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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江湖(古代架空)——九邶

时间:2018-12-07 10:57:01  作者:九邶
 
  “很多年前他就知道,我告诉了他他死去的那一天是何年何月何时,可他还是不肯,人要是想死,是谁也拦不住的,他和白青莲还有方式微该做了断,逃不掉的。”应如是再落下一子,靠在软垫上抄着手,天青满盘皆输,收拾着棋子,白江清走过去,天青头也不抬。
 
  天青想躲没成功,被人以银针扎了一下,老实地定着,白江清扣着人一只手,诊断完后抄着手在我旁边坐下,只是拿眼悲悯地看我,老头子上山前他就这么看着我,我想到应如是的预言,笑了一笑,道:“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这丫头的身体她自己清楚。”
 
  “可是有些时候,就是没办法,和我的头发是一样的。”我捞了捞头发,看着那暗淡的白发,没说话,那草药的颜色一经水就掉色,出门前总要留心是不是雨天,免得上街时下雨没带伞,头发一下子变成全白,被路人当做是鬼魅妖魔。
 
  “刚好,我好不容易除掉了身上的毒,本来都快死了,可是邵华改了主意,把最后一味药给了我,我还以为会被人纠缠到死。”白江清淡淡道,我摆摆手冲人道:“我不想听你讲故事,你们两个糟心玩意儿好走不送,还有,不出门送客,再过些年我心情好了咱们再见吧。”我真是受够这两个骗子了,天残九法功成后也日益淡薄,朝着白青莲的冰冷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可是白江清却道:“你妹妹需要喝些药,我每天给她诊脉,根据实际情况下方子,这样她还能多活几年,我们行医的最怕遇见这种人,心病难医,而且你妹妹怀孕以后情况很不好,就算她底子好,也经受不住忧思伤神,她吃饭太少了。”
 
  白江清说得这么有道理,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点点头说好,随口一提:“没有空的房间了,院子小,容不下你们两位大神。”
 
  花繁及时站出来,道:“没关系,我的房间让给他们就好,我没地方住了,天真,你不收留我一下么?”他笑盈盈道,我指指一边,道:“那里有个柴房,你要么住,要么走。”
 
  我淡漠道,冷着脸,不近人情。
 
  年关将近时我们几人围在一起就着铜炉吃火锅,白江清口味淡吃不得辣也不爱羊肉那腥膻味儿,天青一闻到羊肉那味儿就想吐,我们只能改煮排骨,排骨炖了大半天,小炉子上煮着粥,拿砂锅煮的,我们五个人,一人只一碗,多了没有。
 
  我看着咕嘟咕嘟的姜和冰清玉洁的白萝卜,觉得了无趣味,人家都是拿铜炉涮羊肉的,算了,天青吃的倒是很开心,她以前吃的就不多,怀孕以后更少,她还想喝一小点酒,被白江清按着手,楚歌往人嘴里塞了块蜜饯,白江清取了一块腌渍的黄桃,切了又切,落在天青碗里的只剩下一小块,天青咬咬唇扯扯我袖子冲我眨巴眨巴眼,可怜地看我。
 
  要是搁在以前的话,天青是能围着火炉自己吃上四五块的,还要我和老爹拦着才行,我在天青的注视下,筷子一张一合,把人碗里小小的一块挑走自己吃了,冲人道:“这东西太凉,你还是不吃的好,你还是吃梅子吧,也不能吃多。”
 
  应如是满眼慈祥地拉着人的手问天青想要男孩还是女孩的时候,我师兄已经靠在白江清身后,在人脖颈上嗅来嗅去,想做些伤风败俗的事了。
 
  “男孩子,免得我家的香火断了。”她笑,和以往一样笑得柔媚,声音婉转,眼波潋滟,遮着眼底的死灰,似乎她又恢复了旧时骄傲明媚的模样了,说不回头就不回头。
 
  我师兄楚歌叫了声,手上扎着根银针,白江清没什么表情,颈侧红了一块,耳朵尖也红了,他继续细嚼慢咽地吃着,喝了口酒,往我面前推了推梅子,道:“喝酒时吃些东西,不然伤胃。”
 
  我没说话,笑了笑,被酒精和天残九法逼得焦躁,明明是这么温馨美好的,可我却恨不得把这场景打碎,我知道我是错的,可是骨子缝里生着一股子想要毁灭的念头,怎么都压不住,生了灭灭了生,花繁要捞上我的腰时我一把按着人脑袋,我看着他似雪还似月光的发,他眼角的哀意,恨不得把他杀死,可我按在人脑袋上的手终究只是收了收,最后按着人脑袋,吻上人薄唇,咬了下去,情和杀戮的念头抵死纠缠,分都分不开。
 
