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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古代架空)——来风至

时间:2019-08-30 10:23:26  作者:来风至
  只听慕容燕接着叹道:“你爹也不容易,大理寺事务繁忙,连今日的早朝都告假,你既已回京,就多替他分忧,不能再如以前一样胡闹了。”
  谢璋连连称是。
  皇帝一席话说完,便负手又回到了龙椅边,仿佛坐拥这把镶着金的椅子,就能够保他地位永固。
  言语间也丝毫没有提及谢璋在西北的战功,如同当初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去的并非是什么金戈铁马的虎狼之地,而只是在那黄沙漫天的地方游玩了一遭。
  公公在慕容燕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他才恍然向谢璋说道:“之华听你从西北回来了,闹着要见你,你有空的话就去见他一见。”
  谢璋弯腰行礼道:“那臣便告退了。”
  他转过身,在心中将方才皇帝说的话一字一句地拆分开后咀嚼下去,那双十分好看的眸子里,又渐渐爬上了阴鸷。
  出了太和殿外,谢璋的双眼险些被刺目的日光照得流了泪。这些春日凉薄的暖意侵入皇宫内的每一个角落,但仍有黑暗藏在深处,仿若暗夜里吞噬猎物的深谭。
  他压下方才汹涌的心绪,缓缓将胸中的郁气吐出。抬首望去,就看见不远处一方雕着龙形的圆柱后边,正躲着一个人。
  那人穿了一身鹅黄的罗裙,正朝着谢璋的方向十分夸张地挥着双臂,手腕上的铃铛一阵叮铃哐当的乱响,以致谢璋想不看见都难。
  那个女子见谢璋看过来,便将手搭在嘴边,远远地作了一个口型。
  谢璋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笑完也只得悠悠叹了口气,朝他走去。
  那女子面若桃花,一双眼弯成了明月,见谢璋走近,一把拍上了他的肩,脆生生地说道:“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第四章 身份
  大渝皇室子孙繁盛,光皇子就有一十三位,但他们其中大多都十分平庸,没什么好说道的。唯独八公主慕容之华,在众多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自小就展现出惊人的才华。
  八岁那年宴会,正值荷夏,慕容之华的一句“安得青莲同把酒,挥醉墨,问枯荣”便在市井之上传开,自此得了临安双姝之一的名号。且这位公主生得面若桃花,生性又灵动可爱,如今十四岁的年纪,身后的爱慕者能从城南站到城北。
  当真是灼灼桃夭。
  但坊间传说总与事实有着相当大的差距,谢璋对此深有体会。
  早朝刚过,之华公主就躲在太和宫外的圆柱后边,抓了谢璋一个正着。
  谢璋儿时因为顽劣,被谢澄扔进皇宫于皇子们做侍童,书没读到一星半点,却因为与之华公主相交甚好差点给自己招了一个娃娃亲。
  但好在谢澄是个英明的父亲,见两人都没这方面的心思,便心有不甘地将此事搁浅了。
  此时因事务缠身,身处大理寺的谢父大约没想过,自己的独子有可能是个断袖这一回事。
  之华公主与谢璋边叙旧边往御花园走,眼波流转间见一路上没什么人,于是长臂一伸,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一节短鞭,一个错步就向谢璋发难而去。
  谢璋余光瞥见之华公主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之时就暗道不好,正打算离她远些,就猝不及防地迎头接了一鞭。
  之华公主表面上久居深宫,也不知在哪里学了一套拳脚功夫,竟将谢璋逼得节节败退。一手短鞭被她舞得犹如利剑,裙角翻飞似蝶。
  这招数狠厉,直向着谢璋要害之处袭去,后者只能一面护着身子,一面被鞭法抽得左摇右摆,狼狈不堪。
  未及时,之华公主额间已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见谢璋一个劲地挨打,丝毫没有还手的意味,于是生了气,将短鞭“啪”地一声扔到了谢璋的怀里:“谢承湛!你就装吧!”
  谢璋接了短鞭,低头看了眼,发现没什么潜在的威胁后,便手腕一转,将短鞭递到了之华公主的身前,笑道:“公主武技进步飞速,我望尘莫及。”
  之华公主本就假意生气,见谢璋一副狗腿模样,眉眼一弯,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这几下花拳绣腿的,什么时候能被谢小将军看上眼了?”
  谢璋双手抱拳:“公主自谦了,就方才那副架势来看,吓走宫里的丫鬟还是绰绰有余的。”
  故人面前,谢璋表面上似是又回到了那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模样,但其实心上早已软成了一面汪洋。
  红墙金瓦下的真心何其可贵,即便只是儿时捻茶花抓蛐蛐的玩伴,也是能在老来时,占心上温情一隅的回忆。
  之华公主左右看了眼,见御花园唯有鸟鸣,半个人影不见一个,她才小心翼翼地凑到谢璋面前,轻声道:“你都去了西北五年了,什么时候再教我武功?我还想打败你呢。”
  谢璋便也学着这幅鬼鬼祟祟的模样,道:“武功是可以教的,但打败我的话……”他声音一顿,抬头看了看天色,“我寻思着现在已经是巳时了,公主怎么还没睡醒啊?”
