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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寒(古代架空)——涉江深

时间:2018-12-10 10:11:31  作者:涉江深
他不见得跟他爹有多亲,却十分清楚的明白自己不过是个仰仗父亲的二世祖,他自己没什赚钱的本事,如今想想,吃的用的挥霍的,无一不是靠了这个亲爹。
没想到陆怀渊十分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你当我是你?”
丁贤恍然大悟,陆怀渊跟他不一样。
 
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年早就在自己被家人抛弃的那一天起就独立了起来。丁贤看着走在前面的陆怀渊,恍惚间觉得这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小宗主的背影有些高大。
“我没有很难过。”陆怀渊平静地补了一句,“只是觉得时间有些快。”
不知不觉已经七年了。
 
今晚的月光很好,照的下山的小路一片清清白白,竹影随着晚风不断的摇曳着,就像水波中的倒影,被落入的小石子击碎又重聚。
这条路陆怀渊也是走过无数次了,从前他想光明正大的下山,却不能,如今却又像一个孩子,黏着赖着不愿意离开这里。
丁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等他们赶到石泉镇的时候夜色已经渐浓,家家户户都熄灭了油灯开始休息,唯有陆家灯火通明。家里有人刚走,照旧是要守夜的,这一整晚都要点亮宅院的每一个角落,这样才能让亡故的魂灵找到归家之路。
清云宗上不兴这个,山下的小镇却还是十分看重这些的。
陆怀渊带着丁贤匆匆忙忙到了陆家,陆家的宅院之中满是披麻戴孝之人,看上去疲倦不堪。陆怀渊和丁贤原本就穿着清云宗的月白色道服,在人群之中倒也不显得太突兀。家主走得不算匆忙,这大宅院之中的人大概早有准备,却依旧在这一天显得十分忙乱。陆怀渊带着丁贤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静悄悄地倚着墙立着,什么也不说。
 
丁贤问:“要不要我去帮你扯条白布?”
陆怀渊摇了摇头:“不用了。既然已经入了清云宗的门,我就不再算是陆家的人。他们有什么事本是与我无关,但血亲去世,不来看一眼说不过去。”
“那……”丁贤看了他一眼。
“如果仪式上有什么要帮忙的,或是需要我做什么,搭把手就是了。”陆怀渊抬了下眼皮,“不过我看他们现在已经挺忙乱的了,我们这些外人若是插了手只会更忙乱。”
 
丁贤闭了嘴,过了一会儿没憋住,又忍不住问:“师父,我听说你是被家人哄着骗着送上清云山的,你在清云山上这么久,就没想过家吗?”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是真的很想家。他怀念过去纸醉金迷的日子,清云山上没有漂亮小妞,叶溱溱是个暴躁姑娘,练剑有苦又累,吃食也远不如从前。丁家送丁贤上山,原是希望清云山能护他一时的安宁,倘若清云宗不愿意收他,那过段时间等安定了再接他下山也行,未曾想到他就这样误打误撞真的成了清云宗的正式弟子。
陆怀渊瞥了他一眼:“怎么?不愿意在清云宗待下去了就赶紧滚,省一个人饭钱。”
“不不不不不!”丁贤慌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有什么好问我的,”陆怀渊道,“我小时候仰慕我哥,他却从未给过我一丝温情,只当我是个和他竞争的小东西。我爹虽然宠我,却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
陆珺早就不在了,现在的他是陆怀渊。
是沈林之徒,清云宗之主。
 
 
 
 
 
 
 
第148章 外人
陆怀渊说完这句就不再说话,靠着墙兀自沉默。他七年未曾回过陆家,老屋还是那过去的样子,可是人却不同了。
过去抚养陆怀渊的老仆好像早就去世了,只是仆人去世远不如家主去世重要,并未通知陆怀渊;陆高卓好像已经娶妻生子,那小娃现在都会打酱油了;从前和陆怀渊一同玩的仆人的女儿,陆怀渊已经记不清名字,只记得她头上扎了个怪好看的小辫子,这位“小辫子”也早已出嫁了。
他上次回来的时候身边还是沈怀玉,陆家也是这样灯火通明——那时正逢陆老爷子的寿宴,来来往往的都是宾客,陆家上下皆是喜气洋洋。陆怀渊那时候天天想着回家,被他师兄背着到了家门口,最后却只是偷偷看了一眼。
那么热闹,却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如今转眼间,只剩下满目的白绸、蜡烛,和一口楠木棺。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丁贤原本都快睡着了,却被惊醒了。他慌忙睁开眼,看见远处几个披麻戴孝的人簇拥着走了过来。丁贤瞬间明白了那人就是陆高卓,陆家现在正儿八经的主人,他第一反应是有点委屈——大家都是大少爷,凭什么人家这大少爷能被一帮仆人簇拥着,他就只能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靠着墙站着?紧接着他才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微妙的不对劲。他转头,发现陆怀渊早就看见了那边的陆高卓,陆高卓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穿着月白色道袍的两人,直定定的看着他的亲弟弟。
 
