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于声也把手里的手柄放到一边,推了一下赖宗宪的胳膊,把哥哥怀里的小妹抱进自己怀里,弯腰的时候和那人脸靠得很近,哥哥一脸惬意,那表情好像在等一个晚安吻,他直直与人对视,说:“双标狗。”
赖宗宪:“???”
弟弟突然一句骂让他摸不着头脑,撑起身子拉着弟弟胳膊,问:“你说什么?”
“狗,双标狗。”
弟弟用手指指着他,引着小妹的视线也落在他身上,小妹刚回说爸爸妈妈哥哥这些称呼,对新的词汇很敏感,也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狗!”
赖于声挑了一下眉,说:“你看,闺女都说你。”说完亲了一口小孩子的脸蛋。
小妹喜欢被人亲,一亲就像是装满了铃铛的小人,咯咯的笑个不停,挤着眼睛看着他爸。
赖宗宪被闺女这个小傻样逗得不行,从沙发上站起来也想亲一口小孩脸蛋,被弟弟抱着小孩子躲开了。
“睡觉去。”赖于声说。
“……”
“等什么等?明天不挣钱了?”模仿的一模一样,小妹都扭脸去看他妈,搞不懂大人在干什么。
赖宗宪笑着摇摇头,直接走上前去,揽着弟弟的腰和腿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哎!”赖于声被吓得手上差点没抱稳,这时候奶娘从后面连忙走过来,把他怀里的小孩接住了。
赖宗宪点了下头,说:“带她去睡觉去吧。”
刚刚惊魂未定,赖于声用手锤了两下哥哥的肩膀,力气对于赖宗宪来说不算大,跟按摩似的,还挺享受。
“你吓到我了!小孩子摔到怎么办?”
“不会的。”赖宗宪直接抱人上楼,进了卧室后把弟弟抵在门上,吻了一口弟弟的脸蛋,问:“怎么了?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知道他哥是明知故问,手悄悄的去找门把手,想逃开压制。
“嫌我疼闺女不疼儿子啊?”赖宗宪注意到了爱人的小动作,手早就握在了门把手上,脸靠得极尽,又吻了一口爱人的眼睑。
赖于声没摸到门把手反而摸到了哥哥的手背,知道自己逃不开了,只能抬起胳膊圈住哥哥的腰,回答:“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赖宗宪深知儿子将来肩上的担子不比他轻,他比弟弟大了十四岁,将来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是儿子替他爱人遮风挡雨,所以他虽然儿子是个omega,但是他教育儿子的方式并没有半点放松,现在对儿子任何的严苛都是有在为将来打算的。
“我这是为他好。”赖宗宪和弟弟抵着脑门儿,压低了声音,说:“我也为你好,以后我走了,佑声能照顾你,你不懂吗?”
“你走?你上哪去?”
赖于声当然明白哥哥的打算,对孩子的严厉他都看在眼里,现在佑声周末的大半时间都是花在学业上,只有周日晚上能腾出点时间在游戏上,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正好玩的年纪,管那么重将来叛逆也就越严重,到时候还不是这老家伙操心最多。
“你说我上哪去?”从一开始就看出来弟弟这是在和他闹着玩,赖宗宪也故意使坏,嘴上也就不忌讳,说:“我和你说我上哪去,我si……”
死这个字没说出来,嘴就被人捂住了,那小祖宗瞪着眼睛和他对视,还抽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扇了一下他的脸,嗔怒的说道:“你!你说这个干什么?”
赖宗宪吻了一口手心,温柔和爱意从眼神里倾泻而出,他把手挪开:“你问的,我回答你。”
“你不要给我来这套,我不上你当的。”
“我来哪套了?”赖宗宪拖着弟弟屁股把人抱进怀里,往床边的矮柜上一放,说:“小妹是现在还小,那小丫头也有苦头吃的,你到时候也帮帮她?”
