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波想起他和谭小飞的事,总觉得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好像所有的爱恨都随着冰湖茬架那件事远去了,但他始终记得那些日子,也记得他最后见谭小飞的时候说的那一句话,他说,有完没完?
张晓波守着聚义厅过着小老百姓的日子,不谈恋爱不生崽,转眼已过三年。
冬至又临,大伙儿都会在清明的时候一起聚着给六爷扫个墓,冬至就不一起了,张晓波会一个人去和六爷说会儿话。
张晓波一个人提着花儿过去,看见张学军的墓前站着一个人,愣住了。
谭小飞回头看见他。
寸头,黑色卫衣,一身修长,和张晓波印象里那个染着白毛穿着皮衣的谭小飞相差甚远,但是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区别。张晓波想,大概没完吧。
可不就是歌里唱的那句,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张晓波走过去,放下花,和谭小飞并肩站在那儿。谭小飞之前已经把台面清理过了,上面也摆了他的花。两个人就这么一起站了好久,谭小飞终于看着六爷的照片出了声,“很小的时候,我就做过一个梦,梦里跟着一个大人,骑着马,守过城市街巷、草原,风在耳边一直吹着。那个时候无论遇到什么,我都是无所畏惧的。可遗憾的是,那个人不是我的父亲。”
张晓波沉默了会儿,觉得有些心酸,“得了,张学军不爱听矫情的话,你得跟他讲理儿。”
谭小飞想了想道,“我跟六爷,还真没理儿。”
张晓波看着六爷的照片,伸出手在上面擦了擦说,“张学军,你说什么和谭小飞心里头通儿着呢,瞎掰扯的吧,人家都没理儿跟你讲。”
谭小飞惊讶地看着他,张晓波转过身,“我开了家酒吧,可以请你喝杯酒。”
第七章
谭小飞跟着张晓波走到山脚,看着张晓波走在前面的背影还没缓过神,就见张晓波转过头对着他,指了指自己停在旁边的自行车问,“你骑还是我骑啊?”
谭小飞,“……”
谭小飞在前面蹬着张晓波,路况坑坑洼洼,小路上都是石子,两个人都觉得颠颠的。谭小飞骑了一会儿问,“酒吧都开起来了,怎么不买辆车?”
张晓波紧紧拽着谭小飞的衣服,生怕这人把自己给颠下去了,对于这个问题简直嗤之以鼻,“北京雾霾那么严重,保护环境呗。”他顿了顿道,“你呢?刚从湖南过来的?”
“恩。”谭小飞道,“刚巧冬至,就先过来看看。”
张晓波在谭小飞身后荡着腿,漫不经心地问,“那你回来就是给张学军扫墓的?”
谭小飞侧过头说,“我想你了。”
谭小飞刚骑上一条岔路,张晓波心神一晃,掐着他的腰叫道,“左边,左边,走错了!”
那墓地本就安得远些,张晓波本来就是当锻炼身体,所以自个儿捧着束花就骑着自行车过来。谭小飞带着他,人比他高,张晓波看不太清那路,连着给指错了好几次,结果两人在路上兜兜转转给耗了好久。骑到后来,张晓波实在绷不住,挂在谭小飞背后笑个不停。
他就是很开心,很想笑。
弹球儿从今天早上开始眼皮就跳个不停,一个人守着聚义厅快打起瞌睡了,见下午都要晃过了张晓波还没回来,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酒吧的门被人打开后,带进了一阵风,弹球儿一回神,见张晓波带了个人回来,看那脸蛋子还有点眼熟,再凝神一瞅,竟然是谭小飞!弹球儿特惊讶,接着他掐指一算,发现三年已到,这大神是该被放出来了。弹球儿想,谭小飞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当即揣上弹簧锁要保护小老板。
张晓波笑着支开他,顺手把六爷那尺把来长的弹簧锁给没收了,眨巴着眼对弹球儿说,“也不怕闪着腰。”
弹球儿不服,“我年轻着呢,闪什么腰啊?”
张晓波忧伤地看着他,“看你最近看店忙,面色都不太好,过两天我给你鼓捣点牛鞭子补补。”
弹球儿嫌弃地道,“别,别。你给谭小飞补补吧。”
张晓波和弹球儿互相呛声逗乐惯了,谭小飞竟然噗嗤一笑,张晓波和谭小飞想到了一个地方去了,反而弄得自己一脸尴尬。
张晓波把坏事儿的弹球儿支走,自己一边带着谭小飞在聚义厅里逛了起来,一边同谭小飞说了起来,“全都是按张学军说,酒吧里要摆长条板凳,每桌都要有一个披着虎皮的大椅子,还得给它挂一个聚义厅的匾,他当时同我说的时候我还笑他胡说,办起来其实也就是那么个事,还挺好。”
谭小飞说,“是挺好的,像个江湖。”
张晓波带谭小飞转完一圈,挑了个好位子让谭小飞坐下,道,“回来了,得喝个酒。咱就喝二锅头吧。”他拿了两个碗,把酒水倒满道,“我以前陪张学军喝酒的时候,他喝伏特加,我喝二锅头,那个时候其实特喝不惯这酒。开了这酒吧之后,却总觉得在这里就该喝这酒。你喝的惯不?”
