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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樱】梦里花(霹雳同人)——行雨

时间:2018-12-11 09:58:18  作者:行雨
 
枫岫闻言只是笑,却在看似不在意的口吻之中一语双关,「那麽,枫岫也只能期望好友当真是个严守誓言之人了。」 
 
「你这个大神棍先管好自己,我就不劳你费心了!」 
 
表面上仍旧是一如往昔的谈笑风生,没有任何异状。只有紧握的拳头中,隐忍的指甲已然刺进掌心,染上嫣红色彩。 
 
──有些事情,最好的结果┅┅是错过。 
 
 
----- 
[梦里花] 15 
 
说是要搬家,其实枫岫带走的东西并不多,不像是要离家,只像是去某处旅行,很快便回来似的;而遭受火焚攻击的拂樱斋几乎等於毁了大半,拂樱跟小免能带的行李更加的少,两边加起来总共也只得三辆马车。此时枫岫带著君曼 乘坐由虚 驾驶的另一辆马车,鄙剑师独自一人驾著装载行李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进。 
 
「斋主斋主!你看,车子在跑耶,跑得好快喔!啊,前面的马车怎麽跑得更快,咱们快追不上了,不行不行再跑快一点!驾驾驾!!」 
 
「小免快坐好,这样很危险!」 
 
从有意识以来便一直娇养在寒舍山房跟拂樱斋,从不曾出过远门的小免十分亢奋地上跳下窜,不管拂樱怎麽苦口婆心地劝慰都无效,说什麽就硬是要趴在大开的窗户边看风景。 
 
好不容易才把兴奋过度的小丫头拉回软垫上坐好,拂樱已经累出了一身薄汗,「小免我拜托妳,这趟到天都的路程还得要走个好几天,妳乖乖地坐著行不行?」 
 
「斋主很小气啦,人家从来没有看过外面的风景,当然要让人家开开眼界啊!」小免不高兴地嘟起嘴。 
 
「我没说妳不能看,只是妳要看就安安静静地坐著看,谁让妳趴在窗户边的!马车这麽颠簸,一个不小心要是摔了妳可怎麽办?」 
 
外头驾车的弃剑师一听,急急忙忙地探头进来抗辩著,「拂樱斋主,这马车还颠簸吗?我真的已经驾得很慢了,照咱们这样慢慢晃悠的速度,恐怕得走上十天半个月才到得了天都啊!」 
 
「呃┅┅我明白,多谢你。但我们真的不特别赶时间,你小心驾车,仔细些就行了。」 
 
弃剑师闻言,虽是不满也只得嘟嘟嚷嚷地转身坐回前座执缰,偏偏此时小免又发话了,「可是那个什麽武君的不是已经等枫岫阿叔好久了吗?曼 姊姊都来了半个月了都还没回去,他会不会等到生气啊?」 
 
「让他等的人是枫岫,与我们又有什麽关系?」拂樱不以为然。 
 
弃剑师连忙插嘴,「拂樱斋主,话不能这样说,主人可也是吩咐了我们尽快赶路┅┅」 
 
「他只有吩咐鄙剑师不是吗?或者你心急的话,也可以过去他们的马车一同赶路,我自己驾车就行了。」拂樱露出客气温文微笑,言下之意却是不容错辨的逐客令。 
 
小免一听便乐了,「可以过去找枫岫阿叔吗?小免也要去!」 
 
「小、免!」 
 
听出自家斋主语气中的严厉,小免只得打消念头,嘟嘴乖乖窝在马车的卧铺上,赌气不讲话了。 
 
跟随枫岫身边多年,弃剑师自然不是那般不识趣之人,见状也只得摸摸鼻子闭上嘴,乖乖地继续驾车。 
 
少了小免的声音,马车内一下子便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其实拂樱也知道是自己胡乱迁怒了,弃剑师说到底也不过是奉主之命,根本只是无辜之人,但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自家的小姑娘也被牵连进去。 
 
说真话,如果可以,他想一脚将弃剑师踢下车,然後抢过缰绳头也不回地带著小免逃跑,从此浪迹天涯──只可惜他不能。 
 
天都的首城距离寒光一舍跟拂樱斋所在的此座山头虽称不上远在天边,到底仍是需要几日路程。君曼 素知自家主人不喜劳师动众,此回说是亲自前来迎接,却也只带了虚 一人。谁能料到君曼 会遇袭,这才不得不留下又休养了小半个月才能出发。时间实在也延迟得够久了,难怪枫岫会急著赶路。 
 
枫岫┅┅ 
 
忆起那人,拂樱便无法克制地不断回想起那日枫岫最後连笑容都带著寂寞的表情──那分明是受伤的眼神,他怎会看不出来? 
 
