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成了服务员了?”沈清尚问。
“我这不是担心先生在里面有事儿又不敢冒失闯进来么。正好看到服务员小姑娘端着菜,我就说我替她端进来吧,小姑娘好像挺怕几位老板的,答应得很爽快。”
本来剑拔弩张的众人都被忽然闯进来的年轻人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只见他擅自打开了瓦罐,又在大呼小叫了:“哎呀!肠子!”谲立刻捧着嘴作了一下干呕状,然后道:“老板们抱歉抱歉,前几天夜里那事儿给我吓出阴影来了,那肠子……被拉到外面……勒到脖子上……呕……我现在看到肠子似的东西就想吐。”
沈清尚往瓦罐里一看,是素鸡做的假肉肠。这是一间纯素斋,谲没有道理不知道这里的菜都是素的,至于反应这么大么。难道,他是故意……沈清尚往两边看了看,本来满脸不屑的毒龙和红眼听到这话以后立刻变了脸色。
“该不会是……他回来了吧……”红眼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道。
毒龙的脸色也一阵青白:“清少,他说的是真的吗?前几天你手下人出事儿了,是那样的死法?”
“嗯。”沈清尚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
“是老鬼,他终于还是回来了!”毒龙捏紧了手里的佛珠,像要把那颗珠子捏碎似的。
“我就知道!当年把他推到蜈蚣坑里没看见他的尸体,肯定是叫他给跑了,”红眼像是想起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把牙咬得咯嘣响,“哼,倒是会选时候,趁着黑石一死,他就回来作祟。他以为我们兄弟这真都是吃素的吗?”
沉香扫了眼一桌子的素菜,表情有点忍俊不禁。他和沈清尚是年轻一辈的,没有听过“老鬼”的名号,自然也没多大反应。
沉默片刻后毒龙终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对沈清尚说:“清少,以后咱们得合作。”
“合作?”沈清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怎么,廖叔现在想起来要跟我合作了,前阵子在顾少的场子里埋了人想弄死我的时候,怎么没说要跟我合作啊?”
毒龙的脸上有点尴尬,他没想到沈清尚这么快就查出来了,他原以为这个小子上台没几天肯就会被原来黑石手底下那帮人给弄死,就算不死也绝不可能指挥得动那些人替他卖命了,没想到黑石的盘子交接的居然这么顺利。
此刻他也不好再逞强,只好示弱道:“清少说的什么话,现在你坐了这个位子,我们兄弟就为你马首是瞻了,往后谁要是为难清少,就是跟我廖毒龙过不去。”
红眼在一边动了动嘴,却也没说什么。当初和毒龙合伙雇人去行刺姓沈那小子的时候,他也掺了一脚,但他也知道现在老鬼回来了,天大的恩怨也要先放在一边,何况把沈清尚推到前面,可以替他们挡刀,不过是暂时口头上服个软,将来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沈清尚和顾沉香从毒龙和红眼口中听说了当年的事。那时黑石他们、以及现在的小顾少的父亲还是十多岁的少年人,整个s市的地下势力控制在一个叫老鬼的人手中。据说老鬼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他杀了人一直跑到了美国极北之地——阿拉斯加冰天雪地的蛮荒中呆了几年,在那边做开采石油的苦力,后来不知道怎么控制了一片油田,赚得盆满钵满便回了国开始经营地下生意,不出几年居然挤掉了原来这座城市中所有的地头蛇,自己控制了几乎所有赚钱的生意,甚至开始倒卖起了军火。
黑石他们几个和其他一些孩子,便是他从孤儿院中挑选并亲自培养起来的人。虽然他让所有人都叫他老师,但他的培养方式却一点不像个老师,倒像是一个驯兽师。没错,这几个年轻人从小所见所闻便像是在一个血腥的斗兽场,他让孩子们学习技能后自相残杀,他教导他们要想做大事必须学会冷酷,他让这些孩子们把输了的同伴的肚子剖开,拉出肠子来勒死弱者。
说到这一段的时候,沈清尚注意到毒龙的眼袋都有些抽动,他一边无意识地飞速地转着手里的佛珠,一边强自镇定,继续说下去。
“我们几个当年都是他培养起来的,但他对我们连养育之恩都没有!因为他养我们这些狗,只是为了替他咬人,关键时候把我们推出去替死!”
后来的事像所有少年英雄复仇的故事一样,这几个少年长到二十多岁的时候,羽翼逐渐丰满,终于有一天他们找到了一个机会——老鬼最信任的手下背叛了他,让他们找到了一个机会趁其不备控制了他,为了报复老鬼让他死得痛苦万分,他们把他的肠子也拉了出来还把他丢到了蜈蚣坑里。可没想到这样他都没有死,多年以后还阴魂不散地回来作祟。
一顿饭吃完,毒龙和红眼表示了结盟的诚意,随后各怀心事地散了。
倒是沉香一直在旁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人的父亲当年也参与了铲除老鬼的行动,按理说他也是老鬼复仇的对象之一,可他倒是淡定,一派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个人也不简单。
邀请
从梵华出来的时候,红红绿绿的街灯已经全部亮起来了。
沈清尚望着车窗外流动的车水马龙,忽然开了口:“你是故意的吧?”
