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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幽】燕归人未归(仙五同人)——飘蓝

时间:2019-10-04 16:32:25  作者:飘蓝
  僵持了好一会儿,龙幽就着执伞的姿势,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去。眼前是泼天的雨滴,明明灭灭的光,而后才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轮廓,光洁的下颔,薄利的唇,挺拔的鼻梁,然后是乌深的眸和入鬓的眉。
  仿佛他临水自照,可又纤毫分明,宛然是另一个人。
  龙幽嘴唇掀动,可又说不出半个字来。耳畔却听到熟悉的低沉含笑的声音:“阿幽,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什么……”龙幽眼神仍自讷讷,开口才发现话音沙哑难听,“你,别乱说……”
  “不是小孩子,怎么还会哭呢?”那人伸出另一只手,在他湿漉漉的眼角轻轻一点,理所当然语气平淡地陈述道。
  龙幽本能地擦擦眼,果真抹下满手的水。他有些疑惑,继而又抹了把脸,摸了摸头发,全都湿得一塌糊涂,这次猛然找回点理智,横眉怒道:“你胡说,这全是雨水!本王哪里哭了!”
  那人唇角微勾,眼神清而明润,如倾了漫天月色。恢复了神智的龙幽,心里首先窜起的却是一把怒火,握紧了拳头便朝那人脸上招呼:“你……你这个混账!”
  那人轻巧后退半步,抬手将他的拳头包住,卸去那不轻不重的力道。龙幽刚想接着发作,那人却两眼一闭,瞬间变作珠子落在他手心。纸伞落地,溅起大片水花,骨碌碌滚得远了。
  龙溟仿佛做了一个格外漫长的梦。
  梦中他看见天崩地坼江海倾覆,生命瞬息如灯烛灭,青丝白雪,红颜枯骨,万事万物皆是朝生暮死,耳边阴风悲号,脚下白骨成山。身畔总有微光,伸手却盈握不住,所见种种均随大川流逝,最后只剩下白茫茫一片静寂。
  他在莽莽苍原中独自行走,毫不知累,没有退路。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团温暖光芒,像是征战年月里家家檐头篱门悬挂的,指引离人归来的风灯。他迎着那光走去,忽然眼前一亮,蓦地醒了过来。
  眼皮像是有千钧重,龙溟慢慢睁开,恍恍惚惚间,看到熟悉的床帐和垂落的层层纱幔。龙幽随意披着件袍子,倚坐在床前的地毯上,趴在他身边安静沉睡着。龙溟略动了动,发现右手正被紧紧攥着,一股魔息透过掌心绵绵不绝渗入他体内。
  寝殿里只燃了两盏烛台,一室幽暗,微弱的火光映着龙幽略显苍白的脸,和眼下一弧乌青。龙溟想伸手触碰他的头发,却连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他在十字妖槊里沉眠,借天魔赤矿灵气积蓄神魂,那时勉强幻形几乎已消耗殆尽,此刻丹田内空空荡荡,但又毫无阻滞地接纳着那股外来的魔气。
  龙溟静静看了他一阵,直到再次陷入昏迷。半梦半醒间,他仍惦记着想将手缩回,却听到有人在耳畔轻声说,你别动,万一再灵力涣散变成粒珠子,弄丢可就找不回来了。
  不知过了几天,龙溟再次苏醒过来,魂息已不似先前那般虚弱飘忽,而是真正有了再世生还之感。龙溟长长呼出一口温热的气息,心下窜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不知那个傻弟弟为他耗费了多少灵力,简直胡闹。
  龙溟半撑起身,便看见龙幽坐在书案前,一手执着份文书一手屈指支着下颔,冲他露出个仿似春风流转的笑意:“睡了这么久,可算等到你醒了。你再躺下去,我半条小命恐怕要交待在这里。”
  此时刚入夜,晚风悠凉,携来若有若无的花木香气,床前轻纱随风而动。这座寝殿重修过,凌架在一方水塘之上,四面窗格大开,月色投在水面映出粼粼波光,窗外紫铃花果实光如宝珠明灯。夜里无须点烛,屋内也是明净透亮。
  “你就在这里处理政务?”龙溟挑眉。
  龙幽捏了捏肩膀,似真似假叹道:“事出无奈啊,我可得看紧了你,万一你又一声不响扔下我走了,我可找谁哭去?平日里,本王也不是这么没分寸的。”
  龙溟掀被下床,龙幽也随之起身,顺手给他披了件袍子在肩上。龙溟走到窗边,任由晚风吹动衣发,道:“你如今身份非同往日,岂可将性命儿戏?我若是醒不过来,你该当如何?”