谭小飞没说话,一口闷了。
张晓波也跟着谭小飞喝光了自己碗里的酒,再给两人的碗里都满上,他看着自己碗里的酒说,“侯小杰说三年前是你把我送去医院的?我说你看我被那棒子给抡成那样,你看着心疼不?”
谭小飞抬起头,轻声道,“心疼,你还疼不疼?”
张晓波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哼哼了两声道,“侯小杰常来这个酒吧,我看他其实是挺钦佩张学军的。说实话,有段时间我都觉得好像除了我,全北京城都崇拜他。”
谭小飞笑笑,“六爷影响了很多人。”
“是,张学军还给我留了话,说你这个朋友可以交,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是怎么互相待见的。”
谭小飞想到了什么,没说话。
张晓波突然端起酒碗,凝视着谭小飞道,“敬一杯吧?”说完他朝谭小飞一碰碗,看着些微酒水洒在自己的手背上,挑了挑眉,一字一顿道,“敬自由。”
谭小飞觉得张晓波眼睛里有光,他手腕一顿,想了想道,“敬……得偿所愿。”
聚义厅已经开了灯光,弹球儿给放起了音乐,正好唱到周华健的刀剑如梦,“爱也匆匆,恨也匆匆,往事都随风……”他们两三碗酒的功夫,聚义厅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少人都认识张晓波这个小老板,但对于当年的三环十二少已经记不清了。
有人看谭小飞和张晓波很熟的样子,不由问,“晓波,这位是谁啊?”
张晓波笑了笑回答他,“男朋友!”
那人以为张晓波在开玩笑,跟着傻笑了一阵后走了,弹球儿正在给别人递碗,恰巧听到这句,差点给摔了。谭小飞怔怔地看着张晓波,还有些无措。
张晓波奇怪地看着他,“不是敬得偿所愿吗,你玩我?”
谭小飞喝了口酒道,“没玩你,想抱你。”
张晓波放碗骂道,“你丫怎么还是那么色情?!”
……谭小飞委屈。
张晓波从椅子上站起来,抱了谭小飞一下。然后他说,“你跟我来。”
他从酒吧出去,旁边就是他家的院子,张晓波推开门,谭小飞不发一言地跟着他。张晓波走到角落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他从小盒子里拿出一把钥匙,质问谭小飞,“这玩意儿你什么时候放我衣服口袋里的?”
谭小飞看了一眼那把钥匙,心思有点飘,他说,“你最后一天来我家,我趁你不注意顺手放进去的。”
张晓波一动不动地瞅着他问,“你在医院扔了你的那把,还剩下这把,你把这把给我,后来你是怎么回去的?”
谭小飞老实道,“后来就不锁门了。”
张晓波怔了怔,一脸看神经病似得看着他,“你丫挺大方啊?有小偷怎么办?”
谭小飞扬了扬眉道,“小偷哪里敢偷我家的?”他叹了口气,“偷就偷了吧,总归都是要换新的了。”
“算了吧你。”张晓波看着谭小飞理所当然的表情就笑了,他把钥匙放回盒子里,“这房子大概也被查了吧。”
“没有。”谭小飞覆上张晓波的手,“那间房子早就转到你名下了,是你的,要不要去看看?”
张晓波愣住了,“什么时候?”
谭小飞道,“忘了。”
张晓波,“……”
谭小飞继续在自行车上蹬着张晓波。
张晓波直接把头靠在谭小飞的背上,他问,“谭小飞,你喝多了吗?喝多了骑自行车算不算酒驾啊。”
谭小飞道,“我没喝多,我看你要么喝多了。”
“我才没喝多。”张晓波看着谭小飞的脑袋,“说实话,我当初只想叫你把头发染黑了,没去想象你剃光了脑袋会是什么样子……”
谭小飞僵硬地感受到张晓波慢慢地摸上自己的脑袋,还无比欣赏地揉了揉,男人的头不能随便碰,可他被张晓波摸得很安心。张晓波缓缓道,“但是这发型挺好的,真挺潮,你知不知道那什么EXO……不是,是EXO里那个好不容易回到祖国的叫吴亦凡的,跟你还挺像,最近也是这个发型,弄得这发型最近还真挺兴的。”
张晓波在谭小飞脑门上敲了敲,诚恳道,“挺潮的。”
谭小飞有些头疼的想,张晓波脑袋被敲了以后是不是有么子叫胡言的后遗症呀。
啪嗒——谭小飞打开了门,张晓波从他的身侧踏进去。
房子里还是三年前的模样,不过所有的物什都染了灰尘,空气里飘散着时光已去的味道,却让人有一种心定的感觉,似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日子里。人总是怀旧的,好像能透过过去的事物看到那时节里青涩的自己。
张晓波走到大厅里,很多家具上都用白布盖上了。他掀开所有家具上的白布,全部都给堆到一旁的地上,干完这些后发现这个家看起来竟然还有那么点样子。 他走到落地窗前,打开了一点缝,微凉的晚风吹进来,他静了几秒,一口口呼吸着外面透进来的新鲜空气。
张晓波拉上窗帘,回头扫了一眼茶几,汽车杂志和武侠小说还是杂乱地堆在那处,谭小飞把他们刚刚去超市买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张晓波从袋子里面一捞,顺手叩开了一罐啤酒。
谭小飞也拿出了一罐酒,张晓波坐在沙发上和他碰杯,冰凉的酒液流到了胃里,和白酒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我真不明白你总是在想什么。”
谭小飞坐在他身旁,轻轻地嗯了一声。
张晓波垂下眼道,“当年这事吧,我承认我也有错。我是划了你的车,但是我没有上过大乔,你说你让人把我打一顿算什么事?”
