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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近代现代)——寂寥二三

时间:2018-12-01 10:49:43  作者:寂寥二三
  梁琰走后的一周,庄深睡觉总不安稳,梦里都是梁琰突然回来了喊他开门,好几次他来不及开门,梁琰就走了,把他急得瘸腿都好了,狂奔追去,惊醒过来便忿忿的拿叉子乱叉挂在阳台上的梁琰的外套,以此泄愤,并扬言要扔掉他所有的衣服,包括内裤。
  H城民俗氛围浓厚,元宵节夜里,庄深靠在窗台边看不远处的公园里支起的一条花灯长龙,他想若是梁琰在,倒是可以借练习走路去看看花灯,可他一个人,就懒得去了,冷冷清清的心境与元宵佳节是不相宜的。
  因此吃汤圆也无甚趣味,早早睡下了,这一觉睡得浑噩,意识仿佛飘浮于身躯之上,半梦本醒之间睁开眼睛,客厅有灯光照进来,他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了,耷拉上沉重的眼皮,隐约听见有水声,滚了滚眼珠还是让自己清醒过来,不是梦。
  梁琰冲完澡一拉开门,就看见一个睡眼惺忪的人挡着道,当自己是树桩似的直挺挺的站着,两手垂在裤边,微微上拱的嘴唇看起来有几分怨气,睡得凌乱的额发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却大有今日不讨个说法誓不罢休的姿态。
  梁琰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他比庄深略高一些,因靠得近的缘故要低头才能对上庄深的桃花眼,那颗眼尾的小痣像是淌下的一颗泪,猝不及防的从梁琰心上滑过。
  “吵醒你了。”他说,用头顶飘散的水蒸汽一样若有似无的语气。
  庄深眼波一动,委屈的劲儿便如同一根羽毛直往人心坎上撩拨去了,梁琰喉头一滚,方才洗澡的热意顿时从背部透了出来,心下暗叹真是要命,抱还是不抱,怎么才能抱得既亲近又不过分亲昵,庄深惯会给他出难题的。
  于是他只搂了一下,快到还没沾染上互相的体温便立刻撒开了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睡觉去。”
  庄深却因方才急促的拥抱没站稳,两手还抓着他的睡衣,没拄拐重心不稳,梁琰心烦意乱故意往前一步想催他回房,他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梁琰便很不耐烦似的把他揽腰提了起来,利落的勾住腿直往他房里去,盖好被子离开,一气呵成。
  庄深仰面朝上细细的呼出一口气,他的腰和腿弯上还残留着微微的痛觉,是梁琰大力抱他的痕迹,僵硬的躺着,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也许是成年男人被另一个成年男人横抱总归有些难为情的。
  不多时,梁琰又进了他房间,颇为无奈:“你把我被褥都收起来了?”
