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娜被她打得连连后退,贝拉特里克斯像是打定主意不让她调整节奏,她甚至把赫敏扔在一边,只是被动地用铁甲咒去承受伤害。“猜猜看,等西格尔看到你的尸体,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她夺走了卢娜的魔杖,瞄准了她的心脏。
“她会让你付出难以置信的代价!”
一阵爆风混杂着碎石瓦砾朝她扑来,佐伊趁着她攻势的停顿,赶紧把卢娜扯开。赫敏跑过来把卢娜搀扶到一边,用手帕把她脸上的血擦掉。
这时周围突然响起震天响的欢呼声,哈利被他们簇拥着走到伏地魔跟前。伏地魔的脚下倒着他之前的敌人,哈利的出现转移了他的怒火,尤其他把目光投向哈利手里抓着的那根魔杖时,那张苍白的脸顿时扭曲了。
“你是个贼,波特。你觉得自己能从黑魔王手里抢走属于他的东西么。”伏地魔冷酷地说,“你永远无法正确地驱使这根魔杖,无法让它发挥真正的力量。”
“你在害怕,是不是?害怕其他人拿着它,用它来对付你。”哈利挑衅地挥了挥老魔杖,“如果它真的像故事里记载的那样威力无穷的话。只有我和你,伏地魔,来做一个了结吧。还记得那个预言所说的?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贝拉特里克斯激动地想要冲上去,为她的主人击败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可佐伊的咒语逼得她不能分神。贝拉特里克斯眯着眼睛,眼神危险地注视着那张令她憎恶的脸。
“等我砍下你的头,我会看着它在烂泥沟里腐烂的。”
“可惜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因为要躺在棺材里下葬的人是你。”
她们同时起手,倾尽全力地向着对方倾斜最恶毒的咒语。混战再次打响,人们不约而同地为处在中心的哈利和伏地魔留下了大片的空间,两方人混作一堆、捉对厮杀,咒语到处飞来飞去,却不知道是从谁的魔杖里射出来的,又可能会误伤谁。
不管是礼堂、走廊还是上层,都有人在战斗,画像里的人物们在各个画框里奔跑,为自己人加油鼓劲,要是有谁的画框被咒语打碎,他们就四散奔逃,尖叫着逃窜到其他画里去。
破碎的窗户外时有阵阵细密的阴影落下,伴随着混乱的马蹄踩踏、巨人的怒吼、人类的尖叫和巨蜘蛛的大鳌咔嗒咔嗒的声响。又是一阵巨响,一只坚固的狼牙棒哐地抽打在城堡的窗户上,护栏向内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竟是挣脱了窗台的束缚,噗嗤一声,插进了离得最近的黑袍人的体内,他抽搐了几下,便倒在地上。
黛西呼吸急促地按着胸口,盯着刚才把她的魔杖打飞的黑袍壮汉,这个正打算给她致命一击的男人就这么直直地倒在地上。
她只顾着发呆,直到身前投下一道阴影。“黛西,你怎么没有撤离!”纳威伸手把她拉起来,但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那些因持续的战斗造成的创口甚至让他的面容多了几分凶狠。
“你年纪不够——”纳威看到黛西脸上的神情,不再说话了。他叹了口气,抱住了她。
兄妹俩的身边潮水般越过一群群小个子,个个都精神抖擞。冲在最前面的小精灵已经很老了,而且不像那些霍格沃兹的小精灵,克罗克又一次换上了他那身奇怪的打扮,他把属于过去小主人的魔杖插在腰间,仿佛是要让它见证这一切,为自己带来祝福。
“为了平等和尊重,让我们亲手为自己夺得未来和自由!战斗!”
“这么说我们以后见面要为他们鞠躬吗?然后‘您请,先生’‘不、不,您先请’?”
弗雷德嬉笑着躲开塞尔温的拳头,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正经点儿,弗雷德,正在打仗呢。”安吉丽娜的昏迷咒正中姿势不稳的食死徒,她虽然说着谴责的话,眼里却满是笑意。
“说得好。那么今年圣诞节你会来家里和我一起过的,对吗?”
