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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来(古代架空)——金家懒洋洋

时间:2018-12-09 08:25:04  作者:金家懒洋洋
  江怜南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很羞人,因此红了脸,垂眸不敢看他,只是口中仍是老实地答道:“自然喜欢哥哥,很喜欢。”
  冷绪便又问道:“以后呢?以后等南儿长大了,也许不用哥哥的帮扶,能独当一面,能自食其力的时候,也还喜欢哥哥吗?”
  江怜南闻言,睁大了眼睛抬头看他,想了想说:“我不曾想过……”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长大,会自食其力……难道不是冷绪一直这样照顾、宠着自己吗?
  冷绪有些失望,可他本就知道,江怜南还小,如何能想这么复杂的事?更何况,以后的事,谁能料到?
  想至此,他笑得有些苦涩道:“是啊,以后的事,谁能知道呢。”
  江怜南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尖疼起来,拉住他的袖子,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冷绪摇了摇头,把他抱进怀里,说:“哥哥怕失去你……南儿,其实我除了这个皇位,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而且我还是一个乏味的人,也许以后你长大了,会向往外面广大的世界,会憎恨皇宫拘着你,抑或会认识别的什么人,你会觉得他比我更好……”
  江怜南听了,不知怎么的,心头涌上巨大的不安,他捏紧了冷绪的袖子,他说:“哥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绪笑着看着他,但其实笑意并没有落进眼底,他说:“南儿,有一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的,这一辈子都不想和你坦诚的。”
  江怜南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其实,你是我嫡亲的弟弟,你是小薛后的孩子,你才是先皇的嫡长子,我们不是堂兄弟,我们……是嫡亲的兄弟。”
  冷绪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江怜南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可我宁可做你的堂兄弟,做你的侍读,也不要当什么皇子……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冷绪却被他说得笑起来:“你别怕,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南儿,我与你开诚布公,就是想告诉你,无论你是谁,我都不在乎,哥哥都会爱你。但是,哥哥怕你会有一天不喜欢哥哥,你能保证这辈子一直都像这样喜欢哥哥吗?”
  江怜南没有说话,只是含泪看着地上。
  因为他回答不了,他觉得一辈子太长了,他没有办法给冷绪一个确定的答案,他更不能欺骗冷绪。
  冷绪摸摸他的头,温柔道:“没有关系,南儿,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
  江怜南看着他温柔深情的俊脸,心却一下子凉了下来。
  他隐隐觉得,冷绪似乎已经瞒着自己,做下了什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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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注:明妃指王昭君。汉元帝宫人王嫱字昭君,晋代避司马昭讳,改称明君,后人又称之为明妃。
 
 
第66章 
  自上次冷流琛与江锦笙有过亲密接触,江锦笙越发疏远冷流琛了。
  倒是冷流琛,就好似真的把江锦笙当“夫人”似的,行为举止俱是温柔亲昵,饶是赵铭也看出来奇怪了,私下里问自己大人:
  “怎么王爷好像有些不对劲?”
  江锦笙又哪里知道?他总觉得冷流琛是在耍自己作玩,这一切,不过是想瞧瞧自己的反应,好让他在这枯燥无趣的日子里打发辰光罢了。
  某日晚上二人一同吃饭,冷流琛态度亲昵地将一块鸭腿肉夹到江锦笙碗里,说:
  “这个不油,你多吃点。”
  江锦笙看他一眼,沉默不语,鸭腿照吃,但也不说谢谢。
  他心中想道,你爱拿我做耍就罢了,反正鸭腿是不吃白不吃的。
  冷流琛向来严肃,此刻面上却是温柔,说道:“这几日问你也不说话,怎么,我那日冒犯你,惹你生气了?”
  江锦笙不得不面对他,但也不敢直视他,只直盯盯地看着那盘香菇炒青菜,说道:“我素来就是沉闷的性子。”
  冷流琛只好叹了口气,说:“你这是在与我赌气。”
  江锦笙那无名火“噌”一下就点着了,蹙眉看他:“我与王爷赌什么气?我哪里敢和王爷赌气!”
  冷流琛见他生气,亦蹙起眉来,却又拿他没办法,只好说:“不说了,吃吧。”
  江锦笙心想,还不是你无理取闹,要不是你是王爷,你以为我愿意理睬你这又臭又硬的茅坑石?
