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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幽】燕归人未归(仙五同人)——飘蓝

时间:2019-10-04 16:32:25  作者:飘蓝
  这场架足足打了一个时辰,三皇台上剑气纵横枪兵震天日月无光……相隔数年,两人都各有精进,且都怀魔族煞力,实在难分高下。最后却是龙幽横枪一劈,姜云凡不知是疲累还是失神,竟没有躲过,被枪锋携着雷咒荡飞三尺,闷哼一声摔在地上。
  “小姜,你怎么样?”龙幽大惊,收起兵器上前扶他,却瞅见姜云凡长发遮掩下唇边的明亮笑意。龙幽心中涌起一阵暖流,笑了笑,也不多言,施法替他恢复元气。
  清脆的银铃声伴着轻快脚步拾级而上,却是小蛮边拍手边笑道:“笨蛋小姜,那么简单的一招都闪不过,害得我在玉书师伯那里输了银子,亏我还那么信你!不行不行,你可得赔我!”
  “……小蛮?”龙幽错愕地望着面前的红发少女。几年不见,小蛮身量挑高了些,显出些窈窕风姿,却仍是一如既往地不饶人,几步跑过来就踹了龙幽一脚。龙幽嘶地吸口气,双眸却盈满笑意,伸手抚过少女头顶软发:“丫头,长高了啊。”
  “依我看,若是没有那一招失误,也难判输赢。”皇甫卓手执长剑随后而至,白衣玉佩,依旧端方如玉的君子风范,“只能说,姜世侄重情重义,令人感佩。”
  龙幽大感意外:“皇甫门主……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瞧。”小蛮取出一颗光宝莹润的珠子,“我特地带了圣灵珠,萍水幻蝶之术要用的,也不用跑苗疆那么远了。”
  皇甫卓微微一笑:“前日在蜀山与姜世侄闲聊,听闻此术需由相识之人以记忆为引,而六界有分,令兄在人又界曾同我有过一面之缘。虽称不上交情,或可助力一二。”
  龙幽心头一震,道:“仁义山庄向来秉持正道,以斩妖除魔为任。皇甫门主此举,就不担心我魔族会……”
  皇甫卓摇头,眼角虽有细纹,目光依旧清朗:“皇甫凭手中三尺剑,卫心中一方净土,并无畏惧之事。而生命与缘分一旦失去就永难重来,自当惜取。”
  “各位……”龙幽一时间百感交集,郑重拱手道,“大恩不言谢,心照了。”
  姜云凡站起身来拍拍尘土:“别啰嗦,我输了就是输了,你想干什么我都管不着。”说着不轻不重给了龙幽一拳,“做你想做的事吧,如果可以的话,带他回来。失去至亲之痛,我也懂的。”
  小蛮盘膝坐下,双手拈起莲花印:“开始吧。”皇甫卓拔剑出鞘,铮一声明光似练:“我修习清正之气,给小蛮姑娘掠阵。”
  咒诀轻念出口,圣灵珠被灵力托起缓缓浮到半空,幻出五光十色的夺目华彩,晶莹明润美不胜收,一时看得人目不暇接,柔白色的法阵自脚下浩荡铺延开去。片刻后,圣灵珠的光华遽然变亮,继而化作翩翩彩蝶,绕着小蛮盘萦飞舞。
  而身前一块青石砖地,却虚化作一方水磨平镜,笼着淡薄雾气。皇甫卓将灵力凝注剑端,挥剑一指,镜中薄雾便徐徐散开。龙幽有些迟疑,只觉手心攥着一把冷汗,深吸口气稍定心神,走上前,看见镜中映出瀚海广漠。
  ——大漠骄阳下,有他的兄长,有凌波道长,有少年时的皇甫卓,和尚不是魔君的姜承。
  有他们,未能亲见的,只余下浮光随影的过往。
  “去吧,自己小心。”皇甫卓沉声嘱咐,掌心抵在龙幽身后,将自身法力并忆念一同灌入。龙幽只觉一步踏空,身畔流景飞光,脚下踩过淙淙的岁月河流。无数只彩蝶自虚无中飞来,承载着关于那人的点点滴滴,在他脚下搭成一条记忆长路。
  于是他看见,楼兰城朗朗月下,龙溟手握长枪衣袂当风,言辞铿锵道:“君既不事民,民何必事君。”
  他看见明净夜色星河迢迢,龙溟对着一卷竹简细细看着,唇边扬起淡淡笑意。
  他看见明州海浪滔滔,向晚的天光里,龙溟拿着一只白色螺壳,悠悠说:“我有名幼弟,至今未出过家门。人间万象,他有许多未曾见识。这蜚螺,我想带给他玩赏。”
  他看见蜀山璇光殿外,兵刃相向剑拔弩张:“即使今夜蜀山精英尽出合力阻我,我也不会退去,便是血洗蜀山,我也一定要取得神农鼎!
