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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寒(古代架空)——涉江深

时间:2018-12-10 10:11:31  作者:涉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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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无人不知华家的名号。华家经营丝绸,拥有着江南最大的丝绸行。华瑾便是这家的大小姐。华老爷子对自己的孙女十分疼爱,从小捧着惯着,给华瑾惯出了一身小姐脾气。
 
华瑾的父亲对她十分头疼,他这闺女,既不会诗词歌赋,也不会刺绣女红,江南女子傍水而生傍水而长,大多温柔得好像春日和风。他想把华瑾早日嫁出去,于是弄了几个教礼仪的老妇人来,嘱咐她们每天照顾华瑾饮食起居,顺便扳一扳她一身臭毛病。
华瑾本就叛逆,又被他这么刺激,这下好了,毛病没扳过来,人给扳跑了!
 
“那时候我那么天真,以为外面就江南那么一点大,离家出走弄得跟出去踏青似的,既无准备,也不知外面世事险恶。”华瑾说起旧事,低垂眼帘,语气十分平淡,“要是没有遇上叶归,就我这种废物点心,在外面死多少次都不带够的。”
 
彼时叶归是清云宗最惊才绝艳的弟子,她学成下山时,独自背着千锋剑。
从来没人觉得叶归用千锋剑有什么不对——她如此才华横溢,每个人都认为她会是老宗主的接班人。既然未来总是要做宗主的,千锋剑给她用用也没什么。叶归初下山的时候,快刀斩乱麻地断了一地妖魔作祟之案,在那一晚,她使出了让许多老前辈也不禁为之色变的剑法。
那是一个夜色如水的夏夜,黑暗中千锋剑的剑光照亮了叶归的清秀面庞,几缕乱发飞舞在空中。一剑寒光之后,在场的气氛无端地凝住了,仿佛气温骤降一般,所以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就是惊寒。
 
作为清云剑法的最后一式,惊寒对于习剑的人要求极高。它不仅要求持剑者天赋卓绝,更要求那人有着极佳的心境。这样的人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过了,于是“惊寒”成为了仅在大家口中相传的传奇。清云宗中没有人使得惊寒,别人更不可能学会,这最终一式已经接近灭绝。
要学架子很简单,清云宗虽然没人使得惊寒,招式却有书籍记载,单学一个形,沈林也能比划两招,然而无人能指导,却让清云宗弟子难悟惊寒剑真意。
叶归却不同,她天生聪明伶俐,极有天赋,又刻苦异常,于是她下山时,虽然只有二十多岁,却已经能使得惊寒剑。
 
因为她的横空出世,九州四海皆议论纷纷。大家都认定,这个姑娘将来一定大有出息。
“那时候那些老古板,表面上没说什么,内心还是佩服她的,”华瑾轻叹一声,“惊寒剑、惊寒剑……后生,你叫什么来着?”
沈怀玉微微颔首:“晚辈沈怀玉。”
“你姓沈,那就是沈林捡来那个了,”华瑾捞过先前被他们扔在一边的千锋,用手指轻触上面锻打留下的纹路,“你是清云宗现在的宗主亲传大弟子,你会惊寒吗?”
沈怀玉摇头,华瑾轻笑一声:“也对,沈林自己都不会,又怎么能教给别人呢。”
 
沈怀玉默不作声。清云剑法的剑谱就在宗中,然而沈林从来不会主动教他们多余的东西。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把该教的招式教给他俩,然后一去二三月,精髓全靠自己领悟。他俩在同龄人中算得上佼佼者,然而这之中,作为师父的沈林却不一定有多大功劳。
 
华瑾抬头望着山洞里崎岖嶙峋的石顶,神情有些恍惚:“假如没有那个混蛋……现在清云宗就是叶归做宗主,沈林虽然不错,跟叶归比差得还远。他是叶归带大的,叶归很疼她这个师弟,叶归出事之后,沈林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于是在能独当一面之后,按照线索去查当年的旧事,这才与我结识。”
 
 
 
 
 
 
第35章 陈事(二)
“谁?”沈怀玉问。
“是贺仪。”华瑾答道。
 
那时候华瑾自顾自翘家出逃,也没想到她会认识叶归。她那个小姐破脾气到了外面几经不顺——不是在华家,谁还老宠着她?幸亏她在路上,结识了叶归。
华瑾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这些道门弟子,初见叶归,觉得十分惊奇。叶归温柔大方,又善解人意,拗不过华瑾非要她带着浪迹天涯,又担心她一个人不好好回家会遇到危险,于是两人结伴而行,到处游历。
 
