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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人(古代架空)——眠琴柳岸

时间:2018-12-17 09:52:59  作者:眠琴柳岸
 
  玄灵子是贼人,那日见孟桓与他在静室里谈了那许久,想来关系不简单,而且萨兰偏偏在那时候出问题,也证明了孟桓去见玄灵子,绝不是普通的喝茶聊天、寻仙问道。
 
  孟桓会不会跟这一切有关系?
 
  ……不,孟桓一定跟这一切有关系,孟桓曾多次提醒他,不要跟张惠来往,分明是早知张惠会出事。
 
  宋芷越想越心惊,匆匆跟秀娘说了一声,便出了门,连衣裳也没换,到了张府门口,守门的小厮见他换了衣裳,险些没敢认。
 
  最后认出来了,也只是道:“宋先生,今日张府有事,不接待外客。”
 
  宋芷心急如焚,急道:“可是张大人出了什么事了?”
 
  小厮一听当即黑了脸:“宋先生慎言!”
 
  宋芷拱了个手,尽量忍住焦急,客客气气道:“小哥,张大人于我有救命之恩,又有教养之谊,如今张府出事,我不能不忧心,还请小哥行个方便,容我进去,行么?”
 
  那小厮见他言辞恳切,加上四年来确实熟识得很,想了一下,放宋芷进去了。
 
  宋芷进了府,只见府里气氛沉闷肃穆,丫鬟小厮个个低着头,行色匆匆,显然有大事发生。
 
  宋芷随意抓住了一个小厮问:“敢问张大人可在府么?”
 
  小厮约莫是新来的,不认识宋芷,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宋芷哪有空跟他解释,恰巧看到张义路过,扬声道:“张伯!”
 
  张义听到声音,向宋芷看过来,待看到宋芷,张义的眼神明显冷了几分,也不说话。
 
  宋芷几步迎上去,客客气气道:“张伯,老师可好么?”
 
  张义冷哼了一声:“托你的福,好得很!”
 
  他又冷笑了一下,说:“你还知道回来?回来做什么?”
 
  宋芷被张义的敌意弄得很懵,不知所措道:“张伯……敢问是发生了何事?我、我……”
 
  “不必多言。”张义道,“说吧,你来做什么?”
 
  宋芷气势弱下去,小声道:“我来看看老师。”
 
  张义冷笑着看了他一眼,道:“也罢,你随我来罢。”
 
  张义说完,便背着手,掉头大步走了。这副模样,叫宋芷活像看到了齐诺。
 
  想到齐诺,宋芷就忍不住地想到孟桓,心中便是一慌,又有些隐隐的痛:孟桓……会与此事有何关系呢?
 
  张义没有带宋芷去书房,而是带去了张惠的卧房。
 
  到门口,张义顿住脚,轻轻叩门:“大人,宋芷来了,你要见见他么?”
 
  屋里头传出张惠压抑的咳嗽声,片刻后,他道:“进来罢。”
 
  张义这才推开门,宋芷随他一同进了屋,绕过屏风,张惠在榻上躺着,张承懿在一旁侍候,轻轻拍着张惠的背,让他舒服一点。
 
  张惠原先便不太年轻了,可保养得好,看上去并不显老,反而精神矍铄,很有活力,但此刻卧在床上的张惠,却着实像个老人了,头发花白,皮肤松弛,眼角的皱纹很是惹眼。
 
  张承懿听见宋芷进来,从祖父脸上抬起眼,看向宋芷,那一眼充满敌意。不是以往那种因为张惠的宠爱而不满的敌意,是看待叛徒的敌意。
 
  宋芷一头雾水,也不敢多说什么,伏地向张惠行了跪礼:
 
  “宋芷见过老师。”
 
  张惠费力地摆摆手,咳了两声,才道:“你起来。”
 
  宋芷依言站起身,看着张惠的眼里满是忧色:“老师,您的身子……”
 
  “无妨,”张惠说,“倒是你,来这儿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⑴史书上记载的是高和尚,不是道士,剧情需要,改成了道士。
 
  ⑵郝左丞是郝祯,郝嫣的伯父。
 
  现在大家知道孟校尉为什么要出征了么23333,张惠家为什么对兰兰这个态度呢?王著大家猜到是谁了么,以前出场过一次的哦,写了几百年的伏笔,终于写到这儿了,激动!
 
