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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与约定(近代现代)——百玖

时间:2018-11-21 12:35:41  作者:百玖
“唔?这个……?”特伦斯见状也是一愣,三两口将营养棒吃完,走上前捡起那本精装书,随手翻了翻,“诶,是它,原来还在这里吗?”
纸质书在如今不算多见,更多时候的装饰意义大于实用意义,换而言之,因为罕见所以昂贵。特伦斯倒还记得自己手上的这本书曾花掉了自己大半个月的薪金与特别津贴。
话说回来那似乎是本悬疑小说,他好像也没看完。反正无所事事,特伦斯干脆在沙发边坐下来。
——这样的天气,适合阅读啊。
 
记忆中家里的藏书似乎颇多,长兄是谨然严肃的家长,从不允许他在书房玩闹。但依稀记得从门缝间窥见过的,高大的书架被各色书籍塞得满满当当。
假日的时候,姐姐偶尔会抱着书本,与他一起坐在门廊下,温声细语地念着故事。而二哥是个活力过头的家伙,哪怕下着雨,也总没完没了地在外头跑来跑去。
雨水落在门廊的前檐上,发出细腻的簌簌声,风中裹杂着早春特有的,潮湿又清新的气息,让人有些昏昏欲睡。仿佛有谁在远处高声嬉闹,耳边则是少女带着笑意的温柔嗓音。
 
——“我们今天来讲这个故事吧,■■■。”
 
特伦斯睁开眼。
——很奇怪。特伦斯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他并非拘泥过去的人,也向来对重新修缮的主宅没有太多归属感。可就像被什么割裂成两半一般,不经意间,总有些莫名的情愫从记忆最深处翻涌上来。
盖在脸上的书被人掀开。
 
“睡着了吗,喂——”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眼睛。
凑得很近,碧绿色。
 
特伦斯怔忡片刻,伸手将那张靠的太近的脸推开,揉了揉惺忪睡眼,声音有些含糊:“你怎么来了,嗯?”
“想约你吃饭。”安德烈盘腿坐下,“结果你没回我通讯。”
猫从他脚边溜过,被捞了个正着,从头到尾地摸了几把,猫喵喵叫,用爪子徒劳推搡,也没能挣脱。
“你养猫了——不对,这哪来的猫?”
 
“不知道,自己跟进门的。”特伦斯说,安德烈恰好把猫举起来,两双碧绿眼睛一同看向他,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毕竟也是绿眼睛嘛。”
安德烈闻言一怔,将猫翻过来,两个绿眼睛只对视一秒钟就确定了与对方两看相厌。
“我觉得,”安德烈挑衅般朝猫扬了扬眉,才将它放到一旁,一本正经地说,“还是我的眼睛比较漂亮。”
 
猫气呼呼地弓起腰,发出示威的哈气声。
特伦斯被这少将与猫斗气的幼稚行径逗乐了:“当然,你比较好看。”他客观评价,“毕竟你才是吃饭时买单的那个。”
“哇哦,这可真是——”少将阁下初战告捷,却依旧感到不满,凑上去提出抗议,“要知道喝酒时也是我买单。”
 
“好吧,好吧——”特伦斯忍俊不禁,随意推搡一把,将刚才的书递到安德烈面前,“喏,为你颁奖。”
“诶?”
“神降节,生日,五月花节,或者随便什么日子的礼物,反正我不记得了。”特伦斯说,“你的藏书里不是少了这本吗?”
 
“啊哈?喂,我的天,特伦斯,你居然记得?我简直要怀疑你在暗恋我——”安德烈摇头晃脑,啧啧有声,“话说回来,你不会真在暗恋我吧?毕竟我长得这么帅,被暗恋也没什么稀奇的嘛。”
“对、对——就算是吧,”特伦斯敷衍地翻了白眼,扯出个标准笑脸,“毕竟你是个漂亮的绿眼睛嘛。”
 
“——”
身经百战的帝国少将,一瞬间失去了声音。
“怦咚”。
心脏仿佛在那一刻升到极高处,又轻轻地落回原地,发出微小却又震耳欲聋的声响。
 
特伦斯:“对了,我已经看完了,想知道凶手是谁吗?”
安德烈:“…………”
安德烈:“不想,闭嘴。”
 
安德烈感到某种理所应当的莫名失落,看看手中的精装书,又感到一丝安慰。目光梭巡间,他发现正被猫抱在爪子间玩弄的八音盒。
“嘿,这个,怎么样,喜欢吗?”他将八音盒从猫爪间夺出来,笑眯眯地问。
特伦斯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你送的?”
安德烈洋洋自得,夸夸其谈:“威廉和伊丽莎白来问我神降节要送些什么给你,我觉得,你这屋子太冷清了,需要点什么增加氛围,热闹一番——”
 
特伦斯:“……安德烈。”
安德烈:“0v0?”
特伦斯:“就算你是个绿眼睛,还是个金发——”
“——果然还是打一顿吧!”
 
