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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尔！西格尔！”他的吼声在轰隆作响的隧道里几乎被淹没，他没有找到佐伊，女孩消失了，哈利分不出多余的精力，他带着麦格教授躲到角落，避开崩落的石头。隧道比预想中更坚固，它崩塌了一层，将隧道两边封了起来，但除了崩塌的地方，一切安好。
“波、波特，”麦格教授吃力地说，她颤巍巍举起魔杖，上面闪烁着乳白色的光，光芒涌进麦格教授的身体里，“去找西格尔……她刚才往深处跑走了。”
“那其他人怎么办？您……”
“我会做好应急处理，洛哈特的咒语大半被护甲咒消除了……我会把这些石头软化救出韦斯莱他们的，你先去吧，但不准逞强。”麦格教授警告他，“遇到危险就求救，我会马上去帮你。”
*****
哈利奔跑在隧道里，空旷的隧道回响着他的脚步声和喘气声。他很快在尽头看到一堵墙，两只缠绕的蛇栩栩如生，它们眼里镶嵌着硕大的绿宝石，蛇头微抬，仿佛正看着哈利。
哈利舔了舔嘴唇，他在脑子里想象自己面对的是两条真正的蛇，“打开。”他嘴里吐出嘶嘶的低沉的声音，两条蛇分开来，中间的墙壁裂出一个入口。
上吧，哈利。哈利给自己打气。
他进入到一间昏暗的房间，两边竖着许多根高大的石柱，每一根上面都有一条石蛇缠绕其上，“荧光闪烁。”他咽着口水念咒，莹绿色的光芒照亮了前路，却也投射下更深的阴影。哈利总觉得蛇怪藏在哪个角落，随时都会从阴影中跳出来攻击他，他小心地探查周围，他想起佐伊应该已经到这里了，便颤巍巍出声，“西、西格尔？”
没有响应，哈利心里直发毛。当他走到最后一对石柱那里时，火焰砰地从两边燃起，紧接着一道接一道地从身后燃起，吓了他一跳，他总算看清了密室里的一切——包括那座高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石像，高傲地俯视着他。
火焰和光缓解了哈利心中的恐惧，他抬眼看去，发现在前面的空地上倒着一个身穿黑袍的金发身影。“西格尔！”他赶过去，扶起佐伊的身体，发现佐伊眼神空洞，身体冰凉，哈利发着抖，看着这样的眼神，你会觉得你手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欢迎你，哈利。我一直相信你们会找到真相，虽然可能晚了点。”
男孩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那是一个形体分明但虚幻的影子，他长着一头和哈利相似的黑发，但看起来年龄比他大上几岁，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哈利，像是在观看什么有意思的节目。他的脚下是一个黑色封皮的厚本子。
“你是谁？”哈利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为什么在这儿？这个女孩的状况是你造成的？”
“问题要一个一个来，哈利。”男孩很友善，“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你可以叫我汤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五十年前，我曾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他指了指身上的级长徽章。
“喔，五、五十年前？你是死了吗？你看起来像是一个幽灵。”
“我比死亡更加深刻，哈利。这是一种更高级的状态，我是我的一部分，你不会懂得的，我一直对你很感兴趣。”里德尔靠近哈利。
“至于我为什么在这儿，这里是密室。身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你就是继承人？”哈利怒不可遏，“就是你造成了一切，陷害海格、伤害学生，还躲在暗处不肯出现的胆小鬼！”
“五十年前我确实杀了一个泥巴种女生，但这一次可不关我的事。”里德尔呵呵笑道，“你一定认识打开密室的那个姑娘，我记得她就读于拉文克劳，名字是……帕德玛·佩蒂尔。”
“这不可能！”哈利惊呼，“帕德玛是除了洛丽丝夫人以外的第一个受害人！她怎么可能打开密室！”
“她当然不可能打开密室，只有斯莱特林的血脉才能驱使蛇怪，而她甚至连蛇佬腔都不是。”里德尔的心情显然很好，他甚至愿意和哈利多聊两句，为他解惑。
“那姑娘很聪明，她抗拒了我的侵入，因为她知道不应该信任一个大脑不知道放在哪儿的魔法物品，即使它只是一本书。但你知道，对于你们这些还没有真正入门的孩子，只需要一个暗示……她就会乖乖地用自己的灵魂来供养我，让我成长。”里德尔用一种阴森的语气大笑，哈利只觉得汗毛乍起，“但因为某些原因，暗示的效果变差了，那女孩显然想要去向教授们求助，真可惜，她脑子里的记忆很有趣，让我知道了不少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紧接着，有学生加入调查，她是叫卢娜·洛夫古德是吗？一个敏锐的孩子，差一点就找到了真相，但她太过大意，忽视了身边的危险。我吸收了她的一部分生命，这让我的力量变得更强大了。”里德尔甚至用手去触碰哈利的额头，他对他额头那道闪电状的伤疤表现出兴趣，“你看，我甚至能够触碰到实物。”