窗外的灯影明明暗暗地照在谲英俊的侧脸上,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刚才在饭店里的生涩冒失,又恢复了往日里一贯的沉静:“先生在说什么?”
呵,装!“门外边毒龙的人也是你干的?”他们出来经过走廊的时候,毒龙看到门口几个东倒西歪晕了一地的人,他的脸色有点苍白。
谲依然是一脸无辜:“我真的不懂。”
沈清尚在夜色里盯着那对好看的眸子凝视了片刻,随后放弃似的叹了口气。他不是傻子,以他的聪明警觉他能够感觉出来,这个小瑜伽士绝对不简单,看今晚的情形至少可以确定他不是毒龙的人。但他到底深到什么程度,近来发生的事情到底有多少与他的出现有关,这个就不好说了。
打也打了,虐也虐了,逼也逼了,可他就是不开口。行,既然要玩游戏,那他沈清尚有的是时间陪他慢慢玩。黑石死了,失去了一直以来以复仇为目标活下去的动力,沈清尚原本就觉得人生无趣。他当然不会允许自己承认对黑石的依赖和感情,所以他逼着自己在刀锋舔血的路上继续走下去,不能因为没了黑石就软弱地倒下去。可是高处不胜寒,沈清尚是连寒都感觉不到了,他麻木了。但是这个小瑜伽士的出现,让他找到一丝刺激他麻木神经的乐趣。何况,他还这么的,好看。
下了车,沉香绅士地向他们比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沈清尚边走边问。
“顾老板的私人按摩会所,先生不像是喜欢这种地方的人。”谲答道。
沈清尚挑眉:“怎么?你好像很了解我?”
谲不再说话了。两人跟着沉香走进了一间颇为宽敞的泰式按摩房,四处金碧辉煌的装修,晃得人眼花。谲照例被留在了门外等候。沈清尚和顾沉香分别靠在两个按摩塌上,姿态慵懒地享受着按摩师的服务,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当时我在优山美地攀岩,差一点就摔下去死无全尸了,那么高的山崖,那么陡,他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把拉住了我……”
沈清尚在脑中想象那个九死一生的画面。
“说实话当初你从我店里带走他,我还挺惊讶,你也不像是缺床伴的……”
这话说得语气暧昧,沈清尚有点羞臊,可是他又不知道从何解释。在他们这个地位的人,身边有个把男的女的漂亮的床伴不是什么稀奇的是,反倒是没有的话倒显得奇怪了。尤其是漂亮清秀的男孩子,不像女的那样爱撒娇黏糊人,玩腻了丢也丢得干脆利落,而且下面也紧,在床上更能得趣。可沈清尚是没有玩过的,因为他自己就是黑石的床伴。想到这个沈清尚没来由地心底又生出一股不甘的戾气。
他决定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这方面的生涩,于是故作老练地一笑:“床伴,难道不是多多益善的么?”
“是是,那清少要不要试试我们这里的,够不够格儿伺候你?”虽然顾家这些年着力洗白,对外已经不做这方面有损档次的生意了,但是在沉香的私人会所里却依然保留着一些个极品,自然是只有他亲自带来的绝对可靠的人才能玩得上的。说着,沉香瞥了一眼撅着屁股给沈清尚按摩的那个脸蛋儿秀气可爱的男孩子,对方马上会意地软着身子直往沈清尚怀里贴。
沈清尚厌恶地看了一眼粘在自己胸口的那人,碍于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又不好真把人推开。
沉香靠在塌上,看好戏似的眯着眼,从他这个角度看来,沈清尚比起那男孩来还要更清秀漂亮,如玉似的白皙,修长有致的身材。叫你还装1,哈哈。
他忽然想到一个法子,这下可以看看这个整天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的少爷难得的有趣样子了:“清少的床伴想必是不少,可是有个更刺激的玩法不知道您玩过没有,”他挥了挥手,给他按摩的男孩子知趣地走了出去,“今儿个就让我来给清少助助兴。”
假戏
很快门外进来一个金发大波浪的女郎,随着她的红色高跟鞋踩地,她裹在V字型低胸紧身小香裙里胸器晃得人辣眼睛。同时跟着进来的还有一道屏风,用金银丝线镶着两个象首人身的神祗在交·合的姿势,显得淫靡而妖异。
等那屏风稳稳地落在两人的软榻中间,沈清尚才反应过来对方要怎么给他“助兴”,顿时慌得直想往塌下逃。
屏风那边,沉香搂着那性感女郎小声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姐姐拜托啦”,然后卷着一张支票塞进了她的蕾丝胸衣里面,调皮地冲她眨眨眼睛。那女郎立刻会意,酥酥软软的哼哼声便开始传了出来。沉香又懒懒地靠回塌上,勾着嘴角听着隔壁的动静。
一屏之隔的这边,沈清尚听着那越来越不堪入耳的呻吟声简直如坐针毡,他在上头的经验本来就是零,何况还要与别人同处一间屋子里“双飞”,虽说那屏风私密性够好对方应该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光是想想他就耳根子红了。
那个按摩师男孩灵巧的双手还在他的胸口腰际乱摸,真个人都快软得贴到他身上了。
“清少长得这么好,”男孩抬头向他抛了个眉眼,竟然直接伸手要扒沈清尚的裤头,还低下头去把嘴往那个地方凑,“能伺候您是我的福气。”
沈清尚对着这种类型实在是提不起半点性趣,只觉得一阵阵犯恶心,他使劲把人一推踩到地上,吼了一声:“滚!”
