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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怀了崽(古代架空)——檐上樱

时间:2018-12-23 10:28:14  作者:檐上樱
  陈生一呆。
  薛白问他:“你可知所为何故?”
  陈生茫然道:“小人……实在是不知。”
  “其一,你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其二,你品性卑劣、德行有损;其三,你贪慕美色、好大喜功。”薛白字字珠玑,眸底生出一片寒意,“品行如此不端,又怎能入朝为官,祸害百姓苍生?”
  陈生动了动嘴唇,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爷,臣子冤枉。”
  “冤枉?”
  薛白冷声问道:“你可曾与人谈论过幼贵妃?”
  “……谈论过。”
  薛白撩起眼帘,又沉声问他:“你可曾对本王的王妃有过大不敬?”
  “王爷,我没有!”陈生冷汗涔涔,他急于辩解,慌忙间看见跪在自己身旁的两个书生,便指着其中一人说:“王爷,是他。他们都曾出言嘲笑过王妃,甚至、甚至还用污言秽语脏了王妃的耳。”
  被指认的蓝衫立即书生矢口否认:“陈公子,我们何时用污言秽语脏了王妃的耳?你不能自己做错了事,王爷决意除去你参加秋试资格以示惩戒,就一门心思拉我们下水。”
  另一个书生也接口道:“只有陈公子你一人出言侮辱幼贵妃,并道她出身低贱,连同王妃一道骂了去,与我们何干?”
  “明明是陈公子自己做错了事,却来责怪于我们。”
  这两人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再不是往日以陈生马首是瞻的恭维模样,陈生怒道:“祝元勋、尤开宇,你们怎么敢、怎么敢……”
  薛白向他们三人投去冰冷的目光,“你们三人无需谦让,欺辱过清清的,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
  “更何况本王足够闲散,有时间同你们一个一个地来算账。”
  另二人闻言连连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薛白没有搭腔,面上的神色冷淡不已,没有丝毫动容。
  倒是他的话将陈生提醒,陈生费力地爬到幼清身前,“王妃,是臣子有眼无珠,饶过臣子。”
  他的仕途坦坦,决不能断送在今日!
  想到这里,陈生狠下心来,自己给自己掌掴。他的脸上本就被金九娘挠得满是伤痕,这会又落下一个又一个巴掌,不多时,脸颊高高肿起,而陈生则披头散发地跪在幼清面前,形容狼狈不堪,宛如一条落水狗,他颤声道:“臣子知错了,王妃,臣子知错了。”
  幼清吓了一跳,薛白留意到他睁圆的眼瞳,顺手把人拉进怀里,低下头安慰说:“他们不值得你看,只有本王值得。”
  幼清推了推薛白,疑惑地问道:“你又不能给我看热闹,但是他们可以,为什么是你值得?”
  “……”
  薛白的动作一顿,“因为本王是你的夫君。”
  幼清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不要了可不可以?”
  薛白眉梢轻抬,捏住幼清的脸说:“想都别想。”
  压根儿都无人理会求饶的陈生。
  他兀自跪在地上,心里万念俱灰,一边是无法拿出的万两黄金,一边是自此断送的仕途,饶是后悔也无济于事。陈生双手握拳,才止住掌掴,一条长鞭就挟着风声向他甩来,陈老爷尚未换下官服就冲进了这万花楼,他指着陈生,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孽子、孽子,今日不若打死你算了!”
  长鞭甩上皮肉,瞬间皮开肉绽,陈生疼得满地打滚,涕泪满面,“爹,我错了,爹,我再也不来万花楼了,你不要再打我了。”
  福书村向来要脸面,陈老爷辛苦维系十几年,一朝全然毁在陈生的手里,自然怒不可遏,“我非得打死你这个逆子不可!”
  陈生浑身伤痕累累,无处可躲,不禁哭爹喊娘,“娘!娘!”
  “今日就算是你祖奶奶来了也没用。”陈老爷盯着满地滚的陈生,“啪”的甩下一鞭,“这一鞭是打你毁掉我陈家百年名誉,使我们颜面无存。”
  陈老爷停顿几秒,再甩下一鞭,“这一鞭是打你为妓子争风吃醋,挥霍无度!”
  他气喘吁吁地瞪着陈生,又重重甩下一鞭,“这一鞭是打你——不自量力、目中无人!”
  陈生越是求饶,陈老爷就鞭打得更为用力,另外二人闪避不及,也被一同牵连,一时之间尽是鞭响声与求饶声。
  薛白无意再让幼清看下去,把人带出万花楼,结果幼清恨不得一步三回头,好几回差点绊倒,薛白扣住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问道:“气消了?”