  我擦掉唇上的血,淡淡道:“我要废了天残九法,现在,就现在,趁我还没改主意的时候。”
 
  坦白来讲,我真舍不得杀掉他。
 
  后来我想,一切要是都停在那一天该有多好,那时候天青还没有死,应如是也还在,天青还冲我戏谑地笑了笑,说终于把我嫁出去了,希望我和花繁百年好合,白头到老。不过不用白头了,你们两个人的头发都已经白透了。她说话是眼里有哀意,后面半句没说出的大抵是“只可惜我和白青莲没有白头到老的那一天。”
 
 
 
 
 
 
第81章 第 81 章
  番外四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2.)
 
  1.
 
  天青精疲力竭地醒来,一身骨头皮肉被人拆了又卸,千万匹马践踏过一样痛的厉害,只恨不得就这么死掉了,浑身虚弱到无力,她艰难地抬手撑着自己起身,嗅着满屋子的血腥味儿皱了皱眉头,嫌弃地啧了一声,应如是还是自己孤独地下着棋,侧脸是五六岁的孩子的脸,脸圆圆的小小的,阳光下薄灰的眼好看得很,几乎都要透明了。
 
  她忽然很想抓着人的脸揉一揉,又好奇自己的孩子五六岁的模样,该是很好看的,毕竟爹娘的长相摆在那里。她想,又想发笑,只希望这孩子长得像她些才好,这样就算她死了也能死得安心些。
 
  就算她死了,她也不要白青莲好过,偏要白青莲看见那孩子的时候就能想到她。
 
  我终于可以放纵自己死掉了。她想,觉得不对,她该爱这孩子的,这孩子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她的骨血,她可是为此搭上一条命的,生孩子时她有些难产,隔着门她都听见自己哥哥咬牙切齿道:“天青,我告诉你,你要难产,别想我保着那孩子,我不会的。”
 
  她清楚自己哥哥是什么人,对自己又有多纵容,竭尽全力生下那孩子,原因无他,她再也不会有孩子了,这辈子遇上白青莲一个就够她受的了,她也只肯为那一人折辱自己,生什么倒霉催的孩子。
 
  好不容易结束一切,昏死过去前,她听见自己哥哥问:“男孩子,你要看看么?叫什么名字?”
 
  她虚虚看了一眼,嫌弃地险些闭过气去,摆摆手让人拿走,就跟见到自己嫌弃的一盘菜一样,虚弱道:“笑狐……”
 
  2.
 
  “姓什么?”他哥哥追问,晃晃她。
 
  “废话……”她眯着眼,知晓自己兄长是什么意思,拼尽全力嗤笑了声,牵连得全身皮骨都疼,她继而道:“我搭上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不随我的姓氏随谁。”
 
  “笑狐,天笑狐,这是我最后的一点私心了,哥哥。”
 
  3.
 
  “阿殷,你过来一下。”天青道,看着人过来,顶着张孩子的稚气的脸,眼底是空寂,天青笑笑,无端地想起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句话来。
 
  “笑狐还劳烦你多看着些,我怕是没几年命了。”她捏捏人的脸,笑起来,像是柔弱娇媚的海棠,美好却脆弱得禁不得风似的,又道:“他要是五六岁,该会是很可爱的孩子吧。”
 
  “何必呢,我都告诉你真相了,白青莲中了十三杀,回去后都近乎疯魔了,我算了很多天,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笑狐临死前没来得及告诉你,却也劝你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呢?”应如是揉揉眉心叹气,一张稚嫩的孩子脸,顶着一脸愁苦,有些好笑。
 
  4.
 
  “我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
 
  “老头子一直告诫我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我知道,可我从未往心里过去。”
 
  “我骄傲恣肆十几年,折在白青莲一人身上,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做,生孩子的苦也受过了,可我就是不能放下我的骄傲。”
 
  “为什么,他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呢?那天他要是冲出来挡在我面前,或者在我离去时求我一句,就算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拉着我的手不放,我也是走不了的。可是阿殷啊,他只是看着我,感情比谁都深刻,却只是看着我,一句挽留的话也不肯讲。”
 
  “我一直在想,若不是我死缠烂打,是不是,我们就不会在一起?”
 
  “就理智上来讲我能理解他,可是,从感情上来说,我实在过不去。”
 
  5.
 
