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时辰还不算晚,街上的行人依旧来来往往,各个店铺也都灯火通明。
肖冕冕定睛仔细一看,这个位置似曾相识,很是熟悉又有些记不得,直到看到哪家熟悉的包子铺,他这才想起来,原来他又回来了,这里可不就是花溪镇吗?
也就是说他不在药王谷,而是在花溪镇中他们的医师馆中。
肖冕冕有些庆幸,如果是药王谷里面,肯定没现在这么轻松。
两人找了家酒楼点了一桌子肉,上齐后店小二正欲转身离开,却被肖冕冕叫了回来,“小二再来壶花雕。”
“好嘞。”
钟离有些狐疑的看了眼肖冕冕,见对方一脸傻笑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肖冕冕严重怀疑他们药王谷的人是不是一个个都是和尚,全是素菜,没有一点荤腥,油都很少放,这是有多省?他很好奇他们的钱都拿去做什么。
店小二手脚麻利,很快酒就端了上来。
肖冕冕拿过酒壶就给钟离斟了满满一杯,“来来来,小弟给大哥斟一杯,感谢你舍命来救我。”
“哪里,你为了给我治病,就要深入龙潭虎穴,大恩不言谢,在下敬你一杯。”说罢拿过酒壶斟了一杯递过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肖冕冕笑容一僵,就算在酒吧上班都从不碰酒的他知道自己酒量差,看着眼前的酒杯中盛满了透明清透的液体,吞了吞口水,看了眼已经举起酒杯的钟离,于是颤颤巍巍的拿起酒杯,看着里面的酒就像是看一杯鹤顶红一般。
钟离说了句干杯,仰头一杯就下肚,之后还将酒杯横过来看着他,看着一滴不剩的酒杯,捏着鼻子学钟离一杯抽,辛辣味充斥于整个口腔,肚子里也跟着像是烧了起来似的,于是赶忙吃了两口菜压压惊。
原本要给钟离灌酒的肖冕冕最后被灌了两杯后,已经开始找不着北。
事实证明不作死就不会死。
到了第三杯整个人已经有些目光呆滞,反应迟钝,钟离看着傻兮兮的呆坐在那里的肖冕冕,憋着笑叫了一声,没人回应,又叫了一声。
肖冕冕抬头,盯着钟离,手一拍桌子,一只脚踩上板凳,一副大爷样子,“哪儿来的小美男,走跟小爷回去做压寨夫人。”
钟离挑眉。
见钟离不语,肖冕冕默认对方已经答应了,拉着对方作势要离开。
钟离也不阻拦,从怀中拿出银子放到桌上,跟着肖冕冕左摇右晃的脚步朝着二楼露台走去,到了地儿作势就要往下跳,嘴里还嘟囔着带你装逼带你飞。
人还没翻出去,左脚绊到右脚向前载倒,钟离手一拉将人拉入怀中,坐在附近的其他客人看着这边的动静纷纷将目光投来,但下一秒露台上的两人就不见了踪影,众人有些唏嘘,感叹着高手在民间。
路上怀中的肖冕冕一改平常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双手不安分的在对方身上摸起来,边摸还变感叹,这胸肌,着腹肌,这小腰……
摸得正开心,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几乎贴着耳朵传来,“摸得可舒服?”
肖冕冕的手还掐着对方的腰没松,诚实的点点头。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抵在墙上,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鼻尖相对,一只大手似报复似的在他身上游移,不时还被捏一把以示对刚才的不满,肖冕冕看着对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人立马怂起来,身体扭来扭曲想挣脱对方的禁锢。
“别动。”钟离声音低沉。
听到话的肖冕冕像是被点了定身穴似的,整个人僵住,眼神有些惊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看怀里人乖巧听话,钟离很是满意,继续说:“摸了那么久,不打算给点补偿?”
肖冕冕听罢,歪歪头懵懵懂懂的看着他,表情像是再问什么补偿?
“很简单,只需要你配合便可。”
说完,嘴唇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突如其来的亲吻,让他脑中一片空白,随后才反应过来他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但钟离身上淡淡的檀香,与霸道得好似掠夺般的亲吻却让人渐渐上瘾、沉沦。嘴唇和脸颊变得通红,眼神也渐渐失焦,喘息声也愈发,就在他感觉快要缺氧昏过去的时候,钟离这才有些不舍的松开。
“味道还不错,”钟离感叹,对方的离开让他终于能大口大口呼吸空气,钟离看着他一副溺水刚捞起来的样子,出声提醒道:“用鼻子呼吸。”
肖冕冕闻言这才想起来他的鼻子。
这会,这厮才终于安静了下来,钟离这才动身带着人飞回住处。
钟离轻功可谓是已经出神入化、踏雪无痕,,带着人的他都只能捕捉到一丝残影,且落地悄无声息。
进屋关窗,将人三下五除二去了外衣只剩下一层裹衣扔到床上,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被扔到床上的傻狍子先是一愣,随后用被子将整个人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钟离。
钟离挂好衣服,一回头看到裹成一团的球瑟瑟发抖,此情此景让他好气又好笑,“我到外间歇?”
