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豹子。”凤与还调侃了一句。
“把他还给我。”渊且寒声道,他的目光落在凤与揽在暂华腰上的手,杀意更盛。
暂华心里针扎一样的疼,渊且的话,只是把他当物件看。
“一个前朝臣子,妖王用不着这么执着吧?”
“还,给,我。”渊且一字一句道。
暂华抓紧了凤与的衣服,低声道:“不要和他多说了。”
“看来他不想回到你身边。”凤与笑道,提力向侧方飞去。
渊且却比他还快,化作一道黑影猛烈出击,妖术与体术配合运用到了极致,无数攻击铺天盖地,凤与也无法轻松脱身,只有与他缠斗。
但凤与身上还挂着一个人,身手被限制了很多,防御多于回手。
暂华因为凤与的庇护,还有渊且有意识的留意,在他们的打斗中毫发无损,但妖群满满围了上来,再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越陷越深。
他闭上了眼,额角发出浅青色的光,接着精巧的角长了出来,只是短短一截。
暂华脸色白了几分,他在高速飞跃中暗暗蓄力,等渊且再一次猛击过来时猝不及防的打出一掌,空气泛起了无形的波纹,这一击正正中了渊且的胸口。
渊且后退了数米,捂着胸口,有血顺着嘴角流出。
密密麻麻地妖兵将他们围在圈心。
渊且盯着暂华,声音有些哑,“你现在的身体用不了妖术。”
暂华眸光微闪,没有答话。
“回来。”渊且伸出手,“别离开我。”
“真感人。”凤与感慨了一声,搂紧了暂华的腰,“抓紧了!”
说罢,拙铁挥出狂风,强行突破了包围。
渊且沉声喊道:“谁救回暂华,谁就是我的丞相!”
此言一出,激起沸腾,群妖紧追不舍,倾尽全力拦截。
要全身而退,唯有回击。凤与霍然回身,拙铁挥出半周,化成了一把数米长的戟,杀气凛然。
“请住手!”暂华突然抓紧了凤与肩上的衣服。
“他们太烦人了,不打走不了。”凤与说。
“他们是无辜的,况且若是打起来,无端挑起了天界和妖界的纠纷,不值当。”暂华低声说。
渊且从高处携着一身雷电而降,强劲的术法就要炸开。
“我跟你走。”
渊且强行止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暂华,“你说什么?”
“让他们收手。”暂华说。
渊且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眼睛一直没离开暂华。
“让您白跑一趟,抱歉。”暂华说。
“确定不跟我走?”凤与挑眉。
暂华点头,离开了他的庇护,摇摇欲坠地飞到了渊且身前。渊且立刻将他抱入怀中。
“放他走。”暂华低声道。
渊且心说我也囚不住他。他抱紧了暂华,冷冷地看了凤与一眼,化做黑影消失了。
没有命令妖兵不敢与战神对峙,很快也散了。
就剩凤与一人孤零零地在夜空中。
“唉,那条白蛇你知道要怎么奚落我了。”他叹息,怀里传出了动静,挪动了几下领口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兔子容释迷茫:结束了?
凤与低头,勾唇笑了一下,还不算亏。
他把灰兔子按了回去,消散在黑夜。
“很疼。”在回妖宫的途中,渊且小声地对怀里的人说。
暂华垂眸,不说话。
“我舍不得动你,可你下手的时候毫不留情。”渊且说,“就那么讨厌我吗?”
