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波喘着气不敢回过头,觉得自己非常丢脸。
“张晓波,爽不爽?”
“王八蛋!你是不是有病啊谭小飞!”张晓波现在简直条件反射,听到谭小飞的声音张口就骂。
“你射了那么多,嘴硬说不爽?”谭小飞探出手在张晓波前面摸了一把,手上抹了张晓波的精液,直接扳过张晓波的脸,用蘸了液体的手捏住他的下颚,瞧着张晓波的眼睛说,“做出来的事情就要认,脸长成这样也就算了,身子就是个雏儿,也就只敢喝醉了才来划我的车。”
“车是我划的,我认了!听说你以前飙车的时候还撞死过人,你做的事情怎么就不认啊,有本事你就吃号子饭去!”张晓波这回也不挣扎了,死死地盯着谭小飞。三环十二少的名头很多人都听过,谭小飞这个人当然也有很多人知道,传言也多,花里胡哨的,张晓波硬生生被逼出一股刻薄劲来。
谭小飞不说话了。他看着张晓波的时候眼神像头狼,眼睛里面暗藏惊雷。他捏着张晓波下颚的手愈发用力,张晓波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谭小飞捏碎了。张晓波有点害怕谭小飞又像上次那样操他一回,但是他说话一冲动就不过脑子,一点就炸,自己都控制不住。
谭小飞竟然控制住了。他从旁边的凳子上拿起一条自己的裤子扔给张晓波,“穿上。”
张晓波不愿意,头甩到一边,谭小飞也没有动作,就站在那里冷冷地提醒他,“不穿我的你就穿着自己的裤子出去。”
张晓波的裤子刚刚被扯得扣儿飞了,一走路准得掉下去。张晓波脸色变了几变,还是妥协了。他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疼,穿裤子的动作有点不太利索,谭小飞拎着后头帮他提了提。谭小飞看着张晓波的屁股,又想起了他的宝贝恩佐上面被划的那条丑陋的印子,抬手一巴掌就往张晓波的屁股上拍了上去。张晓波受痛,被拍的又是那地方,他这次却不骂了,就是臊得想死。
张晓波穿好裤子后谭小飞却没有解开他的铐子,一言不发的就走了,张晓波以为是他又要想出什么法子倒腾自己,没想到天都黑了都再没看到谭小飞的影子,也没人敢进谭小飞的房间问候他一下,地上冰的慌,饿得他的胃直打哆嗦。他在地上坐了一天,人都要僵住了,终于等到有人把他从房间里带出去的时候,站起来的时候血液流动,终于觉得自己还有点知觉。下楼的时候觉得身体不听使唤,腿都是麻的。那人押着他走到谭小飞面前,谭小飞没搭理他,只是轻轻地扫了他一眼,转过身冲着所有人喊,“上车!”
谭小飞的声音很有劲道,轻而易举地就调动起情绪,所有人都随着谭小飞刚落下的话音爆发出一声激烈的欢呼。阿彪凑到谭小飞身旁问,“那小子上哪辆车?”
张晓波听到这句话,抬起头不发一语地看着谭小飞。
谭小飞没犹豫,直接说,“我的车。”
张晓波被押着坐上了谭小飞的副座,手上的铐子让人卸了,他活动了下发红的手腕,下意识地系上了安全带。他没问谭小飞要带着他去哪儿,他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这阵势今晚铁定是去比赛的。谭小飞冷着脸看着张晓波的一连串动作,一脚踩下了油门。
今晚上飙的是长距离,谭小飞和对方定下了一万九的赌。对方领头的看着谭小飞副驾上竟然坐了个男人,冲谭小飞挑衅地笑了笑,“哟,带着小蜜玩呢,口味又变了?”
