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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寒(古代架空)——涉江深

时间:2018-12-10 10:11:31  作者:涉江深
然而一个浪头下去了,另一个浪却又悄无声息的在陆怀渊背面而起。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后方的一切,转过身来,再次迎敌。这些海浪接连不断地出现,陆怀渊也不知道他就这样在这礁石上待了多久,他既不觉得疲倦也没有出汗,就好像时间是停滞的一般,而他身在其中,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玄妙体验。
等到他挥剑将最后一个向他扑来的海浪一刀两断之时,他才重新感受到一丝真实。浪潮涌动的声音退去,他听见了新生的嫩叶在风中舞蹈的声音,远处还传来了几声隐隐约约的鸟鸣。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仍旧身在清云山,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个逼真的梦境。一片在树上挂了一冬的树叶缓缓飘落,落在陆怀渊的剑锋之上,被轻易地分成了两半,落到了地上。
 
陆怀渊看着地上两半的树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把剑收入了鞘中。
他搞不好是清云宗有史以来最不像样子的宗主了。清云宗以往收徒都是宁缺毋滥,弟子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到了沈林的师父那一代才渐渐放松了收徒的要求。能当上宗主的人,怎么也要将清云剑法熟记于心,即使不能施展出真正的惊寒一剑,也要有足够的实力。
沈林练到了心行,这已经足够让他带着清云宗屹立于世间,然而到了陆怀渊这里,却连瀚海都没能真正吃透。
他太年轻,清云剑法对心性要求极高,悟性再好终究还是经过的事情太少。不知刚刚经历过的一切,是否是哪位老前辈在天之灵实在是看不下去陆怀渊在这边一个人摸爬滚打,帮了他一把,让他完全参透了所谓瀚海究竟是怎样的剑意。
陆怀渊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心中念念想着这些东西。这剑柄之处留着刻名字的地方依旧还是空白的,他已经打定主意想好了要在上面留下什么样的字。
 
他走出院子,遇上了一个畏畏缩缩在外面等着他的小弟子。这个人陆怀渊有一点印象,他入门很晚,不过最近一两年。清云宗自从沈林当上宗主之后收徒的要求放宽了不少,凡是上山来求的,基本上在核实过根骨之后都收下了。这个小弟子跟陆怀渊年纪差不了多少,具体的辈分倒是不知道排到哪儿去了。他胆子看起来挺小的,看见陆怀渊出来了,赶忙行礼:“宗、宗主……我,我来问问葬礼的事情怎么安排……”
陆怀渊微微颔首,知道了他的来意。
 
沈林的尸身已经火化,挑好了日子之后就可以下葬了。按照老规矩,都是葬在清云山上,还需准备一场盛大的葬礼。
陆怀渊略略思考了一下道:“就按照星澜师叔的安排去做就好,现在紧要关头,形式上的东西能省就省吧。”
那小弟子得了令,再一行礼就要跑,陆怀渊“哎”了一声又把他叫回来:“我师兄……怀玉的也一起办了吧。”
那小弟子睁大了双眼。
 
清云山上谁不知道沈林的两位亲传弟子关系好?倘若凶巴巴冷冰冰的陆怀渊对谁说话还有点柔和的意思在里面的话,那就肯定是沈怀玉没跑了。如今沈怀玉虽说是下落不明,可谁也能就说绝了他死了——星月阁抓了那么多人,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好多人都吊着那最后的一线希望,希望他们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呢。
谁成想陆怀渊居然这样干脆,居然要替沈怀玉办葬礼了
 
 
 
 
 
 
第100章 葬礼
那小弟子几乎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吱着嗓子喊了一声:“什么?”
陆怀渊笑了下,没想到别人的反应那么大。虽然他打心底希望沈怀玉还活着,可是他却对自己没有信心。
他想去救沈怀玉,就要聚集起一群人共同出力,可是天下人不信他。等到天下人愿意相信他了,又要多久呢?每多拖延一刻,生还的可能就会低一分。陆怀渊当然想要沈怀玉——最初他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几乎快疯了——可是平静下来之后又不得不承认,某些事情就是那个样子了。
“我说,把怀玉的葬礼一齐也办了吧。”陆怀渊顿了顿,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我的宗门传承是他给我的,算下来他也曾是宗主,按照同样的规格办。”
 
那小弟子不敢对陆怀渊这种夹带私货的决策说什么,只好点点头说是。
“还有,”他补了一句,“你们不要进这个院子。衣冠冢要用到的衣物,我收拾好会给你们拿过去。”
 
