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上的指针准时跳到它该到的位置,那意味着学生们快要下课了。庞弗雷夫人插着腰,严肃地警告邓布利多:“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阿不思。你可不能让那些猴崽子在这里乱跑,病人需要静养。”
“当然,波比。”邓布利多眨眨眼,哈利直觉地认为他是在跟他讲话,“但是我邀请了一两个病人家属,你知道,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担心这些孩子的安危。”
“只要你别打扰到我,请随意。”
果然邓布利多跟哈利搭话了,他让他跟着出来,赫敏在身后和他告别。打开门,哈利诧异地看到两个中年男人面对面,脸上的表情像是要把对方撕了。在场唯一的一位女性拉着她丈夫的手臂,像绳索一样拴着亚瑟·韦斯莱这匹怒马——他都快把那张通红的脸和卢修斯·马尔福那张苍白的脸撞在一起了,两个人的鼻尖近在咫尺,只顾怒视着对方。
第二十九章 好了我坑挖完了
“哈利!”韦斯莱夫人第一个看到哈利,惊喜地跑过来把他搂进怀里,“感谢上天,你和罗恩平安无事!”
她狠戳了一下丈夫的腰,在对方吃痛的时候瞪了他一眼。韦斯莱先生苦兮兮地揉着酸痛的腰,在看向哈利的时候也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哈利!我们收到邓布利多的信就赶过来了,我为你们骄傲。”
韦斯莱夫人对他的论调很不满,她严厉地看着哈利:“你差点丢了命!你一定要记住珍惜自己,别让爱你的人担心,哈利。”
“在你们进行一些无聊的互动时,我是不是能先进去看看佐伊?”卢修斯很不耐烦地道,“你来信告诉我说佐伊受了伤,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火气,“我可不想让一个无法保护孩子的老糊涂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
哈利握紧拳头,他认为卢修斯是想要推卸责任——正是他一纸签名让邓布利多卸了职,现在却装作无辜的样子。卢修斯注意到他的视线,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邓布利多藏在镜片下的眼神闪烁,他对韦斯莱夫妇致歉,说他想和卢修斯先单独谈谈,让他们先去找罗恩——他倒霉地被石头擦破了皮肤,庞弗雷夫人让他在医务室另一头自行包扎,因为这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而她太忙了。
等韦斯莱夫妇消失在门后,哈利也很自觉地想要离开,因为他觉得自己也算是无关人士。邓布利多拉住了他,说希望他也能来。
*****
三人来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哈利很高兴一切都没有改变:伏地魔消失了,邓布利多也回来了,但他无法不去敌视卢修斯。这个男人慢悠悠地步进办公室,用挑剔的眼光打量房间的布置。当他看到架子上的福克斯时微微一愣,迅速收敛了视线,又摆出一张又臭又傲慢的脸色来。
“我时间宝贵,你最好有一个好的理由,邓布利多。”卢修斯对邓布利多很不客气地道。
“我想你需要知道一件事,马尔福。”邓布利多坐下,“直到昨天为止,我曾被霍格沃兹的校董们联名上书,要求把我从城堡里赶出去,不再担任霍格沃兹校长一职。”
卢修斯的眉毛动了动,虽然他迅速恢复了平静,但显然他对此感到惊讶,还有点恼火:“什么?我以为只有当十三位校董全部签字,才有资格取消霍格沃兹校长的职位。我这边可没有接到任何一家的通知,他们不可能绕过我们马尔福家做这种胆大包天的决定。”
哈利被他的无耻和演技惊呆了,嚷嚷道:“你在装傻!明明就是你计划让邓布利多辞职的!”
“即使你是所谓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波特先生。”卢修斯将注意转移到愤愤不平的男孩这边,嘴角露出一个冷淡的笑容,他警告地说,“或许周围的大人给你了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错觉,但马尔福不会放过这种诽谤,我没有理由去攻击邓布利多。如果你不收回你的……”
这时邓布利多打断了他,他微笑着,像是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马尔福,我不得不告诉你,至少有四位证人可以证明你当时在场,证明哈利所说的并不是虚假的谎言——谢谢你为我讲话,哈利——这之中包括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
哈利气冲冲地退到一边,卢修斯拧着眉,厉声道:“这不可能,我为什么要免去你的职位,只有你还坐在这个位置上,佐伊才能平稳地在这里上学!我曾承诺过,只要你没有背叛,我就不会在校董会反对你。我一直兑现着诺言,可你现在找了一个小鬼来指控我,邓布利多,你想要做什么!”