“最后那个泥巴种女生倒是个意外，她偶然出现在盥洗室外，但她很小心，我想她明白蛇怪穿行在管道里，但因为那个叫卢娜的纯血倒在她面前，她失了分寸，最后还是被石化了。真好笑，斯莱特林的密室开启之时就应该是清洗脏血之时，可这一次除了那个泥巴种和哑炮养的猫，都不算达成目的。”
哈利捏紧拳头：“你错了。你根本一个目的也没有达成，很快他们身上的石化就可以解除，每个人都会好好活下去，而且这次跟着我们前来的还有麦格教授，你以为她会怎么对你？你只是一个五十年前的幽灵而已！”
“我不只是一个幽灵，哈利。”里德尔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他张开双臂，大声宣告，“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只需要变换几个字母的顺序——‘我是伏地魔’——我从未远离，我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巫师，任何人都不敢随便直呼我的姓名！”
第二十六章 黑袍人
“你是伏地魔！”哈利倒退一步，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伏地魔，可他看起来和去年那种濒死的、虚弱的姿态完全不同。站在他面前的男孩面容俊朗，他一看就是那种讨喜的好学生，像是赫敏和珀西，在脸上写着“我很优秀”那样，这样的人即使稍微高傲一些，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可就是这个男孩，长大后却成为了传播恐惧和死亡的存在，不只是哈利的父母，他和他的党羽造成了许许多多的死亡。哈利去年曾与他面对面，可那是在邓布利多的庇护下，此时当他对上少年伏地魔那双冰冷的瞳孔，哈利强忍着让自己不要露怯，镇定行事。
“我当然是伏地魔，这是我求学时就使用的称号。”里德尔轻巧地说，“我对你一直很感兴趣，哈利·波特。一个婴儿，怎么可能在最伟大的巫师的手下逃生？而且他居然反击了他，让黑魔王狼狈极了……”里德尔嗤笑，不屑地说，“所以我才和你对话，哈利，好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现在看起来，这位被许多人吹嘘得多么伟大的男孩，也只不过是个莽撞的小鬼头，只会把性命交代在这儿。”
“什——”哈利的后脑遭到重击，他无力地感觉到力气正从他的身体里抽离，有什么人从他身后袭击了他。哈利挣扎着回头，模糊间看到一个全身罩在黑袍里的人影，从兜帽中隐约漏出一丝金色。
他最后的意识是曾被告知的某件事，有一个黑巫师藏在霍格沃兹，他或许是继承人，也许是继承人的帮凶……
哈利的意识沉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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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更早行动，结果你就只是用了个幻身咒，躲在后面看戏。”里德尔的语气听起来并不严厉，相反还有些亲昵，就像是面对熟悉的、亲近的人。如果此时这里有他曾经的仆人，大概会惊讶到下巴都掉下来。
“让小家伙死得不明不白，未免太过残酷了。”有人说话，一个全身罩在兜帽里的黑袍人。她说话时语气像是带着笑，却又不真切，仿佛笼罩在一层迷雾中，仔细听就会让人感觉到她的话里一点感情也没有。
黑袍人走到昏迷的哈利旁边，用手抚开他额头的头发，露出那道闪电型的伤疤来：“这就是莉莉·波特使用的咒语的痕迹？她究竟是用了怎样的方法，才会打败最伟大的黑巫师？”
“我并没有被打败，那只是一个该死的意外。”里德尔说，“等我吸收了哈利·波特的生命，就能得到更大的力量。我将会重塑身体，夺回我应得的地位和权力，让整个世界再次因我而颤抖。”
“当然，你是黑魔王嘛，我想你也会做该做的事情。”黑袍人的声音漫不经心，仿佛她名义上的主人那些可怕的宣言对她的心造不成任何波动似的。她甚至打了个呵欠，里德尔回过身。
“你也该记得你应做的事。”里德尔的声音中带上了怀疑的色彩，“为什么要阻止我杀死那几个学生？”
“看看你现在的状态，觉得能做什么？如果霍格沃兹里真的死了人，你觉得邓布利多教授会怎么做？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了把我们找出来。你不会想要去触怒他的，传奇即使老迈，但还没有老朽。”
“哼，‘邓布利多教授’，那么多年过去你还以他的学生自居？只需要使一点小手段，他就从霍格沃兹被赶走了，这种老糊涂能做什么，就像他没能防备你的存在，他无法保护任何人！”