从那日过後,枫岫对待他仍是一如往常。该占便宜的时候绝不放过;该挖苦的时候更不会手软,可是在看似亲热的举动之中,拂樱明白,有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枫岫是识趣之人,自是会懂他的拒绝之意。纵使心底受了伤,也只是非常体贴地悄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舍得让拂樱有任何的勉强。 
 
每每与枫岫谈话或是见面过後,在转身离去之时,拂樱仍能感觉得到身後那道隐藏起热烈的深沉目光紧紧跟随,直到自己消失在那人的视野之中。 
 
──不愿造成自己困扰,只敢在自己身後注视的枫岫,却让他的心好疼、好疼┅┅ 
 
寒光一舍跟拂樱斋,在枫岫的术法之下已然封闭。一花一草、一景一物都会停留在他们离去的那一刻,连带整座山头也跟著一同沉眠,绝不会有所改变,但拂樱仍是克制不住自己频频回头的强烈欲望,再度转眼望去,马车却是行得远了,只能见得满山绿意。 
 
他不禁忆起,寒光一舍的黄昏,那样枫红若火焚尽天际的景象──也许此生,只能在梦里得见了。 
 
马车声音辘辘,即将载著他,前往未知的命运。 
 
----- 
[梦里花] 16 
 
他们最终没有亲自见到武君罗喉。 
 
就在君曼 在拂樱斋遇袭的同一时间,天都的北防线也遭到死国大军强硬叩关,武君亲自挂帅印上阵守关,天都第一战将黄泉同时也领著另一支军队出关迎敌。 
 
「是打仗吗?」小免搂紧拂樱腰身,将脸埋进暖香怀中,「小免不喜欢打仗。」 
 
小免是妖精,对於人类的情感感知力特别敏锐。对她来说,也许不曾见过「战争」两字背後代表的烽火连天,却能明确地从众人谈论此事的语气之中感受到不安气氛。 
 
──谁会喜欢战争?谁也不喜欢。 
 
拂樱低头轻拍小免安抚著,立在书案旁的枫岫只是摇了摇羽扇,神情高深莫测。 
 
在下首立著的君曼 微带愁容,却勉强挤出笑脸,「这几日城中无主,我得在天都内维持著,恐怕不能常常亲自前来,主人若是有什麽需求,尽管向府里的下人们吩咐就是。您是武君的贵客,他们肯定要仔细伺候的。」又转头向拂樱无比歉意地补充道∶「本来我是该亲自带你们到城中走走的,可怎麽料得到你们刚来天都就遇上此等紧急情况,我实在不希望你们对天都的第一印象是如此┅┅唉,且恕曼 怠慢二位了。」 
 
拂樱赶忙宽慰她道∶「不要紧,保家卫国乃是身在朝廷之人的首要之务,怎麽好耽误妳?我们一切自便就是了。」 
 
君曼 忍不住一叹,「┅┅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必是多事之秋。」 
 
「若非正是如此困境,我又何须来呢?」枫岫微微一笑,淡然神色却是无比自信,「两军交战之地是何处?」 
 
「北出边防关口三十里,葬龙壁。」 
 
「┅┅是吗。」枫岫沉吟著,眼光似有若无地瞥向拂樱。 
 
拂樱当即意会,犹豫片刻,虽是担心,仍旧哄著小免离开书房,不让她多染上这些无情的战火。 
 
望著拂樱斋主离去背影,君曼 略有些深思。偷偷窥伺自家主人,只见那双向来波澜不兴的深邃眼瞳中仍是一片平静,「怎麽?」 
 
跟随枫岫身边数年,虽是蒙他亲自指导,自己却明白枫岫的青眼有加,只是来自她君家後人的身份。当时武君罗喉方才初初崭露头角,虽还意向不明,却已能看出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为了怕此人成为乱世枭雄为祸苍生,枫岫这才收了她在身边,做为将来箝制罗喉的一颗棋子。 
 
枫岫表面平和不与人争,却是极为心高气傲之人。平凡庸碌之辈哪里能入他眼中?更别提想立於他身侧,与他并肩──世人於他,不过是千万浮生中的一相。 
 
而唯一入了他眼的那人,却偏偏┅┅ 
 
「┅┅没有。」君曼 笑笑,在枫岫面前,她永远都是那年初入山门时那样天真可人的少女模样,「只是觉得眼下景况,跟昔年在寒光一舍受主人教导的样子多麽相似,一时有些感触。」 
 