屏风那边的媚声停了,沉香的声音传过来:“怎么了清少,是我的人伺候的不好?”
沈清尚一时语塞,方才是谁自夸床伴多多益善来着?难道要这么逃走,让对方知道自己在上面硬不起来?
“这种货色,我嫌脏!”这种时候沈清尚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想起了那双干净的眼睛,“让我的人进来。”
很快谲的身影从沈清尚这一侧的门外闪进来,他见着中间的屏风和自家先生凌乱的衣襟,立刻会意过来,偷笑着上了软榻。
“好呀,我跟谲也算是老朋友了,咱们一起快活快活。”屏风那边沉香的声音刚完,那矫揉造作的淫声浪叫就又开始了。
这么大的叫声倒是方便了沈清尚小声趴在谲的耳朵边交代:“你给我躺好了,陪我好好演一场,该叫的时候叫几声,不用我教你吧。”
没想到谲猝不及防地伸腿一钩,把他撂倒在塌上,翻身压着他,也照样贴在他耳边小声吐气:“先生,不摇塌可就不像了。”
沈清尚想象着自己趴在男人身上挺着胯一下下摇动腰肢的放浪动作,就算是衣衫完好的一出假戏也够叫人羞臊的了。
谲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笑着说:“怎么能让先生累着?反正那边看不见,我来动,先生躺着就好。”
沈清尚直觉上感觉有什么不妥,但是隔壁很快传来了地动山摇的动静,那女人叫得放肆极了,似在催促他们这边似的。于是他只好吁了口气,认命地看着那个嘴角勾着一抹坏笑的人,抓着软塌边的扶手就开始隔着软被挺送起来。
室内春情无边,空调暖暖的,此刻谲上身只穿了一件棉白色露肩背心,那宽阔的肩膀,有力的窄腰,掩藏在薄棉布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以及那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透出的一层薄汗,看得沈清尚口干舌燥。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摸到沈清尚后腰上最敏感的软肉上掐了一把,沈清尚惊愕地低喘了一声,立刻恼羞成怒,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谲。
谲伏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不发出点声音可就被比下去了。”说着朝着屏风那边努了努嘴又道:“先生刚才那一声叫得真是销魂。比那边好听多了。”
沈清尚还没来得及斥责什么,他又直起腰尽责地动了起来,而且这一次他那弧度好看的唇缝里还难以忍耐似得泻出一点属于男人的呻吟,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一个被·操得乐在其中的0。
沈清尚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由着他去了。好在熬了好一会儿之后,隔壁的动静终于随着一声变了调的长长的媚叫安静了下来。
可谲非但没有随之停下来,反而把隔在两人中间的软被一扔,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搂住沈清尚细细的腰身,带着他一起加倍猛烈地摇了起来。
“啪、啪、啪”,对面竟然传来鼓掌的声音。“清少的体力真是好,在下自愧不如。”
沈清尚晃动着两个腿被顶得心惊肉跳,一时也不敢挣脱,怕隔壁这会儿安静下来,很容易听出这边作弊的动静。
沈清尚被谲抱了起来,面对面坐在他胯上继续动作。脑袋趴在谲的肩头,一股淡淡的男性阳刚气味沁入他的鼻腔,是这么的干净好闻,犹如喜马拉雅山顶的阳光。
正当鼻尖享受着沁人心脾的味道,沈清尚却感到下身接触的地方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那是一处硕大火热的突起,在顶着他的前腰慢慢摩挲……他居然!
沈清尚立刻用杀人的眼神瞪着那火热突起的主人,只见对方笑得一脸无辜,用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吹着气说:“对着先生这样漂亮的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沈清尚恼羞成怒,又无法挣脱,只能抓着谲的肩头狠狠掐了一把,留下了几道红红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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