“为什么不用一局魁地奇决胜负呢?”安吉丽娜轻松地说,“我赢了你就来我家。”
“好主意。傻瓜珀西回家之后,圣诞节的餐桌肯定挤得要命,虽然妈妈会很开心……”
“见到我开心吗,彼得?”小天狼星面部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这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头野兽,正为了将猎物逼进死角而狂喜不已。
小矮星本就不是个优秀的巫师,在小天狼星凶狠的攻击下,他几个回合下就失去了自己的魔杖。“你不能杀了我,小天狼星,求你!”小矮星瘫软在地上,他刚想变成阿尼马格斯,却感觉到左腿一麻,鲜红的血液涌出,强烈的疼痛感迅速扩散,他痛苦地尖叫起来。
“你这个毫无羞耻心的无赖家伙,又想钻进耗子洞了?”小天狼星喘着粗气,他抓着魔杖的手在颤抖,似乎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欲望在他的体内冲撞,只等一方胜出,便是小矮星的判决下达之时。
“我不会杀了你,彼得。”小天狼星咬着牙艰难地说,“哈利说得对,我不能因为你这样的人渣污了自己的手,哈利不会希望我这么做。”
“恭喜你捡了条命,彼得,你就背着这罪孽,滚到阿兹卡班蹲一辈子监狱吧。”
“你知道我渴望这场战斗已经多久了?太久了,从你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的那一刻起,从你夺走属于我的那份黑魔王的关注时。你是个异类,麦克斯,我能感觉得到,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你只是把自己装得像个人样,然后自我陶醉,你只能带来破灭,这世间不该存在你这样的怪物!”
贝拉特里克斯的神智显然出现了杂音,和她的疯狂成正比的是她的紊乱,她用魔药和技巧强行换回的战斗力已经濒临崩溃,生育为身体带来的创伤和虚弱反噬一般将她吞没,在贝拉特里克斯的眼中,过去和现在似乎重叠在了一起。
她一直紧抓不放的魔杖不知飞哪儿去了,膝盖再也支撑不住,被迫跪倒在地,那幻影在她身前不远处停下:“你输了,贝拉特里克斯。想想需要你的人,别做无谓的挣扎。”
在她身旁不远处,欢呼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透过人潮的缝隙,她崇拜、敬畏、臣服的男人手里的魔杖滑落在地,他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空虚,伏地魔的手缓缓地移到胸口,他揪着自己的袍子,然后倒下了。
她望着那个倒下的身影,那个人再也没有站起来。阳光洒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像是一场无声的火葬。
“我输了。”贝拉特里克斯抬起头。
“但怪物(你)得和我一起死。”她手里握着又一根魔杖,这是她从卢娜手里夺过来的。
贝拉特里克斯的死亡就像是烟火,她的胸口被佐伊的咒语击中,人也无力地向后倒去,可爆炸依然发生了。从她失去自己魔杖的瞬间,就已经在做这件事,点燃自己全部的魔力,献上自己的性命。
这就是佐伊记忆中最后发生的事情。
第六十六章 祝福予你(上)
“我很健康,比任何时候都要健康。您真的不能考虑让我提前出院吗,庞弗雷夫人?”
庞弗雷夫人伸手按住佐伊的肩膀,用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力道把她推回靠枕上:“别心急,孩子,多休息几天对你不会有坏处。”
“可我已经在医务室待了快两周了!”佐伊摊开手无奈地说,“您不也除了最初的那几天,就没再对我进行治疗了吗?我只是想四处走走,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庞弗雷夫人说得对,佐伊,你需要静养。”赫敏端着两只杯子推门进来,她先和庞弗雷夫人打了招呼。庞弗雷夫人完全没有为她的到来感到惊讶,她只是会意地向女孩微笑,便向另一间屋子走去,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了。
“你可是被卷入了爆炸!”她把其中一杯饮料递给佐伊,用严肃的语气说道。即使已经过去那么长一段时间,但只要想起当时的场景,她依旧能感受到心中的绝望电流一般在体内流窜,礼堂爆发了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一阵凶猛的气浪,以及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佐伊被掀飞的身影。
“什么?赫敏,我并没有卷入爆炸,你知道的,那只是一点点冲击的余波。”佐伊耸耸肩,然后把杯子贴在嘴边,她们已经就这件事讨论了无数次,但每次都以她的失败告终,她甚至都能猜到赫敏会用怎样的回答来反驳她。
“‘一点点’余波?你真该去礼堂看看,一整片天花板!那爆炸直接把它炸穿了,要不是教授们的帮助,你会被掉下来的石头砸死的!”
“当时我必须这么做,不是吗?所以现在城堡才只失去了礼堂的天花板,所以医务室才会空荡荡的,而且代价只是我磕破了头。好吧,稍微有点脑震荡,但我还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呢。”佐伊说。她是第一个看到贝拉特里克斯掏出第二根魔杖,也是第一个意识到即将会发生的可怕灾难的人,她懂贝拉特里克斯的执念和疯狂,知道对方不会顾虑将周围的人卷进这场谋杀。
她几乎是瞬间便想好了自己该怎么做。为了尽可能地减少伤者,佐伊把爆炸中心的周围区域用魔法设置好强度足够的屏障,她本想完全把它盖住,但当她感觉到空气中那些狂躁而暴怒的魔力,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直觉便警示她这行不通。
于是她加固了四周的屏障,把它布置得像个长筒,引导并改变了爆炸的方向和目标。就最后的成果来看,她成功了,其他人最多只是受了点轻伤。
“我不是想忽视你付出的努力和得到的成果,我只是要你更关心自己一点!”赫敏斜着坐上床沿,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是在谴责,“你在着急什么?庞弗雷夫人只是希望你多在床上躺几天、恰到好处的休息,这才是你现在的任务。没有人要你补偿,你更不需要内疚!”
