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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自在小打滚(玄幻灵异)——今天我爸生日

时间:2018-12-22 10:49:25  作者:今天我爸生日
  元阳顿了顿,“昨日多谢有妖君解围,若在下有什么轻浮行为,还请......”元阳抬起手,千年间头次体会到抓耳挠腮的痛苦来。
  风从窗外吹进,捎带几瓣零碎的叶片,帘子晃动,面纱也在飘摇。
  “仙君的身上,有股血腥味。”
  妖君周身的戾气已然散尽,平日里的温润气息复来,声音如同泉水般安抚人心。
  “别说了,别说了。”元阳好不容易抓到话题,激动地将声音提高两个声调,“白日里见鬼了,真是倒霉,果然年岁久了,什么事情都能遇到!”
  “故人?”
  “不想见的故人。”
  妖君浅笑,唇中吐出的气息吹拂得那薄纱微微浮飘,他拿起自己腰间的锦囊,眼中划过不知名的情绪。
  “茶有茶的宿命,壶有壶的因果,所有的萍散说不定都是为了应得今日的重逢,不想见的故人,兜兜转转,还是会遇见的。”
  他用手旋转蓝色的锦囊袋,表面的祥云图案让人心生宁静,木屑鼓鼓囊囊,边角挤着布料,摸上去有些凹凸不平。
  元阳闻言一愣,却也笑了,“妖君说得好,释怀了,释怀了!”
  窗门口有细簌声响,回头一看,原是那俩仙鹤老兄,仗着自己脖子长,正把脑袋往里够,可惜桌上放着瓷器,还是挡住了它们的视线。老兄们一气,从胸腔中啼出几声愤怒,脑袋一甩,那青瓷便直直被甩落于地。
  仙鹤老兄们用小眼睛瞪着元阳,元阳也瞪着它们。
  这养得劳什子仙禽,这是养了俩祖宗!
  祖宗们从嘴中吐出一张发光的信函,轻飘飘甩落于地,给元阳留了个高傲的屁股,自顾自迈着高腿,飞走了。
  徒留满地碎瓷片,涂有青釉的表面闪闪发光。
  元阳心里恨恨,剑走偏锋的念头不断地涌上脑海,从牙缝中哼出话来:“末阴妖君,今日晚上不如咱兄弟俩开个宴席,专吃仙鹤!”
  妖君但笑不语,只是将手中的锦囊重新挂回腰间。
  掉落在地毯上的信函缓缓升起,飞至俩人的面前,在空中颇为古怪地旋转了一圈,缓缓自动打开。
  一股刺眼的金光突然迸发,元阳堪堪用手捂住自己的眼。
  君上还是那般骚包性子,传个信函还要打上金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好品味。听说这种‘金光信函’的传统从万年前就开始,不知闪伤了多少仙家的眼。
  信纸在空中缓缓展开,炫耀般地又转了一个圈儿,金粉四洒。
  只见空中浮落密密麻麻的大字——
  “诸位爱卿仙家,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朕已经......朕还活着,仙宫也还好,谢谢诸位关心。
  仙宫后院的蟠桃已然结果,朕尝了几个,味道大好,汁水十分足,诸位爱卿若是想要吃的话,可以携友人驾仙禽来仙宫,我会安排几位天兵天将在外面把守着,让你们进不来。
  娘娘也大好,近日吃了许多仙丹妙药,姿容又是美上了万分,就是力气也大了许多,所以诸位爱卿若是有给朕开扩后宫的意愿,不要公然上奏,私下说,私下说。
  好了,言归正传。
  近日,先有星象异轨、东阳神宫爆裂,后有鬼祟潜仙殿,实在是应兆了万年前的‘浩劫’之说,如今仙境安详,却难知其间暗流涌动。
  今仙、妖、东海结盟,挑选才干下凡寻得解兆之人。
  而破咒之人,正是上古战神逍遥的转世,只因魂魄破碎,浩荡年间实在音信杳无。
  今星象之兆万急,人间可发浩荡,朕发散信函,收到之仙家,皆是悉心挑选而成。
  异兆之事,可令民生涂炭,朕夙夜忧叹,发此诰命,望诸位义勇之士,庶竭英才,攘除奸邪,探得战神!
  战神归位,星盘归轨。
  天下之命,全系汝手。”
  元阳看着空中漂浮的字,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原以为万年前的“浩劫”之说,只是玩笑,谁曾想突然降下诰命。
  如若是这样,就不得不下凡苦寻。
  如今一派安乐繁荣,兀得起了杀机,恰如梦中祸,让人只觉镜花水月。
  蓦得,末阴妖君手心发烫,一阵血红色的光亮从他的手掌中向外散发。
  “末阴,怎么?”元阳只觉得屋内妖气大起。
  “无事,是妖帝传书。”
  末阴摊开手掌,只见那掌心有血字遒劲,短短只有两个大字——“战神”
  血字颤动,片刻后便化为一滩猩红的血,缓缓重新渗透回皮肤。
  元阳好奇地摸了摸末阴的手心,已然是恢复原来的完好无缺,再无半点血渍。
  “我们的君上和你们的妖帝,还真是两个极端啊。”
  元阳这厢说着话,心中的念头却快速地旋转着。
  他要下凡寻战神,末阴也要下凡战神。这次凡间寻找,必定要接触女子,如若他一人去,那轮回禁忌必定坏事,不如......