华瑾活泼可爱,叶归温柔大方。两人兴趣相投,很快成了好朋友。叶归还教给华瑾一些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的方法,算是华瑾的领路人。华瑾不喜欢那些寻常的刀啊剑啊的,于是叶归替华瑾寻了一位大师,打造了现在她手中的那把伞。
 
这伞看似寻常,却不是凡物,伞骨是乌金锻的,伞面上是上好的金丝绸,重七十二斤,快赶上玄铁重剑。除了这些表面上的,内里还含了各种机括。那位大师用了些独门手法,将这样一把伞修饰得如同一把普普通通的桐油纸伞。华瑾初拿到那伞的时候,着实被那重量惊呆了,那不是一个普通姑娘家拿得动的东西,在叶归指导下练了好些日子,才能像平常拿伞一样地拿起它。
 
“我初见这把伞的时候,觉得它太贵重,不愿意收下,”华瑾说着叹了口气,“但是叶归硬要我拿着。”
“嗯?”沈怀玉轻声询问。
“她说,她不可能陪我一辈子,江湖路远,终有分别时,”华瑾咬了咬嘴唇,“这把伞不像那些刀剑,将来就算我回家了,也依旧可以继续带着它。不过那时候我满是逃离华家的欣喜,怎么会听进去她说的话呢?”
 
沈怀玉轻轻“嗯”了一声。
“好好珍惜年轻这几年吧,”华瑾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都不见了。”
她不知是在感慨自己还是意有所指,意味深长地丢下了这一句话。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沈怀玉问。
“后来?”华瑾似乎是在回忆很遥远的事情,“后来——”
 
一块小石子从洞口弹了下来,落在石窟中,几次反弹发出了哒哒的声响,这细小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显得格外震耳。华瑾猛地从回忆中像拔萝卜一样拔出自己,睁大了眼睛:“糟了!”
回忆前尘太久,忘了身后还有追兵!
沈怀玉折的那几个破树枝子根本挡不了多久,换个眼尖的人,一眼就瞅见了。华瑾眼皮直跳,预感这次大概凶多吉少,她从地上跳起来,捡起自己的伞,又把千锋扔给沈怀玉。
她这些年来,预感一向很准。
 
刚刚必是有人从那山洞口旁边经过,才会不小心踢了个石子进来。没进来查,那就是那几个破树枝暂时挡住了一个瞎眼的贺家人。华瑾打了几个手势,两人尽量快速地向着山洞深处转移。
 
“里面是溶洞,地形复杂。”华瑾带着他一路向内,几个岔路口都毫不含糊,“就算他们真的找了进来,要找到我们所在的位置也需要一定时间。”
“前辈,”沈怀玉从袖子上扯下来长长一条布,把千锋剑裹了几圈,背在了背上,“您为了向贺家复仇,到底准备了多久?”
有多恨才会不惜以身涉险,也要让贺家身败名裂?有多恨才会用上十五年钻研琢磨,谋划出这一系列的计划?
 
华瑾没有回话。
 
“您觉得我师父和我师弟能活着回清云山吗?”沈怀玉见她没回答,又问。
“我觉得比我们活着的可能性大,”华瑾瞥了一眼沈怀玉背后的千锋,“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那就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沈怀玉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
 
山洞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不知何处滴落的滴答水声。华瑾一言不发,沈怀玉也不好再问什么,令人窒息的安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阵不安的压抑。
华瑾那江南女子的娇小身躯下,简直就是一副铮铮铁骨。她面色苍白,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刚刚连带着回忆起了一些她不愿回忆的东西;脸上也毫无表情,看起来全无大仇得报的喜悦,看上去更像新死了师父。尽管如此,她脚下每一步轻盈依旧,沈怀玉跟在她后面研究了一下,她这步法中,确实有些清云宗的味道,不过除此之外,还揉了些别的。
 
她抱着伞,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沈怀玉:“他就是个骗子。”
没遇到就好了,事情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
 
沿着溶洞一路向下,沈怀玉渐渐听到了些细微的水声,这下面果然有活水。他松了一口气,华瑾的肩膀被捅了个对穿,他不觉得刚刚那些处理就够了,如果能清洗一下当然再好不过了。
 
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总算到了水边。那是一条暗河,因为已经下到山体中足够深的深度,因此四下无光,一片黑暗。沈怀玉没有陆怀渊眼神那么好,只能听见暗河淙淙的流水声。
华瑾摸黑走到河边,蹲下去用手捧了些水清洗伤口。沈怀玉这回不用担心那些什么礼不礼的问题了,因为他们谁都看不见谁。
华瑾扯了点裙角的布,在暗河中淘洗一番捞出拧干。水滴滴答答地从她指间滴下,落入暗河中,她动作一滞,似乎在犹豫些什么,过了半天才终于开口:“……那剑。”
 
