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瑕最后还有一个问题:“秦律是一个凡人,他是如何斩杀了朱厌呢。”
沈喻完这话长叹一声:“宫中其实还有些修仙的□□,他阴差阳错下得了那书,交于死士,那些死侍前仆后继,血流成河,终于让朱厌消失了。”
“云绡能选你,就是因为你不用如那些人一样,你有杀死朱厌的能力。”
晏瑕想起云绡,心里一痛,道:“我不能让云绡白死,我要回去了,毕竟要在不回去说不定我回去这场戏就要演到半路,赶不上最有意思的前场了。”
沈喻点了点头,他眸子原本就通透见底,此刻带着对晏瑕承认的光芒,晏瑕见此内心一跳,这种感觉似乎能抚平他此刻流血的内心。
当晏瑕走出叶府,看着天上万里无云,只有簌簌的风声在耳边回想,他想起刚才的晴空霹雳,或许第一世他的一生就和这无垠的苍天扯上了关系。
他想起云绡,他听了沈喻的话,那些以前未知的东西,在他的脑海里面已经形成了清晰的脉络,云绡入了世,她想要改变日后山河破碎的未来,所以她找到了自己,卦象指引着她来了,指引他来找晏瑕,可晏瑕想,或许卦象指引的并不是晏瑕他自己,而是他背后的沈喻。
沈喻赐予了这一世的晏瑕斩杀妖魔的能力,因此晏瑕和所有人都不同,他有着别人没有的能力,所以云绡求晏瑕的事,晏瑕一定会办成。
晏瑕回到了武林大会,他见众人已经比了好几轮,骆凌淞见他回来,冷淡道:“马上就要到你了,你回来的可真快。”
晏瑕听后觉得骆凌淞似乎没有他表面上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这样冷淡的语气明显是生气了,可晏瑕从没想过他能让骆凌淞气愤,晏瑕温和笑道:“多谢。”
这话一下子触到了骆凌淞,他眼里闪过惊讶,急忙回了头,没再出一声。
怀熹则是从这里呆着还没离去,因此晏瑕跟沈喻才能那么肆意的交谈,他之前站在骆凌淞身旁,看了这么一出,对晏瑕道:“你还真是知己遍天下啊。”怀熹此刻脸上带着一股子笑意,看着晏瑕想打他。
晏瑕冷淡道:“比不上你为了交个友死缠烂打。”
怀熹哈哈一笑,他声音浑厚,笑声豪放,道:“非也非也,正是因为叶公子有这样的能力,我才呆在刺史府,别人家邀请我去我都不会去的,我不是随便来洛水之滨的,原本我是找些东西的可我却发现,留在叶公子身旁我也就不用再出去找这些了,既能闲散些,又能看着叶公子断这城中事,一举两得,岂不快哉。”
晏瑕第一次见到将偷懒说这么坦荡的人,他无言以对,他嘲讽道:“那不知怀公子学到了什么。”
怀熹笑了一下:“学会了做一事可不能那么拼命,让周围人担心而不自知。”
晏瑕知道这话是暗喻沈喻,可沈喻接了叶惊寒的身体,为了报答,自然拼命了些,只是太过疲惫,晏瑕心里面也是极心疼的,可他却知道,自己劝不动沈喻,他心里面有一种感觉,就是一旦沈喻要做些什么事的时候,他太过固执,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哪怕此刻的晏瑕也不能。
晏瑕此刻拼命成长,就是有一种想要成为帮扶沈喻的人,让自己不再无知,不再只等盯着东西而不能改变,他想在沈喻忧思前就解决了这件事,他想告诉沈喻,他已经成为要比第一世更好的人,让沈喻安心的留在他身边。
晏瑕对怀熹道:“想必怀公子不待在叶公子身旁他会轻松很多,怀公子日日呆着,叶公子不紧要管顾卷宗,还要耗心力同你周旋。”
怀熹自然明白晏瑕所言为何,朝廷部门和部门所司不同就会有摩擦,怀熹陪在叶惊寒身旁,确实给他带来不小的压力。
怀熹笑了一下,并未否认,但并未说些道歉的话,而是说道:“所以我出来了。”
晏瑕心道你是因为今日这里必定发生大事,所以你来了这里。
但他也懒得管怀熹了,他见韩钰萧上去了,他记得他排在韩钰萧之后,当韩钰萧比完他也该上去比武了,况且他也认可韩钰萧的能力,晏瑕更想趁此机会看一番,虽说上一次也看到了,但上次的对手太过弱小,韩钰萧须臾之间就结束了战局。
韩钰萧今日装扮十分清爽,手执一剑,与对手行了抱手礼,之后大赛开始,韩钰萧他并没有在中水楼松松垮垮的感觉,而是宛如一根修竹,直立长挑,颇具神气,他剑如星芒,划过对方,对方是个枯云弟子,那人穿着枯云的一贯打扮,脸上带着面具,身上穿着深色的衣服,这人看起来偏瘦,那衣服似乎只包了一身的骨头架子。