  元阳心中的老算盘还没拎清,如泉的温润嗓音打断他的思绪。
  “元阳,我们一同吧。”
  末阴妖君向元阳缓缓凑近身子,白色的薄纱吹落在他的脸上,柔软沁凉,那股芳香瞬间填充元阳的三窍。
  红衣人心猿意马,只觉神识飘摇。
  “当然可以。”
  他撇开身子,逃出那香气的禁锢。
  又是一股清风从窗中吹来,几片花瓣洒落至桌上。
  庭院中,鸟鸣声阵阵。
 
 
第8章 仙境诰命
  司命老儿假惺惺握住元阳的手:“元阳仙君,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只望平安啊!”
  末阴站在元阳身后,心思却被旁边忽而翻飞的祥云吸引。
  轮回境一如既往得曼美,泉水微荡,梨花飘雪,漫天白茫茫乱人眼。
  “你们只要不寻错人就好。”司命老儿掏出那把墨扇,慢悠悠地给自己扇风,“人世间魂魄千千万万,需得带回来一个真的。”
  他解下腰间的星盘:“这里有三处地方最有可能,你们先依次寻去,如若立了大功,千万别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儿!”
  元阳接过星盘,青铜板上有红色的光线浅浅发亮,顺着星盘的纹路形成错综复杂的图案。
  清风一阵,雪花飘落,轮回境的泉水漾起波澜。
  微红的图案中,有三个烫金的点,司命老儿指着说道:“这三个点代表三个转世魂魄,都是极为少见的命途,而战神,极有可能就是他们中的一人。我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其余的,还是得你们自己想。”
  元阳若有所思,纯白的雪花不断落在他大红的锦袍上,而后渐渐变成水珠,顺流到衣角,悬悬欲坠落。
  “我们从这轮回境出去,会到达人间的哪里?”如泉的嗓音响起,一直没有作声的末阴轻启朱唇,面纱在风中微微晃动。
  “这我便不知,只知道,肯定是凡间的一处有关仙境的地方。或是神庙,或是寺院,或是修道之处.......当然,肯定是在这三个转世魂魄的附近。”司命老儿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星盘递到元阳手中,“虽说是星盘,也不一定找到准确的位置,你们暂且先拿着吧。”
  几片梨花瓣打落在星盘上,被朱红的光线穿透,渐渐变成雾气,升腾到空中。
  元阳转身,和末阴来到轮回境的悬崖处,山石陡峭,苍茫的风呼啸而过,上下卷动雪花。风吹到人脸上跟被刀子割一般,大红的锦袍被吹得直晃动,绸缎拍打得皮肤生疼。
  雾气蒸腾,元阳看不清这万丈深渊之下到底有什么,巨大的气流直往上涌,吹得他眼睛发涩。纵使他已然跳过这个轮回崖,每次见到,还是怵得慌。
  他把身子往末阴处靠近,希望能得到半点庇护,只不过那人好像在发呆,面纱晃动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元阳不好意思用手拽住妖君,只能郝郝然收回。
  “元......阳。”
  风声实在太大,司命老儿的声音在风中如断线的风筝。
  “我来送你.......一程!”
  司命老儿向悬崖边奔跑,鹤发被风掀翻,他抬起脚狠狠地向前方蹬去。
  元阳正准备回头,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朝自己的腰袭来,他一个不慎,直接摔下了轮回崖。
  风声呼啸大作,他的皮肤被震得颤抖,不断有如烟的雾气呛入鼻息,牙齿互相碰撞,发出“咯咯咯”的挤压声音。
  他整个人都在旋转,完全使不出气力控制下落的趋势,一会儿脸朝上,一会儿又被风吹成垂挂的咸鱼。
  “啊!”
  “元.......阳!”
  下一刹,元阳发现自己陷入无尽的浩海,三窍瞬间被海水塞满,神识也逐渐变得虚无飘渺。
  身体不自主地随着海水的波动而上下飘沉,冰凉的海水逐渐浸没他的口鼻,水草扣住了他的脚踝。朱红的衣袍被涨大,仿佛随时都可以碎裂。
  鲜红的血一缕缕地散入水中,划出瑰魅的痕迹,水草抖动。
  “咳,咳”
  又是一阵急促的海浪,水草狂暴地舞动,血色几乎充斥整个视野。水波依旧急躁地晃动,血色愈加深沉,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生物在暗处伺机。
  元阳用力地咬住下唇,一阵刺痛传来。
  “我天.......”