沈怀玉正倚在石壁上,专心致志地做个瞎子:“嗯?”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些最关键的部分,”华瑾说着,又重新给自己上了药,用刚刚撕下来的布条把肩膀上的伤口裹起来,“我们二人在旅途中,结识了贺仪。那次全怪我太过轻敌,连累叶归一起中了招,是贺仪给我们救下来的。”
 
沈怀玉在脑内搜索了一番有关“贺仪”这个名字的内容,只想起来贺小竹提过两句关于她六叔的话。
 
“他那时候可真风光啊,”华瑾咬紧一口银牙,语气中三分怨、七分恨,“他没告诉我们他的出身,只说自己也是刚刚出师,出来游历……他把我们救下之后,说我们两个女子在外游历多有不便,太过危险,执意留下同我们一起。”
 
 
 
 
 
 
第36章 陈事(三)
“我那时候真是瞎了眼,”华瑾说,“我怎么会看上他!”
沈怀玉心里咯噔一下,真没想到自己在逃命的时候还能听到这种好姐妹抢男人的八卦。
 
“我被他骗了,叶归也是……”华瑾低声说,“我恨不得亲手将他千刀万剐!”
“可是你没有。”沈怀玉说,“他人就在贺家,去杀他的确是我师父。前辈,您当真想要害他吗?”
 
听到这话,华瑾一愣,呆呆地坐在水边不动了,然而平静外表下,却是内心激烈的挣扎。
“我不知道……”华瑾过了好半天才又磕磕绊绊地开口,“我知道他对不起叶归,可是我还不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万一、万一……”
“千锋剑里面还有一道禁制,看完了告诉我……”她的声音渐渐低落,“告诉我,叶归到底因何而死。”
 
沈怀玉取下他刚刚背到背上的千锋剑,因为刚从乱石中抽出,这玩意儿连个剑鞘都没有。层层白布条落下来,沈怀玉伸手攥住了剑柄,剑尖朝下,指着地面:“然后怎样?”
“往里面灌输内力。”华瑾简要地说。
沈怀玉沉下心,默念清云宗心法口诀,向千锋剑中灌输内力,果然感觉到,千锋剑中有一个有着柔和光晕的小球,向他散发出亲近的气息。
“贺仪拼命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把剑,叶归在它之上施下只有清云宗传人才能解开的重重禁制,”华瑾因为情绪的关系,一向轻快动听的嗓音都显得有些嘶哑,“……真相就在这之中。”
沈怀玉将自己神识潜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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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归留下的回忆像一潭又冷又幽静的深水,沈怀玉潜入其中的时候,只觉得周身围绕着一股冰冷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想要打个寒颤。
他终于见到了叶归,那个传说中风华正茂,却又如烟花一般迅速绽放又凋零的女子。
 
她正骑在一匹瘦马上,背着那传说中的千锋剑,沈怀玉仔细看了一下,这个时候千锋剑就是被层层破布裹着,看上去其貌不扬,甚至脏兮兮的。
 
沈怀玉想起沈林说过的话,“千锋无鞘”。这剑经历了成百上千次的失败才最终锻出,它的存在本身就不是为了搁在某个富贵人家的百宝阁中摆着给别人看。
它诞生起就是杀器,是要见血的,所以从开刃的那一刻起,千锋就没有剑鞘,因为不需要——它就是要始终展露它的锋芒,直到剑断那一刻。
 
所以这剑也没光在清云宗摆着,老宗主看重叶归,直接拿给她用了。但是那一套说着好听,没有剑鞘的配剑带着十分不便,稍有不慎就容易上到自己或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于是叶归用布把千锋剑裹了个严实,这么生生造出了一个“剑鞘”,背在自己背上。
 
叶归背着千锋,一点都不觉得这“镇宗宝剑”太沉压肩膀,脊背挺得笔直,她一夹马腹,那看起来行将就木的瘦马努力提了口气,走得勉强快了点。
叶归看起来到不是很着急,干脆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一人一马慢慢往回走,甚至还有心情边走边哼唱两句小调。
 
沈怀玉失笑。他大概知道清云宗代代相传的“看起来是个人样子,内里其实不规矩得很”是从哪里来的了。
 
那瘦马背上还有个褡子,叶归骑在上面的时候,沈怀玉还没大注意,等她下来走了,这两个鼓鼓囊囊的口袋才露了出来。叶归牵着那马儿又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处破屋。她把马拴好,走了进去。破屋里有个男人,正在磨一把大刀,沈怀玉注意到,这男人看起来十分英俊,隐约能从眉目间辨出几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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