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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寒(古代架空)——涉江深

时间:2018-12-10 10:11:31  作者:涉江深
他本来是傲的——天赋卓绝,傲也是应当的。
他起步比沈怀玉足足晚了八年,可他居然在几年之中奇迹般的追赶了上来。练功本是童子功,十三岁起步,虽然不算是太晚,总归不如五岁起步的沈怀玉强。陆怀渊听说沈林当时捡到沈怀玉,摸了他的骨,早就觉得这孩子不错,这才捡了回来。能够在几年之内追上起步比他早了八年的天赋不错的沈怀玉,只能说明陆怀渊是真的天赋卓绝。
生养在富人家,娇生惯养了那么大,初入道门又是满负盛名的清云宗,又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再加上修炼的天赋确实好——陆怀渊就好像一个上天的宠儿。他活了那么大,遇上的都是幸事,偶尔碰上点磕磕绊绊的,在那些真正不受命运眷顾的人眼中几乎不值一提。这好命运给他惯出来一身臭毛病——陆怀渊也知道自己脾气差、易冲动,这些年下来已经收敛了许多。
可当他真正到了这种关头,那些苦修就好像在顷刻之间化为泡影,全部消失不见了。
 
清云宗弟子们在他后面追的上气不接下气。叶溱溱的肉少骨轻,轻功最地道,却也只是勉强能跟上陆怀渊的步伐。这院子确实大,他们不熟悉这院子的地形,只是跟着声音走,一路下来的曲桥回廊、亭台楼阁、山石造景,却从未有过重样的,看得出来,这里是花了大心思弄的。
只是这些“大心思”看起来好像有些时间没经人好好照顾了。草木仔细看看,似乎早就没了人修剪,有些石雕的柱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倒塌碎裂了。
离得越近,越能听到些许缠斗的声音,混着剧烈的喘息和呜咽。陆怀渊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可是等到他真正到了跟前,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满头银发,眼睛血红的人死死咬着一个看起来跟陆怀渊年纪相仿的少年的喉咙,那少年看起来已经生命力尽失,手上无力的垂下,应该是已经死了。
还有一个看上去狼狈不堪的少年,手上拿着一把看上去十分精致的匕首。匕首很锋利,刀刃上不断地往下滴着鲜血。那少年的白衣甚至也被鲜血浸透了,看起来红一块白一块的,没有半点原本的神采。
少年身上有不少伤——可是相对的,那银发血瞳的人也是一样的一身伤。
 
陆怀渊瞳孔一缩,心脏剧烈地跳动——那少年的背影看起来最熟悉不过了。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师兄啊。
 
沈怀玉听见动静,猛一抬头。先前陆怀渊他们在外硬破禁制的时候,他已经在里面听见了动静,可是那个时候他正在跟猰貐生死相搏,并没有心思去想外面的动静。
他刚刚手刃了江寒熠。
江寒熠是他下山之后结识的第一个同龄好友。从前在清云山上,跟沈怀玉年龄相仿的不过陆怀渊一人,虽不至于无聊,但也是却是没什么朋友。江寒熠乐观开朗,在他们歇脚的时候主动凑了上来,笑嘻嘻地给他们介绍河朔。
可是他怎么就能把他杀了呢?
 
 
 
 
 
 
第132章 功劳
他的双手都在颤抖——虽然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薄凉,对谁都没很深的情感,可真的杀人还是第一次。
修道之人初拜入师门之时,往往都会被告诫,即使之后得了远超常人的力量,也不可随意杀戮。杀戮损福禄,滥杀可能会亲手毁了自己的路。陆怀渊剖了一个被猰貐寄生的老妇的肚子,都被狠狠罚了一通,更别说真的杀活人了。
沈怀玉这才意识到,有些教导早已被深深刻入骨髓、印进血脉。他自认离经叛道,不大在乎那些道义上的东西,打起架来也是不要命,出手都是下死手。可是真的动手伤了人命,才觉得这不对、不应当这样。
 
更何况那还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都不敢确定他是不是顺利完成了江寒熠的嘱托,让他干干净净,顺顺利利的走了。
 
他和江寒熠一起在星月阁中躲躲藏藏,最终还是被猰貐找到了。他俩身上都有旧伤,这一次显然没有先前那么幸运了——沈怀玉身怀魳鱼之力,猰貐暂时难以奈何他,可江寒熠就没这好运气了。猰貐苏醒之后显然比先前那种野兽似的状态清醒了许多,他很清楚自己暂时无法拿下沈怀玉,于是先挑了个软柿子捏。
 
可是当江寒熠脖颈被咬破的时候,他居然笑了。
他断断续续地跟沈怀玉说:“……抢在他之前……杀了我……”
猰貐和薛墨瓷之间显然有什么协定:薛墨瓷替猰貐找来那些少年,猰貐食人精血恢复体力,逐渐苏醒;而薛墨瓷则是可以搜集这些少年的魂魄,用来复活她要的那个人。
乍看之下薛墨瓷似乎很亏,想要人魂,干脆自己去杀算了,何苦利用猰貐。她身上背的人命又不会因为猰貐的存在而减轻一二,索性破罐破摔自己动手,倒还更方便。
“要猰貐杀的……她才可以利用……”江寒熠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忍耐着痛苦无声地说着这几个字。沈怀玉读懂了他的唇语,忽然间明白了薛墨瓷做法的原因。
 
