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张晓波抱到自己床上,没想到张晓波看起来只比自己矮了一点,体重还挺轻的,抱起来一点都不费力。谭小飞其实起了点心思,火还没降下去,自己硬生生停下来的,现在看着张晓波睡着的脸,莫名又有些燥。他一开始就觉得张晓波长得唇红齿白的,说实话还挺好看。
谭小飞去冲了凉,大冬天的冷水那叫一个透心飞扬,从淋浴喷头里一头浇下。谭小飞以前哪里受过这待遇,偏偏还是自己造的孽,心里特别想骂张晓波这倒霉玩样儿,他回想着张晓波射之前没控制住发出的一声呜咽,咂摸着脑子里就滚出了个词,“奶逼。”
张晓波一颗心挺累的。
他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将近睡了三十六个小时,连一个梦都没做过。谭小波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被子全压在他身上,睡得他汗流浃背,但是这办法对发烧很管用,他醒来之后除了有些肌肉酸疼以外整个人都清醒地不得了。
他又被谭小飞铐了起来,但这次是直接铐在床架上。谭小飞恐怕是担心他伸直了手臂睡觉不舒坦,还很贴心地给他扣了个四连环,从右手上一个套一个给套到床架上,四副手铐八个圈,张晓波都数的傻眼了。按理说手铐这种东西不是轻易能拿到的,张晓波看了一眼,发现只有一副是正儿八紧真的,其他三幅都他妈是情趣手铐,款式还都不一样。
谭小飞能玩,张晓波服气了。
房子里没有一点儿声音,张晓波朝门口喊了两声,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张晓波就从喊人改成骂人,扯着嗓子问候了一下谭小飞的祖宗十八代,这一通骂下来还不带喘气。骂完张晓波还来不及歇一下门就被打开了,谭小飞手上还拿着把牙刷,嘴里的沫儿还没吐掉,“嬲你妈,有力气了?”
张晓波瞪了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原来你在啊?”
谭小飞冷冷地瞅了他一眼,把门又关上了。张晓波因为谭小飞的突然出现哑了声,看着自己手上的铐子不说话。他都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了,谭小飞怎么也才起床?
其实前一天谭小飞洗完了澡,见张晓波睡得熟,索性把他扣起来,又出门去厂子那里和底下的兄弟找事儿去了。晚上飙完车后喝了不少酒,想在汽修厂的二楼房间里睡个觉,想起来张晓波还在自己家里,神差鬼使地就回去了。车子开到一半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想睡个觉,哪儿不能睡呢,和张晓波在不在有么子关系。
他这一想,脑子又觉得乱,酒气上头,索性在大厅里一个人又喝了起来。等到天微亮的时候,才回到自己房间睡觉,看到张晓波睡的出汗,他就在他身上多盖了层被子,喝晕了,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谭小飞不太回这个家,晚上就是撒着野儿玩,喝酒、飙车、飞叶子、还用皇家礼炮洗过车,大多时候都是玩到三四点然后在汽修厂的二楼睡到第二天下午,晚上再带一帮人出去混。他和人做爱,大多时候是解决一下肾上腺素分泌过剩欲望,和男的,或者是女的。他不是情场上的新手,但也不算是老手,他知道玩男人不是个事儿,但是碰女人的时候总是会让他想起他妈湿漉漉的头发和满身的兰花香。那味道是他的噩梦,是他把他妈偷情的事情告诉他爸,然后断了他和他妈唯一的一点联系,也断了他和长沙最后的一点联系。
大乔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呢,谭小飞说不清,不过应该比她妈好,但在他的心里头没有位置。他给过大乔家里的钥匙,是大乔问他要的,他觉得算不上什么,就给了。他也告诉过大乔他家地址,但始终没把她带回来过。谭小飞想了一晚上,他把张晓波带回来干什么呢?
谭小飞打开门,丢给张晓波一个面包。张晓波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拿起来拆开包装袋咬了一口。谭小飞就在旁边站着看着他吃,把张晓波看得浑身不自在。一直到他被看得实在受不了,抬起头问谭小飞,“把我从汽修厂铐到你家,你到底想怎么样?”
