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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契合(ABO)——十九瑶

时间:2018-11-08 09:05:30  作者:十九瑶
  真是祸不单行。
  郑飞鸾扶着桥栏,搭在行李箱拉杆上的那只手不由紧了紧。
  看样子,还得想办法凑合一晚。
  他收好手机,拖着行李箱往对岸走去。走到桥头时,脚步似乎像被什么力量拉扯着,稍稍一顿,下意识就回头望了一眼。
  红灯笼,碧藤枝。
  隔着一绫青川,在浅木色的牌匾底下,何岸正踏着半尺高的门槛望着他,臂弯上挂了一只空篮子,看着像是打算出门去。
  Omega眼神沉静,没有露出讶异的神色。郑飞鸾便知道,刚才他说的话何岸都听见了。
  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直觉——
  他能留下来了。
  “一天,就一天。不,就一晚上,天亮我就走,可以吗?”他抓住最后一次机会讨价还价。
  “……暴风雪?”
  “对。”
  郑飞鸾松开行李箱,穿过石桥来到何岸面前,把那一屏幕鲜红的航班状态拿给他看:“傍晚有场暴风雪,红色预警,要持续一整夜,全市的航班都取消了。”
  何岸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手机,一页一页慢慢往下拉。
  醒目、整齐划一的大红色,十几家航空公司,百余架飞机,果真没有一架正常起降。
  郑飞鸾趁热打铁:“渊江的雪……你也是知道的,一下起来就收不住,有时候下狠了,大白天都看不清路。今晚红色预警,还不知道要弄成什么样子。何岸,我真的走不了了,我订的那间房要是没别人住,能不能让我……”
  他尽力恳求着:“将就一晚。”
  “……”
  何岸盯着屏幕,默不作声。
  “就一晚,真的,就一晚。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天亮就走,一天也不多留。”这是天赐的机会,郑飞鸾好不容易才抓在手里,如何肯轻易松口。
  “何岸,求你了……”
  他深深望着何岸,期盼对方能在对他的厌恶中生起一丝恻隐之心。
  渊江的暴风雪,是一种足以令人恐惧的天气。
  何岸怎么会不记得?
  狂风尖啸,大雪雱霏。他一个人住在冰窖似的出租屋里,听着外头彻夜不歇的巨大风鸣,一颗心整夜整夜地悬着,手指一靠近窗户缝,就被冻得几乎丧失了知觉。一夜风雪肆虐过去,天亮起来,沿街到处都是倾倒的树木、吹飞的招牌、垮塌的棚屋……
  算了。
  做人不必赶尽杀绝。
  出于私因,他不能容忍郑飞鸾长住,但出于道义,他可以留郑飞鸾住一晚。
  有戴逍和程修在,应该不会出事的。
  何岸最终还是心软了,轻声道:“就一晚。”
  郑飞鸾欣喜万分,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那目光太灼热,何岸被盯得浑身不舒坦,说:“别这样看我,我不是准你久留的意思。等雪停了,你得马上把钥匙还给我,回渊江去。”
  “我知道。”郑飞鸾笑起来,“总比一晚也没得住好。”
  何岸还是不放心,想了想,跟他约法三章:“在客栈里,你不可以摆少爷架子。”
  “保证不会。”
  “也不可以离铃兰太近。”
  “好。”
  “我们这儿住的不少都是Omega,你得把信息素收起来,不能打扰他们。”
  对于这个要求,郑飞鸾答应得相当自然:“我已经有Omega了,心无二志,从一而终,下半辈子都不准备猎艳了,你尽管放心。”
  “……”
  何岸嗓子眼一噎,突然有些后悔——程修不在,戴逍也不在,他一个人面对郑飞鸾,好像又被绕进了狡猾的圈套里。
  “那……你先进来吧,办一下入住。”
  他不自在地转过身,轻轻跳下门槛,提着篮子往庭院里走。郑飞鸾立刻跟了上去,连留在桥那头的行李箱都没顾得及拿。
  从小客厅出来时,郑飞鸾手里多了一枚钥匙:亮银色,挂着一只青苹果钥匙扣,图案和客栈招牌上的Logo一样,柄儿弯弯的,非常可爱。
  翻过来一瞧,钥匙扣上还贴心地写了房间号。
  207。
  他忍不住就蹙了一下眉头。
  房间号与钥匙不分离,低级错误。
  职业敏感性让郑飞鸾对从入住到退房的一切细节都持挑剔态度,就算在落昙镇,这习惯也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他想回头找何岸谈一谈,转念一想,凭他那点儿快要败光的好感度,刚拿到钥匙就给人上课,只怕没进门就得被撵出去。
  还是先放一放吧。
  他提着箱子上了二楼,房间在右手边第二间。
  打开门,屋子被收拾得窗明几净,布置是原木主题色,茶具、枕垫、被褥摆得整整齐齐,与装饰画风格相映。阳光从朝南的一扇落地窗照进来,抬头就望得见花枝、流云、飞雁飒踏。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签纸。
  郑飞鸾弯腰拿起,看到了一笔漂亮的字:
  欢迎来到青果,谢谢您在落昙镇的百家客栈中选择了我们。我们招待过许多短期客人,但您是我们的第一位长期客人,希望接下来的这一年,青果能带给您家一样的温暖。如有需求,还请不吝告知。
  落款处画了一幅简笔画,是只懒惰的胖猫,署名六百六。
  这笔迹……
  郑飞鸾想起了那些被丢弃在出租屋的旧杂志。
  是何岸的笔迹。
  他低头看着便签纸,把上面的话读了一遍又一遍,越读,眼神越软,最后情不自禁笑了出来,几乎觉得每个字都是何岸写给他的情书了。
  他忽然又想到什么,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屋子——
  蓝底白花的毛巾、灰色针织的拖鞋、从庭院里剪下的枝条插成的花束……这些小东西,也都是何岸打理的吧?是不是连他睡觉的床,也被何岸的一双手抚摸过?