  两人各自食不知味地吃完了,就听傅鸿在外头恭声道:
  “主子,事成了。”
  “进来吧。”
  只见一身黑衣的傅鸿开门进来,对着冷流琛和江锦笙行了一礼,道:“属下潜入冯正荣书房中,得到书信若干,疑似账目一本。”说着,将得来的东西悉数呈上给冷流琛。
  冷流琛慢斯条理地拿过书信,边道:“冯正荣先前是徐州知府,因为曾可道犯案,因此暂时代管齐州事,不过他手边定然会有与蒋衍山的来往的书信。”
  江锦笙忍不住道:“你这样窃取他的书信,若是他发觉,不就会怀疑有人在调查他?”
  冷流琛已经抖开一张信笺,边看边道:“那又如何,我若要下手查,他难不成还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江锦笙:……
  你说这话会不会太自负了些?
  冷流琛看着他无言以对的脸,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江锦笙的脸上立刻红得如天边火烧云一般……冷流琛方才那个动作实在是太自然太亲昵了,虽然完全不是刻意为之,但更叫人面红耳赤,而且,傅鸿还在边上啊!
  但是冷流琛做完这个动作,就一本正经地看起书信来了,完全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搞得他作什么反应都不对。
  最后还是冷流琛一目十行地阅完书信,面目有些冷清地说:“果然是他和蒋衍山有勾结。”
  江锦笙闻言,也将方才之事抛至一边,正色道:“盛国公应了这个‘盛’字,向来盛气凌人,曾有许多官员说他平时恃上眷遇,擅作威福,将王公大臣都不看在眼中,但陛下念在他是两朝元老,从龙有功,故而一直未曾加罪,可如今他贪敛财富,搜刮民脂民膏乃至欺君罔上,必定不能为陛下所容。”
  冷流琛点头,又将书信放在一边,拿起账簿来看,只是他越看眉头便蹙得越紧,最后满眼怒气,将账簿“啪”地摔在桌上,道:“贼子安敢如此!”
  江锦笙见他如此生气,不禁疑惑地拿起账簿看起来,结果匆匆翻了几页,他也被吓了一跳……此乃冯正荣联合几府官员为蒋衍山搜刮的民脂民膏,每一次“孝敬”都记在账上,数目之大,令人咋舌!
  也怪不得冷流琛如此生气了。
  江锦笙道:“此党定要连根拔除。”
  冷流琛下定决心似的,语气中带着锋芒毕露的杀机:“自然不得轻饶。”
  江锦笙看着他的侧脸,见他容色冷凝,丹凤眼微敛,薄唇微抿,样子说不出的俊俏魅人,一下子竟看得移不开眼去。
  冷流琛也注意到了江锦笙注视自己的目光,却对傅鸿说:“带着我的令牌星夜前去联络河东节度使蔡廷藩,本王要借他的兵一用,他能来最好,不能来,叫他的兵跟你来。”
  “是。”傅鸿连忙退出去了。
  江锦笙见他如此,便知他要动手了,因此道:“你是要直接抄他的家?”
  冷流琛微微冷笑:“自然,此人是半刻也留不得了,直接绑了上京都,交由陛下发落。”
  江锦笙点点头,心想,那此事便可告一段落了吧?自己是个御史,抓人审案并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也算是完成使命了吧?
  想至此,他便道:“剩余便没有下官的事了,那下官是否不日便可启程回京?”
  说着,拿眼睛认真地看着冷流琛。
  冷流琛方才唇角的冷意一下子柔和起来,伸手拉住他的手,说道:“既然一起来了,哪有撇下我自己走的道理?”
  江锦笙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出来,却不成功,只好看着他道:“王爷这又是做什么?”
  冷流琛仍是端着,只是眼神柔和了许多,道:“你还不曾答复我。”
  “答复什么?”
  “是否愿意做我的王妃。”
  江锦笙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面上烧得厉害,一把挣开他的手,起身道:“冷流琛,你不要脸!”又说,“我是堂堂御史,亦是男子,你怎敢拿此等侮辱于我?”
  冷流琛蹙起眉,亦跟着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背对着油灯,投下一片阴影:“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若真有,便叫我即刻去死。”
  “你……”江锦笙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冷流琛看着他精致的眉目映在灯光下,衬着绯红的脸色,平添几分艳丽,忍不住认真地,一字一句道:“秋筠,我心悦你。”
  他那温柔深情的模样,再加上认真无比的语气,便是铁人也要动情,更何况江锦笙?
  江锦笙羞得低下头去,道:“你我地位悬殊,君臣有别,若传出去……”
  冷流琛闻言,又扬起一点唇角来:“还说什么‘若传出去’,你我之事,不早已传得京都人尽皆知?现如今,怕是称了他们的心罢!”