  庄深这才真正脸红起来,磕磕巴巴道:“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不回来上哪去?”梁琰果断回客厅关灯,摸黑爬上了庄深的床,没脸没皮道:“喏,你干的好事,没办法了。
 
 
第63章 
  庄深睡的是主卧,床是两米的双人床,他平日独占这个床时睡得十分规矩,但也不知是怎么的,和梁琰一起睡,睡着睡着脑袋就搁人家肩膀上去了,按梁琰的话讲,是半夜三更他硬要往怀里拱,没法了,只得伸开手臂让他睡过来。
  庄深怔愣了一会儿,他是还记得自己睡到人家怀里去的时候,还觉得特别舒服来着,睡得迷糊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禁心中纳罕原来自己有这样的怪癖,默默挪回自己的枕头上,他忘了梁琰,可他和梁琰曾经睡一张床睡了六七年,身体还记得。
  把人家的胳膊当枕头压了一夜,真不好意思,他呐呐道:“琰哥,我...我睡觉不老实。”
  “没事。”梁琰立刻道,巴不得抱得再紧点。
  他这次回H城已经做好了许多打算,头一件要紧事就是搬家,老房子里有许多家具设备都是旧物了,特别是庄深腿不好,卫生间却只能淋浴,其次水压不足,热水器只能在外机上调温度等等不便,更要紧的是这间屋子是肇事司机借给庄深居住的,到底是别人的家,一直住着也不是个事儿。
  庄深倒有些不舍,梁琰知道缘故,让他去跟隔壁大娘道别,回来眼圈都红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梁琰收拾好东西后蹲下看他,他就把脸撇到一边,还默默吸溜了下鼻涕,梁琰看得发笑,说咱们就在H城,离这里也不远,你想回来看大娘很方便。
  庄深还以为梁琰要带他回老家南方C城去呢,这会儿说就在H城,瞪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解,搬哪里去,不是说来H城出差的吗?他伤心既要和大娘道别,回了C城,表哥还在H城也见不着面,他统共就认识这两个人,一下子都见不着了......梁琰就开始胡掰说要在这里待一两年,看中了H城房价有升值空间,就买个当做投资,庄深想起他见面就给的大红包,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响起了H城公交车小电视上常常打的相亲广告:年纪轻轻,事业有成,买房买车,家底丰厚。
  梁琰拍拍他白净的脸:“发什么愣,这下可以走了吧?”
  “嗯。”庄深揩了眼泪,腼腆的笑笑。
  “你在这坐一下,我先把行李弄下去再来带你。”
  “我可以自己下楼。”
  “行吗?”
  “行。”
  H城置办的房子在新小区,上下楼有电梯,方便庄深的腿,照梁琰看来房子不算大,和旧日他们住的S城别墅没得比,因庄深曾经讲过不喜欢住太大的房子,空落落的,梁琰都还记得,如今只要他高兴,遂着他的愿来,果然庄深住进新家好奇的各处看了看,没什么不适应的。
  搬完家梁琰仔细和他解释了为什么不辞而别,当然,没把S城的事一股脑说给他,半真半假的编造着,庄深听得尤为认真。日子一天天过去,梁琰一面忙着S城一些未办好的手续,一面照顾庄深。只是相处得越久,庄深对从前的事就越好奇,现在的他是无忧无虑的,他便以为一直都是如此,每每问起,梁琰能答的便答,不能答的都用医生搪塞过去,叫他先不要想那么多。
  直到庄深问起父母,垂着眼睫故作轻松的笑说爸妈都不来看他,也从来不打电话给他,一定很忙吧?梁琰沉默了片刻,将他拉到身边坐好,问他是不是真的很想知道过去。
  庄深不假思索的点头,他当然想,有谁会甘愿做一个浮萍。
  “如果过去的事会让你很痛苦,你还想知道吗?”
  庄深一时答不上来,出车祸时假身份证的事他曾经怀疑自己是个无恶不赦的逃犯,是梁琰的出现,让他对过去有了憧憬,可是现在梁琰说他失去的记忆是痛苦的,如果他的过去有梁琰这个照顾得他无微不至的表哥在,依然很痛苦......
  他不得不做出最坏的猜测,自己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很坏吗?”他问。
  “不不,”梁琰知道他想歪了,抓过他发凉的手,见他苦着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托起他发白的面颊:“你很好,是发生的一些事...”