  他看见流光洞内情深黯然,龙溟坚定果决一如既往:“尸山血海,阴谲鬼道……只要能引领夜叉前往乐土,孤都会踏上,不犹豫,不怨尤,更无愧疚后悔。”
  他看见苗疆密境里毒火漫天,龙溟颓然跌坐,眉间隐约有几许释然:“阿幽修成越行术之后,不如让他来人界,让他离开炽地,到这水源充足的人界……就算是我身为兄长的私心。”
  ……
  龙幽隔着荧荧绿火,屏息看着那副再熟稔不过的容颜,双手止不住地轻颤。良久,他慢慢伸出手去,却什么也触碰不到,只有幽幽凉风自指缝间淌过。幻象中龙溟的身体逐渐消散,化作无数浅紫色的光。
  龙幽沉默地看着那些光点盘旋升高,向着黑暗中的远方飘浮而去。他举步紧紧追上。
  金红的斜晖笼罩着三皇台,姜云凡望了望天色,又看看法阵中闭目入定的龙幽和小蛮,颇担心地问:“这么久了,不会有问题吧?”
  “别急,且待片刻。”幻术一启,皇甫卓便撤了法力,此刻正抱剑同姜云凡并肩而坐,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方才看见你父亲之故?”
  姜云凡点点头:“皇甫大哥……原来我爹从前是这个模样啊,唔,跟后来的他很不像。哦还有,那时跟你们一道的,可是你跟我提过那位……”
  “嗯,夏侯世家的少主。同你爹和我都有多年交情,当初也曾为你爹之事奔走出力。”皇甫卓神色平静,碧天浮云都倒映在他墨玉似的眸中,“你爹是极重情义、有担当之人,即便后来大家立场相悖,我与夏侯兄,都从未后悔与他结交。”
  姜云凡听着这些浮沉往事,一时心思便飘远了。皇甫卓看着他愈发酷似父亲的眉眼,万千感慨,都化作唇畔一抹微笑。这些年世事翻覆,知交零落,所幸终未悔心中一寸天,未负手中三尺水。
  突然间龙幽轻哼了一声,从幻阵中苏醒过来,有些茫然地睁开眼。小蛮见状便收了法力,打坐调息。姜云凡凑过去,见他脸色苍白神情低落,心道不妙,刚想出言安慰,就见龙幽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龙幽神智恢复清明,目光灼灼,言简意赅道:“我去趟流光洞。小姜,劳你回头替我向掌门师伯赔罪。”言罢便施展开越行术,转瞬不见了踪影。
  皇甫卓和姜云凡随后赶到时,只见龙幽站在空荡静寂的冰室中,不言不语,身影斜长一道投在地上,因在这严寒之地待得稍久,发尾眉睫都凝起了霜花。
  “在这里?”姜云凡疑惑地摸摸后脑,四顾一周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见晶莹冰雪冷峭岩壁。皇甫卓蹙眉细细端详,溢出自身灵气感知,片刻摇头道:“确有几缕残存魔气,但十分微弱,看来不像……”
  “不。”龙幽低声道,“他在。我能感觉到。”
  龙幽催动血脉中的魔息,闭上眼,抬手轻轻向前探去。一室静谧无声,如止水不波。过了好半晌,姜云凡担心龙幽如此释放魔力难以支撑,刚欲相劝,却蓦然看见点点紫色微光自角落里浮现出来,缓缓地,聚拢成一粒明珠。
  姜云凡看着这番景象,不由惊喜地轻呼出声。他看到龙幽睁开眼,眼底全是血丝,眸光却明亮异常,若天上繁星。答案已毋庸置疑,无须再问。
  “是你吗……”龙幽低声唤道,伸出手想要碰触,却又怕惊碎水底月色似的收回手指,堪堪停在半寸的距离。
  “哥,你从前常骂我胡闹,可是你倒好,自己躲起来,教我找了这么久。”
  “你想留在这里陪她吗?或者……如果你想回去看看如今的祭都……”龙幽将十字妖槊平举手中,轻声道,“祭都有水了,不再有战乱,开了很多花,夜里漫山遍野都像是点了明灯,很美,像你跟我说过的那样……”
  “要是你想看看,就跟我回家,好不好?”