  “我是个女孩子啊,被人骄纵着宠溺着长大,可是我这辈子受的最多的委屈,都是白青莲给的。”天青苦笑道,静静捏起一枚黑棋子,稳稳地落下,自打她和人下棋始,就从未拿过白子。
 
  “你都忌讳道这个地步了吗?白子不肯拿,青衣不肯穿,莲花不肯见。”应如是无可奈何地叹气,摇了摇头,低低道:“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对啊,就是这么忌讳,我哥哥不提他的名字提及这个人的存在,我都要恨得咬牙切齿得。”
 
  “若是我死了,把我烧成灰,骨灰埋在海棠树下就好,我想和我爹娘埋在一起。”天青落下一子,半阖着眼,晴暖的光照亮了她一脸的倦怠。
 
  6.
 
  天青会不时想起那个人,哪怕她在几人面前杀气腾腾道:“谁再在我面前提起某个名字,我就早些去世免得活着碍眼好了。”
 
  她迁怒地看着白江清身上的青衣,白江清有所觉察地摸摸鼻子,心想名字里带着个白字清字是怪我么?唉,真是迁怒,偏偏天真也盯着他,似乎觉得天青的迁怒是理所应当的事,眼神里都带着责怪之意。
 
  啧,你自己名字里也带着个青字啊喂。白江清想,继续给人写方子,体贴地加了盘桂花糕小碗黄桃让那个当师兄的那位给人送过去,当师兄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险些把他衣服扒了,挨了一银针灰溜溜地走了。
 
  7.
 
  楚歌端着东西给人送过去都在想,好好一小姑娘怎么成了这样子?思索过后又觉得自己在终南山等着的时候和现在的天青大概是差不多的,天真打量他的眼神跟打量陌生人一样,待在一起十多年,似乎重新认识了他一遭。
 
  而今楚歌也重新认识了一回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就算天青生了孩子已经二十了,在他眼里也还是小姑娘。
 
  8.
 
  “谁家女儿娇,垂发尚年少。”(1.)楚歌慢悠悠地念,悠悠地展了扇子逗弄这心如死灰的小姑娘,小姑娘抬了抬欲语还休的桃花眼,没好气地对他道:“调戏到自己师妹头上算什么?你有白三公子一个不就够了么?还是说你想我跟人告状?”
 
  得,小姑娘凌厉了,楚歌想,道:“天涯何处无……”
 
  剩下的一句话被冲向面门的毛笔截胡,天青看着他,拿着一双哀莫大于心死的眼,桃花眼落在女孩子身上是顶好看的,不说婉转娇媚,还有着欲语还休似要落泪的柔弱无力,而今那眼里只剩下悲哀,直直看着他似是要落泪般,偏偏比哭起来还要命。
 
  “祖宗,我输给你了,你别……”楚歌挠挠头,不知怎么讨这个小师妹欢心了,他的小师妹现在什么也不要了,也不撒娇耍赖了,他感到一种无可奈何的深深的悲哀,那人脸上的梨漩酒窝似是枯竭了。
 
  “白江清待在你身边,你自是无事,他当初要是死了,你现在会比我还不像人样的。”天青淡淡道,楚歌长长叹口气,得,他的小师妹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慧敏捷,一句话落下轻飘飘地诛心,堵得他无话可说,漂亮话哄小姑娘的话,落在天青面前,都成了一吹而过的尘埃。
 
  9.
 
  得,都怪老头子教给她太多了。楚歌临走前悲愤地想。
 
  10.
 
  天青没什么表情地抄着佛经,抄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为什么,只是做些什么免得去念旧时去相思,她不想再去想白青莲了,想要多陪陪自己生下来的儿子些日子,奈何心神不停控制,不管不顾地扑在另一人身上,七魂六魄早就散了个彻底,在她离去时,悉数落在那人身上,召唤不回。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2.)
 
  天青想着,清醒时笔以落下,落在纸上,墨色淋漓,字字句句,皆是相思。
 
  有人敲门,天真抱着孩子进来,一两岁的孩子不怎么懂事,抓着人的头发玩得正开心,天青看着自己哥哥进来,扫一眼她那一句话,叹了口气,把孩子递给她,那孩子便张开手讨她抱,殷切地叫她娘,声音柔软得她的心都要碎了。
 
  或许打从一开始,这孩子就是不该出生的,我什么也给不了她。她近乎悲哀地想,看看那孩子去抓她洗过发的小手,笑笑,心想我还没死,幸而还能为这孩子再做些什么。
 
  11.
 
  “这孩子和你很像,你小时候,就是这样的,见谁都要笑,讨人抱着,这孩子和你很像,酒窝很深。”一直缀在天真身后的尾巴终于开了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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