谭小飞抽完了一根烟,摁灭了烟头,不爽地挑了眉,“别啰嗦。”
谭小飞摇上车窗,看着张晓波没什么反应,竟然觉得有些意外。张晓波套着连帽衫,一张脸都隐在帽子里,谭小飞只能看见他的脸色有点白,被打得地方还没有消肿,红扑扑的一片。
张晓波的脸色白是因为紧张,他没飙过车——当然他也没车,他只是想象了一下等会儿可能会有的感觉,觉得自己大概是撑不下去的。他喝了一晚上的酒,硬撑着没吐,今天一口饭都没吃,倒是把胃冷了半天,他估摸着这时候就算是坐公交车他都要晃晃悠悠地晕上好久。
撑不下去他也得咬牙熬着,反正不能在谭小飞面前折了面子。
谭小飞看到张晓波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不逃?”
张晓波一愣,随即反射性地摇了头,“逃不掉。”四面八方都是车,他倒是要往哪里逃——谭小飞是不是有病啊?
谭小飞冷哼一声,权当自己问了句废话。
“走了。”谭小飞冲对讲机吼了声,直接把车开到了他们比赛开始的车道上。车灯全部亮起,马达声轰鸣作响,张晓波分明只是坐在副驾,却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在这一片嘈杂的乌烟瘴气里飙高了,谭小飞又朝对讲机说了几句话,也没和张晓波打招呼。张晓波还没有弄清楚情况,警惕地转头看向谭小飞,只见谭小飞冲他一笑,那笑容里掺着邪气。张晓波一愣,车把手还没抓紧,一开场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甩出去了。
所有的车由谭小飞领头,喇叭一摁响都飞快地往前飙着码,谭小飞动作娴熟地打着方向盘,在张晓波眼里简直就是一秒换一个风景,反光镜里经过的一辆辆车只能大致看出颜色来,它们飞快地出现又瞬间消失在视野里,变成一条条带着颜色的直线。每经过一个拐弯口,张晓波都能听到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他一颗心几乎堵到了嗓子眼,只能紧紧地拉住车门上的把手丝毫不敢放手。他想用双脚顶着前方踏脚来把自己的身子牢牢地固定在椅背上,但很快就发现这并没有什么用,身后的靠背一直在后面把他往前顶,不管多用力也还是没法坐稳当。
谭小飞熟练地刹车和变道,但最让张晓波受不了地是在拐弯的时候他直接借道到逆行线上,有迎面而来的车时谭小飞就轻描淡写地一打方向盘,两车擦肩而过的时候心跳都感受不到,连人带车在失控边缘。失重的感觉很刺激,刺激得让人想吼。
张晓波憋着气朝谭小飞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心脏又有点受不了——谭小飞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那种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亢奋两个字,明显是飙High了!他这下切切实实地有了种不在三界外,跳出五行中的感觉,他在谭小飞乱High的车技里很实在的体会到了什么是生死轮回。
谭小飞车开得越快,眼前就越模糊,他享受着濒临死亡和飞驰的刺激,他看到后视镜里对方领头的那孙子在后面死死跟着他,瞬间换档,油门到底,张晓波看见表盘上的指针正从200码往上飙,只觉得自己胃里一阵难受的翻腾。
轮胎声扎着他的耳膜,他提起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再不出声了,他死命抓着车把,转过头哑着嗓子朝谭小飞喊,“你是不是不怕死啊!不要再往上飙了!”
谭小飞淡定地一转方向盘,关了对讲机,“你划的那辆是我最喜欢的车,操作感比这辆更好。”
“我管你操作感好不好,你他妈快点给我停下来!”张晓波怒骂,胸腔里一口气憋得慌,说话都要靠喊的,他简直想把谭小飞手上的方向盘拔下来。
谭小飞道,“你泡了我的马子,划了我的车,还他妈满嘴屁话。”
张晓波难受的不想说话,但是听着谭小飞这不可理喻的理论就想哈哈笑,在死亡的恐惧下他竟然觉得被谭小飞操一次都算不上什么事,“你打也打了,操也操了,你还想怎么着,我划你个车难道就得给你赔命啊!”
