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缙延看了看女孩的脸,她有一双很大的眼睛,那双大眼睛里充斥着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悲伤,可是她却总是笑着,他回答她:“挺好的。”
叶晴听了拍了拍楚阔的肩膀,道:“看来我还有机会傍一个有钱帅哥。等我傍上了有钱人,我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楚阔,怎么样?”
楚阔只说:“你别说这些胡话了,有钱人又不是傻子,好好读……”他那个书没有说出口,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读书对他们这种女生是个好出路,乖乖的成为三好学生。楚阔知道叶晴以前成绩是很好的,可有好一阵子她得病在家休学后来再去就跟不上了,再加上还要顾家里的活计,有一天,她对他说:“我受够了,我tm的受够了。”后来,她就变成了这样。
叶晴似乎看出了楚阔的心思,她冲楚阔道:“哎,你知道么,我这头发是我新男友花钱给我做的,你也别说他被抓了,要是他真卖/粉被抓起来了,我做头发都没人付钱了。”
“你知道的,这样子也不是办法,叶晴……”
“行了,你这人就是心重,想开点活行不行。我知道你要叫我好好读书,读了书呢怎么样就开心了吗?有了钱更像吸血鬼一样吸干你,你那个爹不是这样?再说了读了书就看不上低端货色了,高端的吧人家是正常人,咱们这种人,惹他们做什么呢?还不如现在这样活,有一日活一日么。不和你说了,回去晚点那老头子又要问我和谁一起出去了。”
“恩。”叶晴走了只留下一地的烟灰。
3、
许缙延坐在她刚刚坐的那个位子上,还是热的。
楚阔先开口的,他说:“刚才她说的话……”
“恩?”
“她爹是她……?”
“亲爹。”
“恩,她妈不管吗?”
楚阔摇头,道:“别说管了,还骂她是婊/子。”
楚阔说:“她以前挺好的,有个男朋友,也不算男朋友吧,反正一直来接送她,和你挺像的,穿的干干净净,长得也不错,说话特温柔,挺腼腆的,我见过几次,后来她不是被……得病休养了么就不见来了。”
“恩。”
“你说人这辈子为什么那么不一样呢?”
楚阔问他这句话,他没有回答他,只是把头低下去,仿佛要低到泥土里。其实许缙延怎么知道呢?他也很想知道人这一生为什么那么不一样呢?
第4章 第 4 章
1、
校园内。
“喂喂喂……”陈一横在楼梯的转角处等待许久,就和一个小偷似得,争分夺秒等着那个猎物出现。
许缙延终于出现了,他瞧见了一旁神色怪异的陈一横,本来是不想理睬他的,但是一转念想他可能知道楚阔的去处就问他道:“你瞧见楚阔了吗?”
陈一横回他道:“去厕所了。”
“这边厕所还是哪里厕所?这间这所我刚去过,没见他啊。”许缙延这样说。
陈一横一脸不知所谓,他想:眼前这个帅哥是跟踪狂吗?楚阔上厕所他还得跟着?什么毛病啊?但是他现在有求于人所以这些话他自然没有说出口。“那个,你知道三年七班吗?就我们隔壁那个班级。”
“恩,然后呢?”许缙延没有打听到楚阔的消息表情都变了,似乎不愿多和陈一横说话。
“他们班花叫苏……”
陈一横的话还没说完,许缙延就道:“我要去找楚阔。”然后……然后就走了。
“哎,我等了半天,我才鼓起勇气和你说……”陈一横在那里哀嚎。
“你喊什么呢?”不知从哪里楚阔冒了出来,从他身后出现。
“你看着许缙延的背影做什么呢?”楚阔瞧见陈一横站在楼梯间瞧着许缙延的背影总觉得俩人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陈一横听见楚阔问这话立马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然后又求爷爷告奶奶的求楚阔叫他去和许缙延说问班花电话的事情。
楚阔回他:“你都说了他拒绝了你,你叫我去说有什么用?”
“死马当活马医,你去试试么,帮帮你兄弟,啊,我日思夜想,我头发都白了……”
“行了,行了,别把鼻涕擦我身上。”
“你愿意帮我了?”马上满血复活的陈一横。
楚阔只推开他的手,道:“我只答应你试试啊,成不成你别有那么大期望。”
“没事,你愿意帮我去说就行。”
然后就是……
第二天一大早。
“给你。”许缙延把一张纸条扔在陈一横桌上。
“什么?”因为还在早自习,陈一横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
许缙延答道:“你要的,隔壁班花的电话。”
这个时候楚阔正好来教室,就见陈一横看见自己的朋友就上去抱他,楚阔吓个半死,半路就推开了他的拥抱,就见陈一横跪在地上尖叫他:“楚阔,你给许缙延下什么蛊了?”
