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仲晚摸了摸耳朵,还是说英文顺耳啊。
想起那栋已经捐了宅子,邢仲晚点点头,“这次出访时间短,你要是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应该是对外开放的。”
一脸兴奋向往的爱莎让邢仲晚失笑,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时间点,爱莎出访的日子刚好在立夏前后。
沈从心被逼着在坐班,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准备回去睡觉,被公司高层拦在了门口,“小副总,三爷呢?”
沈从心一心想回家,“您找他有事吗,如果不是很急过几天吧。”
“有份文件需要他签字。”
沈从心无奈,“快立夏了吧?”
高层愣了一下,回了一句,“可不是,上回后勤还吩咐食堂准备桂圆红枣。”
说完了才反应过来,祁匀在江南,这个点雷打不动他一定会在那里。
收了文件识趣的走了,哎,等他老人家回来吧。
祁匀的确在江南,前天刚到正在园子里浇花。这座宅子被他换回来以后,他把以前在这里工作的人都返聘了回来。邢家的佣人也不多问,对宅子也有感情大多都回来继续工作。
换了一个新主人,大家想着是不是要变一下称呼,祁匀只说了一句,“主人不变,我只是替他守着宅子,等他回来。”
邢家的佣人向来是知情识趣的,也不多问。怎么吩咐怎么做,只是看着这个每年立夏总会过来小住的祁先生多少有些奇异的怜悯。
他在等少爷,但少爷不会回来了。
江南的天气有些闷热,祁匀穿着一件白衬衫挽着袖子,一条宽松的裤子衬着那双腿笔直修长,秘书过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祁匀脚步一顿。跟着他这么多年,只有在江南这个宅子里他看起来才像个人,有点温度。
“先生,X国有皇室代表团来访,这么好的机会,您不回去?”
祁匀放下水壶,拿起一边的剪刀修剪枝丫,“他们时间来的不巧,我能有什么办法。”
秘书绷着额角,好吧,您是大佬您说的算。
“再住两天就回去。”
秘书正愁着怎么开口催他回去,祁匀的话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秘书走了,祁匀放下剪刀,抬头看着四方天,又要下雨了。
邢仲晚的办公室在顶楼露天,落地玻璃窗四面打通透亮的不得了。每次薛清和成正哲来找他总是抱怨好好的一个办公室弄得像个水晶棺材。邢仲晚说他们不会欣赏,这样多空旷,多自由,想看天看天,想吹风吹风。
成正哲指指外头二十多个秘书,“你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补个妆,摸个鱼都不行。”
邢仲晚不以为然,“全天候各角度欣赏他们老板的盛世美颜,这是给他们的额外福利,有什么不愿意的。”
邢仲晚说这话的时候,另外两个觉得自己的胃在翻腾……
这次成正哲来找邢仲晚,门口的秘书做了一个正在放空的手势,成正哲会意,打开门进去,果然邢仲晚躺在巨大的躺椅上戴着墨镜……日光浴中……
成正哲嫌弃的摘了他的墨镜,“起来,签字。”
邢仲晚不满的张开眼,阳光刺眼差点逼出眼泪,“没看见我在畅想自由世界,不要打扰我。”
成正哲不管,“您在畅想自由世界的时候,老子在做牛做马灰头土脸,不要引起公愤快点起来营业!”
邢仲晚不耐烦的起来,拿过文件,接过成正哲手里的笔签了字扔进他怀里。
成正哲摸出一瓶香水给他,“呐,新给你调的,旧的快用完了吧?”
邢仲晚有些复杂的接过精致的香水瓶,上次就是这个差点露馅了。
“你下次给我调个别的味道。”
成正哲一挑眉,发现事情并不简单,“用了十几年,突然要换有情况,从实招来!”
“就是厌了不行啊,哎哎,没事快走!”
成正哲嫌弃,很嫌弃,还是不是兄弟了,不就是差点被祁匀认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得,我走了,下次请我来都不来,看着你这个办公室瘆得慌。对了。江南老宅真的捐啦?你也真舍得,你那个挂名小姑姑是不是也在出访团名单里啊,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这样立夏不给做桂圆红枣汤了。”
一听立夏,邢仲晚立马跳了起来,“你说啥?”