他的话语一点也不像是在作假,而是一种真切地被冒犯了的愤怒。卢修斯的双目闪烁着怒火,直到邓布利多取出一卷羊皮纸递给他。他狐疑地打开它,一扫上面的内容,脸色大变。惊疑和恐惧突然就占据了那张瘦长的脸。
卢修斯把脸凑到羊皮纸上,一遍又一遍地核实着上面的签名,十三个校董的签名在誓约咒语的力量下闪烁着深色的光,写在十三个名字最前面的那个姓名,还有上面做不得假的马尔福家族印章,都像是抹不去的铁证,证明哈利所言非虚。
“你还有什么要抵赖的吗,马尔福先生?”哈利讽刺的话语让卢修斯从空白一片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卢修斯攥着羊皮纸的手微微颤抖,羊皮纸的侧边险些被他捏成一团乱糟糟的东西。他脸色白得像纸,所有的血色都褪去了
邓布利多制止了激动的哈利,他看着卢修斯,但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卢修斯脸色一变再变。卢修斯的嘴唇发抖,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这是……怎么回事?”
“马尔福家遭窃了吗?”邓布利多问。
“不可能,印章一直在我身上,而且只有经本人亲自书写的姓名才会受契约影响。”卢修斯额头渗出汗来,“只可能是我做的。但我一点儿相关的记忆都没有。”
邓布利多像是提示一样地看着他:“最近接待了什么人吗?”
“人?没有……由于密室的威胁,今年的宴会来的人不多,人人自危,后来甚至还有纯血受伤,虽然洛夫古德和韦斯莱也没什么两样,都是怪胎……”卢修斯露出轻视的表情。
“我不相信他,邓布利多教授!他只是想推卸责任,他甚至陷害海格!”
“陷害?”卢修斯古怪地看着哈利,然后笑了,“那可不是陷害,波特。鲁伯·海格在五十年前被霍格沃兹退学,因为他养的怪物伤了人……哈,我听说你和那个大个子走得很近,你不觉得他有时候很有攻击性?喜欢怪物、饲养怪物,那个男人就是一头人形的巨怪。”
哈利的脸涨得通红,他感觉到怒火在他的胸腔冲撞,他不能忍受海格被贬低,只是他还在克制着自己。直到邓布利多悠然开口:“关于这件事,即使你想要保护某个人,可你也确实陷害了一个无辜者,马尔福。你在魔法部有权有势,所以你在暗地里引导那些不满的声音,利用康奈利的软弱,威逼他逮捕海格,好塞住一些人的嘴巴。”邓布利多严肃地说,“你从某人嘴里听了些过去的事情,满以为你能利用它。你对这个东西还有印象吗?”
他取出的东西让卢修斯脸色大变。卢修斯扑过来,隔着桌子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拥有这件东西……它、它属于……”他抢过那本已经被穿刺的日记本,翻来覆去的检查,他眼皮直跳,如果说他听说邓布利多因为他的原因免职时只是察觉到不对劲,那这时候他也真就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了。
“对,你的主人曾交给你的东西,伏地魔少年时期的物品。你一直代他保管,现在它出现在霍格沃兹,操纵无辜的学生打开了密室,还试图重新崛起。”哈利很少见到邓布利多咄咄逼人的一面,卢修斯抿着唇一言不发。
“告诉我,你把日记本放在哪儿了。”
“我放在家里!一直放在那儿!”卢修斯惊恐地怒吼,“它应该一直被我藏得好好的,谁也不知道!你觉得我会拿着黑魔王的东西到处跑吗?让什么人在霍格沃兹犯事?佐伊会被怀疑的,她会被第一个怀疑!我必须保住麦克斯的孩子,我发过誓!”
哈利目瞪口呆,眼前的发展太过出乎意料,卢修斯拥有那个日记本,可他的态度是完全真实的,哈利怎么也不觉得他做下了那些事,他就像任何一个害怕孩子受伤的父亲,哈利求助地看向邓布利多,想要知道他的解释。
邓布利多拿出魔杖,杖间杵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用魔杖划了两个圈,哈利赶紧看向另一个当事人,发现他的脸色非常可怕,那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完全呆滞的表情。
可为什么邓布利多都不开口呢,哈利完全搞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邓布利多发觉他的视线,对他说:“哈利,我有些事情要和马尔福谈谈,能请你先出去吗?”他的声音显然是不容置疑的。
“可是,教授……”
“‘请’带上门,哈利。”邓布利多缓解了一下语气,“抱歉,哈利。可有些东西你们现在并不用知道。”
第三十章 作者说想要新的祭品
“他就这样把你给赶出来,所以你就乖乖地跑出来了?”赫敏不敢置信,她没能控制好音量,只能在庞弗雷夫人谴责地看过来后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你是笨蛋么,哈利?”