他可以抢在猰貐牙下杀了江寒熠,却无法阻止猰貐在他死后继续啃食他的身体。
一时间一种又怒又恨的情绪上了头,让他觉得一阵晕眩。猰貐或许是因为先前的战斗消耗太大需要补充,又或许只是单纯的蔑视沈怀玉。他无视了沈怀玉,就那么不断地啃噬着江寒熠的身体。新鲜的血液弄得他满脸都是,刺鼻的血腥气味飘荡在晚风中,不断刺激着沈怀玉的神经。他双手颤抖着想要继续战斗,让猰貐滚开,离江寒熠远一点,怎么样都好,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是那样不断颤抖着。
 
陆怀渊他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赶到的。
陆怀渊虽然思念心切,却依旧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几乎是在看见沈怀玉的一瞬间就脱口而出:“怀玉!”
沈怀玉带着点茫然,下意识地回头。
陆怀渊身后,金乌盟的人不断赶到,叶溱溱是第一个,她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清云宗宗主亲传大弟子、她的师叔沈怀玉,在清云宗人口中是个不能提的禁忌。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可能活下来,早就死了,清云山上那个衣冠冢的坟头草都长了一尺高了。谁有能想到,会在这个场合再度相见呢。
她表情简直就像活见鬼,还不等揉揉眼睛,就被陆怀渊扒拉到了一边儿。
 
陆怀渊十分顺手地从叶溱溱身上抢了佩剑,朝沈怀玉一抛:“接着!”
紧接着,自己也拔出佩剑冲了上去。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虚幻的,这里没有什么沈怀玉,一切都是他思念太过出现的幻觉,他甚至有点怀疑他还在一开始那个星月阁禁制产生的幻境里——眼前的一切,是他最想要,却不敢去想的。
想了就会心生妄念,觉得一切要是真的该多好。
 
可是现在陆怀渊却想:“管他真的假的,这在我眼里就是真的。”
即使眼前的一切真的是幻境,他也愿意沉溺于此。
 
沈怀玉看起来状态很差,刚刚被陆怀渊扔出去的剑他并没有接住,而是插在了一边的泥地里。他跪在地上,还在死死捏着那匕首,就好像那并不是一把匕首,而是一个人的全部身家性命般。江寒熠用自己的命换来了薛墨瓷计划的破裂,这或许是连薛墨瓷都没想到的——她若想到了,一定会倾尽全力阻止这一切。
可是江寒熠却不肯自杀,硬要沈怀玉来下这个手,就好像他要把这条命的功劳硬推一半匀给沈怀玉,再把那些懦弱也匀给他一半一样。
 
剑光一闪,陆怀渊已经挡到了沈怀玉面前。
他站的近了,这才看清“星月阁主”正在不断啃噬的人是谁,震惊之余居然还腾出心思想:“江卿筠会怎么想?”
他这么想着,就拔剑向眼前的“星月阁主”冲了上去。
清云宗和江家也是一路扶持走过来的,他过得不容易,江卿筠也不见得轻松到哪里去。陆怀渊从前在山下,总觉得女子和男子是不一样的,她们似乎总是更脆弱些,若是哪家出了什么大事,定是全家女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留下几个男人主持大局。
可是江卿筠不大一样,她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出世很淡然,真的出了事情却又是出奇的坚韧。
他们一同来复仇,找到此处,他看见了一个活生生的沈怀玉,江卿筠却只能见到一句残破的尸体。
 
“离、他、远、点。”陆怀渊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
猰貐抬起头,发出了桀桀的笑声,似乎并不在意来人似的。
陆怀渊一道剑光挥出,猰貐终于离开了江寒熠的身体,似乎打算和陆怀渊大的正式些。他眼睛血红,身上满是新鲜、陈旧的交织在一起的血液,陆怀渊闻着一阵恶心。他笑容诡异,让人一看就觉得不舒服。他轻轻弹了弹手指,无数黑雾自他身体中涌出,凝结成了两个无比巨大、龙首虎身的怪物。
这是他真身的模样。
两头猛兽得了猰貐命令,向着陆怀渊扑去。
 
 
 
 
 
 
第133章 堕神
陆怀渊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躲,两头猛兽先后擦着他身体前后躲过。陆怀渊冷笑,道:“这个玩意儿,我早就见过了。”
猰貐抬了抬手指,幽幽开口:“哦?是吗?”
陆怀渊第一次听见这人开口,他并不清楚之间原委,只觉得这是星月阁主修习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歪魔邪道。他嘴上说话虽然张狂,但内心却十分谨慎,只是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星月阁主”只是个空壳子,内里早就换了主。
猰貐对陆怀渊的话十分不屑,只是再次无声地指挥那两只黑雾凝成的“猰貐”去攻击他。
 