“别小瞧邓布利多教授，汤姆。我们都吃过亏，他可远比一般人难对付得多……我觉得他应该有所察觉，对我做的一点手脚。”那声音突然换了个语调，欢快地说，“来说说斯莱特林先生的遗产吧，那条蛇怪。”
“这没什么可说的，我们都找到了密室，只是我能驱使它而你不能。这条蛇怪只会听从斯莱特林的命令，但你显然从它身边全身而退了，这是很难得的。”里德尔赞赏她，“我从那些记忆中看到了一些我过去从未设想过的未来，那就是你的存在。你会是个好仆人，我允许你更接近我一些。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你可以从你的主人这里赢得一个奖励，为你的忠诚和……”他隐下最后几个字，对此不以为意，黑魔王从来都不需要这种虚伪的东西。
虽然任何人都看不清她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容，但她还是惯性地露出爽朗的笑容，“也是，那些瓦砾可拦不住麦格教授多久……汤姆，让它出来，让我看看它，以前它从不肯靠近我，就算我反复和它交谈，可也不能让它被我驱使。我以前没见过蛇怪，对它们好奇极了。”
“怪人。”里德尔哈哈大笑，从他的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接着从斯莱特林的雕像上打开了一个空旷的石洞，从阴影中浮现出一条墨绿色的粗壮的生物来。蛇怪滑动着从洞口出现，它张开腥臭的大嘴，像是在反对主人要它去取悦其他人的要求。
“还记得我吗？”她用蛇佬腔和蛇怪交谈。
（你……没有斯莱特林的味道……滚开！）蛇怪咆哮着，压着身子要扑上去似的，里德尔让它屈服了，蛇怪那贫瘠的大脑告诉它，必须服从主人的命令。它不甘地匍匐前进，最后停在黑袍人跟前。
“喔，真是艺术品……蛇怪的皮就像龙皮那样坚韧……”黑袍人取出魔杖，蛇怪马上戒备起来，躁动地卷起尾巴，可里德尔再次安抚了它。
“好孩子，好孩子……”她笑得非常甜蜜，左手还放在蛇怪泛着凉意的鳞片上，下一秒握着魔杖的右手就朝蛇怪的眼睛——它少数的弱点——用了撕裂咒。
蛇怪的眼珠迸裂，喷出大股大股混合着粘稠液体的黑血，蛇怪疯狂地从地面窜起，用足有一人粗的尾巴猛力击打密室的石壁，它砸断了斯莱特林的雕像，从半腰被截断的斯莱特林石像撞在地上激起一阵碎石尘土。它想要攻击那个胆敢伤害它的人，向着记忆中黑袍人的位置弹去。闪烁着荧光的毒牙暴露在空气中，强烈的腥臭味道扑鼻而来。
“你在做什么！”伴随着里德尔惊怒的吼叫，黑袍人从容地后退到蛇怪的攻击范围外，这也是她之前攻击蛇怪眼睛的用意之一，破坏对自己来说最大的威胁，让自己在战斗中立于有利的境地。
“雄鸡争鸣。”金光从魔杖中扩散开来，一只金色的公鸡轮廓迅速形成，这是一种高等级的变形魔咒。公鸡在金光的照耀下抬头挺胸，发出响彻整座密室的威严的鸣叫，鸡鸣声在这间封闭的密室里被进一步扩大。蛇怪发着抖，失去了所有的威风，匍匐在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嘶嘶的声音，痛苦地在地板上扭动，公鸡的鸣叫对于蛇怪来说是致命的。
黑袍人蹲下身对着蛇怪用了一个四分五裂，握着什么东西一步步走到里德尔身边，他朝她怒目而视，这让他的瞳孔看起来突然缩小了，眼白的部分占据多数，恐怖极了。“你在做什么！蛇怪是斯莱特林的遗产，是我的仆人！你怎么敢擅自杀死它！”
“你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对吗？你搜寻的那些记忆显然不可能有这一面。”黑袍人圆滑地说，“为什么要在意区区一条畜生的死活呢，汤姆，我只是有点儿兴奋过头了……”
“谎话，女人！”里德尔厉声道，“注意你的身份！你怎么敢违背伏地魔的命令，擅自做主？！交出你的魔杖！”
然后里德尔看着她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头耀眼的金发，她的脸上布满了失望，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感：“真可惜，汤姆，自负而富有野心、但看不清前路……十六岁的你并不是我需要的那一个，真可惜。”
她脸上又露出那种标志性的热情洋溢的假笑来，“四分五裂可打不倒你，我需要一个致命的、无法修复的损伤，汤姆，你会喜欢那种永恒寂静的。”她抬起手，手里握着折断了的蛇怪的牙齿，上面沾着致命的毒，蛇怪的毒牙对许多东西效果拔群，也包括汤姆·里德尔的日记。
“你怎么敢、怎么敢！背叛者要用命来偿还，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份屈辱。”里德尔眼睁睁看着黑袍人把毒牙刺进日记本——十六岁的伏地魔碎片的容身之处，“你早就设想好了！所以你不杀那几个学生，所以你留下哈利·波特，所以你引走邓布利多，所以你不给我更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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