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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金斯基？”王耀觉得耳熟停下动作思索着，“北地新领主好像也是来自这个家族。算是新起之秀啊。”
“算是。不过我只是个边缘的旁支，和我没什么关系。”伊万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伪装。
王耀很有眼色没有继续问，而是把话题扯到了别的地方，比如什么经典电影，明星八卦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
伊万这个未来的北地领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雄性生物，在酒吧里幽暗的灯光里就这么干坐着一晚，谈天说地，还看着他收拾卫生，顺便还帮了他收拾好几桌的杯子。
只是刚见面，就如同找到契合的灵魂伴侣。以王耀的说法，这叫做投缘。
回去之后的伊万，调查的王耀的所有情况，继续伪装成一个普通血族，私下寄给王耀不少信件和礼物。为此他作为领主，还带头办假证。
王耀一开始并没有回应，一点也没有，伊万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得到的信息出错了。
结果有一天，他的庄园突然收到了几十公斤，真空包装的血肠和配套料理包。包裹里有封信，上面的字体端正有力，清楚的写着烹饪方法。落款写了一个王。
味道好得莱斯利他们都快吃疯了。
王耀显然也知道他是谁了。
来往的礼物信件，从来没提及任何敏感的话题，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候和调侃。双方都深知这份联系来之不易，也容易引来误会和猜忌。
每年的这个时候，伊万都会去当年那个边界酒馆里等王耀，就和多年的老友似的饮酒畅谈，还会去周边玩上一圈。只是这关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耀不可能抛弃他的工作，自己也不可能放弃他的家族。
暧昧，只能是浅尝即止。
一切终止就那个夏天，王耀没有按照原来的约定出现。
当伊万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被折磨成鲜血淋漓的废人。
他的战友，他的国家，已经抛弃了他。
他的骄傲，他的荣光，也背叛了他。
这时候只要伸出手，稍微用点手段，王耀就再也回不去。
伊万用舌尖舔舐掉他脸上的血污，抱着残破不堪的王耀，神经质一遍遍亲吻着他的右手十字形的伤痕。
王耀，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用做，就好好呆在我身边。
这也是保护的一种方式，对吧，王耀。
——TBC——
继续快落一下小剧场
露：今天教大家如何饲养一个可爱的吃货
露：首先，我们要有充足的食物。
露：我们还要有一个功能齐全的厨房。
露：接着需要把吃货放进厨房里。
耀：……
露：怎么啦？
耀：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有爱（亲）
第十三章
Ballistic，是伊万自己的意愿。
无悲无喜依照着血族的本能行事，消灭周围的活物，毁灭一切的威胁。
是谁都无所谓，敢忤逆他的，挑战他地位的蠢货，只会死的比他快。
伊万觉得这一切其实并不糟糕。
突破身体最后的底线之后，精神就溺入无尽的深海虚无之中。伊万一开始觉得浑身冰冷刺骨，难以忍受，但痛觉极致以后就不在有什么感觉。
只是过往的场景如同走马灯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他的过往，他的家族，他的敌人，他的北地。思维似乎和这周遭的冰冷一样，沉寂而麻木。
最基本的情绪被剥离，破坏生存的威胁，任凭潜能的力量从激发，到蓬勃，最后如同破了洞的桶，不断的流失。
伊万站在地狱的大门前，死亡的甜蜜诱惑已经触手可及。只要再前进一点，就能真正解脱了。
直到他听见一个声音。
“伊万，你在吗？”
这个声音伊万很熟悉，瞬间心脏就狠狠的收缩了，心尖微颤的感觉让他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他是谁？他是谁？？！
接着就是讨厌的阳光，灼热的生厌。
那个人的力量能穿透一切，彻底打乱了这份幽暗的平静。伊万觉得自己就像是突然从黑暗的水底被拖拽起来，周遭的水压突变使得血管快要爆裂，刺骨的疼痛重新回归，浑身每一寸骨血都重新被唤回。
我还活着吗？这算是还活着吗？
尖牙刺入皮肤，他温热的血液裹挟着无数生命的能量。伊万如同溺水之人贪婪的吸入空气，恨不得一口气把怀中的人直接吸食殆尽。
他说，他叫王耀？
伊万突然眼前就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了，意识重新归于沉寂，也不知过了多久。伊万费劲力气重新眼睛，才听到耳边传来声音，像是隔了一层墙，听的不太真切。
“感觉怎么样？姐姐说你今天回醒过来。”娜塔莎握住了伊万的手，直接把他从床上拖起来，“你醒了就好。”
伊万茫然的看着周遭的环境。这是他的卧室，没有被正面波及到，这些天应该被简单的收拾过。
虽然身体痛觉还存在，但伊万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甚至觉得体力更加充沛了。伊万看着熟悉的房间发呆缓了几秒，那些记忆才开始疯狂的涌入脑海。
暗潮汹涌的长老会，消耗体力的挑战仪式，贴身属下的背叛，还有旧贵族差点成功的政变。
每一件都是能颠覆他北地血族的大事。
还有呢？还有一个人？
那个刺入脖颈吸食的脆弱人类，他的黑发如丝缠绕在手臂上，微凉如玉。他的血甜美而温热，就连挣扎的样子都是可口的，征服和渴求的欲望遵循这本能，是不可能半途中停下的。
一个失控渴望力量的高阶血族和等同残废的退役血猎？他有可能活下来吗？
他的右手，因为自己的私心，根本不能再开枪了。
“王耀呢？在哪里？”伊万撑住娜塔莎的肩膀，挣扎的站了起来，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双唇尝试了几次才发出声音，“在哪里？”