他问身边的人:“他怎么来了?”
他声音不大,却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陆怀渊的耳朵之中,陆怀渊却也没做出什么反应。
旁边有个仆人赶紧答道:“老爷子去世,按照老规矩,所有直系子孙都要到场的,小的擅作主张,去清云山上通知了小少爷。”
 
陆高卓面上滴水不漏:“什么小少爷,那是清云宗的宗主!亏你还在这石泉镇过了这么久,这点事情都不清楚,耳朵长着出气儿的?宗主大人不请上座,让人家在这边站着?”
那仆人一看情况不对,慌忙掌嘴:“对不住,对不住,都是小的不好,怠慢了宗主大人,小的这就去叫丫鬟备茶!”
 
“不用了。”陆怀渊终于开口了,语气中是满满的疏离。
这一主一仆,一问一答,全是是演给他看的,言下之意也很明显,陆怀渊不至于看不出来。陆高卓始终也没真的把他这个亲弟弟当成过亲人,不管上清云山给陆怀渊送去消息是不是陆高卓的意思,这消息也算带到了,并未怠慢陆怀渊。
只是剩下的,似乎就只剩下些冷冰冰的东西了。
陆怀渊早该想到的。
 
“备茶什么的就不必了,我看这边好像也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陆怀渊冷淡地道。
现在的他,是陆家的“外人”。
从前陆怀渊不懂,以为他做了什么不讨人喜欢的事,才会被送上清云山,过了些年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陆高卓对他的妒意。
凭什么陆珺可以受到父亲宠爱?凭什么他不喜欢读书认字也不用挨打挨骂?凭什么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都被送上清云山了,却混到了宗主的位置,还名扬天下!
凭什么!
 
陆家注定不可能再接受陆怀渊,陆高卓做家主的陆家更不能接受。
陆怀渊早想明白了这些,却依旧念着血浓于水的纽带,看看能不能跟家里修复下关系,点头之交也比陌路人强。
只可惜结果似乎差强人意。
 
“丁贤,别傻站着了,走吧。”陆怀渊揶揄地看了陆高卓一眼,“不用送客了。”
他把那个“客”字咬得很重。
丁贤慌忙跟上他大步流星的步伐,从陆家大门走出。擦肩而过的时候,陆高卓瞥了一眼他的亲弟弟。
陆怀渊目不斜视,背脊笔直,哪怕只是从他身边平平常常的路过,也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气质,这股气质处在出尘与入世之间,明明是两种矛盾的感觉,却在他身上完美的融为一体。
 
-
沈怀玉原本已经打算休息了,这些日子陆怀渊打定主意让他好好休息,收走了原本一直摆在他卧房之中的剑。
沈怀玉无奈,在星月阁的时候没有剑就算了,没想到如今回了清云宗居然还是这个待遇。他房间里早就燃起了那熟悉的檀香——陆怀渊好像打定主意要把他身上的味儿腌回来,一天十二个时辰的熏香就没停过。
陆怀渊并不是总有时间陪着他的,无聊的时候,沈怀玉就看看书,原本一个不怎么看书的人,这半月下来愣是读完了厚厚的一摞书,如今这一摞就搁在他案旁。
沈怀玉轻轻叹了口气,熄了灯,决定去睡了。
他在黑暗中走了没两步,忽地感受到了一阵凉风,紧接着一个人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说:“怀玉。”
 
是陆怀渊回来了,这人不知道哪儿来的毛病,开门都没动静,若不是沈怀玉绝对他绝对熟悉,差点在一瞬间起了杀意。
陆怀渊身上带着点夜晚的微凉,沈怀玉不明所以,慌乱之中抓住他的手:“怎么了?”
不是说陆家老爷子走了?葬礼怎么不得弄个三四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怀渊也不答,拉着他翻了个面,给了他一个微凉气息的吻。
他的手顺着衣襟钻进了沈怀玉衣服里,顺着脊背的线条摸到了腰上。沈怀玉觉得有点冷,打了个哆嗦,完全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推了陆怀渊一把,没想到完全没推开。陆怀渊有些粗暴地把他推到了床榻上。
沈怀玉早知道现在陆怀渊实力远超他一大截,但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这样直观的体验。陆怀渊想要对他做点什么,他几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怀渊,你……”
“……别说话。”陆怀渊垂下眼,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锁骨,“怀玉,我想要你。”
 