还加一点,从今天开始,如果涨收评论多,本辣鸡心情好会加更,厚着脸皮求收藏求评论,为什么仅有的几个小天使都不怎么说话呢,写了十几万字总觉得自己在单机,暴风哭泣
 
 
 
 
 
第36章 羔裘十四
  宋芷道:“我今晨听到一些坊间传言……担心老师有事,便来看看。”
 
  现在看来,什么被囚生死不知的,都是谣言。但看张惠气色,也确实不像没事的样子。
 
  “老师身子如何,可是病了?”
 
  张承懿性子直,又急,瞪着宋芷:“你担心?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怕不是巴不得祖父真出事了才高兴吧,假惺惺来这儿做什么?看笑话还是刺探情报?”
 
  “承懿,”张惠唤了一声,“不得无礼。”
 
  “祖父!”张承懿叫道,“您不能再这样护着他了!”
 
  “住嘴!”张惠沉着脸,“你若是不能闭上那张嘴,就给我出去!”
 
  “祖父!”张承懿还待说话,但见张惠面色不虞,终归是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冷冷横了宋芷一眼,咬牙闭了嘴。
 
  “承懿性子就是这样,你不要见怪。”
 
  “宋芷不敢。”宋芷说。
 
  张惠看着宋芷,眼神带着深意,似是探究,良久,他问:“听闻你这些日子都在忽都虎家那小子家里?”
 
  忽都虎是孟桓的父亲。
 
  “是,少爷让我教他书画。”宋芷如实道。
 
  “你教?”张惠不甚明显地笑了一下,“以他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名师请不到?”
 
  为何要你这样一个无名小子来当老师?
 
  对于这个问题,宋芷也不太清楚,若说今年孟桓让他回去,还可以说是存了私心,可去年刚认识时,孟桓想必不是那个意思。
 
  可张惠为何要平白问起孟桓?此事与孟桓有何干系?
 
  “我不知道。”宋芷说。
 
  宋芷想了想,终究是心下不安,小心问了一句:“老师,此事……与少爷有关系么?”
 
  张惠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一丝疑惑,他始终是比较信任宋芷的,因为以宋芷的个性,是绝不可能参与元廷的朝政的。而且眼下看起来确实是一无所知的样子,张惠心底稍稍安心,他毕竟没有看错人。
 
  于是点了两句:“伯颜是太子|党,太子殿下素来厌恶阿合马。”
 
  宋芷闻言心神一震,他对朝堂上的事知之不多,对于朝廷大员与皇子皇孙之间的事,更是一无所知。
 
  得了张惠的指点,宋芷才想起,昔年当今太子从燕王被册立为太子,便是伯颜将军一手促成的。这是明面上的太子|党。
 
  毕竟如今的太子仁孝宽厚,深得民心,又被陛下宠爱,不出意外便是未来的新君,继承大统的人。
 
  孟桓是伯颜跟前的红人,那也相当于是太子|党。
 
  阿合马则是出了名的奸臣,却深得陛下信任,有坊间传闻甚至说,是阿合马施了巫术操控了今上,才得以横行霸道二十年,而从不被严惩。太子殿下厌恶他不是一日两日了。
 
  参知政事耿仁和中书左丞郝祯都是阿合马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中书右丞张惠亦跟阿合马关系匪浅,在□□看来,三人全是阿合马党羽,自然要一网打尽。只是耿仁如今不在大都,逃过一劫。
 
  但是太子如今不在京中,跟随世祖巡幸上都去了,如果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是他,他如何能保证所有计划都顺利进行?
 
