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那么他们俩都想要的呢?他们的身体一起律动着,这一点都不复杂——为什么Charles总要把事情复杂化?Charles的肩胛骨在他的抚摸下宛如一双翅膀,但如果他真的飞走了他会下地狱。这不对。他们注定要在一起。他们是有连结的。“你得回家。”他靠在Charles的锁骨上抽噎地说道。]
家。Erik总是如此坚定,他对这一点的坚持在事后的温存中也丝毫不受动摇。他们一起坐在地上,蜷着身子靠在一起,他坐在Erik的大腿上。直到帐篷里开始变暗,他们已经不剩下多少时间。
日落之前,Erik被押送出了营地。
三个月以后,那一天事情发展的结果毋庸置疑地越来越清晰可见了。
现在,又两个月过去之后:他怀着五个月身孕,跟Erik商讨着和平。在这儿,他需要费大力气来拒绝回想起过去、把回忆压到台面下。
“Erik。”他又唤了一声,这次说慢了点儿。他看着Erik的下巴拉长,眼睛往上抬,显露出一种捕猎者的姿态同时又显得很……绝望。这些感情不容易混杂在一起,但Erik却轻易将之表露出来。“如果你拒绝,你会失去你的国家,你的自由,还有我。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拒绝合作?”
他的嘴唇快速开合了一下,暗示着不是什么好回复——但Erik及时阻止了自己,紧紧抿住嘴唇吞咽了一下,平复心情后努力试着再开口说:“如果我同意了,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守住承诺?”
好问题。“因为如果你不的话我会再打败你一次的。”
Erik的怒火顺着连结传递出来——也许其实是通过空气传播的。Ororo和Frost都做出了反应:Frost挑起一边眉毛,而Ororo抬起了下巴,比刚才更专注地审视着Erik。
Erik沉默了一会儿才冷冰冰地回答:“你再说一次?”
冷酷,就像Erik有权利发怒一样。这可不是背叛,这是必需,而Erik才是让他需要创造平衡的人。“如果你任命我为摄政,就意味着在政治上支持我。你得跟公众好好解释,在我再踏足Genosha之前,我希望你已经说服了你的人民。你得让他们相信是你让我进行统治的。”
“Chalres,老实说——”
Erik这辈子已经强行打断他太多次了。不再有了,不在这儿。Erik自己也明白:飞速的一瞥足够让他保持沉默。“你继续耍花招,在我到Genosha的时候给我设陷阱,我就不会这么友善了:我的军队会在你反应过来以前就穿过你的国境,扼住你的咽喉。我会选好继承人,不给你时间去逼退军队。并且,我会带一名武装保镖去Genosha。还有……如果我认为有必要的话,一个心灵感应者。”
把Jean扯进这件事里是不公平的,但事实就是如此:她是最适合的人了。她已经是David的保姆,并且以后还有其他的孩子,她也是完美的带到Genosha的人选——一个被动的选择。Erik会以可怕的严格审查士兵,但他不太可能关心孩子的保姆,除了质疑一下她是否能照顾好孩子以外——而Jean非常胜任。对于Erik来说,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人类罢了——他可以很容易解释说这是为了让孩子成长在一个更同情关怀人类的环境中,让人类来照顾David和他的兄弟姐妹。那么事情就简单了,他会告诉Erik那个保镖是心灵感应者,但事实上,那个人是Jean。
“你不能指望我会允许另一个心灵感应者进入我的行动基地。”Erik慢吞吞地说,指尖不耐烦地点着桌面,“除非能保证他们不泄露国家机密。”
“怎么可能呢?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要统治所有的地盘?我说过解除你的权力对我也不利,并且对我孩子的继承权也没有好处。我没有理由安排另一个心灵感应者去窃听你的机密或者整垮你。只不过,另一个心灵感应者是必要的。你的干涉意味着我不能保证可以听到你手下的想法。你只要在我来之前做好周密计划,然后当我到王宫后切断我的心灵感应,我就无能为力了。但如果有另一个心灵感应者,你就很难这样做了——而她会到达时检查你手下的大脑。”
“你的要求可是越来越多了,Charles。”而Erik的不耐烦程度也在成比例增长——就如他的注意力。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在乎Ororo和Frost的反应了。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被Erik一心关注着是一件让人心跳加速的事。
就像在大制作中担任主角——权力随之增长,这是第一次Erik如此专注地听他讲话。这带给他一种扭曲的快感,让他的嘴唇弯起,几乎微笑起来。严苛而坚决,与他截然相反,却是Erik愿意听从的人所具有的共同特质。“任命我,然后对我耍花招。”他说,盯着Erik的鼻子因尖锐的呼吸而轻颤。“你就会看上去像是个软弱的、两面三刀的、被生理需求冲晕头脑的蠢货。输掉战争没什么,但任命我能让你免除这样的侮辱:这只是条约而已,Erik。但是如果你违背它,故意破坏地区间的稳定关系,挑起另一场战争,只是为了可以把我藏起来,让我随你使唤,对你有求必应——Erik,这会让你成为一个非常不合格的统治者。第一次,你可以说是为了统一各个地区,第二次你可以把我描绘成危险的叛乱者来为自己正名。但这一次——如果你想要我回到你身边——各区域已经统一了,你还任命我去统治Westchester。这一次如果你试图破坏我的统治,你只是在让自己显得可笑。”
