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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情篇(近代现代)——某人那个某人

时间:2018-12-06 13:08:49  作者:某人那个某人
  我低头下去看,刊登的时间居然是十三年前,文老头也看到了我眼里的惊奇,便直接打开校报,铺平开来,再移到我面前,手指也伸过来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说:“就是他,如今都毕业好多年了。”
  ——周平思!!!
  文老头嘴里说的人居然是……他,我按捺住心里的惊讶,强作镇定问:“老师您说的就是他吗?周平思?”
  文老头一直盯着校报上的那个名字,并没看到我脸上忽阴忽晴变换不停的神情,然后收回手指,平静的说:“就是他,你们的文笔实在太相似,以至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文章,就想起这个人来。”
  “老师说的是我这篇《长情》吗?”
  “不是,而是六年前你的高考作文《一封长情的告白》。”
  这下更是把我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舌头跟打了结一样,捋都捋不直,口齿不清问:“老……老师您……也看……看过那篇文章。”
  “我何止是看过,我还直接顶着三分之二评卷人压过来的压力,宁死不屈的给你评了60分的满分。”
  “啊!!!”连着三次受惊,我的思维已经完全处于“暂停”模式状态。
  “没想到我从京城一回来,就将你收到门下,去年一直没找你,只不过是想多看看你这几年来文章写得有没有长进,果然没让我失望,不然的话我可要后悔当初给你评满分呢。”
  “等等,老师您让我缓缓,今天您这一串一串的消息实在是太‘重磅’了,直接把我炸懵了。当年我的作文怎么是由您来评分的?按道理根本不会惊动到您啊?那时候您不是在京城吗?”
  “哼,还不是你个臭小子,年少轻狂做事冲动,你倒是欢欢喜喜得到了满分,可你不知道这评分背后有多激烈?预评零分的就将近占了评卷人人数的三分之二,准备只给点墨水分的都有两个人,剩下的只有一个想给你50分。三方僵持不下,评卷组才联系了我,我千里迢迢专程从京城回来临时加入评卷人的行列,亏得好你妙笔生花行云流水写得一气呵成,不然还真对不起我老头子一把年纪千里迢迢的赶回来。我细看了那篇作文,心里便就有了数,就你当年那文笔直接评满分根本不为过,其他人反对也不过就是当时炒得严重的“高中生早恋”的问题,怕你一篇文章带坏了后面的高中生。不过我提笔评满分,他们再怎么反对也没什么用了,谁叫是他们主动把我从京城请回来的呢?毕竟我头上还顶着文学教授的头衔,堪称是“钦差大臣”了。”
  这严肃的老头居然也会耍赖皮,他一副笑脸明显的写着“我就是天真无邪,我是钦差我最大我说了算。”
  “这……还能这样?”我嘀咕着赶紧站起身来,朝他恭恭敬敬的抬手躬身致谢:“学生不才,多谢老师赏识。”
  “行了,事情都过去了,现在看到你的文章也算是对得起我当年给你满分的决定了,对我自己也算是一种欣慰。”文老头又让我继续往沙发上坐下去,他脸色平静,并没有因为我的举动而开怀起来,反而还爬上了一点忧郁,叹息道:“唉,算了,就算此生再也看不到周平思写的文章,看看你写的也能聊发一时的心情了,谁让你们的写作方式那么相似呢?”
  看到他长吁短叹似一生的遗憾,便试着问:“老师是因为没能再看到周平思的文章而感到遗憾吗?”
  “不是因为没能再看到他的文章遗憾,而是因为时不待人而遗憾。当年他来N大求学,那年N大还没开设古典文学这个专业,是第二年才开的,我平白错过了这么个学生。不是我鼓吹说大话,他的学识和才华估计你们这群研究生没一个能及得上的。也不知他毕业后会从事什么样的工作,这么个人才没能留在学院里,实在是太遗憾了!”
  “怎么听起来有点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呵呵呵~终究还是被你给说对了,就是这样,故而我才此生有所遗憾。唉,可惜了啊,他还没毕业我就上了京城,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却已经毕业了,这个学生我至今都未能会到一面。”文老头说着又回过去把茶几上那摞校报校刊移到我面前来,说道:“这些里面都刊登得有他的文章,这个人写文章没有一个明确的范围,也可以说是不像别人那样专门写自己擅长的题材。这个周平思什么都能写,并且写得都很好,就算是临时给他一个冷门的题材和范围,他照样也能写得出来,引经据典简直运用得信手拈来,有例可援更是能把论据写得条理分明,就是连对古文的考究解说那也不在话下。你说这么个有才的人,不认识不结识不交为知己是不是此生的一大悲哀?”
