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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近代现代)——寂寥二三

时间:2018-12-01 10:49:43  作者:寂寥二三
  梁琰不知道庄深一反常态是为什么,但亲近总好过冷战,翌日回了家庄深竟也不耍脾气,该吃吃该喝喝,夜里主动脱下裤子说想做,连身体不舒服也不管不顾,一味痴缠着梁琰。
  夜深人静,酣战方休,庄深大汗淋漓的躺着,身体里快感还未消散,眼前光晕一层层化开,他像被禁锢在琥珀里的虫子,精致的失去了灵魂,梁琰正埋首亲吻他的身体,见他向上伸长了手在虚无里不知摸索什么,浸润着水汽的眼珠浑浑噩噩,像要灵魂出窍似的,梁琰皱了皱眉,也伸出手来,与之十指交握,随即强硬的压在枕上,吻住了他的嘴唇。
  庄深呃呃的发出几声叫唤,倏然大力推拒他胸膛,梁琰察觉到他极端的抗拒,松开了他。
  满室的柔情蜜意被庄深爆发的哭声冲得四分五裂,他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脸的手被梁琰拉开时,手掌上沾满了泪水,这几日梁琰早就觉出他不对劲,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深深...”梁琰恐他喘不上气,拉他坐起。
  “别碰我!”庄深狠命的推他打他,满眼红通通的血丝,梁琰一言不发的承受着,庄深打人毫无章法可言,在他眼里幼稚得就好像一个撒泼的小孩儿,梁琰配合的被他推倒,他就像疯了似的掐住了梁琰的脖子,手背上青筋凸起,十根指头用力到发抖:“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混蛋。”
  他掐了几下发现自己力气不够,崩溃的松开,下床开门,往楼下跑去,梁琰跟着他下楼,庄深不停的回头看他,一把夺过果盘里的水果刀,警惕的指着他:“别过来...”
  “深深...”
  “我叫你别过来!”庄深情绪越发激动,见梁琰毫不忌惮的仍在靠近,挥舞着刀子往楼上跑去,他站在台阶上看着楼下逼近的梁琰,跺着脚形容疯狂,举着刀子泣不成声:“求你了...不要过来。”
  梁琰不忍看他这副模样,停住了脚步,心中已然猜到了七七八八,他的目光浸在幽深的黑暗中:“梁致跟你说了什么?”
  “求你了...”庄深跌坐在地上,刀子握在掌心,却仍旧不能给他一丝安全感,他把脸埋在膝盖里,瑟缩的绝望道:“梁琰...我害怕你。”
  歇斯底里的闹剧收场,他终究是个懦夫,梁琰拿走了他的刀,对他说:“你不适合拿刀,因为你根本不敢杀人,我不知道梁致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肯说我也不逼你,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第56章 
  细细的啜泣顿了一秒,庄深蜷缩在楼梯拐角里的赤裸身躯在黑夜里显示苍白孱弱,他浑身还浸染着梁琰的气息,湿透的脸颊上却不见一丝笑意,他大约是觉得嘲讽,俄顷又被恐惧占了先机,冷不丁打了个颤,牙齿磕磕碰碰的嗫嚅道:“又想骗我了...不能信,不能信。”
  梁琰伸出手去,手臂的阴影在地板上投射出一道如刀锋般锐利的弧度,庄深盯着那道逐渐逼近的阴影,桃花眼上纤长的睫毛无力的扑漱着,冷汗在嶙峋的背脊滚过,大掌触碰到他发顶的时候,他吓得浑身猛打哆嗦,一个劲的往墙角里缩,像一只歇斯底里挣扎的鹤。