如果不是注意到了Erik汗湿的手掌心,他不可能那知道这些话在多大程度上打击了Erik。但当Erik收回握紧的拳头,无视手腕上的镣铐时,他在桌面上留下了一行汗渍。如果这还不够明显,那么激荡在他们联结之中的情绪也足够表明了。
“你也许还会那么做,你懂的。”Frost插嘴道,懒洋洋地点着下巴,一副轻蔑的样子:“他提出的这些条件,你可以利用其中的漏洞,不遵守条件,强迫他回到你身边,再杀掉我们所有人,也许夷平整个Westchester。”她不屑地嗤了一声,“但你可避免不了他所讲的最后一点:如果你那样做,你就是在毁掉自己的合法性。你也是在毁掉你孩子的合法继承权。当叛乱兴起的时候——你知道肯定会有的——你就会把他置于险境。”她朝Charles点了点头,“你知道守护者被俘虏以后别人会怎么对待他们的繁育者吗,Lehnsherr?”
Erik当然知道。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或者不需要看他的表情,看他发白的脸色就够了。这人平时总是板着一副扑克脸,但他内心深处的东西难以隐藏。
Frost不等他回答:“最好的结果是,他们不杀你。他们会阻断他的心灵感应和你们之间的连结,但至少他不会受到换守护者的那种折磨。不过基本事实不会改变,对吧?篡位者总是喜欢操前一任王者的繁育者。这可是最聪明的一招了:通过占有旧王的繁育者来获得统治的正当权力——或者你还能骗骗自己繁育者不会被连结以外的人受孕?”
Erik不是在伪装:他没有精力伪装,他看起来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如何把Frost抽筋剥皮,让她缓慢痛苦地死去。
她叹了口气,扬起眉毛:“他们可能还会逼你看呢。你喜欢么?无助地,看着别人在你的面前操他?”
“Emma。”Ororo低声说。她的手横在他们之间,但并没有抓住她或采取行动让她噤声——现在还没有。
如果她想防止流血事件发生,那她最好现在就插手:Erik的脸上泛起愤怒的潮红,瞳孔的颜色变深了,成为一种发黑的绿色,更像毒药而不是海洋的颜色。他生气时眼睛就会变成这样。
但Emma还没完:“更有可能的是,他们会杀了你来打破连结。接手的那个人会操他,跟他建立新的连结。你不是以对Charles的影响而自豪吗?别人也可以这么做。你也许赞美过连结是守护者和繁育者之间自然形成的纽带,但我打赌你不想要还有别人对他这么做。”
“我想要的,Frost?”Erik发出愤怒的嘶声,“是我跟你在我没有被绑着的时候做这个谈话。”
他的话并没有产生什么实际的威胁。她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我打赌你肯定会的。直到那时之前,你得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愿意把你丈夫放在我刚刚说的那种境地之下。因为如果你要违约?到时候啊,甜心,那恐怖的场景就是你一手造成的。”
Erik的嘴唇扭曲起来。“你——“
“她是对的。”
这几个字在房间里回荡着:从四壁到中央,强调着Charles掷地有声的语气。承认Frost所说的是事实并不让真相变得更对或者错,但确实意味着他接受这是真的。
如果要让Erik认清现实必须得这么做,那就只能如此了。
“Erik,她是对的。”
这一次,当Erik转过头去面对他时,他的表情柔和下来,颧骨轮廓的犀利仿佛也淡去了几分,眼睛的神色也温柔起来。他仍紧紧抿着嘴,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更温和地说:“我不会——你知道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Charles,你不可能真的以为我——”
“我不相信那是你想要的。但你如果签订协议后出尔反尔,那么到那时你想要的就不重要了:那样你最终还是让我陷入万劫不复。”
“我还没签订任何协议呢。”他飞快地用舌头舔过干燥的下唇。他的嘴唇看上去皲裂得很厉害,他在过去几天内一定在无意识地咬它,或者是牢房里的空气太干燥了。不管怎样,细小的红色裂痕在他苍白干燥的皮肤上特别明显。
“如果你不签协议,你就是在赌博:如果权力落入错误的人手中——如果我们在你的军中找不到任何值得信赖和有领导能力的人——那么Frost所说的就很有可能会真的发生。”
看着Erik脸上的表情从痛苦到扭曲是很难受的。“如果你回家来,一切都可以解决。让我们来结束这些疯狂吧,Charles,回家,回到你所属的地方来。”
如果Erik能理解他,这一切本来都是不必要的。但Erik就是不懂。他也许永远也不会懂。也许终有一天他会懂——但没人能够保证。所以,他们只能这样,将Erik逼到角落,操纵、强迫他作出让步。这仿佛又是他们之间的老一套:逼着另一个人去做某件事,并不能让他相信他原本不信的事情,不管你有多么绝望地想要他信。
“我不会帮你建立一个把我这样的人看作是二等公民的世界,而人类只能在你的铁蹄践踏下苟延残喘。我宁愿去死。我很有可能会死——或者更糟糕,如果你拒绝做出让步的话。我认为,实际上是这样的:我赌上我的生命和幸福,赌你宁愿让我拥有自主权,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我被摧毁。我错了吗?”