谭小飞愣了愣才道,“装么子傻,划了车,还让你跑了不成?”
张晓波道,“我不跑,我跑到哪儿你不能给我抓回来?我跑个毬。”
谭小飞不言语,过了一会儿,还真走过去把铐子解了,对张晓波说,“你去洗澡。”
求之不得,张晓波衣服上都是谭小飞抽的烟味,他早就有点受不了了。
张晓波活动了一下手腕,从床上爬起来。谭小飞不喜欢开灯,也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屋子里总是暗着的。
“浴室呢?”
“外面。”
张晓波刚要走出门,谭小飞又叫他等等。张晓波看见谭小飞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递给张晓波说,“换身衣服。”
张晓波有些吃不消谭小飞花里胡哨的审美,往衣柜里扫了一眼,竟然发现了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套头卫衣,和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还有些像,就和谭小飞打了个商量,“那件行不?”
谭小飞突然发了个愣,不过几秒后还是把衣服给张晓波换了,把衣服放在张晓波手里,就骂了一句,“一件衣服,逼事多。”
那件衣服是谭均耀很久以前给他买的,那时候谭均耀还没升那么大的官,不能住那么大的房子,谭小飞天生长得高,也长得快,很多衣服穿没几个月就不对了尺码,后来谭均耀就索性给他买大一点的衣服。张晓波比谭小飞矮一点,人也瘦,自然能穿得上。谭均耀升官后只派人给谭小飞和他妈送一沓沓的钱,面都见不上一个当然也没有再也他买过衣服,而谭小飞混得狠了以后,也不会再去穿那么一件普普通通的套头卫衣。
谭小飞是被龚叔硬生生从长沙的家里带走的,后来却让龚叔从家里把这件衣服拿了出来。
谭小飞觉得这个世界像个迷宫,他却经常在走到一半的路上想要想回头。
张晓波从卧室出来,看到大厅里一晚上就变得乱七八糟还吓了一跳,衣服被随意地扔在地上,还有一地的酒瓶子和一箱还没开瓶的酒,谭小飞用声音拉回他的视线,有些不耐烦地告诉他,“浴室在右边。”
张晓波这才抱着衣服安分地走进了浴室。
张晓波洗着澡,有些心神不宁。谭小飞在客厅里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也有些心神不宁。谭小飞喝了很多酒,总有些酒精在脑子里,不是睡一觉就能彻底醒的。
张晓波一开始还没什么,等把头发上的泡沫给冲了,突然觉得自己在谭小飞家里洗澡,孤男寡男的,这事儿,很奇怪,很奇怪……但是要说奇怪在哪里,张晓波又觉得自己是说不出的,毕竟他们真的是做了的,做了两次,谭小飞还用手给他弄出来两次。
就算在半个月前,张晓波要是知道自己会和一个男的做这种事情肯定都是不能接受的。但是他的确是因为谭小飞起了身体上的反应,那是横在张晓波心头上的一根刺,就像恩佐上的划痕是谭小飞的一根刺一样,它们真切地存在着,像是一个荒唐的符号。
他不知怎么的就伸出手握上了自己的性器,破天荒的脑海里是谭小飞的脸。
张晓波射出来的时候喘了口气,在淋浴器喷下来的水中往后撩了一把自己额前的头发,抬起头对上了谭小飞的眼睛。谭小飞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那张脸和他刚刚在脑海里想象着的那张脸是一样的骄傲。
谭小飞透过玻璃门,朝张晓波勾起嘴角。
张晓波手上还有自己刚刚射出来的黏腻的液体,顺着水流冲了下去。他看到谭小飞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来,带着一脸玩味儿的笑,张晓波猜测着谭小飞想要说什么嘲弄他的话,心跳一声声响动得飞快。谭小飞拉开玻璃门,喷头里洒下的水溅了他一身,他没有伸手去关水,直接被淋了个湿透。谭小飞把张晓波往墙壁上一推,直接低下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像是野兽间的啃咬,唇齿转合间都带了力道,谭小飞的手用不容质疑的力道箍在张晓波赤裸的腰身上,张晓波被动着让谭小飞带走他口腔里的空气,舌头被谭小飞追逐纠缠着,这是张晓波印象里和谭小飞的第一个吻,它凶狠且粗鲁,用力而疼痛,它是给张晓波的当头棒喝。水不断浇在他们两个人的头上,谭小飞稍稍离开了张晓波的唇一秒,又更加用力地吻下去。
张晓波觉得这个吻里有隐隐约约的酒气。
张晓波的一腔气血全涌到谭小飞的嘴里,胸腔里憋得慌,他没能推动谭小飞箍着他的手,只能去挡谭小飞的脸,谭小飞刚从他唇上移开,张晓波撇开头道,“我不是同性恋!”