“等一等,等一等——”
安德烈迅速打开八音盒,在激昂音乐中抱头鼠窜,手指飞快地拆开巧克力的包装,眼疾手快直接喂进对方嘴里。
“特别定制的酒心巧克力——”
 
上校的拳头顿在中途,咀嚼了一下,又咀嚼了几下,怒火像被泼了盆冷水,瞬间熄灭。
“怎么样,甜不甜?”
安德烈又凑了上来。
 
特伦斯看了一眼那张明晃晃的笑脸,碧绿的眼里像盛着光。
他哼了一声,拳头轻轻敲在对方的额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前。
特伦斯:我喜欢金发的人。
安德烈:0v0?
特伦斯:这就是你这么烦人还没被我打进地板里的原因。
安德烈:啊哈,别这样,要知道我还是有其他优点的——
特伦斯:比如绿眼睛?
安德烈:…………
 
特伦斯天生对金发碧眼的生物有好感。
比如,他的母亲。
 
 
 
 
 
第6章 6、眼睛
周围一片狼藉。
大量精密仪器的残骸散落满地,闪着滋滋火花。圆柱状的培养皿支离破碎,到处都是碎玻璃及颜色微妙的液体。应急供电系统仍在运作,发出断断续续的“嗡嗡”声,天花板上亮着冷清的淡蓝色灯光。
 
“砰”的一声重响。
安德烈狠狠将对手按在地上,那张苍白的脸直接砸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顿时鲜血淋漓。对方发出含糊不清的低吼,奋力挣扎着。
“这他妈——”安德烈骂,“什么玩意!”
 
被他钳制于地的“生物”身中数枪,右臂已失,血肉模糊中露出尖锐的金属与线路,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淌出,汇成一汪血洼。但即便如此,“它”仍像全然无觉一般,安德烈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稍微松懈,这怪物就会毫不迟疑地咬断他的气管。
他伸手,牢牢卡住对方的脖颈,几乎同时,那头怪物骤然挣起半个身子,黑发披散,血红瞳孔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光——然而那张血迹斑斑的脸实在太过熟悉,以至于少将甚至有瞬间的恍惚,但立即又扼紧了它的咽喉。
那截雪白后颈上烙印着数字:V。
 
安德烈盯住那个字符,片刻后深吸一口气,拔出枪,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
溅在脸上的血液居然也是温热的。
 
“妈的。”安德烈说。
他从边上扯过一件白大褂,擦满手粘稠血浆:“水下帝都就不能干点人事吗?”
我今晚得做噩梦。他想。
 
这里是中界星域编号1141行星——曾经是。
在被炮火荡平后,作为掩护的观测站被层层剥开,露出深藏地下的秘密基地主体。
水下帝都在这里经营多年,进行人体基因试验——实验主体是人,插入其中的基因段就千奇百怪了。培养舱内简直群魔乱舞,充满了七拼八凑的试验品,大部分都像从最狂乱的噩梦深处爬出来的异种生物。
 
在这鬼地方见到特伦斯的脸,安德烈甚至说不清该惊怒交加或者意料之中。
 
中枢室的并未遭到过多破坏,试管架上还摆放着各种血样和试剂瓶,后勤部的技术人员正在整理来不及销毁的纸质档案,并尝试从终端处理器中备份记录的资料。
几名研究人员被押在墙角,见安德烈走来,押守他们的军官直起身,行了个军礼:“雷格瑞少将。”
在他身后,一名满面鲜血的研究员突然咧开嘴,发出嘶哑阴冷的笑声:“怎么样,尊敬的少将阁下,为您准备的礼物还满意吗?”
 