「可是景物依旧,人事已非?」君曼 是他一手教出的弟子,她的心思枫岫自是一眼便看得透彻。 
 
枫岫不禁有些自嘲起来。想不到自己近来修养竟是越发退化,交错复杂的各种心绪波动到连君曼 都看得出来。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人哪┅┅ 
 
「妳长大了,相对的我也就老了,岁月不饶人哪。」 
 
「曼 不是这个意思!」急急要辩解,然後像是想起什麽一样,竟是忍俊不住地突然笑出来。 
 
「怎麽了?」 
 
「我想起前几日,陪著小免姑娘在整理行李时,翻出了去年的旧裳。本来是要一并带来的,没想到略一量身,已经穿不下了。原本我跟小免都很高兴,说是恭喜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没想到拂樱斋主忽然冲了进来,一脸晴天霹雳的模样┅┅」 
想起拂樱那绝望神情,君曼 止不住笑,「他说他绝不相信小免会长大,肯定是衣服缩水┅┅」 
 
面对自家逃避现实的斋主,小免还不服气地拉著拂樱往去年刻在柱子上的刻痕亲自测量。证实了小免果然长高了之後,拂樱简直是如丧考妣,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了,连君曼 的呼唤都没听到。 
 
「┅┅只是想到那拂樱斋,好好的屋子跟樱花林都毁了大半,这回可是被我牵连的无妄之灾,曼 心底总是有些愧疚。」 
 
──未必是无妄之灾。但枫岫并没有开口解释,「拂樱不是会计较这种小事的人,妳也别放在心上了。事情过去就罢,妳若还特意去找他提,他会浑身不自在的。」 
 
「拂樱斋主性子豪爽,是个性情中人,挺引人亲近的。」君曼 话中别有深意,「只不知道,他对咱们拖他进这淌浑水,是不是有些埋怨。」 
 
「头都洗了,能不剃吗?」枫岫敛下眼,神情淡然,只笑道∶「不与妳抬杠了,该谈谈正事。」 
 
┅┅平日里最喜欢与人绕著圈子胡乱闲聊死也不切入主题的人,不正是眼前这位吗? 
 
君曼 由此在心中肯定了,枫岫对拂樱必然是上了心,特别另眼相看。 
 
──只盼那位,不要让自家主人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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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 17 
 
 
是夜,府邸中的众人皆已安睡,万籁俱寂。乾净得没有一点云絮的夜空中只见繁星点点,夏夜里虫鸣齐唱,反而显得书房中格外寂静。 
 
门扉被轻轻叩响,本在专注凝思的枫岫却像是早知道会有人前来一般,半点意外神色皆无,「这麽晚了,怎麽还不睡?」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拂樱手里提著个竹编提篮,迳自走入房中,在另一侧的小几上布起了几色夜宵,皆是容易消化又好入口的点心,「你继续忙啊,我自便就好,不用招待。」 
 
「原来好友的兴趣是到别人书房野餐?」 
 
「是啊,能够亲眼看到某个平日自视甚高的人这般苦思不得、焦头烂额的模样,实在是天下哪里也比不上的好风景。」捏起一个烧卖吃下肚子,露出幸福神情,「连东西都觉得特别好吃呢。」 
 
枫岫有些哭笑不得,「好友,你大可直说你是担心我,这才带了宵夜来探探情况,我未必不会接受啊。」 
 
「我只带了一人份,你哪里看得出我是带宵夜来给你的?」拂樱露出好惊讶的表情,「一个人竟然可以自作多情到你这种程度,实在叹为观止。」 
 
乾脆几步上前,在小几另一侧椅子上坐下,「既是如此,枫岫也只好厚著脸皮跟好友一同分享了。」 
 
──分明准备了两双筷子,这个拂樱┅┅ 
 
拂樱显然也注意到了枫岫的眼光停留之处,尴尬地赧红了脸,却仍是硬撑著底气故作若无其事,「早就知道你的脸皮厚过城墙了,我也没有什麽好讶异的。」 
 
枫岫只是笑笑,迳自举箸同样挟起了一个烧卖,「都这麽晚了,厨房该是歇了灶了吧?哪儿弄来的这些点心?」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拂樱瞪了枫岫一眼,却发现这人的神情并没有半点戏谑之意,只是难得形於外地显得有些疲累,不觉出言关心道∶「喂,你到底几天没好睡了?才刚进天都而已,就这麽想把自己累垮?还是这是你偷懒的新招数?」 
 
「不瞒你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的挺想去睡的。」竟然就这样当著拂樱的面打了个呵欠。 
 
「┅┅那就去睡啊!」 
 
「唔,可若说我自己一人去睡,到底有些良心不安┅┅不如好友与我一块同行?」打趣似地瞥去一眼,果然见到那张粉白面颊透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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