 
 
 
 
 
第149章 刻痕
 
沈怀玉听了这话,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巨响,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任由陆怀渊去了。
于是雨疏风骤,鱼戏于渊。
“怀渊……”
 
    等到沈怀玉再睁眼之时,已是天光大亮。他们向来习惯在日出之前晨起练剑,昨晚闹得晚了,今天居然没起来。他猛地坐起来,只觉得身上无一处不疼,还觉得有点晕乎乎的。陆怀渊躺在他旁边,睡得正熟,身体随着呼吸不断地轻微起伏着,让人觉得安心。
沈怀玉拉开薄被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给他掖了回去。
 
……天杀的陆怀渊,下手也不知道轻一点。沈怀玉一开始还想着让着他点,最后受不了了挣扎着也给陆怀渊身上留下了几道指甲印子。
他叹了口气,窸窸窣窣的抓过了衣服想要换上,没想到这点动作都觉得疼。陆怀渊倒是睡得香,听了动静也只是哼唧了两声,翻了个身。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到现在也没放晴,空气中满是潮湿的味道,从窗纸透进来的光线照不亮昏暗的室内,沈怀玉叹了口气,推了推陆怀渊:“怀渊,起床了。”
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不像话,话语之间满是沙哑。
他清了一下嗓子,看了眼床上的陆怀渊,心里又气又笑。这什么样子,这么被折腾了一宿,反倒是他先醒了,搞得好像他才是昨晚那个欺负人的。
 
陆怀渊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沈怀玉瞥了他一眼,就瞧见他身上那些指甲印子,于是赶忙移开视线,再把衣服扔他头上。陆怀渊打了个哈欠,把中衣套在自己身上,他好像真的没睡醒,勉强支起一个眼皮看了沈怀玉一眼,在床上呆坐了半天,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怀玉。”
“嗯?”
“你真好看……”
 
沈怀玉正背对着他系衣服上的带子,听了他的话手上顿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手上的动作,耳根的那点绯红却没能逃过陆怀渊的眼睛。
“怀玉,”陆怀渊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怀玉。”
“别叫了,”沈怀玉系好了衣带,强作镇定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招魂呢。”
 
陆怀渊笑笑,不再开他的玩笑,摸过散落在床上的衣服往身上穿。沈怀玉溜达到案几旁边坐下,漫不经心地拿起了陆怀渊的佩剑把玩着。陆怀渊那边倒是不紧不慢,沈怀玉偷偷瞥了他一眼,又飞快收回视线。
陆怀渊现在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遇上什么事情了,表现的那么反常。沈怀玉把他剑抽出鞘又插回去,感受了一下许久都未能感受到的感觉,紧接着他又注意到陆怀渊剑柄之上缠着的层层布条。
这布条陆怀渊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磨得满是脏污。沈怀玉摇了摇头,以陆怀渊的性子,他居然让这布在剑柄之上裹了那么长时间?防滑的吗?
他用力一拉,层层布条便脱落下来,露出了剑柄本来的样子。
 
“怀……”陆怀渊不知道又叫他想干什么,看到他握着他佩剑的样子却突然哑了音。
沈怀玉攥着着那剑柄,只是呆呆看着,过了许久才松开了另一只手,长长的布条随着他松手的动作窸窣落地。他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剑柄上凹下去的文字,每一道痕迹皆是刀削斧凿般,深刻的不像样子。
“怀玉……师兄,”陆怀渊慌张开口,“别看。”
 
沈怀玉过了半晌才开口:“……现在知道叫我师兄了?”
 
他早知道陆怀渊的心意,却在此时才真正把他心底的秘密看了个光。陆怀渊那把从不离身的佩剑上、与他炽热手心贴的最紧密的剑柄之处,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
剑柄之上的“怀玉”二字之上,各种摩擦刻画留下的痕迹层层叠叠。沈怀玉看出来了这两个字最初的痕迹,那是清云宗请的铸剑大师刻下的字,清云宗弟子的佩剑之上刻的几乎都是这样的字迹,可是在那之上,却有着许多的划痕。这些划痕大多很浅,却长短宽窄不一,显然不是一次留下的,这些歪歪斜斜的痕迹愣是在凹下的刻痕之内留下了更深的刻痕。
铸剑的玄铁有多坚韧沈怀玉自己最清楚不过,想要留下这样的印子,不知道要多用力地刻上多少次。这是陆怀渊的贴身佩剑,只有他能有机会拿到并留下这些痕迹。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一遍遍的用各种利器在剑柄之上描摹刻画这个名字,最终留下了这样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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