“这话可不像是‘循规蹈矩’的格兰杰会说的话,见鬼,我难道来到了异世界?”罗恩张大嘴,他抬着右边的胳膊,这样他才不会感受到那种火辣辣的疼痛,这让他看起来傻乎乎的。
“闭嘴,罗恩。”赫敏瞪了他一眼,“你们违规的时候可是胆大得很,多亏了你们,今年的学院杯格兰芬多一败涂地。”
罗恩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赫敏正好踩在他的痛处上。男孩唉声叹气,“我们明明发现了密室,麦格教授知道这点的,这可以抵消那两百分。可她非不愿意撤回扣分,两百分,哥哥他们会杀了我的!”
“呃,罗恩,别泄气。”赫敏又开始安慰他了,“你们是英雄,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会为你们自豪的,是你们解决了事件呀!”
哈利耸耸肩:“是啊,你们找到了密室,西格尔打开了密室,黑袍人解决了里德尔,最后麦格教授殿后解决了一切……而我和罗恩什么都没干。”罗恩也烦恼地看着伤臂,庞弗雷夫人忙得团团转,来不及帮它迅速愈合。“没错,我只能像猴子一样到处躲石头,全因为该死的洛哈特。”
“可你们加入了探索的队伍,这可不是一般的学生能够做到的,你还面对了神秘人,这需要很大的勇气。”赫敏真诚地说,“我相信就算情况不是现在这样,你们也能解决它。”
男孩们很少听到赫敏说这种直白的称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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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热的、烧灼的刺激在佐伊的脑袋里横冲直撞,接着冰冷的、凝固的寒意取代了它,两种相反的疼痛交替着袭击佐伊的身体,她发现自己没法说话,只能一个劲打颤。四周一片漆黑,仿佛要坠落无底深渊。
她的身体被看不见的东西束缚着,无法动弹。她感到脑袋里的某个螺丝脱落了,这并没有为她带来解脱,反而有一种汹涌着的液体——或者别的什么——淹没了她的大脑。她想要喊叫,想要挣扎,但她的身体却无法掌控,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锁在一张石台上,有复杂的魔文刻画在周围,密密麻麻如蚁群一般。
哈利他们听到佐伊的那边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赶紧跑过去,发现佐伊挺着身子,微张的眼眸空洞洞的,不住地痉挛。她陷入了严重的梦魇,赫敏赶紧压住她,避免佐伊把脑袋磕在床柱上,罗恩跑去把庞弗雷夫人叫过来,庞弗雷夫人的脸上挂着凝重的神情。
“我从未见过这种症状的孩子,她早应该醒过来了,可她被什么东西拖住了,醒不过来。”
她看起来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用一种带着刺激气味的药膏抹在她的鼻子下面。然后用魔杖一指床,看起来有什么无形的枝条束缚住了她,效果不错,佐伊的脸色好看多了,慢慢地停止了挣扎。
庞弗雷夫人翻她的眼皮:“她快醒了。”赫敏紧张的站在一边,闻言松了口气。
果然,不一会儿,佐伊的脑袋动了动,接着她的眼皮颤巍巍地搭了搭,勉力想要睁开。她刚睁开眼,就看到围在她身边的三只小狮子,就连最和她不对付的罗恩,也在她想要坐起来的时候帮了把手。
“觉得怎么样,亲爱的?”庞弗雷夫人问。她觉得光是张嘴就要花掉全部的力气,沙哑地说道,“……很累,夫人。”
“你还需要休息,你的精神损害状况很异常,这也是你会觉得这么累的原因,透支。”庞弗雷夫人制止她继续讲话,要求她重新躺下来。
满意地看到佐伊乖乖的闭上眼睛,庞弗雷夫人转身对三人组说:“很遗憾,我不得不在她恢复起来之前禁止她和其他人的会面。”
他们接受了。
时间再次流转起来,这次整个霍格沃兹的氛围变得欢快多了。邓布利多的回归,密室的关闭还有伤者们的康复,一件又一件的喜事让学生们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这次突然的事件,期末考试取消了。消息宣布的当天,整个礼堂陷入了欢呼的海洋,这也让谁都听不见赫敏·格兰杰那独一份的抱怨了。
赫奇帕奇赢得了那年的学院杯。宣布的当天哈利和罗恩根本抬不起头来,格兰芬多的金红色完全失去了光彩。根据最后的统计,只有踏实努力的獾院没有遭受过扣分的惩罚,其他三院都或多或少有过被扣分的行为,除开大受打击的格兰芬多,对学院杯不甚在意的拉文克劳,斯莱特林们咬牙切齿,他们和赫奇帕奇几乎只有数分之差,今年他们本想靠魁地奇比赛大把捞分,他们院队的扫帚是最新最好的,可密室开启后,害怕出现更多伤者,魁地奇杯停办了,斯莱特林们唯一的“战绩”,居然是战败于格兰芬多——在两院长久的竞争关系下,这让他们没法开心得起来。
即使他们是第二名,而格兰芬多垫底,屈辱也不会因此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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