那枯云弟子身如鬼魅,一息之间就躲开了韩钰萧,那枯云弟子手执长鞭,鞭长七寸,枯云弟子明显将这鞭子练就的炉火纯青,一鞭下去,冲向了韩钰萧,韩钰萧用剑反手一拨,将鞭子震于一旁。
但那枯云弟子瞬间收回鞭子,继续冲向了韩钰萧,韩钰萧继续用着他的剑法挡着。
两人有几分的势均力敌,一来一往,颇有气势,枯云弟子长鞭似蛇,灵动万分,让晏瑕想起了照残红的燕兰锦,虽然燕兰锦所用之物是拂尘,枯云弟子虽然不及燕兰锦,但那股子用鞭子的感觉着实不输燕兰锦,看样子韩钰萧需要恶战一番了。
韩钰萧也已经感觉到这枯云弟子的难缠,他手中动作更加迅速,力求一剑破除这势均力敌的状况,但枯云弟子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催动内力,这长鞭似乎是有了思想,跟在韩钰萧身边不放过他,在韩钰萧身旁建了一层铜墙铁壁,让韩钰萧没办法逃出去,而韩钰萧亦将剑内注入内力,且剑芒如雨,力求以快破除这鞭子塑造的铜墙铁壁。
韩钰萧十分擅长快剑,且他对鞭子的战斗颇有经验,在他的快剑之下,终于在了一处打开缺口,他没有放过这缺口,身形猛动,让自己从这铜墙铁壁之下逃脱。
此刻枯云弟子弱了一步,他很快想到应对的方法,他收回长鞭,使出轻功,似幽魂飘过,躲开了韩钰萧的攻击,韩钰萧一剑未成,跟着他的行动前去,追逐枯云弟子,枯云弟子轻功太过出尘,韩钰萧竟然在这方面弱了他半步,这半步原本在高手之间能瞬间决定胜负,但韩钰萧强悍于即使这样也没有落下下风,他故意露出了破绽,枯云弟子以为他放弃了,猛地冲向他出手,可韩钰萧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他来袭击自己,进而以此靠近枯云弟子。
在枯云弟子接近韩钰萧不到一刻的时候,韩钰萧剑又与枯云弟子撞了一下,借着这股力量,又用了几分的巧劲,翻转到枯云弟子的身后,此刻,韩钰萧的剑在枯云弟子脖间一寸,须臾之间,胜负已分。
此刻骆凌淞道:“那个枯云弟子,名叫甘望之。”
晏瑕知道骆凌淞是在告诉他,此时甘望之收回长鞭,行了抱手礼,转身离开。
晏瑕知道该轮到他了,他看向那个天煌弟子,那天煌弟子先登了台,骆凌淞又言:“他在天煌颇有名气,名为姬辰,小心。”
晏瑕十分感激骆凌淞,道:“多谢,不过我不会输。”怀熹看着这两人眼里充满趣味的目光,骆凌淞感受到怀熹的目光,冷淡一瞥,不再看他。
说罢转身离去上台,晏瑕上了台,他想刚才不仅看了韩钰萧和甘望之的比试,还在想除了怀熹还有清平宫,哪些人是钟离煦的手下,可惜这些人藏的太深,他也不那么了解武林,这人到如今其实也没找到,他看了姬辰,抱拳行礼,姬辰亦是如此。
姬辰手执长刀,冲向了晏瑕,晏瑕感觉这人不比甘望之弱,且天煌弟子武功狂暴,所到之地,狂风忽作,晏瑕明确的感受到了他刀法之凌厉,但他一瞬间抽出赤霄,以大江东流挡住这狂暴的剑意,大江东流亦是大开大合,这剑意似奔涌的狂狼,冲向了姬辰,两方争斗,两人都用着狂暴的招式,刀剑相撞的争鸣声十分刺耳,而一来一往间晏瑕的确更高一招。
此刻晏瑕占了上风,但他并没有继续用着这招,而是接连换成了苦海无涯,瞒天过海,这几招他轮换着使用,姬辰原本就觉得大江东流十分棘手,而接下来的几招更是对抗的十分费力
晏瑕此刻藏了拙,但依旧能和姬辰相斗,他们打了约五十招,晏瑕手中剑法换动将太和剑法的那四式换动的极为频繁,姬辰渐落下风,最后晏瑕惊天一剑,河倾月落,一剑胜负。
姬辰看着面前的长剑,无奈道:“难怪晏公子能得到郗真的承认,如今看来,果然厉害,我自认不如,这次比试也让我更认清自己了,待武林大会之后,我看样子要闭关修行了。”
晏瑕道:“你到之后其实越来越凌厉,也在一步步突破自己,只是你太过着急,所以这句结束的这么快。”
姬辰愣住,道:“多谢。”说罢转身下台,晏瑕紧随其后,晏瑕刚下台,骆凌淞依旧清冷道:“恭喜。”
晏瑕道:“多谢。”
怀熹此刻道:“这局比试我不仅看出了郗真为何会承认你,叶公子也是有相同的想法吧,我原以为郗真这样的奇才万里挑一,没想到又出了一个你,有趣,真是有趣。”