  “谢承湛!”
  谢璋轻轻笑开,在之华公主彻底发怒之前道:“我开玩笑的,你若是勤加练习,成为一代女侠也说不定。”
  之华公主冷哼一声。
  谢璋虽然看起来神采奕奕,还能耍耍嘴皮子逗她。但看得出来,他眼底还是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心事。之华公主对原因心知杜明,于是试探着问道:“我父皇骂你了吗?下次他再抓着你不放你就叫我,父皇宠我,肯定会听我的话的。”
  谢璋眼里的笑意顷刻间淡了下去,大约是想到方才太和殿内与慕容燕暗潮汹涌的交锋,眉间乌云忽现,俨然筹备着一场狂风骤雨。
  之华公主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谢璋生的好看,但大约在西北军中多少受了些血色的浸染,脸色沉下去时也是十分压抑骇然的。
  就在之华公主犹豫着要不要安抚一下的时候,谢璋变脸似得将笑容重新挂回了脸上:“你用这种方式来向我邀功索礼,未免太见外了吧?”
  之华公主:“……”
  谢璋说:“我从西北给你捎了柄玄铁的匕首,等过段时间我托人给你带来。”
  之华公主年纪虽小,但灵动聪慧,见谢璋不想继续方才的话题,便识相地说起了近几年在宫中的各类趣事。只是心中暗自思忖着,谢璋的身份始终是悬在父皇头顶的一把剑,这两人之间的问题,若要消弭,难如登天。况且父皇性情薄凉,只有皇位是他最在意的事,哦,近几年还多了一个求仙问道。
  两人说说笑笑,已是半个多时辰之后,谢璋便想先行告退,之华公主虽依依不舍,但也知道轻重。只是两人在即将告别之时,在御花园的一个转角,碰到了另一行人。
  之华公主眼角只略略瞥到了一方衣角,就要拉着谢璋赶紧避开。
  然而那行人视线所及已至两人身上,之华公主避之不及,只好向前一步拦在谢璋面前,暗暗对谢璋说:“你赶紧走。”
  然而谢璋却先一步将之华公主挡在背后,浑身气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换,眼中瞬息爬上独属谢璋式纨绔的懒意。
  那一行人皆是平日里一有闲情就聚在一起看花逗鸟的真纨绔,只是投了个好胎,成了皇子,便整日里变本加厉地游戏人间。
  六皇子慕容书看见谢璋,藏不住的满腔恶意,调笑道:“这是谁啊?”
  谢璋闻言丝毫不惧,反而粲然一笑道:“六皇子这是刚从哪里回来?怎么浑身都是书酸味儿啊。”
  谢澄将年少时的谢璋送入皇宫,本意是想让谢璋通古今,懂事理。但前有皇帝,后有皇子,他这个侍童当的,也只有挨欺负的份。
  彼时年少的谢璋还不知原由,不敢正面应对,只敢暗中使坏报复这些皇子,好在有之华公主在,方不至于被欺负得太惨。然而今非昔比,谢璋早已不是当年的谢璋。
  这些无所事事的皇子们,既没有参与政事的能力,也没有雄厚的背景势力,只能在弱势之人深陷泥潭的时候狠狠地踩上一脚,方能在其中寻得那么一丁点的存在感。
  六皇子刚被母妃强制性地摁去了读书,沾染了一身四书五经的酸腐味道,此时正心烦意乱,又恰逢当年那个软弱好欺的小反贼对自己无礼,一时口无遮拦,张口就道:“我刚才还寻思这是谁呢,原来是谢小将军,不知道你那短命的爹知道你现在认了谢澄做父,会有什么感想呢?”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不可置信地倒吸了口凉气。
  之华公主一听这话就知要遭。且不说慕容书从哪里知道的,这个脑子被糊了浆糊的皇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竟然堂而皇之地将这个在皇室之中三缄其口的秘密公之于众。
  好在这个愚笨的皇子,话音刚落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一副丧胆游魂的模样。
  只见谢璋神情冰冷,在六皇子慕容书瑟缩的目光下,短促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父亲在大理寺待得好好的,六皇子若是看我不顺眼,便冲我来,我虽不知事,但还是懂得孝为何物的。”
  言下之意,便当作慕容书口无遮拦的玩笑之话了,只要他谢璋不承认,不表态,该知道的一样被缄默其口,不知道的,自然仍是一无所知。
  若皇帝慕容燕由他人口中知晓今日慕容书的所作所为,他可能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慕容书自然胆战心惊,在同行皇子的提醒下慌慌张张地直奔太和宫,向皇帝自请谢罪。
  谢璋也在之华公主担忧的眼神下告了退。
  回宫不过几日,这个张牙舞爪的临安城里,等待他的狼豺虎豹数不胜数。连仅有的温情,都在这些寒意侵蚀下,成为了不可言说的一部分。
  但谢璋既已决定回京,就知道自己面临的,必定还会更多。
  那些鲜血淋漓的往事,早就被外力揉进了骨肉里,他也早就学会了啖肉饮血,以夜色披身,成为黑暗里埋于最深处的一柄暗剑。