闻言肖冕冕立马缩回脑袋,片刻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示意。
钟离被肖冕冕这一系列动弄得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凑近剥鸡蛋壳似的将人剥出来,被剥出来的傻狍子脸上通红,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缺氧。
有力的手臂将人禁锢在怀里,“睡吧,”随后头顶传来钟离的声音,说罢对方竟是沉沉的睡去。
僵在怀里的傻狍子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敢轻微的扭动,但扭了半天就是挣脱不了这双禁锢着他的双臂,索性放弃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倒头就睡。
黑暗中,一双眼睛打量了眼前的人片刻,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对方光洁的额头后这才再次闭上眼睛。
肖冕冕做梦被酒壶追,那头追这边跑,原本跑的挺慢的,但逐渐的越来越快,肖冕冕也只能加快速度,边跑还边叫“你走开”,但好景不长,因为他发现酒壶中的水将他的腿脚禁锢住,随后脸朝地跌了一个狗吃屎。
给摔醒了的人猛地睁开眼睛,面前的被放大的陌生的俊脸吓得他差点惊叫出声,随后回忆起头天发生的事情,还没回忆完全就被刺痛的脑袋给打断。
宿醉的后遗症一时间全都爆发出来。
☆、江湖二三事
老头也没说给他们几天的时间,恢复记忆这种事肯定是算不准的,但是不管恢不复这事儿都摆在那里,都是要做的,而且肖冕冕也不指望这鬼记忆,和钟离两人对两天从小到大发生过的事情,虽说不可能精细到细枝末节,但他觉得应付那个盟主应该是足够。
鉴于他夺走了人家的身体,也不能光顾着自己的事情,作为“儿子”也会旅行义务,查出杀他那傻老爹的凶手究竟是谁。
两天没见到老头,也没有派人来催他,肖冕冕觉得这人对他真的是迷之自信,第三天的时候他也不想继续等下去了,让院中的扫地的男人去找老头。
“怎么是你??”肖冕冕看着这熟悉的脸庞,有些诧异,这人不就是那天在客栈里碰到的和红衣女人一起的男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也有写惊讶,随即镇定下来语气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竟然是顾盟主的儿子……”
肖冕冕听罢不高兴了,为什么他不能是傻老爹的儿子?这不是狗眼看人低吗?前盟主的儿子就不能是他这样的?
“我说这位兄台,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去叫白老来我有事同他讲。”
说罢转身回房,找他家钟离。
却不想被人一把拉住,趁着另一个人不注意,将他拉倒房间,迅速关上门。
肖冕冕被他这一系列动作给惊呆了,连还手都忘了。
房中钟离依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药理书正在翻阅,听到急促的关门声后缓缓抬眼,然后目光就一直放在那个穿着下人服饰的男人……拉着肖冕冕的那只手上。
男人似乎感觉到什么,眼神有些惊恐,猛然回头对上钟离如鹰一般的眸子。
男人被吓得僵直在原地,一句话都不敢说,肖冕冕看戏似的看着两人四目相对,却一言不发,房间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将你的爪子从他手上拿开。”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放在肖冕冕手臂上的手触电般缩了回去。
肖冕冕忍不住道:“所以兄台,你拉我进来是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钟离看男人的眼神像是看待一个死人一般,没有任何情绪。
男人全身抖得跟筛子似的,先前的那股子嚣张劲儿全然不见,颤颤巍巍老老实实回答:“你……你姐姐有话跟你说……我们,我们一直在找你。”
说完看了眼半倚在床边的的人,又瞅瞅眼前的肖冕冕,那惨兮兮的模样真是见者上新闻者落泪,连他都有些同情这人,但路是自己选的他想拽都来不及。
“姐姐?”肖冕冕坐下来,倒了一杯水,像是看骗子似的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人,“你确定没找错人?”