  龙幽喃喃低诉着,只觉一颗心仿佛坠入尘里,卑微得不能再低。没有什么夜叉王,什么皇子什么将军,此刻他只是一个弟弟,渴求着最亲最爱的人。
  久久没有动静……龙幽一颗心仿佛越沉越深,越变越凉,他不知再说些什么,只是执拗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忽然间那粒珠子抖了一抖,散作万点浮光,尽数没进他手上的十字妖槊里。
  有人轻呼了一口气。龙幽这才像活过来一般,眼里有了神采,缓缓抚过枪身,笑了笑。
  龙幽微微躬身,向着遍地冰霜抱拳道:“抱歉,我带他走了。”
  返回魔界前姜云凡问,莫非魔族真有复生重聚之法?
  龙幽摊手,实诚恳切地答,实则我也不知道,低等魔族死了便是死了,或许于他、于你我就不同。但是不论能否重聚,是否生还,我都想带他故乡。祭都,是我们的家。然后龙幽挑眉笑道,你要是想你爹了,不妨也找找他,或许他在哪里等着你呢。
  之后他一个人,一杆枪,趁着月色踏上归家之路。
  回到祭都后的日子平淡一如过往几年。龙幽高居御座,当勤政的王,开圣听,纳谏言,无怨无尤。他真正长成了俊朗青年,眼眉深邃,将喜怒收敛,双肩可撑一片天穹。学会心坚不移,胸怀家国,以民生社稷论君王功过。
  他温和谦逊,却隐含威仪。他像是无所喜,无所恶,无所执。除了一杆随身不离的长枪。
  偶有闲时,龙幽会便服出宫,行过城街巷陌,行过山川江流。他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十字妖槊,许久未上战场,枪锋上的血腥气味也消散无几,只是触手冰冷,寒意透骨。他便用手一点点捂出暖意。
  龙幽问:“这枪煞气那么重,你在里头躺着不难受么,不如乖乖出来吧。”他瞪着那枪,似乎想要将它瞪出一朵花来。
  十字妖槊虽有灵性,却非常不给面子,也没法配合他。龙幽便哂然一笑,指点起沿途风景,哪里哪里他曾打过胜仗,哪里哪里如今有了条河,哪个山谷中挂着瀑布,哪座山上开满会吟唱的花朵。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絮絮叨叨,却不厌其烦且颇乐在其中,仿佛有人在身边认真倾听着。他屈指轻叩枪杆,含笑说,即使永远只能这样,但你肯回来陪着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等将来我死了,就进去找你,我们再打上一架。
  又过了一年,夜叉出兵征讨周边小国,龙幽任主帅御驾亲征。临行前他再三思量,仍是将十字妖槊带在身边,从人界回来后他另换了兵器,不再让十字妖槊沾过半点血腥。他对着枪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不会弄脏它的,只是没了它不习惯,要是弄脏你就跳出来打我一顿好了。”
  他想想觉得好笑,又觉十分感叹:“你看,以前我绝不会主动侵犯他人,总想着尽己所能,大家相安无事就好。可是现在我想要扩张疆域,想让我夜叉国更为强盛,立于不败之地。依你看,我是不是变得不像以前的我了?那么,像谁呢……”
  这次出征历时半年之久,陆续收服了附近几个部族,破城时龙幽都严令军纪,不伤百姓一人。主动投降者赏钱粮布帛,愿意移居的分拨田地,凡有才干者不论何族皆封官擢用。