谭小飞转过一个弯道,轮胎声嗤嗤作响,他冷笑着回应张晓波,“你不就是害怕吗?我现在要是再撞死一个人,你也得跟着愧疚一辈子!”他一踩油门,切道超过前面一辆车。
张晓波这才转过头去看谭小飞,他发现谭小飞是记着自己说的那句话,整个人都古怪了起来。他随口的一句话,谭小飞有必要那么斤斤计较吗?其实张晓波虽然在纹身店里听客人说过这事,但这事从来都是谭小飞的逆鳞,没人会门面上跟谭小飞提,张晓波这是直接撞枪口上了。
张晓波不言语了,安静了了几秒钟,突然一拳砸到车窗上。他咬着牙也熬不下去了!
谭小波刚刚皱起眉,就听到张晓波说,“我要吐了!”
谭小飞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一边换了个道一边嫌弃地扫了张晓波一眼,“别吐我车上!”
“我也不想吐你车上!”张晓波胃里憋着一股气,谭小飞的几个弯拐得他人都要晕上天了,忍了半响还是觉得自己忍不下去,冲谭小飞怒呛道,“你给我把车窗打开啊。”
车窗打开他妈能削掉你半个头!谭小飞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觉得自己飙高的肾上腺素都要漏气了,“你他妈不能再忍忍啊!”
他一路领先,都快赢了。
这回张晓波回应的很快,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谭小飞,“……”
谭小飞咬着牙靠边停了车,眼睁睁地看着对头的那方把车开了过去,似乎也有点不明所以的样子。阿彪从对讲机里传出声音来,问他出了什么事。谭小飞只好冷着声叫他们先走。他人生第一次经历着所有车一辆辆从他身边飙了过去,而他竟然只能一边看着张晓波趴在杆子上吐的背影一边无聊地敲着方向盘——张晓波还是划过他一辆恩佐的人。简直让谭小飞恨得牙痒痒,“张晓波,我还真是太看得起你了!”
张晓波重新坐进车里的时候,神色认真地同谭小飞说了句不好意思。他看着谭小飞难看的脸色,觉得这事儿吧还真是有点爽。
嬲你妈妈别,谭小飞头回飙车输的那么憋气。
等他终于把车开到终点,那一票人已经在那里等他很久了。谭小飞摇下车窗,对方领头的走过来靠着车门,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大概是第一次见过赢钱能赢那么容易的,眼神在张晓波和谭小飞身上乱瞄一圈,笑道,“看来小蜜儿还有些不适应啊。”
谭小飞黑着脸,从车窗里把一万九砸到那人身上,摁了摁喇叭,不多做一句解释,直接带着自己的一队人走。他压抑着怒气朝自己人发号施令完,还不忘对张晓波嘲讽一句,“你的身价可真贵。”
张晓波总共三次折了谭小飞的面子,第一次泡了谭小飞的马子,第二次划了谭小飞的恩佐,第三次坏了谭小飞的比赛。就这样算下来,张晓波的胆儿还真不是一般大,脾气也是倔得厉害。比赛完回去之后谭小飞就让人把张晓波铐到二楼的破车间去,直接锁暖气旁。他觉得张晓波这种人还是眼不见为净比较好,看一眼心里就闹腾。
谭小飞底下的兄弟对张晓波更加不爽,似乎自从出现了张晓波这个人之后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原本胜券在握的一场比赛竟然就这样黄了,简直是黄的莫名其妙,黄的无法理喻。谭小飞底下的兄弟还能够抱怨几句飞哥怎么就把张晓波带上了,谭小飞只能摆着一张冷脸自己吃瘪,暗地里觉得自己脑子搭错线搭得不是时候。
他才两天没搭理张晓波,就觉得世界平静下来了。结果恭叔最近时常往他这儿跑,十句话里面有九句离不开他爸的意思,他嫌烦,这才又想起张晓波来。当晚的比赛赢了,他的亢奋劲儿还没消下去,自己倒了杯牛奶安神,喝完就决定去看眼张晓波。
谭小飞头一次做绑票这事儿,还是非法拘禁,其实心里也没谱儿。特别是一踹开那破铁门就看到张晓波闭着眼睛靠在暖气上,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脊梁上都冒汗。张晓波对谭小飞的出现没什么反应,谭小飞只能走到暖气旁用力踹了两脚。
张晓波被他震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是谭小飞,立刻警惕起来。
谭小飞皱着眉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别装半死不活的样子。”
张晓波冲谭小飞翻了个眼道,“你不吃饭试试。”
谭小飞愣了愣,不动声色地问,“他们没给你吃饭?”