暂华置若罔闻。
“讨厌我也好,恨我也好,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渊且自言自语,“为了你我能逼走也白,也能做出我更疯狂的事,让整个妖界倾灭也可以。”
“你……”暂华隐忍地看着他。
“所以呆在我身边。”渊且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
心里却泛起层层冷意,你敢派人来夺走他,也白……
第五十五章
春天正式挤走冬天,江适房间的厚被子也正式下岗。也白没做挽留,只是在睡觉的时候理所当然的把最大的热源抱紧,理直气壮的说冷。
江适拿他没办法,只是觉得自己一个大好男儿缩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实在不好看,就和也白争夺起了主导权,争着争着就擦枪走火,也白提枪欲上,江适疯狂拒绝。
“明天我要模拟考!”江适和他隔开距离,“不能浪费力气。”
也白又把他拉回来,但没再继续,只是用微凉的额头一下一下蹭这将是的后颈,一次来表达自己的欲求不满。
江适觉得痒痒的还挺舒服,自顾自睡了过去。
柔软的床铺因为交叠的两具躯体而深陷下去,上方的那位赤/裸着上身,白皙却结实的肌肉使得他看起来性感又纯然,最亮眼的还是那头棉白的长发,覆盖着他完美的背部,随着他的起伏而轻扬。他身下的人背对着他,脸深深埋进了枕头里,修长的双手紧紧抓着床单,凸显的骨骼就彰显了他此时在承受着多么强烈的冲击,闷哑的呻/吟像羽毛一样拂过心弦,却是能激起白发男人更有力的耸动。
“哎呀非礼勿视!”
在这个旖旎的二人世界里,突兀响起了一道阴阳怪气地男声,也白一顿,扯过毯子盖住,将身下的人牢牢遮起来。
“怎么……停了?”带着喘息的声音几乎直接透过他们贴合的身体传来,也白差点把持不住,可不适时宜的人已经到了。
“你先睡吧。”也白吻了吻他汗津津的背,退了出来,那人就闭上了眼,睡过去了。
“啧啧啧啧。”来人一身华服红衣,外袍的袖子是金丝勾勒的飞天凤凰,五官俊美而邪魅,是与也白的冷清全然不同的张扬,他摇头道:“果然是条淫蛇。”
“你来做什么?”也白面色不善,幻出了一道屏障,挡住了来人的视线。他坐了起来,动作小心地把睡着的人翻了个面,盖得严严实实后,才撤去屏障。
“他要是知道你梦里这么对他,你才会不会赶你出门?”红衣男人笑嘻嘻道。
“不会。”也白冷冷的,“你从妖界回来了,暂华呢?”
红衣男人正是凤与,说到这个他露出了几分飘忽,“那什么,我差点就把他救出来了。”
也白眯起了眼,无言看着他。
凤与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原本我已经把他带出来了,谁知小豹子疯了一样紧追不舍,还把所有兵力都派出来围剿,我要是动手,那可就是挑拨了两界的关系,会造成不得了的杀业,暂华他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自己说要回去……”
也白冷哼一声,“堂堂一代战神,连一点小事都做不了。”
凤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已经想好充足的理由:“我可要顾全大局,若是打了起来,你就无家可归了。”
“这里才是我的家。”也白低头看了眼熟睡的人说。
“咳咳!”凤与一副不堪入目的表情,“对了,你也没告诉我暂华和那小豹子的关系,要是我知道这是强抢人妻的事儿,我怎会应下?”
“他们的关系?”也白微微蹙眉,“他们不是情如父子吗?”
“父子?”凤与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玩的笑话,“我找到暂华时,他可是……”他瞥了眼也白身边的人,得到了防备的一瞪,“像你这位似的躺在床上。”
也白稍作思索,说:“暂华不是自愿的。”
“何处此言?”凤与问,探究地打量他,“莫非之前你们才是……”
也白冷冰冰地看着他,“割了你的舌头。”
“啧啧,真凶。我瞎说的。”凤与也不当真,“这次算我暂欠你,小豹子知道我去妖界之前找过你,肯定也会迁怒于你,我回天界和管界门的说一声,让他把界门打乱,小豹子要找到你就得费点力气。”
“你有事求我?”也白说,他和凤与相识那么多年,自然了解他不是这么热心的神。
“这个。”凤与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了一团灰球,是一只睡着了的灰兔子,它蜷缩在凤与的掌心里,长长的耳朵乖顺地贴合背部,可爱得不得了。凤与小心又爱不释手地摸了几下,不自觉漾起了满足的笑容,“它是你的侍从吧?送给我吧。”
“它又不是物件。”也白说。
“把它送给我,今后你要是有性命之危,我救你一次。”凤与说。
也白认真想了想,指着熟睡的人说:“救他。”
“成交。”凤与笑道。
“你要是玩腻了,就把它送回来。”也白说。
凤与随意点头,薅着灰兔子,哼着不着调的歌儿化作轻烟消失了。
这个小空间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也白想继续刚才的事,刚覆盖下去,身下的人就皱眉,梦呓道:“……别弄了,我要睡觉……”
也白抿唇,眼里的幽怨要溢出来,四周的景物片片剥落,片刻,他睁开眼,回到了现实。
他爬起来熟练地给江适换裤子,嘴里还嘟囔着:“我还一次都没泄呢……”
清晨,江适醒来后,觉得身体沉重异常,这样的感觉他很熟悉,一周最少都会有一次,类似于睡前和也白互相帮助之后的感觉,他记得昨晚做了个梦……应季梦,他还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虽然挺尽兴的,但途中又来了另一个人,他没看清是谁,但有预感是凤与,再之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考试前他还唾弃自己太荒/淫,考试前不梦见公式古诗就算了,还……
好在考得还算顺利,两天的考试期一晃而过,英语考完之后,高效率的判卷组已经把数学的试卷全部判完。
班上大多数人都拿到了试卷才走,江适也等着,他面上并不算紧张期待,他对自己的成绩心里有事,这次拿个一百三没问题……
“江适,你的。”数科代把卷子发给他,瞥到他的分数小惊了一下,“这是你的吧?”