  “那我爸妈呢,他们还好吗?”庄深咬了咬唇,一鼓作气的问。
  梁琰哑然,庄深乌亮的眼珠清澈的照出他的模样,当有人无比信任的注视着你,特别是这个人乃是心中珍而重之的一个人,那么说任何一句谎话都是伤人亦伤已。
  电视屏幕上广告演过了两三条,梁琰猛然将他拉进怀里,紧紧的摁着,紧到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害怕:“去世了。”顿了一秒又续道:“你还有我,以后我照顾你。”
 
 
第64章 
  以后怎样,庄深是没什么考虑的,他打小如此,对着闪满了雪花的电视机,听他当妓`女的妈和嫖`客嬉笑怒骂,说不如早死早超生,活着也是受罪。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假如一个人活着太累,又无牵挂,不如一死倒洒脱。他妈当年没舍得下他,带着他一起活得像阴沟里的蛆虫,后来被车撞死,大约是天可怜见的,给她一个解脱。至于他自己,活了这二十几年,糊涂得厉害,被人骗到逃命的地步,临死却还想着那个人。
  于是上天又来怜悯世人,只是没把他撞死让他一了百了,他只能选择全都忘记,忘了那个人的好,也忘了他的坏。
  梁琰说以后会照顾他,说得笃定,他其实不信,表哥怎么能照顾表弟一辈子?这超出了表兄弟的情谊范围,况且他想,等这一两年过去,梁琰跟随工作调动去了别的城市,不可能还带着他这个拖油瓶,将来结婚成家就更不能带着他了,因此他觉得这是哄他的。
  但他不说,有一日好过便好过一日,将来如何,表哥如何,他没什么资格去要求。
  入春后乍暖还寒,夜里蹬掉了被子发起烧来,他不肯去打针,吃了退烧药睡得昏沉,出着满身的虚汗,又梦见了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他的梦没有明确的时间线,多数是蒙太奇式断断续续的画面,大约是因为前几日梁琰带他买了画笔板子,他很有兴趣,这日做的梦里便也有画笔板子,还有一个巨大的白色画室,挂了满墙的颜料,桌上画笔插得如同树林一般。
  如此优雅的梦境,却是个不折不扣俗不可耐的春`梦。
  他躺在桌子上,高高的分架着腿,那个男人一改往日温和得宜的距离,压在他身上强迫与他交换着体温,湿热的快感侵体而入,从腹部循着麻痒的经络快速流窜到四肢百骸,他渐渐叫出声来,声音甜腻又陌生,那人笑了笑,粗重的鼻音充满了侵略和戏谑,这太臊人了,他憋住自己的叫声,那人就进出越发蛮狠,好似不把他弄哭就不罢休似的,腰肢扭动得发酸,两条软白的腿也发抖起来,热意淹得他濒临窒息,他本能的想退,手掌挥动间按进了颜料盘子里,湿漉漉的黏糊糊的颜料,一不小心就把台面抓得像副印象派的画,猛然间,他哭叫一声扬起了脖颈。
  “深深!”
  “啊...”在梦与现实交界的刹那间,男人模糊的面庞棱角清晰了起来,他惊得睁开眼,眼底虚无的人像残影与此刻表哥的脸契合在一起。
  “做噩梦了?”梁琰俯身盯着他。
  庄深满头大汗,却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小心的憋在胸腔里,他轻轻的闭起左眼,用自己视力衰弱的右眼去看梁琰。
  没错,他抖着唇,梦里的人就是梁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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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庄深惶惶的,不知该如何应对梦中荒唐事,梁琰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手伸过去想试他的额头温度,谁知庄深紧张的撇过脑袋,乌溜溜含着水汽的眼珠不知所措的躲闪着,梁琰见他排斥,只得尴尬的先收回手,心道或许是自己作为一个表哥,举止表现得太亲昵了,到底庄深已经是个成年人,不再像十八九岁初见时候是个孩子,会事事都听从他的安排。只是此番波折后他已尽力克制自己的控制欲,可对着庄深,他很难做到不去过问。
  庄深两手拉紧着被子,下`身黏糊糊的,他脸皮薄,晓得是梦遗了,哪里好意思让梁琰知道,何况梦里还是那么个羞耻的场面,僵了半晌,咳了两声,哑着嗓子小声道:“琰哥,我没事,你去睡吧。”
  梁琰点点头:“给你倒杯水。”
  庄深摇头:“不,不喝。”
  “把灯开着吧,刚做了噩梦。”
  “不用...”庄深臊得把脸藏了一半在被子里。
  “出了这么多汗,我去弄个热毛巾给你擦擦?”