  依着梁琰往日的作派,定要强行将他抱起,可这回他竟收回了手,甚至克制的退后几步,以求庄深能稍稍安定下来。
  两人隔着约莫三米远的距离,在黑暗中悲哀的僵持着。
  那在角落里哽咽哭泣的男人脑子不聪明,照梁琰这样从小浸淫在明争暗斗的家族中的人,是顶看不起笨蛋的,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只看上了他的皮相,一个乖乖听话的笨蛋美人,好骗又省事,偏偏这个美人愚蠢到不可思议,梁琰活到二十多岁,愣是没见过掏心掏得这么纯粹的,不图钱不图利,送他车他一次也不开,送他卡他放书桌里跟一堆杂物搅合在一起,送他房子他三番四次闹离家出走,到今天都不知道这栋别墅早已是他名下的财产。
  梁琰想到这里撸了把额前的发,苦笑,傻得可爱,他依稀记起初见时的庄深,十九岁,眉清目秀少年模样,而如今,少年胸膛里真挚的爱已经走向了消亡,连身躯也病痛不堪。
  “是我不好。”梁琰走了过去,靠坐在墙上的人僵硬的维持着抱膝的动作没有反应,梁琰轻手抱起精疲力尽昏睡过去的爱人,他的身躯被寒夜侵蚀,梁琰握着他冰冷的肩头却不敢大力搂紧,生怕再把他惊醒。
  小郑医生搬来别墅照顾高烧的病人,一连三日每到夜里庄深体温就上升,白天医生给他做心理辅导他很抗拒,回应的只有沉默,夜里一直抓着手机和人聊天,小郑医生进房间来,他就把手机藏起来,梁琰始终没出现在他视线里,他却一直疑神疑鬼的竖着耳朵,即使小郑医生告诉他梁琰不在家,但楼下有一点声音他都觉得是梁琰发出的。
  吃完了退烧药,小郑医生叮嘱他早些睡觉,他缩进被窝里,滑亮了手机屏幕。
  -17:45-:他在哪?
  --:公司。
  -18:01-: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他在家...
  --:真的,在开会,你别想太多
  -19:59-:现在呢,他在哪?
  --:刚刚开完会,在办公室。
  --:他今天不会回来吧?
  --:应该不会,他连着几天都没离开过公司
  --:那就好...
  -20:15-:程韵
  --嗯我在。
  -20:30-:等我病好了,他一定又会像以前那样关着我的,他的话不能信,对不对?我受不了了,你帮帮我,我都想好了,就今天吧,按你说的做。
  --:好
  十一月十五日凌晨两点,小郑医生被定的闹铃叫醒,起床测庄深体温,主卧床上隆着一个包,被子上盖着羽绒外套,小郑医生揉了揉眼睛走上前,掀开被子,惊得瞬间清醒了,被子里只塞着两个枕头,人不见了。
  “没有,什么也没留下,我找过了,不在。”小郑医生焦急的和梁琰通话,大冬天一脑门子汗:“他现在情绪很差,我怕他...真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他。”
  十一月二十日,梁琰找遍了S城,黑白两道都没有消息,午后,闯进董事局会议室,拎着梁致的衣领把人拖出去,梁致挨了一顿揍,鼻青脸肿的道出了当日说给庄深关于身世的秘密,梁琰暴怒,问他是如何知道的?梁致哭丧着脸把程韵给抖漏了出来。周楠赶紧劝架,告诉梁琰,也许真不是梁致做的,倒是程韵请了长假,已经很多天没来公司了。
  早年梁姝被逐出家门,一直带着女儿住在外面,梁琰从未拜访过,二十日傍晚敲开了门,程韵藏在母亲身后,神色慌张,梁琰脸色铁青,问她把庄深弄哪去了?她不肯说,只道庄深自愿离开的,希望大哥也能早日放下这段孽缘,梁琰的胡渣几日没刮,眼中布着血丝,看起来颓败而疲惫,他挥手打翻了一个花瓶,捏紧了拳头,哑着嗓子道:“我就问你一句,他现在好不好?”
