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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科医院(近代现代)——云起南山

时间:2018-12-15 09:21:29  作者:云起南山
  “小白,我叫郑志卿,是你的父亲。”
  郑志卿抬起手,轻轻覆盖上那一抹弧度,突然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轻颤。他不太确定,稍稍施加了点力道,确切地感受到了来自亲生骨肉的回应。
  何权被弄醒了,迷糊地睁开眼,看到郑志卿的脸后立马清醒。
  “郑大白,你哭什么?”
 
 
第86章 
  何权的智齿又开始作妖, 一个月犯四次,一次疼一个礼拜的节奏。好不容易忍到炎症稍稍消下去一点, 他就蹦跶着要拔牙。郑志卿说什么他都不听, 连乔巧也劝不住,只好把他推给附属医院口腔科的姚主任,让专家给他泼冷水。
  姚主任一句话就把何权给噎住了:“你这怀着孕呢, 牙片有辐射不能拍, 看不见牙根管在哪, 万一伤到面部神经你就成面瘫了。”
  “我赌一把行么, 姚主任, 拔吧,我是真受够了。”何权捧着脸卖惨。
  姚主任并不想扛这个雷:“拔完了也不能吃消炎药, 感染了造成流产怎么办?”
  “我知道什么药能吃,您放心,我就干产科的,这个我懂。”
  “何主任, 别为难老朽。”
  “姚主任, 牙疼不是病, 疼起来真要命啊……”
  “何主任, 忍一时风平浪静。”
  “姚主任,我也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可这糟心的智齿不给我机会……”
  郑志卿在旁边听得想乐, 忍了又忍轻咳一声说:“姚主任, 您给他拔了吧, 他晚上真的是辗转难眠。乔巧姐说您闭着眼都能拔牙,技艺超群,要不也不敢来麻烦您。”
  姚主任被夸得身心舒畅,但不至于飘飘然。他瞅瞅郑志卿,又瞅瞅何权,心说这俩璧人,长得都真好看,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权衡半天,姚主任谨慎地说:“那……脸歪了别找我啊。”
  “自担毁容风险。”
  何权恨不得赶紧跟自己这颗智齿说拜拜。
  拔完牙,何权的脸倒是没歪,就肿了三天。他能吃的消炎药对口腔炎症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况且不用被牙痛折磨,何权的脾气也没之前那么暴了,连实习生们都觉得日子好过了不少。
  牙不疼了,娃也开始玩命长了,何权胃口好的出奇,动不动就饿,像是要把之前吐的都给补回来。
  凌晨两点,郑志卿睡得正熟,被何权捏着鼻子弄醒。
  “小白想吃蛋炒饭。”何权扑棱着大眼睛。
  黑暗之中,郑志卿隐隐觉得盯着自己的俩眼有点放绿光。等蛋炒饭端进卧室,何权却又霸占了整张床,呼呼大睡。郑志卿哭笑不得,只好就着何权的睡相自己把蛋炒饭吃了。
  为照顾何权,乔巧把他周末的值班替了下来,夜班也不让他值了,到点下班只要不在手术室就赶紧走,急诊电话能不给何权打就不打。但急诊有一个新来的护士不了解情况,还是在深夜时分把电话打到了何权那。
  正赶上郑志卿去美国出差,何权自己大半夜的开车赶回医院。薛伟一看他来了,转脸把打电话的护士数落了一顿,弄得小姑娘直抹眼泪。
  “行了,薛伟,有功夫骂人不如赶紧说明患者情况。”何权把外套往护士站一扔,抄起件白大褂穿上。
  薛伟把病历递给他:“孕二十二周,突发腹痛,淀粉酶正常,B超显示胆结石堵塞胆管。”
  看了几眼报告,何权拽开轮床边的帘子。患者疼得满床折腾,何权一看这样,说:“切了吧,这都堵死了,先不说会不会引起脓性胆管炎和胰腺炎,就这么折腾,孩子也保不住。”
  “你切我切?”薛伟问。
  “当然你切了,我又不是普外出来的。”何权翻了他一眼,“给搬把凳子,我坐旁边盯着就行。”
  “何大主任莅临指导,弄得我怪紧张的。”
  “这么小的手术你紧张个屁啊。”
  何权拍了薛伟的后背一把。这一拍不要紧,给他自己抻岔气了,登时脸色骤变捂着腰侧扶着轮床跪到地上。旁边的医护人员一看何权跪那全惊了,赶紧上手要把他往床上抬。
  “别碰我别碰我!”何权脸都绿了,比在床上折腾那个叫的还大声,“岔气!让我缓缓就好!”