谭小飞神色恍惚了一下,接着脸色慢慢变冷,他抬起张晓波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谭小飞道,“只是玩玩的话,就不能算是同性恋。”
谭小飞的话还在张晓波耳边回荡着,他愤慨的话还来不及骂出去,腰上吃痛,被谭小飞拽着从浴室里带了出去。张晓波不从,手脚并用着使劲挣扎,但立刻就被谭小飞用更大的劲道儿反抗了回去。谭小飞浑身湿透,张晓波更是浑身赤裸,两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可情欲是没有根的,它就是空气里挥散不去的味道。
谭小飞和张晓波几乎是互相撕扯着扭打到了床上,谭小飞脸上还挨了这人乱来的一拳,眼神越发的冷,他直接粗鲁地将张晓波一把拷上,张晓波气急败坏地咬着牙冲他喊,“你他妈一天到晚就知道铐着人!操你大爷这哪儿来的揍性,又不是春天你他妈也能天天发情!”
谭小飞把张晓波铐上后缓了口气,动作也不急了。他把自己身上湿了的衣服脱下来,露出了刀刻一般好看的肌肉,线条凌厉,身材完美。
谭小飞咬开床头柜上摆着的红酒盖子,07年的小拉菲,他以前喝过一点,随手摆在了床头柜上,也不知道在那里放了多久。他把盖子随手一扔,张晓波背着谭小波使劲扯着床架上的手铐,拽的声音铮铮响。他听到身后的声音,还来不及做准备,突然一瓶红酒直接从他的头顶倒下。
张晓波愣住了。
呆了几秒,直到红酒全部稀稀洒洒地从他头顶上流下去,张晓波才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他回过头,看着谭小飞的脸。所有言语在那一刻好像都堵在了喉咙口,一个词儿都无法出声。
谭小飞把红酒瓶直接摔到门口,发出很大一声脆响。张晓波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无措,红酒从他的脸上淌过他的锁骨、乳头,身前、身后,散着酒气的酒液缓缓流过他长而浓密的睫毛,被亲的红肿的唇,线条流畅的颈脖,肌理好看的腰背,眼看着就要流经他最隐秘而脆弱的部位。
谭小飞翻身上了床,把张晓波压在身下,一点点舔过张晓波身上红宝石色的酒液,张晓波的皮肤在他的舌下犯着颤栗,他的鼻腔里都是酒的味道,还有一点点沐浴露的香甜。谭小飞用舌尖舔弄着他的乳头,两颗粉嫩的乳尖顷刻就挺了起来,张晓波整个人都泛着敏感的红色。
“那你刚刚在浴室里做的是什么事呢?”谭小飞的舌头舔过张晓波的耳垂,接上刚才张晓波冲他吼的话,在他的耳边发出不解的问询,“是在发情吗?”
谭小飞抓着张晓波没被扣住的手,吮着上面沾到的酒液,一字一顿地问,“是在想着我发情吗?”