葬礼进行的还算顺利。陆怀渊没这个经验,清云宗其他人更没这个经验。唯一见过老宗主葬礼怎么办的人就是张星澜,于是他等到身体好一些亲自操持了这场仪式,陆怀渊不过是在一些场合走了个过场。说是隆重,其实还是没法跟民间那些敲锣打鼓唱大戏的相比。人死了就是要尘归尘土归土,清云宗也不过是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装着骨灰的坛子好好埋了,再让弟子吟一吟斗章之声,度化亡魂,也算尽了生者的一份力。
张星澜就是这个时候觉得陆怀渊有点不对劲。葬礼之时,陆怀渊将两只骨灰坛一一递给张星澜,到沈怀玉的那只的时候,张星澜明显觉得陆怀渊手上用了劲儿,似乎很不愿意把它交出去一般,张星澜轻咳一声提醒了下,这人才晃过神来松了手。
他当然知道这两个人师兄弟情深,可说到底,那罐子里装的不过是几件衣物。
 
除此之外,陆怀渊还在其他方面表现出了一种异样的执拗。他固执地不让别人动荟蔚苑的东西,自己却很爱没事往里钻。如果各处都找不着这新宗主了,在荟蔚苑的门口蹲一会儿,总能蹲到他。他也不久待,去了那院子里,最多一个时辰,便会出来。不过每次出来的时候神色都不尽相同:有时茫然,有时坚定,丁贤还有一次不小心瞧见,陆怀渊出来的时候眼底有点红。
这小院子是沈怀玉长大的地方,如今成了陆怀渊忙碌生活之中的短暂避难处。他在人前要有宗主的架子,不能软弱,却可以在菡萏苑里,觅得一个可以敞开心扉的地方。
 
张星澜默许了他的这些行为,毕竟他现在身上担子很重,他在成熟精明,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有个地方给他发泄也好。陆怀渊做的真的很好,他怕张星澜出事,把他按去休息,这段时间里一个毫无经验的人在短时间里重整了清云宗上下,甚至还在暗中开始联络其他宗门,希望结盟。张星澜想了想,觉得如果是自己,也不一定真的就能比陆怀渊做的好到哪里去了。陆怀渊剑法突飞猛进,他也打心底的佩服他。
沈林没有看错人。当年他就说过,这个小少爷看起来性子顽劣,其实很有韧劲儿,能成大事。
 
只是他真的在沈怀玉这方面执着的有点可怕。
他去找了张星澜,说他想好了要在剑上刻下什么字,张星澜觉得也好,他如今都是宗主了,总不能还总拿着一把无名剑,于是应下了他的请求。
只是张星澜没想到,陆怀渊想要在剑柄上刻下的居然是那两个字。
怀玉。
 
他唯一能想到会在贴身之物上刻上别人名字的,就是热恋时痴情的男女。想到这里的时候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反复向陆怀渊确认他是否真的就要这两个字,得到的只是陆怀渊坚定的眼神。
“——就要这两个字,”他说话间,眼神中晃过了几分狂热,“杀师之仇,我要和师兄一起报。”
张星澜不好拒绝,就照他说的做了。等他把剑拿回来的时候,看见陆怀渊用干净的细布把剑柄上那两个字细细缠好,整理的完美妥帖。
张星澜觉得自己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他很想把陆怀渊抓过来好好问个清楚,又怕刺激到他那一根敏感的弦——除了这些偏执的地方之外,陆怀渊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冷静又有决策力,甚至原本那些破脾气都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张星澜想了很久,这才意识到他像谁。
他在学沈怀玉吗?
 
张星澜咬咬牙,觉得事情不太好,但又没什么好说的。如今沈怀玉的葬礼都办完了,陆怀渊再怎么也不能干什么了,就剩这点念想了,干脆随他去吧。
他把刻好名字的剑还给陆怀渊的时候,陆怀渊看上去神色如常,甚至有些淡漠。张星澜胆战心惊地看他离开了,心想着这孩子搞不好最近压力太大了,寻摸着要不过两天让江卿筠好好跟他谈谈。
他不知道,江卿筠只会治身上的伤,不会治心中的伤,有些事情旁人说再多也没用,还是只能靠着自己,挨过去了就是挨过去了,挨不过去就是挨不过去。
 
陆怀渊重新拿回了剑,又投身于勤奋的练习。他从传承之中领悟的瀚海剑意还需要巩固,于是又是一天的时间掰成八瓣用。那些看他不顺眼的弟子在葬礼结束之后,总算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来找陆怀渊麻烦——如果在沈林下葬之前就来挑事,只怕之后会落人话柄。 
这天陆怀渊刚离开菡萏苑,就有个几个人站在门口堵他。他早听说清云宗有人不服他,没想到这些人来的这么快。
这些弟子他看上去都觉得十分面生。
 
他在某些方面确实做的不够好,这才让这些弟子起了异心。好在清云宗没有暗地里做手脚的人,他们不服就站出来了,陆怀渊觉得这样也挺好。
他思索了一下,道:“找个宽敞的地方,比一场吧。”
 