“白老头没找错我就不会找错!”男人这次没有磕磕巴巴,如果真的有问题,相信他都来不及跟这个世界告别,人就凉凉了。
肖冕冕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人,他所知道一切有关原主的身世全都是来自与钟离,于是将眼神放在了钟离身上,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钟离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书,看了眼门口站着的人,沉吟了片刻,问道:“名字。”
“他姐姐叫邱语,我叫李青。”男人如实回答。
闻言钟离颔首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对坐在门口圆桌前的肖冕冕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肖冕冕看到后故作高冷地优雅起身,慢慢走了过去坐到床尾。
看着他的表现钟离也不戳穿,而是放下手中的书,很配合的坐了起来,揽住肖冕冕肉软呼呼的小腰,轻声道:“你母亲那一脉的。”
肖冕冕恍然大悟,原来是表亲,他的表姐。
“我们接到你母亲的信时已经是几天之后,回来的时候已经听闻你们家惨遭灭门……”李青见钟离眼中的杀意消散这才敢开口,“据信上说,你的贴身侍卫护着你离开去了陵交城,那天我们是准备赶往陵交城,哪知……”
哪知他们在花溪镇就给碰上,两人却并不知道他长相,身边也差一个人,于是被自动滤过,缘分啊,不过如此。
“我姐她人呢?”肖冕冕问。
李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开眼睛,小声回答:“她……你不知道两家都在找你,所以她让我留着这里,她去了于清轩的老巢……”
肖冕冕听了气得一口气没喘过来,一边憋红了脸咳嗽,一边重重的一拍钟离的大腿,“胡闹!”
钟离不语,淡淡的瞥了一眼身旁的人。
拍完了发现自己手开始酥麻然后火辣辣的疼,反观钟离像是没事人一般。
钟离无奈的叹了叹气,拉过红彤彤的肉爪子吹吹揉揉。
此情此景看的李青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要不是他一直在屋内,他真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被中途掉包过。
“快去叫白老头,”肖冕冕催促于青,“我今天就去会会那老东西。”
闻言,于青站在原地踌躇起来,表情很是为难,看了身旁的钟离一眼,又看向他“小语姐不想让你去……”
“我还不想让她去呢,她怎么就跑去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多危险。”肖冕冕对着于青就是一个白眼,“快去,我不告诉她是你放我去的,再说她在那里很危险,我们要确保她安然无恙,然后一起撤退你认为呢?”
李青表情开始松动,但还是有些顾虑使他犹豫不决。
“去吧。”钟离瞥了一眼急的恨不得原地打转的李青,命令道。
也许是看见钟离眼中没有丝毫惧色,也许是上位者的气势,让于青不再犹豫,转身跑出房间速度极快。
看李青那样子他想应该是担心急了吧。
没过多久,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随后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待到人回应过后,门应声而开。
和老头约法三章后,这才放两人离开,肖冕冕心里觉得有些一样的感觉于是忍不住问:“你将我两都放了,不怕我们一去不复返?”
“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光。”老人义正言辞地回答。
相信自己的眼光?想他他不会跑?相信才有鬼,是坚信自己为了那个药绝对不会胡来才对吧,但既然对方不愿意说这么含糊的带过,他也无可奈何,狐疑的看了看老人后,转身跟着李青离开。
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密布,大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老人随着两人一同坐上马车赶往目的地——霁城。
花溪镇作为靠北方的偏远小城,要赶往位于偏南方的大城里整整用了五天,几人马不停蹄的赶往南方,马车坐的人腰酸背痛腿抽筋,每天活动的时间仅仅只有吃喝拉撒的时候,一路可谓是历经艰辛。
幸好不是要他们骑马,不然……肖冕冕看了看自己大腿,心中暗自叹口气,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他又想起那天在镖局比武时来抓他的那些人,莫名地心疼,没日没夜不远千里跑来抓人,最后落得一个命丧黄泉的下场最后还不知道是死于谁手,这么想来怎么也有点像他的那个傻老爹?
霁城靠近南方,一年四季如春,虽然没有壮阔的高山瀑布,但小桥流水人家也别有一番风情,河水横穿环绕于整座城,一只只木船停靠在河两岸,卖着各色水产,河中间不时有船划过,穿过桥洞向更远的地方划去。
第五天的时候五人一马总算是到了霁城,只剩下半条命的肖冕冕在钟离的搀扶下缓缓下车,几天没怎么走路,感觉整个人都已经僵化,耳朵里马车隆隆声回响不断。
到了霁城内,老头只是和他们约定好碰面的地方后很是识趣的离开,留下李青同两人一起,美名其曰保证他们的安全。
肖冕冕并没有觉得有多安全,反而是给钟离又多添了一个包袱。
这不想他找上门的时候偏偏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他,急需他们过来抓人的时候反而风平浪静,两人和着暗中的李青在城中硬生生地晃悠了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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