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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浮图(古代架空)——大罗神仙

时间:2018-12-23 10:23:04  作者:大罗神仙
 
    凤冠旁是一顶金累丝点翠嵌珠宝五凤钿,以银丝支撑的铜箔为骨架,外缠乌金丝编织成的网纹,通体点翠。
 
    钿前饰五只金累丝凤,上嵌珍珠、宝石,口衔珍珠、宝石流苏。钿口排缀九只金翟,为银镀金质,口衔珍珠、珊瑚、绿松石、青金石、红蓝宝石等璎珞流苏。钿后亦缀璎珞。
 
    此钿用大珍珠五十余颗,二、三等珍珠几百颗,宝石二百余块。
 
    另有一顶点翠钿子,造型简洁,帽胎以乌金丝绒缠绕银丝编结而成,由珍珠、珊瑚、玉石、碧玺组成各色花饰,点翠铺衬,铜镀金底托。
 
    花饰有卐寿、蝴蝶、连钱、仙鹤、灵芝、兰花、寿桃、如意、笔、葫芦、花篮、蜻蜓、天竺、石榴、祥云等,意寓子孙万代、长寿如意,清雅非常。
 
    另有一副点翠镶料石凤穿牡丹纹头花和一根点翠嵌珠宝如意簪,一水的明蓝色,好不光辉耀眼。
 
    玉儿却是瞧不见,只由着唐佑珠给他收拾好头发,取了凤冠戴上,脑袋上沉甸甸的,玉儿抬手就要摘下来,被唐佑珠拦住:“好玉儿,就戴一小会儿,乖。”
 
    玉儿拂他不过,只得由他去了。
 
    第一眼瞧见这些巧夺天工的钗饰,他就知道阖宫里再没有比玉儿更适合的人。唐佑珠痴痴将人看着,满心满眼的熨帖。
 
    拿指腹轻触了触白绫,玉儿并不躲闪,依恋地蹭蹭唐佑珠的指尖:“再过些时日,玉儿的眼睛便看得见了,珠儿哥哥莫要忧心。”
 
    唐佑珠且惊且喜:“玉儿,你终于肯再叫我一声哥哥了。”
 
    玉儿笑起来:“珠儿哥哥,从前你讲过的许多景色,水里咬碎月亮的鱼儿,天上眨着眼睛的星子,玉儿真想亲眼瞧一瞧。”
 
    唐佑珠吻了吻他的眼睛,语笑温柔:“等玉儿的眼睛好起来,玉儿想看什么,我都陪着你。”
 
    玉儿并不回答,似是呢喃:“珠儿哥哥,玉儿再为你唱一支曲吧。”
 
    唱的是《长命女》。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玉儿笑得甜甜的,声音却如人一般单薄,薄薄地唱完,薄薄地举起桌边的酒杯,这酒是唐佑珠离了碧水殿后,太皇太后着人送来的。
 
    玉儿端起酒杯对着唐佑珠拜一拜,脸上笑意不减半分,仰头一饮而尽,像小时候那样扑进唐佑珠怀里撒娇:“珠儿哥哥,珠儿哥哥,我的好哥哥……”
 
    我的好哥哥,不是你给的水不许喝,玉儿记了多年,只这次,却是万万办不到了……
 
    唐佑珠搂紧了玉儿,一声一声地回应他:“玉儿,玉儿,我在,我在……”
 
    玉儿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连影影绰绰的灯光与人影都渐次黑下来,整个世界黑沉沉,似是无底深渊,一无所闻,一无所见,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边无际的寂静……
 
    “国师,国师……”耳边是谁在轻声唤,像是水中裹着棉被传来,隔阂又晃荡,耳朵里轰鸣作响。
 
    “国师,国师……”杨玉琳睁开厚重的眼睑,天光刺眼,不自觉又眯起来,眼前是景福临的脸,竟似与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起来一般。
 
    杨玉琳恍若未觉,伸手抚上他的脸,想要开口才发现声音喑哑,破碎不成句,景福临握住他的手:“国师可醒了?哭了一夜,想是嗓子哑了,莫要着急说话。”
 
    杨玉琳浑浑噩噩抬手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水渍淋漓,这才惊觉身在何地,从景福临身上跳将下来,捂着脸面红耳赤。
 
    景福临瞧见他恢复了精神,站起来抖了抖衣襟:“国师大人好生无情,昨夜里搂着人家哭了一夜,才睁眼就要将人家弃如敝履么?”
 