 
 
第57章 
  隆冬深夜的南方小城车站,灯火昏暗,候车大厅只有零星二三人,为着省电空调一早就关了,但也总好过屋外零下的气温,从起点开往底站的高铁刚刚停下,旅人皆已疲惫,行色匆匆的赶往各自的去处,跟在人群最后的男人清瘦高挑,在这大冷天却连外套也没穿,下了车冻得佝偻起背,站旁警卫吹着口哨催促他快走,他赶忙低着头压下帽子,提步小跑几步出站。
  程韵不是梁琰,自然不会在意他独自远行能不能吃饱穿暖,一张能买票的假身份证已是令他分外感激了,快到凌晨四点,一路神经紧绷,这会儿在候车厅接了一杯开水,手脚是凉的,滞涩的鼻息却像要冒火,他哆嗦着嘴唇抿了一口水,估摸着又发起烧来。
  喝完那杯热水,想起程韵,忙拿出手机想给她报个信,编辑了一长串的话要谢她,他一向不擅表达,程韵与他也不算太熟,一段百字的话翻来覆去斟酌着,末尾挑了一个笑脸表情加上,这才满意发出。
  他攥着手机,微微笑着盯着那段话,看到前面一个小圈转啊转,从白色变成红色,他按了一次重新发出,没用,又按了一次,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已经被拉黑了,木愣愣的呆了片刻,长按住那段话,点了撤回。
  大拇指微微发着抖,孤独的旅人把眼睛藏在帽子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如潮水卷噬而来,他模糊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手指上,“除了我,谁也不会爱你。”阴冷的话语穿耳而过,他更低下头去,程韵说梁琰之所以还留着他,是因为他弟弟梁致刚刚坐上继承人的位置,唯恐庄深是梁文博私生子的消息走漏,会动摇梁致的地位。
  一连串的秘密令他对梁琰的信任跌至谷底,这些尔虞我诈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曾在其中扮演过如此重要的角色,就好像强行被安上了罪名一样,他想大声质问梁琰,防着他做什么呢?明明知道他从不在乎钱财地位。
  至于和梁琰之间的爱情...他咬紧了牙关,觉得曾经付出的真心都成了耻辱,他甚至不愿意去承认自己蠢到六七年间把心交给了一个虚情假意的人而不自知。
  纸杯捏皱了,他抬袖揩了下眼睛:“你们梁家...没一个好人。”
  怕被梁琰找到,程韵提前给他买好了辗转多个小城的车票,歇息到快天亮时,又该去赶下一趟车了,地名他都不认得,只随着列车带他四处颠簸。
  几日后身体越发沉重,用兜里仅有的三百块买了去C城的车票,上车吞了一颗退烧药,窝在座位上沉沉睡去,梦里梁琰带着人一直在追他,追到悬崖边,他就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猛然惊醒,又是深夜,他烧得脑子不大清醒,身边有人走快一些,高声呼喝他都觉得是梁琰追来了,梁琰本事大,庄深担心方圆会被他找茬,他得去看一看方圆,酒吧里很是热闹,他闯了进去,看到方圆好好的在那喝酒,他才略略安下心来,C城不能久留,他借了几千块钱打算去个北方的城市躲避,回了车站仍是担心,又急忙跑去找方圆的男朋友孟河,孟河是医生,医院摄像头多,他躲在地下车库的一个角落里,嘱咐他一定得保护好方圆,孟河对他仍有敌意,他说完就冲进了寒风里,瘦得像一只即将吹飞的风筝。
  最后的这趟车从南到北,从早晨到日暮西山,庄深病得厉害,又戴着帽子遮遮掩掩,车站查票很严,拦路查看身份证的辅警摘了他的帽子,要他说出身份证上的号码,他磕磕巴巴说不出,紧张得浑身冒虚汗,辅警觉得他可疑,要带他去办公室询问,庄深脸色煞白,觉得自己的行踪要就此暴露,梁琰一定会找来的,混乱的神志已经想不出周全的办法,他被带出了车站,辅警松手的瞬间他脑子一热就跑了出去,车站门口人多,他疯了一样的跑,辅警高声的呵斥如同猎枪一样炸开在他脑后,羚羊吓得四处奔窜,他在人群里撞来撞去,跨过马路的围栏...
  他耗尽全力的奔跑,脑子里已经分不清后面追他的到底是谁了,等他身体抛高后重重砸在地面上时,人群爆发出尖叫,他睁着眼迟钝的扫过一张张围观的面孔,他想竟然没有梁琰...他不甘心又努力搜寻了一圈,怎么会没有梁琰?