  薛伟吓出一身冷汗,自己也跪那盯着何权直到他缓过劲来。
  第二天,远在美国的郑志卿收到乔巧给自己打的小报告,酝酿了半天才给何权把电话拨过去。
  “阿权,以后夜里再有急诊,让景大夫或者乔巧姐去处理,好么?”他也不敢说重话,万一把何权惹毛了,这隔着一个太平洋也没法哄。
  “岔气而已,大惊小怪。”何权正在护士站签字,只好侧头夹着电话,“你那不是半夜么?还不赶紧去睡觉。”
  “想你和小白了,孤枕难眠。”郑志卿轻笑,“你猜我现在在干嘛?”
  “我在护士站呢。”何权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哦,那……等你一个人了,咱俩视频几分钟?”
  “我现在没心情看你光着的德行,待会还有两台手术。”何权把记录板递给钱越,发现对方在憋笑。
  郑志卿啥想法都没了,叹了口气说:“别太操劳。”
  “知道,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我挂了。”
  “嗯,睡醒再给你打。”
  挂上电话,何权拍拍护士站的台子:“钱越,别笑我,你那办公室上头跟我的可是通着的,别以为我没听见你跟秦枫视频的时候那小子在干嘛。”
  钱越尴尬地错开目光。
  “他这考前补习走一个多礼拜了,什么时候回来?”何权问。
  “说是下周。”
  “行吧,有上进心是好事,希望他这次副主任医师考试能顺利通过。”
  “他爸说,要是他这次再不过,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何权嗤笑:“他到底哪一科不过啊?”
  “职称英语,这次补习就是去突击英语了。”
  “我给他补吧。”何权翻了个白眼,“一小时收他八百,包过。”
  “有这功夫你还是救人吧,我看他是没救了,那天也不写什么,问我enough怎么拼。”
  “这都忘了?回炉再造吧。”
  何权无奈地摇摇头。这时手机在兜里震了震,他摸出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通常这种电话他不接,因为总有家属拐弯抹角打听到他的手机号。倒不是说他烦人家,只是有些专业问题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楚。
  但今天,他冥冥之中感觉这个电话应该接。
  “喂?哪位?”
  “齐铠,何权,我是你堂叔。”
  何权愣了愣,问:“外公又住院了?”
  这次郑志卿出差之前他们还回过一次齐家大宅,老头看起来精神很好,基本不需要依靠轮椅了。
  “大伯他很好,是我想找你聊聊,今晚你有空么?”
  “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
  “我认为你会想听到这个——”齐铠的声音稍有停顿,“何权,你爸没死在车祸里,事实上,几个月之前他才刚刚过世。”
  何权的大脑空白了一会,机械地说:“你骗人。”
  “我没骗你,何权,齐铮没有死,他一直处于植物人的状态,只有何劲飞是当场死亡。我手头有事故调查报告,交警大队出具的,你可以查验真伪。另外,前段时间大伯第一次犯心梗,就是齐铮死的那天,我也有医院出具的记录可以证明。”
  钱越看何权扣在台子边的手指泛起青白的颜色,又见他脸色有异,忙伸手拍拍他的胳膊,冲他比了个“出什么事了?”的口型。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眼神空洞地望着钱越,何权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什么也不要,我只是觉得,你有权知道一切。”齐铠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晚上七点,新河路精舍会所,报我的名字他们就会让你进去。”
  手术室里,方默一把抓住何权的手腕,心惊肉跳地喊道:“何主任!这是动脉!”