  元阳睁开眼睛,大口地喘气,他抓住眼前的手,“跳个轮回涯,差点儿就被困在幻境,永远出不来了。”
  末阴施力,把蹲在地上的元阳拉起身,两人并肩向四周的景物望去。
  天空飘着细雨,他们置身于一片树林之中,四处无人,只有鸟兽鸣叫声阵阵,这便是他们从轮回境而来的地方。
  苍翠之间,似乎有仙境的气息,他们循着气息往树林深处走,眼前的隐隐绰绰逐渐明晰,那是一座石像,微弱的仙气笼罩在它的周围。
  “是上古神兽。”
  原本纯白圣洁的雕像已然被风雨侵蚀,表面出现大面积的剥落,但不难看出当时的工巧匠心,每一道条纹都栩栩如生。
  似虎神兽仰头,威武地朝天而吼,让人仿若能感受到它的肆意威猛和生生不息的战意。万万年之前,这庞大的猛兽,是否也曾在树林中奔跑、嘶吼、战斗,为它的主人洒尽最后一滴忠诚。
  元阳伸出手触摸,石头的冰凉沁入体肤。
  “滴答,滴答”
  凉薄的雨丝绵绵掉落,沾湿衣袍。雨丝落在石像上,那威猛的圣兽便好像也在哭泣,傲然的气势染上无奈和日月迁移的悲怆。
  周围零零散散布着稍小些的石像,它们敌不过千百年的洗刷,早就破碎散落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稀稀落落的雨丝好似殉葬的哀曲。
  “这是,苍橦?”末阴朱唇轻启。
  如泉的嗓音让元阳触动,让他想起上古神卷中的文字来。
  苍橦,体格巨大,性温和。不事二主,以血祭忠心。
  苍橦这般巨型的猛兽,性情却是上古众多神兽中最为温和的。它忠心耿耿,一生只认定一个人,结为血契,便终生相护。
  万万年之前,它的主人上古神氏被逼迫得奋起而战,血洗平原后,终究因为实力悬殊而战死沙场,所有的势力分崩离析,各股力量都自寻活路。只有苍橦死守战场,纵使全身中满剑矢,也不退落。
  那天大雨倾盆,奄奄一息的苍橦看着血流平原,天地浑然为红。直到最后的一刻,它依旧将上古神氏的旗帜高高护住。天地崩裂,咆哮如雷,掩盖所有的杀声。
  最后,它的骸骨还是被胜利者拖走。平原上的血流了三天三夜。
  大雨也倾盆了三天三夜。
  元阳的步履陷入泥土,地底的青草味弥散,他的衣袍早已被打湿。他捂住胸口,似乎感受到了疼痛,就好像,他曾经见证过那杀声阵阵,兵荒马乱。
  雨珠不断地从他的脸庞滴落,斑驳在他地眼中化为敬意和悲伤,再伟大地神话,都会被时间吞噬,再强大的神明,到最后不也会人们遗忘。
  末阴在身后看着一切,面纱吹动,盈盈白光后,他手上幻化出一把伞。
  末阴走上前,轻轻地将伞斜倚石像。
  元阳随着末阴的身影而动:“妖君,它那般庞大,这么小的伞,又怎么容得下它?”
  “留个念头。”末阴轻抬眼眸。
  元阳跺了跺被打湿的靴子,不敢轻易施法,从腰间取下司命老儿所赠的星盘,红线纷繁错杂,其间三个点是深深的烫金色,青铜盘上的一个点正在不断闪现光芒。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元阳看向末阴,微微一愣,“末阴妖君……我很早就想问了,你戴的这面纱到底是什么材质,怎么风吹不翻雨打不湿?”
  末阴也是一怔,显然没想到元阳会突然转变话题,“我们去吧。”他转过身,往前走去。
  元阳手举青铜的星盘跟上,好奇地在末阴身后转悠,“看上去也没有施上什么法术,到底是什么……”
  两人的身影渐渐往树林深处隐没,片刻之后,那些石像周围的脚印,也消失不见了。
  独留鸟鸣声阵阵。
  渐渐地天黑了,细雨也不再滴落,风吹,树梢梭动,其间虫鸣阵阵。走兽在丛中窜动,飞鸟休憩。
  那苍橦的石像依旧立于原处,没入黑夜中。
  一片宁静中,突然响起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最后终于在石像处停下。
  一双苍白的手捡起地上斜倚的伞,伞叶晶莹剔透,是永远不会融化的极地寒冰,其上隐隐约约照射出执伞人的容貌。
  执伞人拍了拍伞柄,他笑了。
  他想起了百年前的那把伞。
  百年前,一户人家的姑娘经过这石像,明明下着雨,却将自己唯一的小油伞斜倚在石像旁。别人笑她傻,这么大的石像,她的小油伞岂能起半点作用。
  她只是笑笑。“我在雨中走,感觉这石像好孤独,就想让我的伞陪着它。让它知道,下雨了,还是会有人惦念着它。”
  苍白的手转动伞柄,月光在伞面上照射温柔的光辉。
  “我知道了。”
  又是一阵风刮过,树梢梭动,带落一地碎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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