可娜塔莎咬住下唇，半天没说上一句话。
“他死了？不会的，他在哪里？”伊万注视着门外的狼藉和血迹，视线却怎么也对不上焦距。
极度紧张的时候，脑子总是会格外活跃而混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的伊万心口作呕。
王耀一向是妥帖谨慎，趋利避害，生命力顽强的很，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当时就算他被那帮东方大陆的主战极端分子折磨了那么久，都能保持神智活下来。
他一定有办法解决的，王耀一定不会有事。
伊万绝不接受，他要立刻见到王耀。
如果王耀真的死了，也一定有办法让他“活”过来。
“你终于醒了，王先生在对面楼的医疗室情况很好，但是……”冬妮娅端着水进门回答了伊万。
伊万飞奔而出，光着脚跌跌撞撞的跑了几步，张开双翼撞碎了走廊本就摇摇欲坠的装饰品，从窗户一跃而下。
其实他根本没准备好，面对怎样的王耀，无论变得怎么样，总之，也要把他留在身边。
伊万残缺的翅膀难以保持平衡，掠过走廊几乎是半跪在门口。
他听见医疗室里有说话的声音。
“您感觉还好吗？你这么镇定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是亚瑟的声音。
“我本来就想起来很多事了，根据前后的记忆，其实也能推断出一个大概。可能是潜意识里还是对他不死心，所以才会这样……”而这温柔平和的声线是王耀的。
他还活着，活着就好…
“谁在外面！？”
房门立刻被踹开，乌黑冰冷的枪口立刻对准了伊万的额头。
这个人类也是黑瞳黑发，眉宇间的长相和王耀有几分相似，但他更年轻，眼睛里带着生性的冷漠和猎人的凶悍。
“是伊万吗？”王耀说，“嘉龙，让他进来，这可是他的家啊。”
王嘉龙眯起眼，退了两步放行，收了枪坐回角落的椅子上，眼睛一直盯着伊万的一举一动。
王耀的情况比他预想的样子好的多。
没有奄奄一息，也没有命悬一线，更没有愤恨和痛哭，他甚至还能带着笑脸和外人谈笑风生。
“你醒了？你睡了好多天，冬妮娅说你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现在感觉还好吗？”王耀道，语气大方却客套。
王耀虽然在笑，但伊万却感觉到他带着违和的疏离感。这和原来住在这里的王耀不一样。
亚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
王耀其实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了，包括他怎么来到这里，怎么失去右手，怎么忘记所有的过往。
王耀从来就不属于他，他眷恋的是人类世界，这里是关不住他的，他会走，再也不会回来的。
伊万觉得眼眶有些温热，心刚从谷底救起来，转而又落入另一个深渊。心脏猛烈撞击着胸腔，一半是因为王耀还好好活着，另一半是伊万绝不接受王耀和他弟弟一起离开。
房间里有消毒水和食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不算难闻但也可以忍受。
王耀的肩膀和右臂缠着绷带，舒舒服服端坐在床上。床头搭着一块自制的小桌板，放着热气腾腾的食物，炖的补汤和蒸蛋，外加一小碗菜粥。
“嘉龙，我想吃小笼包。后厨的冰箱下面有我之前做好冷冻的。多弄一点给大家尝一尝。”王耀左手熟练的拿着筷子往嘴里塞食物，伤病也一点没耽误他吃东西。
“去吧，我没事。”王耀回应了嘉龙担忧的目光。
王嘉龙当然知道这是王耀支开他的借口，和亚瑟对视一眼就双双一齐出去。治疗室里只剩下王耀和伊万。
“小耀，疼吗？”伊万定下心神坐在床边，把王耀浑身上下摸了遍，“我对不起你，你先把伤养好，给我机会，让我补偿你…”
只要你别离开我，我什么都会答应。
解决王嘉龙有的是办法，能让王耀忘记一次，就能让他忘记第二次。只要计划好，隔绝掉他的弟弟，一切都不是问题。伊万已经开始想借口怎么样让王耀和他弟弟先分开。
“那是你弟弟？他可以住下来照顾你，但现在情况特殊，不然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他。”伊万保持着无害的笑容，仿佛在说真心话。
“伊万，我…”王耀开口道。
“小耀，你现在需要多休息，有什么话养好以后再说不迟。”伊万打断了王耀的话，瞳色从紫色逐渐变红，伸手固定住王耀的后颈迫使他看着自己。
“有些话我想了很久，事情总要解决的。”王耀垂眸避过了伊万的催眠暗示，靠近伊万要用左手抱他。伊万闻到了隐藏在药膏下的血腥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费尽心思从本田菊手上救我一命，我很感谢你。所以现在算是我还给你的，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救你的时候其实有分寸的。”王耀轻声说道。
伊万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因为王耀接下来说的话，冷静理智几乎罔顾本性的让人心颤。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无所顾忌的谈恋爱，可以说算是我成人以后度过的最愉快的时光。我也希望不要到最后磨灭掉这份好感。”伊万只有在正式场合看见过这样的王耀，处变的宠辱不惊的自信来源于他内心的强大和坚定。
他是腾飞的龙，注定不是能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你可以继续这样过，就算是回去你能做什么呢？你能为我留下来吗？”伊万恢复紫瞳碎裂那些伪装，眼中波涛汹涌的感情倾斜而下，他把王耀紧紧抱在怀里，想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那你能为了我放弃这里去东方大陆吗？”王耀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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