佐伊张了张嘴,赫敏的话戳到了她最在意的地方。“我刺激了她。”她干巴巴地说,“贝拉特里克斯,她想杀我,你们只是被这私怨卷进来……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没有来得及阻止这一切,又会发生怎样的状况。”
“贝拉特里克斯是个疯子!”赫敏握住她的手,“就算没有你的影响,谁又知道会不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呢。但事实是你救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你阻止了最坏的结局,你已经尽你所能,瞧瞧那些——”她扬手示意佐伊看向柜子上堆满的花束、零食还有卡片,“这段时间我只要走在走廊上,就会有人拿着东西向我搭讪,要我把东西交给你。你现在还觉得他们会去责怪你吗,为了一个已经被推翻的可能?”
“好吧,我可能是有点儿过度反应。”佐伊投降了。她凝视着赫敏的眼睛,倾身上前地吻她,克制只存在于最初的十几秒,她们闭上眼睛忘情地接吻,赫敏抓住佐伊的肩膀,把她抵在床沿。她的手掌不自觉地收紧,佐伊收紧眉头,另一只手放在赫敏的脑后。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两人分开后,佐伊喃喃。
“不准再这样冒险。”
“嗯,我保证。”
她们额头相碰,不说话,只是静待时间流逝。过了好一会儿,佐伊才打破了沉默。
“今天有什么新闻吗?”
“老样子。金斯莱带人押走了所有的食死徒,魔法部最近每天加班加点,为了搜集审判时的材料和证据……不出意外,再过几个月他就能正式取代斯克林杰,成为新任的魔法部部长了。”赫敏笑着说。
“斯克林杰呢?”佐伊问,“他应该成功地夺回了魔法部的控制权。”
“是韦斯莱先生告诉我的:斯克林杰递交了辞职信,他现在还在任,但只是为了顺利地交接工作。他们说他的态度很坚决,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说自己不再适合那个位置了。”
“我不奇怪他会这么做。”佐伊若有所思。
这时,窗户突然响起敲击声,她们转头看过去,一只不认识的送信猫头鹰正停在那儿,有节奏地用喙轻啄玻璃,赫敏小跑着为它打开窗,猫头鹰扇动着翅膀飞到佐伊跟前,骄傲地抬起自己的腿,上面绑着一封信。
佐伊拿到信后猫头鹰便飞走了。“是谁寄过来的?”赫敏一边往回走一边好奇地问。
佐伊扫过信封上的文字,用一种毫不意外的语气说道:“魔法部法律执行司。”
赫敏皱眉:“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寄信给——”她愣住了,随即激动起来,“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你为这场战争做了什么!”
“冷静点,亲爱的。他们只是在执行必要的程序……我还得再等上半个月呢。”但从赫敏难以置信的神情来看,佐伊的安抚并没有多少作用。
“必要的程序!他们把你当成罪犯!”赫敏转身就想离开医务室,“我去找金斯莱!”
“你找他没用,他的名字在这儿写着呢。”佐伊挥了挥信。
“事实上,我确实加入了伏地魔的那一方,他们会把我的名字加进去再正常不过了。”她见赫敏想要开口反驳,便继续道,“从结论上来说,我并没有犯罪。我问心无愧,自然更没有生气的必要,相信我,赫敏,我只需要走个过场。”
“那我要和你一起去。”赫敏说,“哪怕只是走个过场。”
“当然,我很高兴。”佐伊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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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英寸,材质是山毛榉木,内芯是龙的神经,用了七年。”
安检台的巫师把写好的羊皮纸条戳在钉子上,把魔杖递给了佐伊,他捋了捋卷翘的小胡子,站起身向佐伊伸出手。“谢谢您,西格尔女士。”
“您救了我妻子的命,她是麻瓜出身的,您可能不记得了,她在魔法事故灾害司上班……”
“艾米丽·费勒。我记得她,费勒先生。”佐伊握住他的手。
“再次感谢您。”男巫诚恳地说,“她不只是我的妻子,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我不能想象失去她之后的生活……”他注意到佐伊胸前的小徽章,“我们都支持您,女士。”
一直到她们被人潮吞没,佐伊都能感觉到男巫注视她的目光。
“感觉很奇妙。”她熟练地领着赫敏进入电梯,等着金色栅栏自动跳起来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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