  幼清摇了摇头说:“当然没有!”
  薛白瞥一眼幼清,“怎么。”
  幼清皱着脸不满地咕哝:“他只给我道歉,还没有给阿姊道歉,我才不消气。”
  薛白捏住幼清的脸,指腹蹭过少年的下颔,垂眸轻声道:“过不了几天,他们陈家人会亲自前去向幼贵妃道歉的。”
  幼清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薛白不答,只是意味深长道:“既然已经和那几人算完了账,现下……轮到你了。”
  幼清一脸无辜,打算开溜:“娘亲给我做了松鼠桂鱼,我得走了。”
  薛白俯下身来,望入一对乌溜溜、水汪汪的眼瞳,他似笑非笑地问幼清:“为什么来这万花楼?”
  跟过来的沈栖鹤脚步一顿,又赶紧退回了万花楼里。
  真他娘的要回老家种红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塑料兄弟情!
  
 
第14章 
  幼清毫不犹豫地说:“是沈栖鹤把我骗过来的。”
  “又是他。”
  薛白闻言并不意外。幼清跟着薛白来到京城以后,幼枝身为宫中后妃,不可随意外出,而幼清自己又不爱进宫,毕竟规矩太多,他不喜欢,于是只剩下沈栖鹤这一个熟识,是以薛白默许沈栖鹤时常找来王府,结果沈栖鹤却是三番五次把幼清往那秦楼楚馆与赌坊里带。
  想到这里,薛白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跑得倒是快。”
  幼清后知后觉地往后瞄了几眼,真的没有看见沈栖鹤,还以为是他背着自己偷偷溜走了,忍不住同仇敌忾道:“不要脸!”
  薛白看着幼清气鼓鼓地回过头来,少年红扑扑的面色越发衬得他瞳眸乌黑,而不知何时落下的几缕头发紧贴着白皙的脖颈,薛白抬起手摸了摸幼清的头,到底暂时放过了他,只是缓声道:“回府。”
  幼清心存希望,歪着头问他:“回哪个府呀?”
  薛白答道:“自然是回王府。”
  幼清不想跟这个王爷独处,生怕自己会露馅回不去金陵,他忙不迭地摇头拒绝:“可是我想吃娘亲给我做的松鼠桂鱼。”
  稍微想了想,幼清又补充道:“我得早一点回去,不然爹爹肯定会全部吃光,一口都不给我留的。”
  薛白盯着他看了几眼,眸色深深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前几日说过什么?”
  鬼才记得!
  幼清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地说:“当、当然记得。”
  “既然还记得……”薛白把人扯进怀里,下颔抵在幼清的头顶上,修长的手又按住他的肚子,低低地笑了一声,“不肯回王府,你要怎么给本王生一个小世子?嗯?”
  幼清吓得睁圆眼睛,一把捂住自己的肚子,不肯让薛白碰,然后又试探性地向薛白提议道:“要不然我们就都当不记得了。”
  薛白的眉头一动,“嗯?”
  幼清偷瞄他一眼,有点心虚,他胡乱找了一个借口,理直气壮地说:“你不让我回去吃松鼠桂鱼,我才生不出来。”
  薛白闻言似笑非笑地问他:“本王还比不过一只鱼?”
  “是松鼠桂鱼。”幼清一脸认真地纠正完,又对他说:“松鼠桂鱼不是天天都吃得到,但是你说不定就可以天天都见到了。”
  他的歪理向来都多,薛白见怪不怪地低下头,亲了亲幼清的额头,眼底的冷意在此刻彻底融化开来,神色也柔和了许多。薛白哑声道:“你生不生得出来,和吃不吃得到松鼠桂鱼安没有关系,只能怪本王还不够卖力。”
  天气太热,幼清讨厌有人凑太近,他不太高兴地鼓起脸,犹豫着要不要推开薛白,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忍住了。
  夏天不和离,真的会热死人的。
  薛白又同幼清待了一会儿,幼清还是不肯回王府,薛白见状倒没有把人强行带走,而是赶在宵禁前,亲自把他送到幼宅。
  少年没心没肺惯了,招呼都不打一声,跳下马车就跑。薛白对此倒不甚在意,只是一手掀开车帘,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望了许久,直到幼清走入宅子内,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语气沉沉地开口道:“西洲。”
  侍卫跪到他的面前,“属下在。”
  “派几个人守在这里。”
  往日幼清尚在金陵待着时,幼老爷与赵氏护他尤甚,以至于幼清自始至终都不知世事、不谙风月,整日只知嬉闹玩耍,生生便宜了薛白。那时候的幼清哄倒是好哄,薛白本可以直接将他拐来京城,但却终究不愿如此行事,是以为了让幼清开窍,薛白几乎费尽心机。
  回想着幼清望向自己的眼神,薛白轻微地皱了皱眉。
  太过于懵懂,分明是不懂情事。
  “你去盯住陈家。”过了许久,薛白抬起眼,眸底一片深黑,“倘若他们拿得出来那些黄金,就让李御史上奏折弹劾陈侍郎,倘若拿不出来,便私下授意金九娘前去闹事。”
  他的眼眸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宫里的那一位也该知道,到底什么是祸从口出、杀鸡儆猴了”
  “啪”的一声,一只玉镯摔得粉碎。
  这厢的幼老爷与赵氏尚未睡下,正候着幼清归来。幼老爷见赵氏失手摔碎了一只镯子,嘴里赶紧开始念叨:“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清清怎么还没有回来?”赵氏招来侍女,几个侍女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断成几截儿的玉镯,而她则望着窗外皱眉说:“我见他成日待在家里睡觉,才撵他跟沈栖鹤一起出去走几步,结果这会儿都还不着家。”
  “管他做什么。”幼老爷一听,不以为然地说:“他还能被人给拐走了?”