  从前郑飞鸾极度在意标准化的客房流程,笃信只有同质、稳定、可重复的服务才能最高效地提升品质,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觉得,唯有这样独一无二的客房,才能把何岸为他做的凸显出来——与别人不同,所以珍贵。
  郑飞鸾打开卡夹,将便签纸小心收进了里层。
  他坐在床畔,查了查天气预报。
  暴风雪只过境一夜,明天早晨,渊江就会迎来一个艳阳天,这意味着他不可能在青果客栈久留。
  他只有一晚。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第四十四章 
  在远离城市的小镇上,连时光都走得比平常慢——文青的旅游札记上常这么写。
  郑飞鸾觉得这简直一派胡言。
  他中午入住,还想着等会儿有个漫长的下午,可以与何岸开心见诚地谈一谈,最好再拣些记忆中甜蜜的片段修补修补感情。一转眼暮色四合了,连句像样的话也没搭上,倒是先后和程修、戴逍打过了招呼。
  程修见到他,跟逃课的学生半路撞见教导主任差不多,那一脸浓云密布的丧气藏都藏不住——他们之间,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是解除了,可郑飞鸾长期树立下来的威严尚在,说不怕,纯属自欺欺人。
  程修硬着头皮问了声好,嘴角夸张地向两边咧到底,笑容生硬,脑门上仿佛用正楷题了一行:烧香拜佛,求您快走。
  戴逍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郑飞鸾遇见他的时候他刚从外面回来,捞着一辆自行车跨进门,整个人大概是被谁惹急了,浇了滚油似的一点即炸。听程修说郑飞鸾要住这儿,直接把车“哐当”往地上一撂:“搬走!”
  郑飞鸾是什么地位的Alpha?他三十年没被人当面驳过脸,听见“搬走”两字,脸色当场就黑得不能看了。
  “戴、戴逍啊,那啥……”
  程修夹在两枚炸弹中间,试图先拆掉一枚相对容易的。
  戴逍赏了他一记冷眼。
  程修拆弹失败,在心里狠狠骂了句“白痴”,脚底抹油,一溜烟儿逃离了战场。
  然而刚浓起来的火药味很快又散去了,郑飞鸾按下怒意,平和地向戴逍解释了来龙去脉,说渊江大雪封城,自己迫不得已才在这儿暂住一晚,并且只住一晚。戴逍思虑再三,勉强同意,但仍旧没给什么好脸色。
  郑飞鸾低头笑了笑,半句话不多说,转身上楼去了。
  Alpha之间的关系向来敏感,类似雄狮,领地感极强,一旦互相犯扰就容易起冲突。郑飞鸾入侵了戴逍的地界,而戴逍入侵了郑飞鸾与何岸的感情,按理说,郑飞鸾应该是更愤怒的那一方,但无可奈何的,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同样是更需忍耐的那一方。
  从前他凡事不甘落人下风,现在念一念何岸,竟也能破天荒地忍下敌意与挑衅了。
  西楼片月,星斗挂檐。
  入了夜,住客们陆续返回休息,一楼的客厅随之热闹起来,亮了灯,开了电视,隔一会儿就爆发出一阵欢笑声。郑飞鸾站在二楼走廊往下看,墙壁上五光十色,不断变幻,大约在播综艺节目。
  何岸的房间漆黑一片,说明人也在客厅。
  该去叨扰吗?
  还是干脆去隔河的酒吧买一场醉,睡到天明,就此作罢?