  在漫长的喧嚣里他等不来那个人,那个永远会在他受伤时出现的人...生命流逝的一分一秒里,他很奇怪自己能想起的竟然全是梁琰的好,眼前渐渐浮现出黑斑,在彻底失去知觉的时候,他的恨与爱一同消失了,至于梁琰是谁?他不想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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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H城人民医院住院部很是安静,午休时间服务台护士长正在排班,几个年轻的小护士有意无意的凑过来盯着那小本本,护士长无奈,捏了几个阄来让大家抽,林护士来晚了,只拿到最后一个小纸球,本还在懊恼,大伙凑过来催她打开,展开一看,竟然好巧不巧抽中了302房间,登时眉开眼笑,激动得双脚踏着步子蹦了一下,引来姑娘们的笑声。
  林护士进病房前清了清嗓子,笑眯眯进门:“302一床跟我去测视力。”
  靠窗卧在床上那男人翻身起来,表情木呆呆的:“奥...”
  这人真是没趣,失了忆,身份证还是假的,也不知道家世来历,偏偏脸长得格外出众,白净俊秀,看着一点儿也不像什么假冒身份的坏人,上周有警察来做调查,取了指纹去倒也没什么下文,林护士暗暗腹诽着,管他呢,这么帅的病人看着高兴也是好的。
  病人撑着床边挪坐到轮椅上,他右腿打着石膏还没拆,用不得力,每次要去做检查都是护士推他去的,他不记得自己是谁,所以病友们同他搭话他也都答不上来,三番四次后他就不跟人说话了,林护士推他去测视力,右眼还是模糊的,主治医生说过跟他伤了脑子有关,也许将来好不了,他听了也不吵嚷,只默默的点头。
  要说他也是命大,摔到脑子也没死成,肇事司机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事发时正载着妻子下班,夫妻俩都是高知,撞了人后当即叫了救护车,后续出医药费请护工都没二话。
  要不说人都是视觉动物,夫妻俩也是看他长得一股文弱书生气质,不讹钱也不闹事,配合警察调查车祸时也晓得了这人暂时身份不明,联系不到家属,便觉得他年纪轻轻的遭此横祸很是可怜,等他腿可以拄拐走路了就主动接了他出院,让他先住在老房子里,城中的老小区,虽然房子旧了些,但周围生活设施挺齐全,让他安心先住着,等家里人来接时再走。
  假身份证上的名字叫谢迟,不过是假的,所以大家都不这么叫他,林护士喊他“302一床”,夫妻俩直接喊他“小伙子”...倒是他住进老小区后,夫妻俩和隔壁大娘是旧相识,每月给了伙食费,托她烧饭时顺带送些给对门的小伙子吃,大娘似乎还挺高兴有个邻居做伴,就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支支吾吾半天,怕要是说不知道自己名字又得解释半天,就说叫谢迟,大娘直接无视了这么拗口的名字,砍去姓,加个小,叫他“小迟”,到了饭点就高声喊他“小迟,吃饭了。”喊着喊着像“小吃小吃”听着就像是个吃货,可惜名不符实,他胃不好,吃得很少。
  将近年关,下了场大雪,大娘早起晨练,下楼看见停了一辆黑漆锃亮的车,搁白茫茫的雪地上分外扎眼,她好奇便侧目瞧了瞧,车尾上甩了老多泥点子,再细看,竟不是本市的车牌号,雪天路滑,也不知车主为了什么要紧事开了这么远跑到H城来。
  车门打开的声音传出,她忙收回视线打算离开,驾驶室下来的是个高个宽肩的男人,她不禁又多看了两眼,这男人满脸疲惫,喊住她后直接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她瞄了一眼,又眯起眼仔细瞧了瞧,这不是隔壁小迟吗?
  她想这家人可真是心大,小迟出车祸这么久了才找来,她说认得,可那男人竟然不跟她上去认个亲,似是已知道小迟出了车祸,问过他身体近况就开车走了。
  大娘有些摸不着头脑,喊小迟吃早饭时同他唠嗑:“刚才楼下有个男的来过,认识你,估计你家里人就快要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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