  十五年前的这片土地,还是姓陆,他也不叫谢璋,而叫陆闻。
  然后兵戈战戟,朝代更迭。
  他的亲生父亲,前朝皇帝陆裕就死在他的面前。
  那时他正值五岁的光景,尚不明生离死别的意义。
  即便慕容燕为顾后世之言,以仁慈之名将他过继给谢澄,他也早觉得,自己已经死于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之中。
  谢璋站在宫门前向后望去,长长的没有尽头的城墙像极了幼年时与父皇母后登过的山。彼时天光放晴,焙好了四季。
  只见城墙外,这个肩头瘦削的青年,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大火已灭,往事已矣。
  但宫墙内的风从未停止,他站在风口浪尖之处,却偏要搅弄起池底的淤泥。他要在这风波乍起之时,向死而生。
 
 
第五章 试探
  谢璋回到谢府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阳光不太烈,他收拾了心情,推开了谢府的门。
  然而突然之间,谢璋敏锐地察觉到斜后方射来一抹寒光,他疾步后退之下,只听得空气中长枪的呼啸之声。
  来人将一柄长枪使得纵意潇洒,步伐稳健。那泛着凛冽的枪尖挑起天光,向着谢璋纵横而来。
  谢璋被偷袭了个措手不及,手边又没趁手的刀剑,便只能翻身暂时躲过这雷霆一击。但那人却像是看穿了谢璋的路数一般,长枪一横,将谢璋直逼到了墙角,手腕翻转,枪尖再临。他每一招数分明清晰可辨,但谢璋就是躲不过。
  眼见无路可走,谢璋脚尖轻点,自墙上飞身掠至那人背后的尽头,直奔谢府庭院里摆放在两边的刀枪剑戟。
  那人却蓦然转身,手中的兵器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声,在谢璋的手即将触碰到剑时,一剑寒光,刺向了他的脖颈。
  寒光与谢璋的要害,方寸之间。
  那握枪之人却腿风一扫,将长枪归至原位,对谢璋道:“慢了。”
  谢璋忿忿道:“我那是没吃饱。”
  来人正是本该在大理寺忙得脚不沾地的谢父,谢澄。
  谢澄却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无奈道:“是没心思吧?”
  谢澄虽已将近知天命的年纪,但大约是习武的缘故,一眼看去时依旧威严尽显,眉目皆可见年少时的风采。
  他跟着当今皇帝慕容燕征战多年,临近老时却得了一个既费力又不讨好的职位。谢璋身份敏感,皇帝又生性薄凉,此事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个尽职尽忠的大理寺卿,从来就没有过丝毫怨言。
  谢澄看着五年未见的养子,心中既是思念又是怜惜。他上前抚慰似地摸了摸谢璋的发顶,道:“看你这个样子,圣上约摸又敲打你了。你也别在心里怨怼,改天我向圣上请示,就说你已经长大成人,懂事了许多。我们为人臣子的,理当以君为天。”
  还未说出口的,大约就是谢璋听了十几年的“皇恩浩荡,留你一命,便好生做好这一辈子的臣子”一类的话。
  面对自己这个养父,谢璋也是矛盾万分。
  若他像话本里的故事那样,歹毒又暴戾,他也可以心无旁骛地将这些人事放进仇恨的那一方天平,但偏偏这个人赤诚肝胆,除了对皇帝誓死愚忠的毛病之外,对谢璋却是尽了十二分的心。
  彼时谢澄刚从血水中抱起谢璋,五岁的娃娃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睁着一双眼睛惶恐地望着他。皇帝虚伪又做作,留了谢璋一命却又想毁了他,便叮嘱谢澄不要教于他任何东西。
  然而待谢澄亲自与这个养子相处下来,却还是疼惜他,不舍得谢璋受半点委屈。一面领了皇帝之命,一面又偷偷教他识字做人。
  除了那件皇帝所忌惮的事情。
  谢璋心中已百转千回,再说出口时已变了一个模样:“知道啦,爹你都说了多少回了。”
  谢澄便故意冷着一张脸,道:“说了多少回你还记不住,赶紧吃饭去!”
  谢璋于是冲着谢澄飞快地吐了吐舌头,溜之大吉。
  进了正厅,黄坚强正趴在角落里眼巴巴地等着谢璋。谢璋前脚刚跨进来,黄坚强后脚就朝他扑了过去,一边哈着气一边伸出舌头就要去舔谢璋的脸。
  方才在院中与谢澄谈话的低落心绪瞬间不翼而飞。
  黄坚强肥硕的身体压得谢璋手臂犹如承重千钧,他连忙用手挡住它凑过来的长嘴,道:“吃得这么胖,以后找不着媳妇怎么办?”
  黄坚强一扭头:“汪!”
  谢璋:“……”
  他眼角一跳,心想这狗莫非成精了不成?难道经历过战场生活的狗要比寻常百姓家的聪慧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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