安德烈没有作声,他将手上的白大褂扔到一旁,冷冷注视着那名研究员。对方毫不畏惧,挑衅地嗤笑着:“只可惜阁下来得太早了些,那个新玩具还没有做最后的优化……真可惜,那可是这一批里最完美的一个,如果……”
话未说完,安德烈猛然抬腿,一脚就将他踹了出去。
“将军?”边上的中校一惊,就见少将大步跨过去,单手扯起研究员的脑袋狠狠撞在墙上。
 
“咕……咳!呵呵,呵呵呵呵……”那名研究员呛出一口血,笑得愈加肆无忌惮,“看来您很满意嘛,少将阁下。不过像你这样粗暴的话,新玩具可是很快要坏掉的,嗯?”
安德烈稍稍松开手,又猛地用力将对方摔在地上,单脚踏住他的肩背,蹲下身去,神色冷得让人心悸:“你们倒是很清楚怎么惹恼我。”
 
水下帝都从上到下都是疯子,早些时候还只致力于推行极端人种纯化,如今似乎剑走偏锋另辟蹊径,在神经病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与基因样本受到严密保护的同僚们不同,特伦斯的过往经历过于丰富。
从边境军,到帝国军,做过叛军,又成为叛军的叛军。辗转征战,受过的伤不计其数,曾是新概念机甲的配适试驾员,更年轻的时候还动过违禁手术。蒂诺贵族,优秀军官,他的血液与组织样本甚至成为黑市压轴,真假难辨,千金难求。
安德烈几乎觉得,如果不是特伦斯早年时做过的活化手术导致样本的稳定性极低,恐怕时到如今不会仅有水下帝都才有成果。
他稍微想象一番那副场景,都不免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您难道没想过吗,少将?那是多么完美的玩具,听话,耐用,绝不会忤逆您,更重要的是,它还有那么一张脸蛋——”研究员用糊满血浆的眼睛觑着少将,片刻后发出哧哧的喉音,“看来您想过的,少将阁下。这么说来您与我们倒是志同道合,一样的不可告人,何必如此生气?”
安德烈听完,却笑出声来:“所以才说,水下帝都都是一帮蠢货。”
他用了点力,听见脚下传来骨骼碎裂的轻响,语气中居然还带着些兴味盎然的意思:“喜欢美好的事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吗?”
 
少将说得理直气壮,以至于一旁的军官都有瞬间的怔忡。
“更何况,我要空有一张脸的仿冒品做什么?我可是安德烈·冯·雷格瑞。”他说,“只懂得拘泥基因的蠢货们,看来你们还没有吃够教训——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与你们一样没长脑子吗?”
 
说完他直起身,将脚下的躯体踢回给下属拷起来,走到一旁。终端处理器中的资料大部分被恢复,全息屏幕上飞快地流过大串乱码,又被重新破译回基因段数据。安德烈看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冷哼,道:“所有资料就地销毁,相关人员押解归程,不许遗漏。”
“是,长官!”
 
……骗人的。
回到中转空间站,安德烈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水下帝都都是些不可理喻的蠢货,时隔二十年,他们仍旧想不明白,一个人的外貌,天赋,能力,或许会记录在他的基因序列中,但他会成为怎样的人,却最终取决于他的经历。
血与火,伤痕与痛楚,无一不在他身上烙下痕迹,而所有的这一切又都被时间的长河冲刷打磨干净,沉淀在灵魂深处,只会在某些时刻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令人心眩神迷。
 
但有一件事没错。
说起来,这实在再荒谬不过——安德烈·冯·雷格瑞少将,从少年时起就在情场上无往不利,在“星盟梦中情人排行榜”上一骑绝尘,稳居第一宝座多年,偏偏在这件事上认了怂。
也不知算不算某种报应不爽。
 
其实称不上不可告人。
特伦斯在某些方面简直坦率随性得过分——是那种不介意酒后与你亲吻上床、还会在中途认真请假不参加明早例会的过分。但仅止于此,每当想试图再进一步时,他便会在你开口前敏锐察觉接着迅速逃走。
实在让人牙疼。
安德烈觉得,这人尤其像个兔狲,野性难驯的,时常暴躁得炸毛,偶尔却带着点温顺腼腆的矛盾成分。
 
内线通讯一闪一闪地响了起来。
接通后,全息影像中投射出一片微微晃动的红土地,干燥,灼热,余烟袅袅,一派战后边境防星景象。
 
“听说你把我干掉啦?感觉如何?”
 
安德烈闻言,伸手敲敲桌面,一本正经地答:“老实说,大概是比你能打一些。”
“喂!”对方踢了一脚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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