 
 
 
 
 
第36章 多事之秋
    杨玉琳被他这声 “人家”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无意识摩挲着手臂,脸上因羞愤而生出艳丽红云,语气不免含了嗔:“我不喜欢同人搂着睡,下次离我远点成不成?”
 
    景福临也不恼,反做出万分委屈的神态:“原本是离得远远的,可国师大人不停喊皇上皇上……你都叫了,我能不应?”
 
    杨玉琳脸愈发红了,转头睁大眼睛狠瞪着良辅,分明是在问“确有此事?”
 
    良辅被杨玉琳瞪一眼,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点头。
 
    “确有此事!大半夜睡得好好的呢,就听见国师大人一会儿喊皇上一会儿喊哥哥的,那皇上能放着国师大人不管么?不能啊!所以皇上搂着国师大人好生安抚,百般殷勤,我瞧着——”
 
    “住嘴!”杨玉琳羞愤欲死,也不去看景福临,恶狠狠地说:“我不管,以后我叫你也不许应,让我一个人待着。”
 
    景福临不置可否,闲闲地看着他笑。
 
    忽视浑身的不自在,杨玉琳环视一周,发现左右就剩下景福临和良辅,且早已不在先前的别院,倒像是在哪家的府邸,心里“咯噔”一下:“人呢?”
 
    景福临乖觉地应声:“哦?国师大人一梦十年,不知眼下是想找谁?”
 
    杨玉琳大骇:“十年?”
 
    景福临很是郑重:“不错。早前国师每每醒来便失了记忆,不料近年症状愈发严重,竟一梦昏沉,倏忽十年,却不知眼下国师是想找谁?”
 
    杨玉琳本就因为梦境昏沉而神思混沌,看着景福临澄澈透亮的眼睛不似作假,整个人就有些犯糊涂:“你说的是真的?”
 
    景福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然后郑重其事地回答:“假的。”
 
    杨玉琳:“……”
 
    良辅看足了热闹,狗腿地凑上前。
 
    “孟大统领和流萤身上皆带着伤,自是不便与我们同行,且又有兰桡,花容如何放心得下,便护送他们回军中了。
 
    兰桡临行前还担心花容给沈梅风使绊子,给了她一条帕子,嘱她拿着帕子去江南流苏坊找苏竣。
 
    羲亲王就不必说了,这一路上虽没磕着碰着陶公子,到底是过分凶险了些,让我们好自珍重,拉着陶公子就溜了。
 
    陶公子见国师睡意昏沉,本是不放心舍你而去,奈何羲亲王去意已决,好赖把人哄走了。覃宛更是闹着要走,云笺却咬定了不让他痛快,拿匕首抵着他脖子把人留下来。
 
    皇上惦记着国师受了惊,有意让国师歇一歇,还没赶上几里路就选了此处歇脚。云影不知道在哪儿猫着呢,元霸和小达子便得空准备马匹干粮去了。眼下国师既醒了,咱们也该继续赶路了。”
 
    一梦十年是假,这一觉却着实睡得沉。
 
    外头日头浓烈,已是未时光景,心知是自己耽误了行程,杨玉琳不再说什么,只点点头,跟着良辅往外走,走过长长的镂窗回廊,忽明忽暗的光影漏过来,走马灯一样明明灭灭。
 
    杨玉琳一时有些神思恍惚,待走完回廊,光线通透起来,心境一霎时的清明,伴随着刹那的失落,自己刚才梦见了什么?
 
    空落落的思绪游丝一般,在日光中飘散消弭,出了院子,便分毫记不起了。
 
    元霸不知哪里找来的好马,皮毛鲜亮,四肢匀称,一匹枣红色,一匹雪白,一匹栗色,一匹黑色,得意洋洋说给杨玉琳听。
 
    “国师国师快来看,白马叫踏雪,红马叫赤焰,黑马叫疾旋风,栗马叫百里云,你喜欢哪个?”
 
    杨玉琳未及作答,良辅一蹦三尺高蹦到元霸面前,瞪大了眼质问:“花了多少银子?”
 