  郑飞鸾的手搭在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良久,他走下楼梯,穿过庭院中央那棵桂树投下的阴影,踏进了客厅。
  他一进去,所有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
  沙发上坐着六七张生面孔,年轻,朝气蓬勃,不用问就知道是上午那群追星的小姑娘,大多是Beta,但见到他这个陌生Alpha,还是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何岸果然也在,只不过没坐沙发,而是以一个略显怪异的姿势待在角落里——单膝跪地,双手抬起,朝门口的方向松松地展开,唇角噙着格外温柔的笑,像是等着拥抱什么。
  程修也以同样的姿势蹲在旁边,见郑飞鸾进来,胳膊肘尴尬地往回收了收。
  这是……在干嘛?
  郑飞鸾纵然见多识广,却也不懂这动作的深义。他左右张望了几下,没找到答案,再顺着何岸的视线一低头,突然就对上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铃兰站在他旁边,仰着小脑袋,一脸惊诧地瞪着他。
  她真小啊,早春刚发芽的一根豆苗儿,嫩生生的,哪怕算上头顶的辫子,个头也才过了郑飞鸾的膝弯。现在,她瞧着快要被吓哭了——牢牢抱着六百六的剑麻柱,嘴唇紧抿,眼角悬着一滴泪,眉毛皱得紧紧的。
  郑飞鸾顿时心疼起来。
  跟铃兰相比,他就是一个夸张的庞然大物,刚才那重重的一脚踏门好比哥斯拉降世,孩子站在门边一点儿防备也没有,可不得吓蒙了么?
  “铃兰,爸爸……爸爸刚才不是故意的……”
  郑飞鸾弯下腰,打算效仿那些慈爱的父亲,用温柔的语气安慰女儿。谁知铃兰不给面子,见了洪水猛兽似的惊恐,陡然往后一避,头一扭,小短腿一迈,颠颠儿地跑走了。
  她走得虽快,动作却笨拙,胳膊与腿的摆动一点儿也不协调。
  别的孩子都是脚掌踩地,她不一样,踮着脚尖一个劲地往前冲,完全不像能刹住车的样子,重心也不知去了哪儿,小辫子一摇一晃,甩成了暴雨中的雨刮器。若非脚下铺着一张厚地毯,就冲这走路的模样,郑飞鸾一颗心都要揪起来。
  所幸何岸反应敏捷,及时迎上前,在她一头撞来的同时抱了个正着。
  客厅安静了。
  大约一秒钟静谧过后,沙发上的姑娘们同时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铃兰,你……你会走路了!”
  何岸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扶着铃兰左看看、右看看,半晌终于信了,激动得喜上眉梢。程修更雀跃,在旁边连蹦了好几下。
  姑娘甲评价:“我就说嘛,给糖不顶用,找个Alpha来吓一吓比什么都好使!”
  姑娘乙赞同:“我妈说我小时候也是这么学走路的。”
  姑娘丙转头看向郑飞鸾,眼中满是钦佩:“先生,您真厉害。铃兰已经杵墙角半小时没迈过步子了,要不是有您帮一把,她今晚肯定学不会走路!”
  “……”
  面对这个夸赞的理由,郑飞鸾哭笑不得,只得双手插兜,佯作淡定地挑了挑眉梢。
  姑娘们出奇地热情,彼此挤了挤,腾了个靠边的空位给郑飞鸾。
  郑飞鸾看了一眼何岸,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便顺理成章地以“他人邀请”为由,关上房门,安安稳稳坐了下来。
  “铃兰学步”的小插曲过去了,综艺节目刚好进展到高潮,姑娘们都兴致勃勃地盯准了屏幕看,氛围到了,就特别开心地一块儿哄笑。
  只有铃兰的注意力全在郑飞鸾身上。
  她坐在何岸腿上,怀中抱着一只胖胖的布老虎,余光使劲往郑飞鸾那儿瞄,就怕他突然要干坏事。
  “不怕不怕。”何岸安慰她,“有爸爸在呢。”
  “哼。”
  铃兰将信将疑,机灵的小眼神依旧警惕。
  壁炉燃着火堆,垒成三角结构的香木在高温下依次崩裂,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空气变得温暖而芬芳。
  或许是综艺节目舒缓了氛围,又或许是郑飞鸾一直没表露出危险的迹象,铃兰终于松了戒心,不再死盯着他瞧,开始爬下沙发,笨拙地这里走走、那里走走——刚才跌跌撞撞的十几步让她开了窍,她忽然发现,原来随心走动的感觉是这么好,比被搀扶着爽多了。
  何岸于是远程指挥她:“去小花那儿,好不好?”
  “好。”
  铃兰奶声奶气地答应了,迈开腿,摇摆着一步一步走过去,中途不稳了就扶一扶柜子。走到以后,她倾身摸了摸花瓶里的白绣球,然后扭头看向何岸,兴奋地等待着下一个目标。
  “再去小象那儿。”何岸又伸手一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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