谭小飞道,“不是我让人打的,是阿彪自己动的手……行,是我的错。”
张晓波翻了个白眼,口齿有些含糊不清,“再说你后来……恩,恩,那事!”
谭小飞看着张晓波好看的眉眼道,“那是你的错。”
张晓波睁大眼睛,“我的错?!”
谭小飞瞧着张晓波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要是长得没那么……我也不会……”
张晓波晃了下脑袋,“也不会什么?”
“……心痒。”
张晓波瞪着他,但没忍住,笑了。认栽。
张晓波躺在谭小飞大腿上,谭小飞问,“你开着酒吧,有没有小姑娘来搭讪你?”
“有啊,当然有。”张晓波说,“每天都有寂寞的少女,你知道吧,我那么帅,怎么可能没有?”
“骚气。”谭小飞的手指一寸寸地划着他的锁骨,点上他的喉结道,“怪不得还穿V领。”
张晓波睁着眼看着谭小飞,“你呢?这三年,怎么样?”
谭小飞弯了弯嘴角,“没怎么样,就是想你。”
“也是。”张晓波喃喃道,“我要是不想你,就不等你了。”
谭小飞心口一痛,张晓波看着他说,“别想以前了,以后呢?”他微微仰起头,眼睛里有好看的光晕,声音有些微哑,“三年前那句在一起,我听见了。”
谭小飞心神一动,再忍不住。他低下头,咬住张晓波的唇,吻里还渗着酒甜味,似咬又似吻,更像是厮磨。待张晓波吃痛,他右手扣上谭小飞的后脑勺,用力地回咬过去。舌头与唇齿相撞却依旧不甘示弱,两个人都喘着气,张晓波的脑袋搁在谭小飞腿上,觉得后脑勺上碰着的东西硬的发烫。
谭小飞的手伸进张晓波的衣服里,张晓波的胸前两处早已红而挺立,他用指腹摩挲着张晓波敏感的乳尖,看张晓波控制不住地一哆嗦,更惹人心痒。谭小飞撩起他的衣服,舌头从上到下转移而去,吻过张晓波吞咽着口水的喉结,咬上他红嫩的乳尖,打着圈吮吸。张晓波发出压抑的呻吟,身下也硬的翘起。
谭小飞拉起张晓波的身体,侧过头吻过张晓波的腹肌线,在白皙的肌肉上慢慢舔舐。他一只手挑开了张晓波裤子的扣子,裤子滑落到膝盖处,他用手掌包裹住那发烫的部位,舌头隔着内裤舔上张晓波的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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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小飞的舌头在性器上不轻不重地按压,但偏偏不去触那前端,染湿的内裤透着微弱的凉意,口水的印记看起来更是色情。张晓波被谭小飞的手撑着后颈,看得一清二楚。谭小飞竟然还不要脸地描述一下,“好硬。”张晓波脸颊发红,眼神有些茫然。
谭小飞扒下张晓波的内裤。内裤被扯下,身下一下子受了凉,张晓波还没来得及反抗,谭小飞的手指就已经放进了他的嘴里,逗弄着让他舔湿。谭小飞一只手抚慰着他的性器,张晓波身下被弄得极其舒爽,嘴里也开始情不自禁地舔弄着谭小飞的手指,手指像用性器交合一样在他的嘴里抽插着,张晓波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嘴角流下来,以至于谭小飞手指抽出时还挂着银丝。他的手移到张晓波身后,张晓波喘着气坐起来,分开腿坐在谭小飞的身上,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谭小飞的手指还埋在他的身体里面,搅得他没有力气,堪堪用手勾着谭小飞的后颈。张晓波顺从地叉开腿,谭小飞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捅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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