赖于声把哥哥伸进衣服里的手给推出来,一到晚上就不老实,就没有一天是不做的,他瞪了面前的人一眼,说:“我不信你,小妹到时候都要叫你宠坏。”
赖宗宪不依不饶,直接揪着弟弟的衣服下摆把松垮的睡衣从头上扯了下去,低头咬了一下胸前的那处粉红色的小肉粒,说:“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先宠你。”
后来赖佑声还真的就得到了额外的游戏奖励时间,他不知道他爹怎么变得这么大方的,还有些受宠若惊,那是他没看见他妈身上被那个无赖放肆的痕迹。
第四十六章
赖宗宪今年三十八,过了中秋就是三十九,他之前对年龄这一块并不是特别在意,毕竟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大的痕迹,虽然平常忙于工作到处奔波,但是对于赚钱的极大热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总是干劲十足,况且当时还有弟弟的滋润,平常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因为alpha本身就是人高马大,恢复力和其他性别相比强很多,所以他并没有过多的要求特殊照顾,顶层的vip病房不过是寻一个更加安静的氛围,工作量却和在办公室没什么两样。
作为赖氏的带头人,工作当然就没有做完的时候,出差谈生意的事情能拖就拖,实在不行就交给副手和经理,即使是这样,剩下的事情也并不算少,平常没生病的时候两样应付得还算应手,现在坐在病房里却是另外一说了。
当他从文件里抬起头的时候,习惯性的去摸手旁边的杯子,想要喝一口黑咖啡提提神,医生嘱托保姆不叫他喝这种对胃有刺激的东西,现在杯子里就只有不热不凉的白水。
他用指腹摸索着杯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着杯子走出了病房。这一层相当于酒店的一个套房,还有供来探望的客人休息的客厅,他记得那里有咖啡机。
像是贪吃又怕被呵斥的小孩子一样,赖宗宪走到咖啡机旁边的时候还四处望了望,才把杯子放在台子上。
咖啡喝到了嘴里,赖宗宪可算是过了这几个星期来的第一次嘴瘾,温热的苦味在嘴里散开,心里算是舒服了点,液体顺着食管往下滑,慢慢的胃里也开始有了一股热乎乎的感觉。
然而,这股热乎乎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
赖佑声去接他妈妈的机后顺便和人吃了顿饭就赶到医院去陪他爸,他爸的伤多多少少唤醒了他的一点“良知”,他妈没回国的这几天他就待在他爸身边,给助理递递文件或者帮保姆阿姨劝他爸不要挑食,好像是家里的小家主一般,他爸手底下的助理都和他很熟悉了。
六岁半佑声现在在赖宗宪面前越来越不像是一个在人怀里撒娇的角色,而更像是一位谋划者,计划着什么时候才能让两位家长见面,什么时候这两位家长的矛盾才能解决。
其实他在学校里面就了解了有的小朋友的爸妈是分开住的,如果不再喜欢对方就不能再一起住了,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父母还没有到这个地步,总得努力一把。
所以他现在是不准备把他爸受伤住院的事情告诉他妈的,毕竟他爸这个样子太难看了,身上那些伤暂且不算,他爹现在明明还没到四十,鬓角这几天竟然冒出了几根白头发,还有许久不剃的胡须,高大却变得单薄的身体,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颓唐的气息。
哪对分离许久的情侣见面的时候不都是意气风发的?他爹这个模样差远了,得给点时间好好恢复恢复才行。
坐电梯到了顶楼,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的他爸。
“爸爸。”他走到大人旁边也坐了上去,小手盖在他爸的手背上,有点凉。
见人没有什么反应,他又叫了一声,手上也晃了两下,大人这才皱起眉,慢悠悠的睁开眼睛。
赖宗宪好像睡了一个冗长的下午觉一样,脑袋昏昏沉沉,胃里好像有一块石头压着,手背上传来一股热流,他恍惚的睁开眼睛,看来那杯咖啡并没有起到提神的作用,他花了两秒钟才意识到自己坐在沙发的睡着了,他瞟了一眼旁边的儿子,呼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得有些异常,问:“见到你妈了?”
“嗯。”赖佑声被他爸的声音吓得一激灵,看他爸脑门上的虚汗,有些担心,问:“你现在不舒服吗?”
赖宗宪本想摇摇头,可是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让他暂时性的失去了方向感,差点向前栽到地上去。因为上半身向前倾的缘故,腹部的伤口被挤压到有些发麻发疼,胃部也是一阵钝痛。
“爸爸?”
……
这次赖茜在侄子醒来之后就一直在病床前训人,赖宗宪也总算见识了长辈训人的功底,老爷子还在的时候顶多就是甩两个巴掌,他觉得都比坐在病床上没完没了的听训要好受得多。
赖茜在接到佑声电话的时候都吓坏了,小孩子还算冷静,和他说爸爸昏倒了,她赶过去的时候医生已经做好了全面的检查,疲劳过度加上胃又受了刺激,人躺在病床上的脸变得瘦削,从而更加棱角分明。
“你说你贪那嘴干什么?”从医生那里得知是贪嘴那一杯黑咖啡之后,赖茜命令保姆把客厅里能吃的东西全都撤下去了,给佑声准备的零嘴也都收走了,她又说:“听佑声说赖于声回来了?”
刚刚被训了那么长时间的赖宗宪终于有了点答应,回了声嗯。
赖于声这次回来也是牵动着赖茜的神经,佑声在国外待的将近两个月的假期也让她或多或少的猜出来对方是想干什么,两个人的矛盾一直不能解决,中间又插了一个小孩子,肯定是第一想要夺小孩子的抚养权的。这个佑声是他们赖家人,如果要打官司他们也有能力请最好的律师,只不过大人和小孩靠得近了,小孩子的意愿同样也是不能够忽视的。
“你叫佑声离他远一点。”
躺在病床上的人皱了下眉头,说:“那是他妈。”
“他回来是跟你争佑声的!他在我们赖家就没安过好心!”