  阿合马毕竟是一品大员,太子贸然杀了他,难道不怕被世祖责罚么?
 
  “我只是受了惊,昨夜跌了一跤,倒没受什么伤。你若是为此而来,便可以放心回去了。”张惠见宋芷沉思,也没有打断他,只说让宋芷安心。
 
  宋芷现在满腹的疑惑得不到解答,心中又忧又急,哪里肯走,抬眼看着张惠:“老师,学生心中有诸多疑惑,不知老师可否解答一二?”
 
  张惠:“我知晓你想问什么,只是这些都是机密,不得随意透露。你既是局外人,还是不知道得好,知道多了,反招祸患。”
 
  张惠说完,向他摆了摆手:“我乏了,你回吧。”闭上眼,神色间是深深的倦怠。
 
  张承懿用眼神逼视着他让他闭嘴,此情此景,宋芷再不好说什么,只好轻声告了辞,退出房。
 
  张义将他送出来,看起来对于这个打扰自己主子休息的小子十分不满,耐不住主子信他,不好太失礼,哼了一声:
 
  “我问你,宋子兰,你到底是不是孟征南的人,或者说,你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
 
  “如实回答我。”张义补了一句。
 
  张义跟随张惠数十年,府中除了张惠本人,没人敢无视他的话。
 
  宋芷听到这话,一时惊得不知从何反驳起。
 
  “张伯,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太子殿下还曾经派人抓我,我怎会是他的人?”
 
  这下张义也愕然了。
 
  “太子抓你做什么?”
 
  宋芷:“我怎会知道?”
 
  张义:“……”
 
  “……谁说太子要抓你的?”
 
  宋芷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是孟公子。”
 
  张义:“……”
 
  张义无力地摆摆手:“你走吧,我信你了。”
 
  张义简直被宋芷弄得一头雾水。
 
  “日后别再轻易来张府了,不安全。”
 
  临走时,张义对宋芷嘱咐了一句。
 
  宋芷离开张府后,打算起身回兴顺胡同,然而还没走到第一个街口,就听得后头有个人在高声叫他。
 
  “宋先生!”
 
  “宋先生请留步!”
 
  宋芷闻声诧异地回过头,便看到一个穿着短衫的中年男子正冲他招手。
 
  那男子有些眼熟,宋芷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问他:“敢问阁下是叫我么?”
 
  中年男子几步追上来,在宋芷面前停下脚,擦了擦额头的汗,喘了两口气。
 
  “宋先生不记得小人了么,小人是张郎中大人身边的韦十八。”
 
  张郎中是张惠的儿子张遵诲,张承懿的父亲,现任左司郎中。
 
  经他一说,宋芷才想起来,连忙拱手道:“韦伯,找子兰也事么?”
 
  韦伯微微一笑:“宋先生不必如此客气,主要是我家老爷,想见见你,不知道先生方便不方便?”
 
  宋芷哪会不方便,连声说:“方便,方便。”
 
  当下便跟着韦伯去了张遵诲的府邸。
 
  张遵诲已经成家立业,且是朝廷大员,在张惠的府邸附近有一座自己的宅子,平日便住在那儿。
 
  韦伯是听了张遵诲的吩咐来找的宋芷,宋芷到时,张遵诲正在书房等着他。
 
  张遵诲摆手让韦伯出去了,上下打量了宋芷一眼,半晌,开口道:“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今日找你来,乃是为了昨夜的事。”
 
  宋芷心下惴惴,他一直对这位不假辞色的张郎中心存敬畏,当下应了,道:“郎中大人有话尽管说,子兰知无不言。”
 
  张遵诲微微一笑,似乎是说:算你识相。
 
  他手里头拿一个青花莲纹瓷杯,杯子里是上好的龙井茶,低头细细吹了,抿了一口,润润喉,才装模作样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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