“什么?什么意思?”楚阔全然不懂他的疯言疯语。
这个时候许缙延走过去,伸手带着楚阔出去。
“他发什么疯啊?”楚阔跟着许缙延走到走廊里。
“我给了他班花的电话。”许缙延回答他。
“你真要到了?”
“恩。”
“你果然很受欢迎么。”
许缙延听了倒是没说什么,很快老师来了,两人就进教室了。
2、
陈一横拿到了班花电话,这算起来是许缙延的功劳,不过他把这功劳都给了楚阔。
这不他也不是小气的人,就去小卖铺买了很多吃的给楚阔。
他把一袋子零食放在楚阔面前,问他:“你要喝什么?我给你买了超多吃的,有辣条,有薯片,有干脆面……”
“才上午第一节课下课。”楚阔无奈的摇了摇头。
陈一横又在袋子里找了找,道:“那喝饮料,我给你买了可乐,雪碧,还有牛奶,喝牛奶好,有营养,看你个子是需要长一长了,你那后爸太不是人了,还不给你饭吃……”
“喂喂。”楚阔正想叫他闭嘴不要在班级大声嚷嚷就见许缙延走了过来一把夺走了他手里正要递给楚阔的牛奶。
“喂,我的牛奶。”陈一横道:“要喝自己买去呀。”
许缙延却把牛奶还给了陈一横,然后自己打开一保温瓶给楚阔到了一杯茶,他对陈一横说:“他肠胃不好,不能喝冷牛奶,你以后不要给他买了。”
陈一横吃了一惊,转头看向自己的哥们,道:“你肠胃不好?”
楚阔点了点头,道:“恩。”
“我怎么不知道?”陈一横一脸问号。“到底是我和你同班六年,还是他啊?”
陈一横在楚阔耳边一阵嘀咕,楚阔也不说什么,只是笑。
3、
陈一横也被选入了篮球队,这不,楚阔总是来看他打球,其实也不是楚阔自己想去的,不过是被他硬拉着来打气,原因不外乎没一个女生帮他打气呗,只要是女的都去给许缙延喊加油,就连他们学校之前的校草也感受到了女人见异思迁的速度之快,如今备受冷落,暗自神伤。
昔日校草在家哀伤抱怨:“不是说好当彼此的天使的吗?怎么说变就变,这些女人。”
她老妹看着许缙延的照片回他:“女人把你当回事的时候你就是天使,女人不把你当回事的时候你连狗/屎也不如。这个道理也不懂,果然是金发美人①。”
那天,陈一横打完球和往常一样同楚阔一起去推自行车,当然同行的还有许缙延。
这期间,楚阔咳了两声,就见许缙延打开手里的矿泉水然后把水递了过去,楚阔很自然的接过去喝了两口,又把水给了许缙延。
他看了一脸错愕,到了分叉路口,许缙延要去提车就和他们分开走一段。
陈一横见许缙延走了,立马靠近楚阔。
楚阔见他贴上来,推开他道:“你靠我那么近干嘛?”
“哎,你有没有觉得许缙延有点奇怪啊?”
“哪里奇怪?”
“他今天又给你拧瓶盖,不是给你开易拉罐就是拧瓶盖,一次二次我也当没看见了,真的好多次了,总觉得这样的场景有点怪异,你没觉得吗?”陈一横简直道出了事实的本质。总有很多人问,怎么看出一个人是否爱我?其实很简单,如果连你身边最粗线条的人都和你提出对方的怪异行为,那么当事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不要腐/眼看人基。”楚阔只对陈一横这样说,然后推着自行车走了。
陈一横在那边愣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我腐眼看人基吗?我怎么不知道呢?再说了,我没觉得他基啊?我只不过觉得他有点奇怪啊,他怎么就对你那么好呢?。”
4、
楚阔第二天没来学校,老师说楚阔感冒复发了,许缙延下课后非拉着陈一横给楚阔家打电话说要去看他。
“就感冒,你担心什么。这小子一年到头不知道要感冒多少次呢。”陈一横坐在许缙延的车上这样说着,许缙延看他一眼,他就不言语了,那眼神真冷,看得他全身发颤。
两人走到楚阔家门口,按了几下门铃,没人来开门。
陈一横似乎习以为常的扯着嗓子在外面大喊:“喂,楚阔,我们来找你了,家里有人吗?”