晏瑕听后没有说话,而是心中默默的想,叶惊寒只是不露武功,他武功要比自己强太多了,可惜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他忽然有种别样的感觉。
晏瑕知道自己已经比完了,就可以静心观察到底谁是钟离煦的人。
可惜这时异变突发,清平宫宫主忽然动作,他手中短匕冲向了程穆,程穆一惊,刚要回手,忽然发现自己武功停滞了一刻,清平宫宫主的匕首就横在了程穆的脖间,见此异状,全场哗然,晏瑕没想到这场混乱竟然是这样的开场方式。
第78章 七十八溢
晏瑕其实震惊的,他猜了清平宫宫主发难的很多方式,但绝对没有想过是这一种,在晏瑕眼里,沈喻虽然告诉他程穆要死了,但在他固有印象里程穆绝非常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被人制衡,而且清平宫宫主虽然诡异,但绝非能这么轻易制服程穆。
晏瑕在思考如何行动,而在晏瑕思考的时候,众位武林中人都十分震撼,而程穆身旁的众位掌门在程穆被伏的时候都猛地起身了,除了一人。
苍黄门掌门他算是武林里老前辈,他虽然之前心灰意冷,但此刻大敌当前,他脸上的皮肉绷紧,眼里横跨四方,紧盯着清平宫宫主和四周似乎是他同伙的人,他右手拇指微动,推开手中剑鞘,留出了一寸,他在等,等着清平宫宫主行动,只要清平宫宫主流出一丝破绽,他就能救出程穆。
大重山山主面容冷到极致,原本他就是冷淡的性子,但他眼前发生了此事无异于打他的脸,虽然他手上并无武器,只还剩半杯残茶的青瓷茶杯,但此刻杯中茶水波纹晃动,细小的水珠在水上浮起,在茶水上十分均匀,杯内散落的茶叶狠狠的在杯内凝成一个小球,这小球并不圆润光华,而是带着锐意,似乎下一刻就要从杯中冲出。
他晃动杯中水,声音十分冷冽,似是从雪山留下的泉水,冻彻骨血、寒气逼人:“若是你在此犯了错,这辈子都难逃追杀。”
清平宫宫主桀桀一笑,根本不把这话放在心上,他道:“那你就要猜猜我敢不敢了。”
清平宫主一说完,大重山山主看着面前的程穆,程穆无奈的扯动嘴角,根本无一丝畏惧,这表情暂时安抚了大重山山主的愤怒,大重山山主面色看起来十分冷淡,但这冷淡中却迸散出杀意,道:“如果你让我猜,我只会猜你不敢。”
清平宫宫主听后一僵,若是别人说,他可能有几分的怀疑,但说着这话的是大重山山主人,此人当年便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人物,如今更是常年闭关,远离人世,二十几年来不与常人交流,早就不能按照常理判断,对这个人的判断,不能同其他人一样判断。
清平宫宫主沉默了一瞬,声音看似十分坚决,但他自己明白,自己内心藏着犹豫了,可他不能表现出来,如果表现出来,在场的皆是人精,那么他的上风将不负存在,他此刻庆幸自己还带着这个能遮住自己面容的面具,让他的冷汗不至于留下来,让众人看见,他声音嘶嘶啦啦,道:“我的匕首就在此处,你完全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行事,我不会躲,而且,程穆也绝不会离了我的手。”
而玲珑塔主刚要说话,清平宫宫主斜了一眼他,道:“塔主,你还是别说话了,我可不敢听,塔主幻术之强悍天下谁人不知,若是我一个手误岂非塔主之过。”
玲珑塔塔主一听,看了程穆,因着投鼠忌器,他并未有太大的动作,手指微微一动,不再言语。
在其他人表情肃穆看着清平宫宫主的时候,景源真没有动弹,他随意的坐在那里,嘴角含着冷笑,眼里闪过一丝杀机,但不过一瞬,没人看的见,他没有说话,等着清平宫宫主的下一步动作。
而程穆表情并无一丝害怕,脸色甚至没有变化一丝,他声音透着平稳,甚至给人带来安心,他道:“看样子清平宫宫主确实非常人,能在我的茶碗里下能影响我内力的毒|药,相必找到这毒|药就耗费宫主不少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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