  “也不怎么样,大概就在宗祠给你立块牌位,继续做万人之上的王,待他年一命呜呼魂归彼岸,再去找你兴师问罪。”龙幽云淡风轻地笑道,“可是……”
  龙幽走到他身边单膝跪下,执起龙溟的一只手贴在自己面颊,闭上眼低声道:“我等了你三十多年,你回来了,我很高兴,兄长。即便要我用命来换也是心甘情愿。”
  龙溟不言不语,只是沉默地看着龙幽,良久,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就如龙幽幼时犯错被罚,他给予的无声而生涩的安慰。刹那间,时光仿佛倒退两百年,而浮世变换,此心依旧。
  龙幽“呵”地轻笑一声,觉得气氛尴尬,便欲盖弥彰地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含混道:“连着几夜没合眼,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他在走出两步,又转过身来盯着龙溟,难得地露出几分羞赫。
  “呃,差点忘了,这里本就是我的寝殿。别的屋子睡不惯……”
  “你睡就是。”龙溟看着外面水榭亭台,淡然道。
  龙幽含蓄地点头,含蓄地解起腰带和长袍的盘扣,然后整齐叠好,才慢慢挪到床边,垂着眼含蓄地躺上床。他分外乖顺地躺平,眨眨眼,忽地想起一事:“你元气未复,也别吹风了,上来躺着吧。左右我也无甚睡意,不如陪你说话解闷……”
  龙溟扫他一眼,语含戏谑:“方才不是还困?”龙幽老脸一红,幸而夜色深浓大约看不真切,看龙溟走到床边,便往里让了让。
  “我先前拟了一道诏令,拿给你看看?”静了片刻,龙幽开口道。
  龙溟不置可否,只温声道:“你如今既为国君,当自有决断,无须过问于我。”
  龙幽翻过身面对着龙溟,一双斜长凤目明亮异常,他轻声道:“是将王位归还与你的诏书……”
  龙溟闻言立时蹙眉,斥道:“王位向来只有父传子,长传幼,岂容你任性胡来?”
  “我不是要传位给你啊。”龙幽耸耸肩,极真挚地笑道,“当年王兄离开魔界,国内无人主事,我不得已代兄监国。如今不过是完璧归赵,顺理成章。”
  “不可。王位举足轻重,牵一发而动全身,每有变动势必引起朝野动荡。”龙溟坚定回绝道,“况且我并非贪恋权柄之人,只要国泰民安,你为王或我为王又有何分别。”
  龙幽一反常态,半点不肯退让:“但是对我来说有分别。当初我拿着你的令牌承继王位,如今你既归来,我若还强占着不还,朝堂上众目睽睽,我免不了要担个篡位的罪名。”龙幽笑着打了个哈哈:“就算将你筑金屋以藏之,你也未必肯吧?”
  龙溟无奈地叹口气,摇头道:“你如今也学会诡辩了。”
  龙幽心情极好,只笑得神采飞扬:“或者你我兄弟二人,一同坐拥江山,同心同德,也是一桩佳话。谁要敢有异议,凭我们兄弟联手,还怕那所谓流言蜚语?”
  龙溟看着窗外月影沉思了半晌,终觉无言以对,只能暂先略过:“兹事体大,容长再议。”
  龙幽心道来日方长,也不催促,转言道:“从前你说过,无论我想要什么都可以赏给我,于我而言也是一样。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顿了顿,低声道,“包括这一颗真心。我双手奉上,你若不要,它就摔了……”
  偌大的寝殿内格外安静。龙溟静静躺着,目光悠远,呼吸匀净,像是根本无动于衷。
  龙幽打了几日的腹稿,此刻破釜沉舟地道出衷心,等不到回应,干脆把心一横,撑起半个身子直直看着龙溟双眼:“其实我的心意……兄长,你是明白的吧?”