  何权回过神,定定地看着险些被自己一刀切断的动脉,无意识地眨了眨眼。片刻后他把手术刀往旁边的托盘里一扔,挣开方默的手退后两步。
  “剩下的你来,方默,我有点……不舒服……”
  “低血糖了?”方默关切地问。
  “不……不是……”
  摘下手套拽下手术服,何权仓促地走出手术室。他脑子里太乱了,时不时就晃神,现在这种状态没资格拿手术刀。靠在更衣室的柜子上,何权顺着冰凉的金属滑坐到下去。
  齐铠应该没有骗他。
  他想起齐家信没去出席齐铮的葬礼,想起之前和郑志卿去墓地时看到的那束干枯的郁金香,想起多年来齐家信从未去拜祭过齐铮。若是齐铮几个月前才过世,倒是能解释了齐家信的行为。也难怪那次在医院里齐家信会声泪俱下地求他施舍自己一份亲情,原来是齐铮的死令那个老家伙彻底失去了希望。
  假的,一切都是谎言。齐家信骗了他这么多年,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让他们父子见上。
  何权无法揣测齐家信欺骗自己齐铮已死的用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对方希望他以为双亲都不在了,而自己是他唯一的亲人,借此来获取他的信赖,完完全全地控制他。的确,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痛失双亲后不可能独自飘零于世,必然要寻求庇护,尽管那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至于齐铠为何要将此事捅破,何权相信那绝不是良心发现。也许是看他最近和齐家信的关系有所缓和,便要给这份脆弱的血缘关系上系个铅锤,将其生生拽断。
  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抬手扣住腹部,何权缓缓释出一口长气。
  “小白,只要有你在,爸爸什么都不怕。”
 
 
第87章 
  新河路, 精舍会所。
  何权很少来这种私人会所,来这里的人都是有钱人。会所注重保护顾客的隐私,适合会见重要但是初次见面的客人。穿过灯光暗沉的走廊,领位为何权敲开一扇实木软包门。门从里面拉开,齐铠看到何权,做了个“请”的手势。
  “拿杯牛奶来。”齐铠吩咐领位。
  领位恭敬地点头, 尔后帮他们关上门。何权走到沙发上坐下,目光沉稳地看向齐铠。来之前他就做好打算了, 无论齐铠给他看什么、说什么,他都要冷静对待。即便齐家信欺骗了他, 那也是他们祖孙俩之间的事。他绝不能一点就炸,以免齐铠把他当做一枚任由操控的棋子。
  “才听说你结婚, 没想到这么快孩子都有了。”齐铠语调轻松地拉起家常, 同时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何权,“几月的预产期?到时叔公好给侄孙备份礼物。”
  “不必费心了,齐先生, 我是来取资料的。”何权冷漠地回应道,“麻烦你, 请把你说的资料都给我。”
  那声“齐先生”让齐铠眉头微皱,片刻后又换上一副假情假意的笑脸:“看我, 岁数大了,记性不好, 资料放办公室没带。”
  闻言, 何权起身要走。
  齐铠见状伸手拦住他, 笑容逐渐敛起:“何权,别这么没礼貌,我好歹是你长辈,给个面子喝杯东西再走?”
  何权抬起下巴:“除了我爸,我在齐家没有长辈。”
  齐铠表情微妙地审视着他。
  “虽然你长得不像齐铮,但你说话的语气和他一模一样。”
  外面响起敲门声,服务员来送牛奶。等服务员把牛奶放到茶几上离开,齐铠指了指沙发:“我现在就让秘书把资料送过来,你再坐会,喝杯热牛奶,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
  何权坐回到沙发上,但并没有端起牛奶杯。见他对自己设防,齐铠语调轻松地说:“喝吧,公共场所,我还能下毒害你不成?”
  “我乳糖不耐,喝了拉肚子。”何权随便找了个借口。
  齐铠按下墙上的服务呼叫通知服务员送杯温开水来,然后拨了个电话出去:“小周,把我办公桌电脑旁边那个资料袋送精舍来……对,现在。”
  挂断电话,他对何权说:“最多半个小时,我的秘书还是很能干的。”
  何权也拿出手机,放到茶几上:“急诊随时会有电话打进来找我,我保证,今天走出这个门,以后再也不会赴你的约。”
  “我懂,现在的年轻人都个性十足。”齐铠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向后靠去,“何权,我不是你的敌人,你没必要对我摆出这样一副态度。我二十四岁就进华医堂了,兢兢业业干了三十多年。是,我没有欧阳那种国际化的眼界和金融头脑,管理上也不如他犀利,可大伯真的了解他的为人么?他知道欧阳都干过什么下三滥的事么?何权,你虽然不姓齐,可你毕竟是齐家的血脉,真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偌大的家业,被个外人轻而易举地取走?”
  何权现在明白了,齐铠是想拉拢他对付欧阳,削掉齐家信的一只臂膀。把齐铮的事告诉他,无非是想加重他和齐家信之间的裂痕并以此博得他的信任。倘若他对华医堂的财富有一丝一毫的欲念,齐铠的算盘算是拨对了,可惜啊,他巴不得离他们这群姓齐的远远的才好。
  用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堂叔,何权说:“齐先生,我是个医生,每天要面对的压力已经很重了,再搅和进这种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事儿,我连气都没法喘。”
  察觉到何权的拒意,齐铠眼角的皱纹微微堆起。
  温开水送进来,何权还是没动。齐铠自己端起那杯牛奶,像是喝给他看一样。
  “我跟郑志杰的关系还不错,偶尔会约着一起打打高尔夫球。”齐铠看似随意地提起,“他也不怎么欣赏欧阳,认为华医堂要是交给欧阳那种功利之人,肯定会被弄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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