    元霸摸摸脑袋:“不贵不贵,才二百两银子。”
 
    良辅气得在他脑门上屈指便敲,没把元霸敲疼,差点把自己手指头敲折了,痛心疾首地指着他脑门骂。
 
    “二百两银子买四匹马!二百两银子买四匹马!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你知不知道二百两银子可以买多少粮食!奢侈啊!罪恶啊!”
 
    傅达礼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良辅一边骂着元霸居然还一边注意到了傅达礼的动静,把头偏过来,此刻很有些大哥的气势了:“想说什么,说!” 
 
    傅达礼于心不忍,踟蹰再三,伸出两根手指头比着,小声说了一句:“二百两银子。”然后收回一个手指头,接上后面半句话:“一匹。”
 
    良辅愣了三秒钟,转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景福临怀里扑。
 
    “皇上啊,你看看啊,这些个败家子啊,昨儿夜里才从采薇别墅顺了一千两银子,眨个眼的功夫就被他们败出去八百两啊,皇上你可要做主啊,再这么败下去,别说江南了,咱们怕是连湖广也走不到啊,啊,啊……”
 
    景福临轻轻巧巧避过了良辅,轻轻巧巧拉起杨玉琳的手,将人半搂着送到踏雪上坐好,自己再单手支撑飞身上马,这才有功夫瞥了一眼良辅:“你是管家,你想办法。”
 
    说完轻拉了拉缰,踏雪乖巧灵敏,仰了仰脖子,一骑绝尘。
 
    良辅泪如泉涌,定定地站在地上哀嚎:“银子都让元霸给败了,我到哪里想办法,我是去卖身啊还是卖艺啊还是卖元霸啊……”
 
    云笺一眼就看中了黑旋风,乐得没人跟他抢,飞身就上了马,顺手把覃宛捞起来,紧随踏雪而去。
 
    元霸心大,恍若未闻,一见踏雪和黑旋风撒蹄狂奔,即刻就来了兴致,催着赤焰追上去。
 
    傅达礼仁慈而怜悯地捎着良辅坐上了百里云,朝前面追赶过去。
 
    元霸有心较个高下,玩心大起,一行人你追我赶地直跑到暮色沉沉,四匹马依旧脚力不衰,这才感慨,路遥知马力,银子没白花。
 
    只一样,这么疯跑半日,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里歇脚才好。
 
    停了马,极目远眺,茫茫荒野里,自西南角隐约漏出一线微光,飘飘渺渺的,倒似鬼火一般,却无人忌讳这个,只望着西南角便奔过去了。
 
    走到近前才看出是一间破院子,看着倒宽敞,想是早年也曾气派过,门前歪歪斜斜挂着一盏残破的灯笼,零星光线便是从这微弱的灯笼中露出来的。
 
    过分的静谧,衬着远处不时的几声狼嚎,透出几分诡异气氛。
 
    黑旋风远远地就打着响鼻,又急又短,不肯上前,云笺哄了半晌它才不情不愿地在后面磨蹭着跟上,赤焰和百里云虽反应没有这么强烈,终归也是有些不安分的。
 
    只踏雪淡定如常,景福临牵到哪儿它就走到哪儿。
 
    元霸忽地高声喝道:“有人吗!”
 
    夜里本就静,且在荒野里,气氛又实在诡异,元霸这一嗓子毫无防备,不止良辅吓了一跳,赤焰、百里云和黑旋风纷纷打着响鼻转着圈。
 
    杨玉琳都被惊得抖了一抖,景福临见状,把人捞在怀里,给元霸飞了个眼刀,可巧踏雪似是心有所感,也朝元霸望了一眼。
 
    这如出一辙的动作成功逗乐了元霸,哈哈哈就开始笑个不停,胸腔震荡,吵得人心颤。景福临捂着杨玉琳耳朵,抬脚就将元霸踹出去,元霸飞身撞在门板子上,只听见两声闷响。
 
    第一声闷响,是元霸撞在门板子上的声音。
 
    第二声闷响,却是院子里有人拎着一盏破灯笼,正准备上前开门,被破门而入的元霸撞将过去。
 
    元霸天生神力,这一下撞得,那人直直飞出去,撞到一副棺材板上,“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晃悠悠就晕了。
 
    元霸一看,这还得了,麻溜儿从地上爬起来,凑过去探人鼻息,一边还手忙脚乱招呼覃宛:“神医神医,快快快,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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