  彼此呼吸近在咫尺,龙溟回望着他眼底期盼神色,仍是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得过分:“嗯?你想探问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究竟……”龙幽压低声音,眸中漾起迷离光色,如中了蛊一般,慢慢俯身压上那浅淡薄唇,“会不会推开我……”低语呢喃尽化作唇齿间一段回风。
  那些曾经没机会倾吐的真情,没能留得住的人。倘若当初就此命定,或许也能淡然,将其深埋心底。可如今既然天意垂怜,又岂能再犹疑往复,徒增懊悔遗憾。
  龙幽赌上血脉双生的亲缘,和百余年来朝夕相伴的情分,豁出一切亲了下去。原本脑中还端着点冷静和心机,却在唇瓣相贴的瞬间,轰一声燃尽了所有理智。
  似梦,又不是梦。
  龙溟闭着眼,面上仍是一贯的不动声色,水光影影绰绰洒在他眉间鬓角,鼻梁英挺如上好温玉,嘴唇却柔软微凉,似光滑的缎。只是辗转摩擦着,龙幽就觉得难以自已,呼吸紊乱得一塌糊涂。这是他孺慕的兄长,可又如何呢,分明也是他心里最渴望的人。
  龙幽轻轻探出舌尖,从下唇上扫过,便看见龙溟两弯闭合的眼睫微微一颤,如蝶展翅。龙幽气息愈发热切,倾身抚上那乌黑鬓发,得寸进尺地从微启的唇间探进去,扫过齿列,想要叩开牙关。
  正意乱情迷间,手腕脉门却被紧紧扣住,龙幽气息一岔手臂一麻,险些整个人扑倒在龙溟身上。龙溟睁开了眼,点漆似的明亮眸子不见丝毫氤氲欲念,沉声吩咐道:“睡觉。”
  龙幽挣开他的桎梏,额角渗出层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疼的。其实龙溟也没当真使力,但被泼了冷水,总归是觉得委屈的。龙幽呐呐应了一声,眼神黯了黯,顺从地躺下。想要说些什么又觉无从开口,心思颠倒几番,只好翻过身背对着龙溟。
  只是这么折腾一回如何还睡得着。龙幽正干睁着眼看窗外月色,一边在心里自我安慰,龙溟却伸手将他双眼遮住,亲了亲他鬓边微卷的软发,低声在耳畔说:“睡吧,我陪着你。”
  龙幽几乎是颤抖着去抓龙溟的手,扒拉到嘴边胡乱吻他掌心,心中欣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低声唤着“兄长”,刚想转过身,就被一指戳中睡穴,不甘心地堕入了沉沉梦乡。
  次日龙幽醒来已是艳阳高照。他伸手往身畔探去,却摸了个空,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胡乱披衣下床,便听见窗外传来枪风猎猎之声。
  龙溟着一身紫衣劲装,长发高高束起,独自在庭中花树下练枪。十字妖槊在他手中舞出虎啸龙吟之势,如一片绯红的雾,枪锋扫过,紫铃花纷纷扬扬落下,在明丽阳光中洒作一阵淡紫色的雨。
  依稀像是旧日时光,年少风华。
  龙幽倚在窗边,嘴角含笑地看了一阵,才自去更衣洗漱。穿戴齐整踏出殿外,正看见龙溟牵着幽驹走过来,不由挑了挑眉:“你要去哪?”
  “去看看如今魔界的万里山河。”龙溟牵着骏马,长身而立,微微笑着向他伸出一只手,“你若无要事,可否同行?”
  龙幽风度翩翩地抱拳,道:“兄长既有此雅兴,我又岂敢不从?”
  从此,飞光流景不复忆,唯三万里家国故土,千载后青史功过。
  碧水青山,百川浩荡,留待同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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