这一次,这些“猰貐”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陆怀渊再度躲闪,没想到这一次却被其中一只猰貐抓破了袖子。从袖子被抓破的地方露出一块胳膊,那里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爪痕,虽然浅,却已经见了血。伤口之中腾出了一点点先前见过的那种黑色雾气,陆怀渊瞥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内心大震。
“这是什么!”他心道,“……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猰貐”抓出的伤口渗入的那一点点属于它的力量,如同一滴滴入杯盏中的墨滴,迅速浑浊了一杯的清澈。陆怀渊觉得体内经脉运转甚至都有点因为这伤口处的一点点黑雾而受到扰乱。这种破坏力太强了,倘若邪功能做到这地步,那这人也不用修什么行,干脆直接飞升去算了。
叶溱溱看陆怀渊受了伤,一时间有点着急。她看沈怀玉还在一边跪着,本想上去把他先搀起来,扶去安全的地方;又想去把她那插在地上的佩剑拔起来,过去帮陆怀渊一把。谁知道她刚刚一动,就听见陆怀渊朝她一声暴喝:“走开!这儿没你什么事了!”
 
叶溱溱被他这一嗓子吼得一哆嗦。她很少见到陆怀渊这个样子,虽然陆怀渊从小到大对她都挺凶的,却和现在有所不同。陆怀渊这幅模样,只能说明他是真的动怒了。她觉得莫名其妙,又有点委屈——自己辛辛苦苦练功,不就是为了能有报仇的这一天?陆怀渊受的苦受的难,难道她没有跟着挨一遍?
 
陆怀渊又何尝不懂,只是眼前这个白发血眸的人实在太过危险,他不能让叶溱溱冒这个险。他运起体内清云宗心法,强行将那一丝黑雾自伤口逼出体外——这要是以前的他,肯定做不到。如今一个赶鸭子上架的毛头小子在宗门传承的加持下,竟然有了几分前辈大能的味道。
陆怀渊来不及跟叶溱溱解释。早先他跟沈怀玉在石泉镇曾经面对面地打过这种黑雾凝成的凶兽,那时候的具体细节他有些记不清了,却清楚地记得,那时候他挥出一剑,雾气所凝成的猰貐不过是随着剑光被打散,变成一团边际模糊的墨色雾团,过了许久,才再次凝结。
他变得更加谨慎起来,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对眼前这个白发赤眸的男子。可无论怎样试图近身,都无法真正接近他——那黑雾凝成的凶兽一直影子似的缠在陆怀渊左右,令他无法腾出空来好好发挥。
 
叶溱溱在一旁攥紧了拳头,默默为自己两位师叔祈求。
金乌盟的其他人也赶到了些,却被陆怀渊呵斥叶溱溱时的声音吓到了,又有眼尖的人瞅见了一边跪着的沈怀玉,认出了这位是陆小宗主正儿八经的亲师兄,一时间对眼前一切有些摸不着头脑。血腥浓的让人喘不过气来,陆怀渊一个人感到有些分/身乏术,却依旧在不依不饶地试图伤到眼前的这位“星月阁主”。
 
华瑾擎着她那油纸伞,轻飘飘地由后方而至,落在了树尖上。她道:“人家教训自己家师侄不让上前,你们这些人都在这儿站着干嘛?你们也是没出师的小姑娘?”
虽然她自叶归嫁人后退隐了有段时间了,牙尖嘴利起来却不减当年风采,几句话讽得那些人脸上面子都有点挂不住,神色变了变,纷纷拔剑上前帮衬。
华瑾飘然从树上跃下,落到了叶溱溱身边,柔声道:“别想太多,你师叔只是怕你受伤。”
 
以她对陆怀渊的了解来看,陆怀渊是不会无缘无故对叶溱溱这么凶的。往事已逝,她是当年唯一剩下的知情者,大致也了解了叶溱溱就是叶归之女。她明白陆怀渊的心思——溱溱不光是他们的师侄、他们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更是那位传奇般的女子叶归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传承。
“好好在一边等一会儿。”华瑾收起伞,摸了摸叶溱溱的头,“一切都会结束的。”
 
一切都会结束的,没有什么往事是不会随着时间消散的。再多的苦难、再多的离愁,都会在时间的不断冲刷之下渐渐淡去,留下的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华瑾淡定地擎着她那看似轻飘飘的伞,也加入了战局。
叶溱溱看着眼前兵荒马乱的一切,竟觉得有些荒唐。
“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呀……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想道,“我以前见过她吗?”
 
战局混乱到已经无人顾及到沈怀玉,他好久才晃过神来,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剑。
猰貐只是勾了勾手,就再次召唤出了无数那种黑雾凝成的凶兽,各宗各派各显神通,星月阁这里仿佛成了什么斗法大会,陆怀渊总算能腾出手去攻击星月阁主的真身,然而却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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