“名字不写着吗?”江适接过来一看,分数栏上鲜红的97刺痛了他的眼。
九十七?
江适懵了。
他自认不算学霸,但也绝不是学渣,数学还是他最擅长的科目,上高中以来就没下过三位数……他神情恍惚了,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我靠一百二!三年最高纪录!”后面传来了一声喜悦的喊叫,但江适没听见,他沉浸在自己滑铁卢懵逼中。
“阿适我一百二了!牛逼吧?”
江适的脖子被勒住,眼前拍下了另一张试卷,“徐天纵”三个字下的120又给他带来一次冲击。
“虽然这分数在你面前肯定不够看。”徐天纵笑呵呵道,抽出江适的来瞻仰,“兄弟这次你也……九十七?!”
江适顺手给他一肘子,扯回卷子闷声道:“滚一边去。”
“我日你发挥失常了?”徐天纵瞪大眼睛。
“算是吧。”江适没想到自己也有拿徐天纵的卷子对答案的时候,一比对,他看出试题的难度是正常的,老师也没有改错,他的选择填空题错了三分之一,大题也只是得了步骤分,多是在细节上出错,但在这张卷子上的典型错误,都顶得上他高三这一年的整合了。
“一次模拟考,问题不大。”徐天纵安慰他。
江适有些沉重地点头,“你的卷子现在要用吗?借我参考一下。”
徐天纵受宠若惊,双手奉上,“你参考吧,我看理综。今晚自习?”
“我把所有错题琢磨透了再回去。”江适说这,给也白发了条晚归的信息。
隔天,其他科的成绩也陆续下来。数学成绩只是打了个头,江适要遭受的打击还没有结束。
语文一百零三,英语一百一十四,理综两百零二……
高三下学期第一次模拟考,江适总排名下滑五十名的结果惨败落幕。
“你考试的时候被下降头了?”徐天纵问,“全科失常就不正常了吧?”
“可能我这个学期浪过头了。”江适揉着额角。
“我觉得也是。”徐天纵点头道,“谈恋爱误事啊。”
江适斜视他一眼。
徐天纵煞有其事道:“陷入温柔乡不可自拔可不行。你看看我,同样是谈恋爱,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你什么时候谈的?”江适冷笑,“我去问问另一个当事人。”说这他要站起来。
徐天纵赶忙按住他,“我瞎说的!”
江适开了一句玩笑就没心情了,苦闷道:“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了,我就是按平常复习的来啊。”
“就是次失误,你别想太多。”徐天纵宽慰。
这时学委从外面回来,边走进来边喊道:“江适,何老叫你去趟办公室!”
该来的还是来了,江适叹了口气,站起来。徐天纵拍了拍他的肩,以表鼓励。
“报告。”
“进。”
江适走到了班主任何京面前,“老师。”
“来了。”何京抬头看他,“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江适点头,手背在身后,像个犯错的孩子。
“这次考试发挥失常了?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带病上考场?”
“不是。”江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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