  赵氏瞪他一眼,幼老爷一拍脑门儿,回过神来了,他讪笑道:“还真给人拐过。”
  “反正再过段时日,清清和他肚子里的那个都要一起带回金陵了,就当是姓薛的拐走了清清两年,又白给赔我们一个孙子。”幼老爷想得开,他喜滋滋地说:“况且金陵是我们的地盘。把清清带回去以后,若是能和离,还可以再重新给他找一个会疼人上门女婿。”
  赵氏叹了一口气,“只是往后枝枝又得一人留在这京城,平日里也没个伴儿。”
  幼老爷不吭声了。
  姓薛的真真没一个是好东西。
  幼老爷暗自诽谤完,赵氏一抬眼见着幼清,连忙起身迎上,“怎么热成这样了?”
  少年穿着身藕荷色的衣衫,肤色倒是衬得白净,只是几绺头发落下,又紧贴在脖颈处,发了一身薄汗。赵氏连忙拿来团扇给他摇了几下,幼清愁眉苦脸地说:“娘亲,我们快点回金陵。”
  赵氏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
  幼清拧起眉心,小声地说:“天好热,那个王爷老是抱我,而且他还要我给他生一个小世子。”
  赵氏的手一顿,回头去看幼老爷,结果幼老爷净添乱:“回去,明天就回去!”
  “你少说几句。”幼老爷完全指望不上,赵氏把手里的团扇扔给他,自己又开始询问幼清:“你又碰见从嘉王了?”
  幼清老老实实地点头。
  赵氏问他:“王爷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幼清摇了摇头,“不知道。”
  赵氏稍微放下心来,“那他知不知道你失忆了?”
  幼清脆生生地回答:“也不知道。”
  说完,他得意洋洋地补充道:“我都没有露过怯,假装和他很熟,他肯定不知道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第15章 
  幼老爷是个没主意的,唯赵氏马首是瞻,“夫人,走还是不走?”
  “事出反常即是妖,倘若我们走得太突然,王爷想必也会起疑,更何况下山前,我们答应让清清拜祭完太妃,再来商量此事。”赵氏处事一向周到,不免尚留几分顾虑,她皱着眉说:“先别着急,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幼清乖乖地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瑶华宫那头儿好不热闹。
  “娘娘。”挑开鎏金香炉,雪生清出炉底的灰烬,放入安神的香料。她抿着唇笑说:“方才来时,听说陈侍郎去了瑶华宫,向贵妃娘娘赔不是,但是贵妃娘娘压根儿都不见,连她身边的点翠都不曾打发出来过。”
  庄絮照坐在镜台前,支着脸回头问道:“怎么回事?”
  “陈二公子说了几句贵妃娘娘的不是,偏偏让王妃那个混不吝的碰上了,不依不饶的。”雪生放下玉炉顶,走来庄絮照身边给她捏起了肩,“后来两人起了几句争执,王爷也过来了,陈二公子满身是伤,挨打的是他,过来给贵妃娘娘赔不是的还有他。”
  庄絮照抚摸着自己的肚腹,“毕竟姐弟情深。”
  “不说陈侍郎,就连陈大公子也受到牵连,堂堂禁卫军副统领,在瑶华宫外跪了几个时辰。”陈文翰素来对她们多有照顾,雪生不忿地说:“真是不知分寸。自己是什么身份,陈大公子又是什么身份,整日拿腔作势,作践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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