成正哲一个踉跄差点扑个狗吃屎,“你这么激动干啥!不就一碗汤吗,每年都是按照国内的时间过的,今年是不是也……哇,你那什么脸色,天塌了?还是我们集团要倒了,哎哎哎,说话老邢!”
不会这么巧吧?他们应该不会碰上吧!
爱莎是回国的前一天到的江南,她对邢仲晚口中的那个老宅子相当有兴趣早就想来看看,但碍于身份不方便,这次应着出访的名头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的。没想到她兴致勃勃的来了,竟然被告知这个宅子是私宅,不能参观。爱莎不开心了,不是对外开放的吗?怎么就成私有的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就这么回去,正想和门口的人交涉一番,大门打开出来一队人,爱莎不由自主的看过去,看见为首的男人愣住了……哇,是东方仙女吗?她是第一次看见长相能和自己的小侄子媲美的东方男人。
祁匀的眼神扫了爱莎一眼,“什么事?”在门口的佣人连忙上去说明了情况。
祁匀不语,正想走,一边的爱莎走到他面前,看来这位应该是能做主的,“这位线沈,这个污子是我纸子的……”
“可以说英文。”祁匀面无表情,心里有些不耐烦。
爱莎松了一口气,她这个蹩脚的中文啊……
“这个宅子是对外开放的,怎么成了私宅?我想进去参观一下可不可以?”
祁匀的脸色变了。这个宅子知道的人不多,她怎么会知道对外开放?
心里有什么正在破土欲出。
“我是这个宅子的主人。”祁匀在试探。
爱莎睁大双眼,她不会找错地方了吧?不可能啊,地址是晚亲自给她的。
“不不不,这个宅子是我侄子的。”
爱莎急着解释,祁匀却是整个愣住了,他急着向前一步,“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侄子?他是不是叫邢仲晚?”
放大的美颜让爱莎心跳加速,随行的助理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她耳边轻声说,“您的电话。”
爱莎接电话去了。闻讯而来的当地接待人员匆匆赶来,一见到祁匀愣了一下。祁匀的秘书很有眼力的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来人弯着腰小声说道,“X国皇室的公主,不是跟着访问团一起来的吗,不知怎么来这了,吓了我一身汗,这不急着赶过来了。”
秘书 退后两步快速走到祁匀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两句,祁匀紧紧的盯着还在接电话的女人,这个人肯定和晚晚有关系。
“晚,你不是说对外开放吗?怎么不能进去,不过那个男人真是好看。”
邢仲晚握着手机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你和他说什么了?”
“我说这是我侄子的,他还说了一个中文名字,我没听懂,不过晚这个发音我还是知道的。”
邢仲晚停下来,眉头深锁,“现在开始不要和他说话了,他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
爱莎不解,“为什么?难道你们有仇?”
“你别管,反正什么都别说。”
爱莎转过头看了祁匀一眼,那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她,爱莎冷汗,
“我现在相信你们有仇了,好吧,我会保密,但是作为条件,你们电视台黄金时段的广告时间免费给我用三年。”
“两年。”
“三年!”
“一年。”
“三年!”
“你去说吧。”邢仲晚放弃。
爱莎忙说,“一年就一年,成交!”
邢仲晚放下电话,脑子转的飞快,拿起外套出了办公室。一路上给薛清打了电话,“我要出去一段时间,这边你和老成盯着。”
薛清正在吃牛排,“去哪里?这么急?”
“去看狮子。”
薛清不乐意了,“你不是刚看完回来,不行啊下周有个很重要的活动你要代表集团出席的,你晚几天再走。”
“不行,晚不了,我今天就走!”
邢仲晚发动了汽车,薛清放下刀叉,“给我个理由!”
“有只母狮子快生了,我回去看看生出来没有。”
薛清差点掀桌子,“邢仲晚,快生的是你的种啊,你急什么!”
吼完,邢仲晚的电话也挂了。成正哲坐在她对面,“怎么了?”
薛清抹了一把脸语气不耐,“邢仲晚又跑了!”
噗!噗!噗!