  原来不仅仅我们这几个人对他的学识才华那么肯定,竟然连头顶一级文学教授头衔的人都这么称赞他。我怎么能这么幸运?能认识他爱上他还和他成婚,自己在心里乐得高兴得不得了。文老头说我和他的文笔相似,在以前古文曾经也这么说过。能不相似吗?我从小到大看的书籍大多都是他挑的,我的作文水平都是他慢慢辅导出来的,没事就看他写的文章,没事儿就和他连诗背词,时间一久都会朝着他的文风而去,到如今有这么“相似”那是自然。
  文老头还在絮絮叨叨的,我早在心里想了这么多,等回过神来,文老头都还没结束,“……这种遗憾这种沉闷的心情,说给别人听,恐怕别人根本不会明白。所以今天才找你来过来跟你唠唠嗑儿随心所欲的说上一说,免得憋在心里变成一团郁气。”
  “老师刚才说的我都能明白。”
  “能明白最好,唉,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个学生如今在哪里,从事什么职业,要是能本着心的做自己喜欢的文学那就是最好了。”
  看到文老头那一脸的怅惘,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他啊如今干着文字校对的工作,和您想的大文学简直是云泥之别……”
  文老头一双眸子比鹰盯着猎物的眼睛还厉害,赶紧打断我的话,就问:“怎么?你竟认识他?”
  “啊!”我终于恍然醒悟刚才自己稀里糊涂的说了些什么。
  不等我开口,文老头又问:“你认识周平思?你刚才说他现在做什么?”
  看来到这一步,只能如实相告,便重新坐正,对着文老头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不仅仅认识他,我还和他住在一起,刚才老师您说我和他的文笔相似,那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我的写作水平都是他□□出来的。除了高考的作文,我写的每一篇文章都先第一个给他看,包括这篇《长情》。以前上中学的时候,连我看的课外书大多都是他喜欢并且认为好的作品推荐给我的,所以时间一久他喜欢看什么我便也跟着喜欢看什么。包括我上N大,也是因为他是从这儿毕业出去的。”
  文老头太过激动,急忙问:“你们居然认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文老头高兴得好比是看到了钟子期又活过来了俞伯牙,态度也比刚才变得更热情了几分,诚惶诚恐地对我说:“何安倾,老师……有个不情之请,想让你为我引荐引荐,结识结识这个周平思,行吗?”
  看来文老头是真的欣赏我哥的才华,俞伯牙遇到钟子期了,哪还顾得上自己教授的身份,只怕是宁折了自己的身份名誉和地位做一抔地底泥,也要把知音留下。
  “老师,您润物无声的传道受业为我们解惑,实乃深仁厚泽,理应我们做学生的前来拜访您,哪有让老师请求着去结识学生的?这实在是太折煞了我们。老师想见我哥我一定会把他带过来拜望您,但是这个事儿您容我回去跟我哥先说一说,然后你们两边再定个时间地点,这行吗?”
  文老头哪有不同意的,赶忙点头,并催我快点约上我哥跟他见面。
  唉,如今这世上惜财的不少,可是这样惜才的却少之又少。
  回到家里跟某人说起今天的事情,问他是不是当年常在校报校刊上投稿发表文章。
  “大一才去不熟悉,大四又实习,所以我只记得应该在大二大三的时候投过,各个方面的文章都有。至于对文教授的印象,我去年不都跟你说过了吗?他当年在学院里是出了名的大才子,就算不是他门下的学子,但也都认识他。”
  “哥,文老头真的很欣赏你的才华,你是没看见,他激动得问我能不能为你们引荐的时候,说真的,要是院长看见了,恐怕院长都要嫉妒你。毕竟平时我们看到的都是一直昂首挺胸的文老头,几时见过他这种害怕错过知音宁跌了身份地位来结交别人的样子。”
  “伯牙子期遇知音,又加上文教授在文学上颇有造诣,所以他更能懂得这种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的心情。”
  “那你要去见他吗?”
  “去,当然要去,自从毕业离开N大到现在,我还没真正和以前学校里的老师见过面,这次能结识少有的大才子,可谓是机会难得,怎能不见呢?”
  “那我去安排。”
 
  32.