  庄深猛地一下把被子拉过头顶,遮住了脸,嗓音哑哑的细细的,带着嗡嗡的鼻音,半分像撒脾气半分像撒娇,拖长了尾音表达自己的抗拒:“不要——”
  梁琰无话,庄深都已经排斥得这么明显了,他也不好自讨没趣,掖了掖被角就起身去关灯,正要离开`房间,只听庄深忽然喊他。
  “琰哥!”
  梁琰转过头去,客厅的光束微弱的照着庄深的面孔,莹莹如玉。
  “嗯?”
  庄深抬起的头落回枕头上,柔软的发丝盖着薄薄的耳廓,目光纯净而依赖,一如当年:“晚安。”
  梁琰恨不能去亲一亲他,可如今只能憋出一个慈祥的笑容,转身离开,独卧独眠。他自小在梁家见惯了‘体面人’的尔虞我诈,虚情假意,像庄深这样从小受尽磨难仍旧心无城府,肯把真心捧出来的人,如何能叫他不心动。
  庄深藏在被子里藏了良久,直到隔壁没什么动静了,才轻手轻脚的找了条内裤去厕所换了,这件事令他十分苦恼,甚至怀疑是自己车祸撞伤了脑袋,才会发神经意淫自己的表哥,可梦里那些事太过真实了,他有时发呆,会想丢失的记忆到底是什么?梁琰真的只是表哥吗?为什么自己会用一张假身份证从南方跑来北方?
  他越着急去回忆,就越想不起来,一烦躁脑袋就会疼,近日茶饭不思,和梁琰相处也总是觉得不自在,这日梁琰出门办事,他起床后一个人在家,没胃口吃午饭,一直趴在桌上勾线稿,画到下午三点才放下铅笔动了动发酸的脖子,灌了一口凉白开,猛一起身,胃就疼得抽抽了起来,霎时间冷汗沁出额头,是疼得腰也直不起了。
  梁琰约了人谈投资的事,接到庄深打来的电话,一开口就是半死不活的语气,把他吓了一跳,事儿也不谈了,急匆匆就往家赶,一路没准庄深挂断电话,隔一两分钟就喊他一次,生怕他疼昏过去,他喊“深深”,“庄深”,庄深哼哼唧唧的答应着,有气无力的,车开进小区,喊了好几声电话那头都没人答应,梁琰急了,口不择言喊了“宝贝”。
  他经历过梁家三任家主的胃癌离世,对庄深的胃总是格外注意,从前在S城,每隔半年就有医院打来电话,提醒他预约过的体检时间到了,庄深的胃生来比不得正常人健康,偏偏又不知道照顾好自己,梁琰一进门,见桌上饭菜没动,隐隐便有了火气。
  哪知一进卧室,只见庄深坐在床边,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撑在床上,低着头,额发都被汗浸湿了,梁琰走近,他才迟迟的抬起头来,疼得实在厉害,连眼泪都出来了,发红的眼珠上蓄着一层水膜,面色却是毫无血色的煞白。
  “怎么又不吃饭?你就这么不要好,”梁琰眉心皱得死紧,拿过衣架上的外套往他身上套:“知道自己胃不好,还不...”
  “我不知道啊,我不记得了,”庄深打断他的话,自己这么疼还要被骂,着实委屈,控制不住哭了起来:“你到底是谁啊?你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公平。”
  梁琰被他孩子气的哭闹弄得一愣,心道话说太重了吗?怎么给惹哭了,还哭得这么惨,忙忙的去揩他滑到下巴的眼泪,活了快三十年竟然猝不及防的体会到心虚的感觉:“好了好了,不是要怪你...”
  庄深一面伸着胳膊穿外套,一面不依不饶的发着脾气,也许是生病了情绪格外激动,胆子也大了起来,举起手机直接怼到梁琰脸上:“你刚刚喊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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