张晓波不言语,饿的没力气,也懒得搭理他。他现在头晕得慌,只想静静,但是心里却忍不住想,谭小飞自己做的事,怎么就不认呢?谭小飞那天回去后就告诉他那帮兄弟,自己要是给不出说法,就让他活活饿死,那明显是要弄他的意思。现在他真的快要饿死了,谭小飞竟然好像自己不知情的样子,吓唬谁呢。
谭小飞气头上说的话,睡了一觉竟然忘了。不过他也没想解释,他虽然看张晓波极其不爽,但也没有真的要把人弄死了。谭小飞在张晓波面前站了一会儿,见他又要把眼睛闭上了,决定先让底下的人弄碗粥上来。
果不其然,阿彪说,“那家伙儿惹了那么多麻烦,吃个屁饭啊,饿死算了!”
端到张晓波面前的果然是碗稀粥,稀得不能再稀了。张晓波想自己也没有必要在吃东西这事儿上倔着,拿起碗就全倒嘴里了,腮帮子鼓得那叫一个严实。谭小飞把阿彪叫了出去,拉了把椅子坐下看张晓波喝粥,觉得张晓波的样子有点像把吃的屯进腮帮子里的仓鼠。
张晓波喝完粥,抹了一下嘴,抬眼瞄了谭小波一眼,又靠回暖气旁了。
谭小飞点了根烟,烟雾袅袅的。
“你泡了我马子,欠债肉偿,我也就算了。”谭小飞道,“你划我一辆法拉利,这事儿肉偿没门,你得给我一个说法来,不然我就断了你腿。”
张晓波瞪着谭小飞,没想到他还有脸提这事,没力气也生生提了口气破口大骂,“谁他妈要给你肉偿!告诉你谭小飞——我没睡你马子,这之后还有你叫你兄弟打我一顿的事儿呢!”
谭小飞冷笑一声,“合着那视频是摆设?你调戏我马子,打你一顿还嫌少了。”
张晓波听了这话就来气,他一直觉得自己被打的窝囊。虽然因为自己的性子之前也有惹过的事,招人打一顿他也认了,不会跟着后面再动手,但是自己没犯过的事儿他打死也不想认,招了他就得还回去,他直接回嘴道,“管不住自己的马子,头顶上都是草原!别他妈只往我身上窝气。”
谭小飞阴着脸看着张晓波,从脚边捡起一根生锈的铜棒,掏出布擦了擦。
张晓波一低头,来劲了,“来来来,快一棍子敲熟了我!”
谭小飞没说话,走到张晓波面前,用铜棒挑起他的下巴,张晓波一双大眼睛狠狠地盯着他。谭小飞吐了口烟,手腕一转,铜棒直接一棍子抡到暖气片上,发出铮铮的声响,准确地卡在暖气片里。张晓波因这动静而反射性地缩了一下,愣是没低头。
“好能耐。”谭小飞道,“没权没势的还没有钱,划了辆车还想这样赖过去。”
“我是没钱赔,不行就断了我的腿,别以为什么事情都能随了你的意思。”张晓波不知道他应该要赔多少钱,不过他想自己划的好歹也是辆法拉利,心里有数,反正是赔不起的,就继续呛声,“我没权没势什么也不是,谭小飞,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没权没势也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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