 
 
 
 
 
第101章 挑衅
几个人也不嫌夜色深,一同去了清云宗一进山门最宽敞的那个大院子。这地方前段时间因为的那一场劫难,角落里的老树断了一个枝子,已经被其他清云宗的弟子收拾去了,因此那地方和平时不同,能看到一片夜空,总感觉有些空荡荡的。
陆怀渊当年就是在这个地方第一次见的沈怀玉,后来两个人一起去跳千锋壁,挨罚也是在这里。
他走了过去,发现飞羽也在那里。陆怀渊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挑眉:“怎么?你也?”
飞羽瞥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这个人是张星澜的弟子,跟李玄是一支的,为人一直很低调,陆怀渊对他印象很浅。他跟沈怀玉走到是一个路数,都是那种一眼看上去特别乖特别温文尔雅的人。但是沈怀玉生的清秀,这个人眼尾生的很少妩媚,有一种很特殊的美。
他说完这句,就走到一边去了。陆怀渊耸耸肩,就当没见过他,毕竟这地方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地盘,其他人过来也很正常。
 
他一个人站在一处,看着那人多势众的一堆人,问:“你们想怎样?”
“不怎么样。”有人说,“小师叔,你要知道,我们叫你一声师叔不过是因为你师父。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占着清云宗的宗主位置吗?”
陆怀渊轻笑一声。这些日子他里里外外连轴转,为清云宗做了多少事,明眼人看得清楚,怎么到了这些人这里就成了占着位置不干活了?
想到这里,陆怀渊突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现在本是深夜,他们这边的动静不知道怎么惊动了别人,不少弟子都赶出来看。有的出来的急,衣服甚至都还没穿好。
 
“听你们的意思,这个位置我不坐,还能有别人坐?”陆怀渊瞥了一眼刚刚那个挑头出声的。
“就算星澜前辈不愿意坐这个位置,李玄师叔,飞羽师叔,哪个不比你姓陆的资历久?”有人喊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了!让位!”
飞羽在角落里轻轻叹了一声,闷闷地道:“你们说你们的,别带上我。”
陆怀渊笑了,手指敲了敲剑鞘:“听见没?你们在这儿撒什么野!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
 
他拔剑出鞘,剑尖在脚边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刃上映着那点月光,居然格外的亮眼。他勾起嘴角朝那群人一笑:“要不这样吧,我们打一场。如果有人打过我了,那么清云宗的宗主之位,我愿意让出来,如果没有打过我——”
他话锋一转,眼里那点笑意瞬间消失不见,换上了他平常看人的那副冷酷神色:“——如果没有,就都给我滚下山。”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那伙人里有人趁乱喊道:“你什么意思?别人输了要下山,你输了只是让出位置?你还有脸留在清云宗——”
“是啊,不留着怎么行呢。”陆怀渊神色冰冷,“我师父是整个清云宗把剑法琢磨的最透彻的人,他一共就两个徒弟,没了一个,被你们赶走一个,那还剩什么?我这点面子可以不要,清云剑法失传了你担着?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让清云宗付出这么大代价?”
 
叶溱溱跌跌撞撞从人群中跑出,拦在陆怀渊面前尖声道:“你们干什么!大半夜的在这里聚众斗殴吗?有没有点规矩了!”
这话从一向没规矩的她嘴里说出来显得少了那么一点说服力,听起来格外苍白。
“溱溱,让开。”陆怀渊轻声跟她说道,“别伤到你。去江姑娘和丁贤那边好吗?”
“——我不。”叶溱溱一口银牙紧咬,“这是干什么?宗主之位是这么随随便便的吗?同宗弟子手足相残,说出去你们也不怕别人笑话!”
“听话。”陆怀渊说着往旁边轻轻推了她一把。
 
老宗主为人善良,收徒的规矩比历代放宽了许多。山下日子不好过,好多穷人家的孩子没了出路,就会上山求拜入道门。沈林和老宗主一样,这些上山的人,看了没什么大毛病就都收入清云宗了,只是自己收徒弟的时候稍微挑剔一点。
他若还活着,看到自己养了一帮什么杂碎,估计得气得摔杯子。
 
陆怀渊把叶溱溱推到一边去了,余光一瞥发现就连张星澜都出来了。他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不像其他弟子似的挤在一起。
同门相残,丢不丢人?
当然丢人。
可这烂疮迟早要剜下去的,留着也是让它不断溃烂。陆怀渊必须走这么一遭,才能立下威信,让别人认可他这个位置。
 
陆怀渊微微仰起头,瞥了一眼那一堆人,飞快地点了一遍人头。
一共十三个。
老实讲,不是很多。这是不服他的人中愿意站出来的,可能还有更多的人同样对他心有不满,或是持观望态度,散落在围观的清云宗弟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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