 
  这个任务完成得比背文章还轻松,伯牙终于找到了当年的子期,两人一见面相谈盛欢,根本没我插嘴的份儿。
  文老头当年从京城高等学府毕业就被分配到N大任教,所以一直住在N大的教职工住宿区,这么多年过去了,教职工楼房也从红砖墙变成粉刷墙,再到如今眼前这栋小巧精致的楼房。楼房有三层都是两边对开,中间有着一条一米多宽的楼道把两边均匀有秩的隔开,这里住着六家人,都是文学院里的教授,文老头家便住在一楼的左边房里。
  楼房被半亩大的院子包围着,里面树木葱茏,又正值春季则满园百花齐放。我带着我哥跨进院墙的木门,信步走进去,就看到文老头早就等在了他家门口,他的背后种有几杆修竹和几丛月季,与他融合在一起,不由得让我想起《陋室铭》中的那几句话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他一见到我们走进去,便三步两步的走过来迎接。我心里再一次为学院的院长感到默哀,以前院长想来拜望文老头,文老头虽然都会接见,可从没有得到这么个热情相迎的殊荣。
  我往前站了半步拉着我哥的手臂,给文老头介绍:“老师,这就是我哥周平思。”
  “文教授您好。”他语气柔和平静、恭恭敬敬。
  “周平思,哈哈哈……今日老朽总算是见到你了。”文老头高兴得走上几步,与我们隔了半米不到,双手伸出来搭在我哥的肩头上,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合不拢嘴的笑说:“自当年在校报上看过你写的文章,便一直想要认识你。可惜了还来不及去找你这个学生谈谈心便被调到了京城去,等我几年后再回来,哪还有你的身影?只认为这辈子恐是不得见你一次,竟不知你就藏在这小子身边。”
  文老头说着拿手指着我,又说:“看来真是缘由天定,人半分做不得主。我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不少有才有识之人,但是最欣赏的还是你的学识和文才。”
  “多谢教授抬爱,学生实在是当不起,学生不过也只是众多学子中的普通一个,怕是要让教授您失望了。”我哥一贯的谦虚毛病改都改不掉,又不会说俏丽好听的话,所以说出来的也只是贬低他自己而已。
  “前一,站在这里干嘛呢?还不快带他们进屋来喝杯热茶。”
  说话的人是文老头的结发妻子,我们的师母。传说当年文老头从京城求学回来,凭着面若潘檀郎才及司马长卿便让众多怀春的少女芳心暗许,可文老头眼光也过高,回来两年都没看上其中一个闺秀。偶然间看到了师母填的半阙词,后又故意有心去师母家拜访,终瞧得师母半分的容颜,两人便一见钟情,过后结发为夫妻,夫妻俩伉俪情深、相敬如宾,在当年传得一时才子佳人终成眷属的佳话。
  师母替我们倒来热茶,我哥和我纷纷站起来伸出双手去接。
  我谢道:“谢谢师母。”
  我哥也谢道:“谢谢夫人。”
  师母笑着把我们引回到沙发上重新坐下去,柔声说:“你就别这么见外,什么教授不教授、夫人不夫人的,你也是我们的学生,跟何安倾一样,只管叫老师师母就好,别太生分了,你说是不是?”师母
  我哥连忙点头应是。
  文老头拉着他意气风发话说当年的憾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密不可分,压根没我说上话的时候,师母早去了厨房张罗做饭,她已经下令要我们留下来吃一顿便饭。
  我看这边没我什么事,便起身去厨房帮师母打下手,师母看我做饭娴熟,实在大惊。我得意笑着说:“师母,我这不算什么,外面那个周平思他的厨艺更是了不得,我这一手粗茶淡饭的本事都是出师于他。”
  果然不出所料,师母不禁对我哥又刮目相看十分。她笑说:“《礼记.玉藻》中记载:‘君子远庖厨’,竟不知你们都会这厨房灶台之事?可比你们的老师强了不少。”
  “没办法,我哥千里迢迢来这里上学,自己不会做饭的话那岂不是要饿死,而我也不可能尽是吃白食吧,学会了给他做做饭,也让他能轻松点。”
  ……
  然后我帮忙洗菜切菜,师母主掌大勺,外面的“伯牙子期”的说话声时不时的传进来,我和师母也三言两语的说些别的。
  等饭菜做好,我帮着端出去,就看到文老头那严肃的眼神忽然飘到了我身上来,看得我心里毛骨悚然的,暗想:“这是什么意思?我没错什么啊?”
  文老头的眼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后,才又收了回去,引着我哥往饭桌这边走过来。
  师母也招呼我别再厨房忙活了,快去坐着吃饭。
  吃个饭,文老头都时不时的拿眼光打量我,害得我本来肚子空空饥肠辘辘竟也吃不下多少。
  “平思,有句话我想问问你,你得老实回答。”
  这饭桌上文老头也不消停的?怎么才一个小时的功夫,这称呼简直亲热得上了好几个台阶。
  某人咽下口中的饭菜,才说:“老师有问,学生哪敢不答?”
  文老头放箸搁碗,又看了我几秒后,才正色说:“安倾呈交上来的那份关于《离骚》后世文章著作文集是不是你整理的?”
  这老头莫不是也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烧过,这样都能让他看出蹊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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