成正哲一口红酒喷出来。薛清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将一边的毛巾扔在他脸上。
“这事情不简单!”成正哲手里的毛巾变成紫红色,得出了这个结论。
“又搞什么幺蛾子,离开祁匀都快三年了,还没正常呢。早知道如此,老娘当初就该把祁匀绑了带出国,我管他什么祁三爷,沈家匀少爷的,都给我脱光躺平扔给老邢。”
成正哲默默地举起手表示赞成,现在的女人不好惹啊……
果然爱莎接了一个电话立马变得守口如瓶,不管祁匀问什么始终保持迷之微笑不再说一个字。祁匀心中已经十分肯定,亲自给外事处打了一个电话,手有些激动的颤抖。
“下周有个随访团去X国是吗,我申请随行。”
外事部负责人想不明白,连访问团都不跟的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积极。
“你现在的身份不好跟啊,用什么名义跟呢。”
“沈家的代表不是还没定下来吗,我亲自去。”
一阵沉默,“是不是你找的人有消息了?”
祁匀嗯了一声,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好,我给你安排,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快回来写申请,复批下来刚好可以赶上出发。”
祁匀挂了电话,心里有些激动,握着手腕上那串佛珠抑制不住的欣喜和不安,复杂的情绪让他的心绪时好时坏。
我求了这么多年,总算求来了你的一点消息。
我总能找到你的,天都在帮我。
第七章 爱你,所以宁愿放了你。
成正哲小心翼翼的跟在薛清身后,眼见着她的表情如万花筒般变化莫测。
“你那什么眼神?盯着人家看了好久了?收敛一点,我承认那男人长的好看,可你也矜持一点,别给老邢丢脸。”
薛清抬起脚,高跟鞋非常精准的踩在成正哲的皮鞋上,成正哲脸色发青,面上还带着微笑,微微侧身轻声说道,“薛清,你谋杀啊,疼死老子了?”
“你睁大狗眼看看清楚,我在看谁!”
成正哲忍着疼,还能是谁不就是个男人,这么想着忍不住又将不远处的男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得体的黑色西装很是稳重的打扮,恰如其分的将男人的身材比例衬托的刚刚好。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一个转身,那双眼睛正好扫过来和成正哲对上。
我去,成正哲心虚的别开头,那双眼睛亮的不敢直视,看着你的时候感觉会随着那点亮光被吸进去。
可总觉得有些面熟,哪里见过呢?
薛清见祁匀看过来,随后低头对身边的随从说了些什么,径直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薛清一把拉过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成正哲,“娘炮,祁匀过来了,他听过我的声音,待会我就不说话了。”
成正哲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祁匀?他就是祁匀?
难怪了!难怪老邢跑的这么快,敢情人这是追过来了。
正想着呢,祁匀已经走到了他们两个面前,成正哲被薛清不着痕迹的向前一推。
成正哲稳下心神,带着笑意。
祁匀定定的看着他,突然对他伸出了手,“你好,祁匀。”
成正哲友好的伸出手握住,“你好,成正哲。”
祁匀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高大,挺拔,容貌英俊。余光扫过站在他身后的薛清,
“薛小姐,好久不见。”
薛清咬着后槽牙,祁匀啊,真有本事摸得真快,这么快就摸到她身上来了。
成正哲心里暗自吐槽,这还没开始演戏呢,人家摆明了不想和你玩这是直奔主题呢。
老邢啊,你太有先见之明了。
薛清把成正哲从自己面前拨开,“挺厉害啊,追到这里来了,怎么的?想和我喝杯酒叙旧啊。”
薛清的语气不好,讲真要不是因为场合不允许,她都想掉头走人。
祁匀显然对薛清的语气毫不在意,那双黝黑的眸子深沉不变,只是开口间难得有些踌躇,“我想见晚晚。”
成正哲是忍不住了,干咳了两声,退后两步不动声色的拉了拉薛清的裙角,示意她沉住气。
“我不知道,你既然这么有本事能查到我和老成的头上,又怎么会找不到你的晚晚。”
薛清扔下这句话,满脸的嘲讽,“找到了又怎么样?当年他离开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你现在玩这出想干什么?破镜重圆这么老土的戏码不符合祁三爷现如今的身份啊。”
祁匀纹丝不动的站在她面前,没有丝毫的退却,“我只想见他一面,一面也好。”
“见一面?让你再伤他一回?祁匀,你去问问,邢仲晚是什么身份?他当年掏心掏肺的去照顾你,可你呢,你是怎么对他的?他要什么人没有,就算他要找男人,等着他的男人轮到谁都不会是你!”
薛清话说的狠,祁匀抿了一下嘴角,压下心中的酸疼,“请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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