“现在赖家是我说了算。”赖宗宪说话的声音并不如赖茜大,可是语气中隐含的愤怒却是一点不落的表达出来。
即使这件事情他也有所察觉,可是更让他忍无可忍的是赖茜从始至终对弟弟的态度,一次两次的话语里的讥讽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都可以给他面子,现在他觉得没有必要了。
“他是我弟弟,是我儿子的妈,是我爱人,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赖茜觉得丢了脸面,更加激动了,她反问道:“爱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他清楚,就因为再清楚不过,所以他听不进去任何人对于弟弟对自己感情的质疑,一年多的时间里,任何残存的感情都可以用后颈那个没有去处的标记来解释,弟弟对自己仅有的感觉可能只是因为被标记后的本能,所以在那次发情相遇后弟弟才会落荒而逃,可能这次回国的目的就只是为了佑声。
在法国的那次吵架并没有给他唤醒,半睁半闭的眼睛让他连大脑也选择性的对可能存在的事实进行了忽视,现在赖茜的反问相当于一记当头棒喝,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这段本应该是两个人的情感。
内心复杂的翻涌着想要反驳的话,可是张开嘴却又力不从心,他忍不住的咳了几声,喉咙开始发紧,呼吸也变得困难。
咳嗽带来的腹部的收缩让伤口又开始相互挤压,赖宗宪觉得一阵恶心,终于在最后一声重咳中把淤积在胃里的血液给呕了出来,浓稠发黑,与白色的被单产生了鲜明刺眼的对比。
第四十七章
赖佑声本来是不打算把爸爸住院的事情和他妈说的。
当他从学校报道回到医院,出了电梯准备进入病房的时候,却被从旁边赶过来的医生和护士抢先一步,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他跟在护士后面,看见大姑奶站在窗户边看着病床上的他爸,两个护士一个扯开被浸了血液的被子,一个开始操作床边的仪器,他爸爸躺在床上剧烈的咳嗽,期间还有血液从嘴角溢出来。
他吓坏了,往后倒退了两步,看向大姑奶,大姑奶的脸通红,他并不能从中判断两个人是不是起了什么争执,此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去找他妈。
他慌忙下了楼,叫司机载他去妈妈的住所。
赖于声此时正在外面找工作,他完全可以凭借个人的学历再加上在赖氏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有一个很好的工作岗位,可是他并不打算在任何一家本市的大中型企业里工作,这些公司或多或少会和赖氏有利益关系,如果哥哥知道了,到最后他肯定留不下去的,而且他并不缺钱,只不过是找一个打发时间的事情做罢了。
他住的是魏箐的私宅,附近是一个商圈,到处都贴着招聘的广告,每每对方在浏览过一遍他的简历之后都会好奇于他前来招聘的理由,毕竟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是在得知他是已经结番但是却失去伴侣的omega之后,他们都委婉的拒绝了他的求职。
没有伴侣的被标记的omega在发情期间和发情后都需要大量的时间休息,这样的人工作效率并不高,所以被雇用的几率并不大。
在这个拥有第二性别的社会上,omega保留着alpha在世时留下的标记的现象也不少见,他们以为这个前来应聘的人也是其中之一了,所以那些雇佣者在表达了对赖于声的伴侣的歉意后表示可以在他祛除后颈标记后考虑雇用,
赖于声也只好笑着说自己会仔细考虑后便离开了,多次的碰壁和魏箐的反复提及让他开始考虑这个标记存在的意义,可每当每当深入去想的时候思维总是会习惯性的躲避,他明白醉心于烈酒并不是理由,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正视自己的这种矛盾。
不愿意去放下离开,也不愿意原谅靠近。
魏箐叫他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么,以前他想要自由,现在他想要什么呢?
他说自己想要佑声,可佑声带来的只是最简单的陪伴,这并不能与发情时后脖颈的那个标记做抗争,他保存着这个标记,实则是想要与能与之抗衡的那个alpha保持最基本的联系,可是那个alpha会给他过多附加的东西,那些都成了累赘,成了困住他的锁链,这才是他离开的缘由,而不是标记本身。
他走回住所,楼底下停着一辆熟悉的车,他看见赖佑声站在门口焦急的往里面张望着,他没有给儿子这个宅子的钥匙,不知道小孩在外面等多久了。
“你今天不是去学校报道吗?”赖于声走上前,儿子听到他的声音后猛的抬头,小孩子眼睛红红的,一幅受委屈的样子,他问:“怎么了?”
摸了一下儿子的头后准备拿钥匙开院门,手腕却被小孩子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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