他又开始舔嘴唇,猛烈地摇着头:“不。”更剧烈地摇了一下,“当然不,不。你没有——当然你没有错。我会不惜一切来保证你的安全。但是,Charles,如果你能回家——”
“我不会的。所以快决定吧。”
决定一旦做出,就不再有回头路。Erik可以试图哄骗他放弃对威切斯特的控制,但即使他自愿放弃权力,之前的决议依然作数:威切斯特和北部将被不同的规则管辖。
一旦定下协议,Erik就不能改变这一点,即使他毁掉一切,包括他本人。
“Erik?”
但Erik垂下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肩膀随着呼吸起伏。他屏住气,拒绝呼气,直到两颊泛起粉红色,脸上的肌肉收紧着。当他终于呼出一口气时,他的表情几乎写满了痛苦:Erik的动作中充满挫败,这让他感到正常与安全的反面——Erik从不失败,因为他从不宣布战斗结束,直到他赢。看着他现在的退让,Charles感到胃里一阵紧缩,仿佛五脏六腑被混凝土冻住。
“Erik?”
他没有反应。Erik——天哪,让Erik如此受伤,这让他无比痛苦。这样操控他,伤害他——这是为了更好的事业。但从Erik的角度来说,并不是。他感受不到任何安慰,从任何角度上来说他都没有感到安慰。
因为他做下的那些事,Erik活该被这样对待。没错吧?
也许吧。但Erik做了他认为对的一切——不是出于残忍。拿Erik现在的处境来取乐非常糟糕:那只是在报复,并且,如果那样的话,根本不是出于什么善意的动机。
而且,这是Erik啊。
他爱Erik。他当然爱Erik。
也许还有一点点恨着他,但这并不否认他对他的爱。
Erik做下的坏事不足以让Charles停下他的动作。他推开椅子,无视Ororo和Frost惊讶的眼神,虽然这让他绕着圆桌走向Erik的脚步稍许停顿了一下。他的脚步有规律地踏在地板上,几秒过后他镇定地站在Erik身边,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Erik把头转向他,抬起眼睛。
Erik和桌子之间没有多少空间,但还是足够他挤进去,推着椅子和Erik向后挪动几寸直到他能够坐在Erik的大腿上。Erik惊讶地大睁着眼睛,张开了嘴——但还没忘记向后靠去,并移开被拷起来的双手。
“Erik。”他用更轻柔的声音又唤了一声。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他抬起手环住Erik的脸,手指顺着他颧骨的轮廓抚摸,掌心贴住他的双颊。“我爱你。你知道的。但我不能接受我们以前那样的生活。就算我能,我也不能容忍这样的自己——让其他人因为我的软弱而受苦。你已经征服了我的良心:你与世界为敌也要得到我。千百万人死了,Erik,就因为我们。这必须得打住了。拜托了,停下吧。因为如果你不,我会的。并且我不顾一切也要这么做。”
Erik吞咽着,低下脑袋让脸颊更靠近他的抚摸:“你知道你在向我要求什么吗?”
“是的。”他点头,“我在请求你做出一个对我最好的决定——在我给你的那些选择中,选择你能为我做出的最好决定。如果你想的话,就责怪我吧:反正怎么样也不会比我已经责怪你的更多了。”
Erik歪过脖子,朝离他最近的手掌上落下一个亲吻。他的唇瓣中隐藏着一个微笑。“你真的有这么恨我吗?亲爱的?”
这些话语仿佛紧紧攥住他的肺,吸走他的空气,难以抵抗。拜托了,那么,就把他的回答归罪于此吧:“没有。”
他的微笑化为抽噎的轻笑:“那么拿来你的协定吧,Charles,只要我还能拥有部分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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