张晓波想要抽出手,却发现谭小飞抓得很紧,他一时挣不开,却在谭小飞的质问下无言以对。
他甚至紧张得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谭小飞立刻用舌尖舔了上去,张晓波只能被迫仰着脖子。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心里不敢承认。
这是犯贱。张晓波告诉自己,他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好像在自我强调着什么。
谭小飞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油,还是新的,他略有些不耐烦地撕开包装,打开瓶盖,直接一瓶子往张晓波下身倒了上去。张晓波的身上又是水又是酒,下身突然受了凉,从前面到会阴再到他整个臀瓣,无论哪里都是湿漉漉滑溜溜的。
“等等……”张晓波还没回过神,谭小飞就有了下一个动作。
谭小飞拉开他的腿,半个身子覆在他的身上,润滑油倒得多了,他的手指轻而易举地从穴口里探了进去,张晓波还没习惯这种感觉,谭小飞就慢慢开始动了起来,抽插了没几下就加了手指,张晓波两股间湿的不行,这次的侵入竟然一点都不痛。
谭小飞脱下裤子,和张晓波赤裸相对,张晓波没法逃,也逃不掉。情欲这玩意儿让人难以中途放开手。谭小飞早就硬了,阴茎抵在张晓波的胯间慢慢地蹭,但就是不进去,张晓波心底被他磨出了一窜情动的火,既紧张又难耐,又难受又舒爽,他自己的性器也在谭小飞的眼下大大咧咧地硬了起来。
张晓波看了一眼,暗道一声完了。谭小飞看着张晓波纠结的表情,轻笑一声,在自己的性器上面抹了点润滑,慢慢地把性器压进软肉里。张晓波感觉得到谭小飞的那玩意儿,又硬又烫,缓慢却不容反抗地一点点捅进自己的身体里。肉刃破开紧涩的内壁,疼是不疼,就是胀得难受。张晓波抽着气,谭小飞低下头封住他的唇,右手扣着他的后颈,一下子捅到了最深处。两人皆发出了一声低哼。
张晓波的后穴紧致得让谭小飞控制不住,他把张晓波的双腿分到最大,从张晓波的唇开始一点点吻下去,下身同时开始抽送起来。
“慢一点……”张晓波抓着谭小飞的肩,随着他越来越重的撞击而开始愈发用力,情欲像是藤蔓一般从他后穴过电一般地冲上脑海。他双腿发颤,肉体撞击的声音伴随着喘息听起来格外淫乱,润滑的液体不断地从他的穴口挤出来,谭小飞进入的动作已经毫不费力,张晓波被捅得浑身发软,嘴里忍不住溢出呻吟。
压抑着的沙哑呻吟让人着魔,张晓波除了后穴的感知最为敏感,其他的器官感觉都迟钝起来。他渐渐陷入情欲里,连谭小飞对他说话都反应不过来。谭小飞问他疼不疼,他过了几秒才缓慢地摇了摇头,随着谭小飞的一个深入而不停颤栗着。
谭小飞握住他身下的性器,随着撞击的节奏一起律动,却在紧要的关头停了下来。张晓波受不住想要自己解决,却被谭小飞抓住了他没被扣住的手。谭小飞看着张晓波笑,“你不喜欢的话,还是不要随便发情的好。”
欲望无法释放,张晓波被谭小飞刺激到,忍不住朝他低声求饶,“喜欢,让我射……”
“怎么射?”谭小飞反问他,张晓波一时说不出话来,就听见谭小飞把他翻过身去,替他自己回答了一句,“插着射吧。”
欲望在冲向顶点的路上积蓄已久,谭小飞提着张晓波的胯,手指在他的臀瓣上掐出印子来,张晓波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正下意识地往谭小飞身上送胯,臀缝又红又湿,穴口被插得湿软,在抽送过程中显出一圈红嫩的穴肉。张晓波的性器在床单上不断碰触摩擦,谭小飞往他深处凶狠地顶弄着。张晓波的心情有些崩溃,嘴里发出不堪承受的呻吟,前端真的随着谭小飞的动作吐出了一股股的精液。
谭小飞没有释放,动作却停了下来。他覆在张晓波的身上,张晓波的背上都是汗,他也不介意,伸出手顽劣地握住张晓波刚刚射完的阴茎上,又开始用手帮他套弄。男人那话儿刚射完的时候受不了一点刺激,张晓波的反应比射的时候还要强烈,他不停地想要躲开谭小飞的手,在他身下剧烈挣扎,谭小飞还埋在他体内的性器随着他的幅度带来更大的冲击。张晓波前后都堪堪受不住,身体软成了一滩水,呻吟再也压抑不住,他弓起身,在谭小飞怀里颤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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