  魔界向来力强者尊,尤其在长达数百年的旱灾中,更是战乱频频导致民不聊生。如今刚进入太平年代,先以武立威,后行怀柔政策,很是笼络了人心,不少部族都开始向夜叉俯首称臣。
  龙幽想,他确是沿着兄长铺下的路,走上了一条不那么崎岖的王道。
  魔翳曾说他和龙溟虽血脉相连,却是性情截然不同的两种人,龙幽深以为然。可如今历经风雨锤炼,他发现竟也殊途同归。
 
  第 19 章
 
  这日,几个属国派使臣前往祭都,向夜叉国缴纳岁贡。
  龙幽因对红姬公主心存愧疚,一早便主动提出两国交好,互为友邦,永不宣战。而罗刹国主近来年岁渐老不喜征战,本着巩固交情之心,特意甄选了一批才艺精绝的美姬送上。红姬公主领命亲自前来,恰好与使者们一道进宫。
  红姬公主对龙幽伤心断情后,已另择佳婿。但想起那些年荒废的大好青春,看着年轻的夜叉王着锦衣华服、眼眉俊丽不怒含威的模样,仍不免觉得人生如梦,唏嘘不已。
  借着龙幽过来敬酒的当儿,红姬指着堂下伴着丝竹管弦翩翩曼舞的美姬们,颇遗憾地说道:“父王不听我劝,非要给你送这么多美人,实在是糟蹋了,但我又不好跟父王说你原是不好这一口的。对了,怎么没见着你那个小情人?”
  龙幽将酒杯拈在指间,转了转,嘴角噙笑道:“我那心肝宝贝留在人界,以后想是难见面了。”
  红姬感叹了一番断袖之情的艰难和俗世眼光的压力,安慰道:“听说你这些年都未封后纳妃,倒是用情至深,只是总这样下去也不成。”
  龙幽染了三分薄醉,迷离着双目,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多谢公主好意。只是公主岂不闻,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宴席散场后已是三更天,下起了零星小雨。安顿好各国来使者,龙幽踱出宫殿,看着雨丝越来越密,织成绵绵一道软帘,映着廊前檐下的灯火,水光潋滟。远天雷声隐隐,是暴雨欲来之势,龙幽晃了晃醉意朦胧的脑袋,举步走入雨中。
  此时皇宫里空阔静寂,落雨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风中飞花飘摇。他沿着御苑中委满落红的石径走去,花瓣被踩在靴底,碾出一段馥郁香气,熏人欲醉。两侧树上结了果,从浓密的叶间垂挂下来,透着朦朦蓝光,似明珠成串。
  龙幽未施法避雨,顷刻间便衣发尽湿,显得有些仪容狼狈。过去缺水时,数旬间难得降一次雨,而今他却觉得,这潇潇风雨还是有些冷的。
  他慢慢走着醒酒,不知何时突然觉得雨停了,抬眼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把纸伞,绢面上绘着一朵紫铃花。龙幽有些发怔,而后摆了摆手道:“不是吩咐别跟着吗?伞留着,你退下吧。”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握着伞柄往前递了递,龙幽抬手去接,不经意碰到对方冰凉指骨。他接过伞,那只手却并未撤开,他微微使力,伞纹丝不动。
  天上炸响一道闷雷,刹那间大雨作倾盆之状,泼泼洒洒地浇下来。龙幽忽地觉得难以呼吸,胸口像是有什么满满涨涨,而全身的气力像是流干了一般,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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