阴差涌上来,大爷并不是攻击类型的人而秦异其实除了身法快点外脱离了傀儡他也帮不上什么忙。韩思迁的眼里像是发了恨,周围离他一米之外的所有阴差突然从体内爆炸,碎开的肉块糊了一地,随之一口鲜红的血色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秦异赶忙伸手替他擦了去,只是眼前的一波阴差刚倒下后面的九位阎王便立马赶到了。
其中有几个看着韩思迁的眼神尽是惋惜,那可是曾经对他们忠心耿耿的黑无常啊,现在却被那偃师小子迷了心窍,一条巨大的裂缝从地面向秦异飞快地延伸过去,眼看就要达阵却是硬生生地被人截了下来,韩思迁的弓箭被他猛地刺入到那口裂缝中,瞬间施术的那位阎王大吐了一口鲜血,他的阵法被迫遭到了反噬,这等伤害需要休养起码三千年才能恢复,瞬时他看向韩思迁的眼神布满了仇恨。
秦异眼睁睁地看着韩思迁插在他面前的那把弓箭慢慢地被裂缝填满,最后碎成了一地的石头。韩思迁捂住嘴,他像是止不住般一直往外吐血,大口大口的鲜血染了他面前的土地,那地上的石头已经没了色彩这把弓箭是死了。
“呵,韩思迁你要是现在放弃我们可以对你从轻发落。”对面的阎王看到韩思迁吐血便开始放松了起来,秦异惊慌地在韩思迁吐血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要接住什么,以至于他的手染上了韩思迁心口的血,这些血,全是来自于心口,那里已经碎了吗……
“你的伴生物已经碎了一个,意味着你已经少了一魄,现在的你没死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你为了这小子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秦异有些奇怪地看着站在后面面色冷漠的大爷,为什么?为什么你只是站在那里。
大爷一改往常的样子,不仅没有过来扶起韩思迁反而开始不断地后退最后跳入了忘川水中,面对这一幕对面的阎王更是不屑,看吧你们自己的人都已经逃跑了,你们现在还要抵抗吗?
韩思迁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止住了吐血的冲动,他带着满嘴的鲜血转头看着秦异那张已经泪流不止的脸,轻声说:“现在,你可和我说了吗,你可对我有一点的感觉?”秦异的思绪突的被拉到了远处,这是他们在来宣城之前许下的约定,亲口答应给韩思迁一个机会,一个夺走他的心的机会,只是那句喜欢却从未说出口罢了。
韩思迁是除了楚赭之外在这么多年中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这个人是那么的厚脸皮,处事永远如此不周全,浑身上下也没有一点纯洁的气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无人的马路上偷偷牵起他的手,对他说着喜欢的字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他不开心的时候会主动过来给他打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如此的温柔如水……
其实,早就有答案了吧。
秦异注视着韩思迁,有些干涸的嘴唇在韩思迁眼里还是如此的引人入胜,朱唇轻启秦异觉得他现在要说些什么:“我……”好像喜欢你。只是刚说出一个字就被韩思迁打断了,他像是已经知道秦异的答案又像是不愿知道他接下来会说出的话,他惧怕那句话,怕不是自己心里的那句,他怕,怕那个答案,终究自己还是败在这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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