陈一横喊了好几声,才有人来开门,是一个女人,她蓬头垢面的,穿着泛白的衬衫,眼神空洞,见他们来了,警惕看了他们一眼,道:“什么事?”
“阿姨,我是陈一横啊,楚阔的朋友,我以前也来过。”
“哦,是你啊,什么事?”
“什么事?”陈一横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奇怪。
“楚阔生病在家,老师怕他功课赶不上,叫我们俩个把作业给他带过来。”许缙延帮腔道。
她母亲看了许缙延一眼,道:“我要上夜班去,家里可没人招呼你们。”
“没事没事,我们告诉他作业很快就走。”许缙延这样说。
楚阔的母亲才开门让他们进来,她道:“行吧,那你们进来吧。”那女人给他们进门后就赶去上班了。
一进屋就有股酒味和发霉食物的味道,许缙延瞧见桌上地上都摆满了过期和腐烂的食物,地上衣服裤子杂乱的堆在一起。
陈一横仿佛习以为常一样,很快从这堆杂物中找到了一条路,招呼许缙延道:“他房间在下面,快跟上我。”
许缙延跟上陈一横,其实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个地下的仓库,走下去又热又潮湿连窗户都没有,很狭小,只能摆一张床。
许缙延一走到房间就到床边看楚阔怎样,他正闭着眼睛,听见动静忽然缩成了一团。
“喂,你床边放刀做什么,吓死我了,还好我没一屁股坐在你床上,不然我屁股都要成两半了。”陈一横如此道。
楚阔见来人不是他父亲才松了口气,楚阔见状开口:“哦,放在床边削水果的。”
“水果还有水果呢你家?在哪里呀?我渴死了。”陈一横大大咧咧的说着。
楚阔见他那副模样就笑了,一笑就疼得在那边抽搐。
陈一横发觉了,他走上前问楚阔:“你不是感冒吗?怎么感觉你身上很疼似得,你没事吧?给我瞧瞧,不好就得去看医生。”
“没事,没事。”楚阔这样解释,可是陈一横不依不饶就要捋起对方的袖子看看他怎样。
楚阔就在此刻看向许缙延,许缙延得了他的眼神上前揽住了陈一横,他冲陈一横道:“我饿了,你去便利店买点东西给我吃吧。”
“你当你是谁啊,大爷啊,我凭什么给你跑腿啊。”陈一横如此说,然后见到许缙延拿出一张红色钞票对他说:“给你的跑腿费。买的东西回来报销。”
他见了便道:“当爷是好欺负的么,我是看在楚阔生病的份上啊。”说着从许缙延手里拿着那张钞票飞奔着买吃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 金发美人就是吐槽人空有外表,内在蠢笨
第5章 第 5 章
1、
两人在房间里。
楚阔见他站着就拍了拍床铺叫他坐,许缙延坐下,看了他一眼,穿一件深蓝色的长袖旧T恤,露出一点的手腕,他从那半个手腕里看到了伤口,楚阔似乎发现了用手遮掩了下,然后低下了头。
许缙延见他这样没有再忍心看他一眼,他对楚阔说:“你感冒好点了吗?”
楚阔听了便笑了声,他道:“恩,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去学校,还麻烦你来看我。”
“陈一横也来了,你怎么不谢他?”许缙延是觉得楚阔只是感谢他显得他们两人倒是生分。不过确实他们认识的晚,他远没有陈一横了解他。
“我知道那小子什么人,我说感冒他怎么会巴巴着赶着来看我,肯定是你非拉着他来的。”
“恩。”楚阔说话的时候,许缙延就盯着他那张嘴,那苍白无力的嘴唇吐出的每一字都让他心碎。可这柔弱的外表下又是包裹着格外坚强的内心,不然他也不会这样隐藏自己的痛楚。
许缙延也是因为懂得他的心意,他的心意是不想带给他们这些朋友麻烦,既然他想隐藏,想要做戏,那么他也愿意配合他演下去。
陈一横很快买了东西回来,许缙延把东西放下就走了,他们俩人一直留在这里,他也不好休息。
陈一横出了门很快就骑车走了。他没有发现楚阔有什么不妥。有时候粗神经的人其实也挺快乐的。谁说神经大条不好呢?上帝赐福与他们,让他们看不见世间的绝望。
许缙延走到那个他们一直坐着的秋千那里,他松开自己的衬衫扣子,一颗二颗三颗,可是明明领口已经完全松开了,他还是觉得窒息,仿佛有人用一双双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要他死去一般,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点上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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