  江锦笙更无言以对。
  不是真的无话可说,怕是不想再辩驳了。
  唉,怎么兜兜转转了十年,还是栽在这个冤家手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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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注:分钗合钿,即破镜重圆。
 
 
第67章 
  等到重阳这一日,大秦的明衍太子终于到了。
  因着正好是重阳,因此冷绪特地举办了一个宫宴来迎接明衍太子白道勋,算是为他接风洗尘。
  江怜南在绿绮轩中,对于大秦使团的到来自然也有所耳闻,他听说大秦的明衍太子也来了,心中十分好奇……
  在黄粱梦中的天册九年,大秦使团并未来京都,他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明衍太子是谁,还是在后来天册十二年,也就是他十七岁的时候,大秦来犯,明衍太子作为监军,所向披靡,打得大越军队连连败退,他这才知晓原来还有明衍太子这号人物。
  为什么现在发展会和梦里不一样呢?是因为哪里有变化了,所以才不曾按照梦中那样发展?还是因为这个黄粱梦本身就不可信?
  但是无论如何,江怜南可以确信的是,黄粱梦不一定是可信的,也就是说,他的结局,很有可能也已经改变了。
  不过无论是梦中还是现在,他都不曾见过明衍太子,亦不曾见过秦人,他倒是很想看一看,秦人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书中和传说中一样,胡服碧眼?
  不过这日晚上举行宫宴欢迎明衍太子,江怜南却不曾收到冷绪的邀请,因为一般这种大宴,皇亲国戚乃至位份比较尊贵的妃嫔都是可以列席的,所以他也觉得奇怪,自己身为郡王,怎么没有被邀请呢?
  他也曾在冷绪面前提过,说:“我可不可以参加夜宴呀?我也想瞧一瞧秦人长什么样。”
  当时冷绪正在用膳,用筷的手顿了顿,但很快恢复如常,道:“没什么可瞧的,秦人与越人长得一样,只是衣衫样子不尽相同,与你上次穿得对襟类似,只是他们的袖子很窄。”
  江怜南撅了撅嘴,道:“可我就是想看一看嘛!”
  冷绪侧过头拿丹凤眼看了他一眼,面色有些冷凝,道:“此乃政事,不得儿戏。”
  江怜南只好道:“哦。”
  他觉得最近冷绪似乎心绪不佳,而且看他的时候眼神总是带着些许复杂,使他整天都忐忑不安,仿佛心中悬了一块石头,总是不踏实。
  因此他最近甚是乖巧。
  重阳日当日晚上掌灯时分,宫中的沁芳殿甚是热闹,灯火辉煌,乐声歌舞不停歇……那里正在举行大宴。
  江怜南双手托腮靠在小案边,一边看书,一边听外头传来的歌舞喧闹声,眼中带着些忧愁。
  碧扇端着一壶热茶进来,见他意兴阑珊,问他道:“殿下,您怎么了?可是不高兴?”
  江怜南抬起头望了望她,又摇了摇头。
  碧扇问不出什么,便道:“晚上看书费眼睛,不如早些歇息吧。”说着,拿起一旁的剪刀,将灯花剪去了一截。
  江怜南望了望窗外,见不远处灯火辉煌,又觉绿绮轩寂静非常,便苦笑了一下,道:“那便睡吧,反正我也乏了。”
  说着,起身往床边走去。
  他心想,热闹是属于他们,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他明知君王心思不可度,却仍然忍不住去想、去猜测冷绪的心思,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冷绪上回突然要说那种话,而且最近对他的态度有所变化,虽然仍然与以前一般亲昵,但他总觉得冷绪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他知道,他的感觉向来是敏锐的,很多事情别人虽不说,或者表现得不明显,但他就是能感觉到,且绝不会有错。
  ……
  沁芳殿中。
  冷绪穿着正式的玄色帝王朝服,头戴九旒冕,唇角虽带着笑容,但那透过珠旒看向底下在座人的凤眸却是十分冷清,如同一潭月光下的深泉,带着凛冽的寒意。
  殿中地方广大,灯树上的火光照得大殿明亮辉煌,一旁的司乐正在演奏令人心旷神怡的乐曲,舞女在殿中翩翩起舞,身形婀娜,舞姿轻盈,容貌美艳,眼神多情,所有的王公大臣和来宾使者都欣然而坐,如沐春风。
  一曲完毕,只见一高大男子起身,朝着皇帝举杯:“陛下,此乃盛会,明衍躬逢胜饯,不胜荣幸,敬陛下一杯。”说着,举杯饮下。
  原来此人正是明衍太子白道勋,只见他身形高大,蜂腰猿背,鹤势螂形,身穿一件月华白锦衣,外罩一件紫色比甲,上有银线绣成祥云图案,头戴金冠,长相俊美豪爽,通身的贵气,真乃帝王后裔,真龙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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