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捂着脑袋,“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办法你个头!”,又是一个爆栗。
“可以尝试一下的七爷,刺激疗法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
“闭嘴!”,第三个爆栗落下,卞白贤举起拳头,“趁爷心情好赶紧走人!”
见他发起火,医生顾不得苦口婆心,只得听话离开。卞白贤气得坐在地上顺气,张艺兴站在一旁,良久冒出一句,“其实他刚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滚滚滚,别在这瞎嚷嚷”,卞白贤一挥手,“你再赖在我家不走,我可就要采取不友好方式了啊。”
“你他妈什么时候友好过?”,张艺兴白他一眼,“我都说了,只要你把项链还给我,我立马就从你家离开,你以为老子愿意在这呆着啊?”
看着两人又吵起来,Alan摇头笑笑,双手插进裤兜走到吴世勋身边,用一只手肘碰了碰他,“你刚才也听到了吧?要我看就按人家大夫说的那样,你就来加入焰帮,接近朴灿烈,然后寻找机会将他带到某个特殊的地方,来那么一出场景再现,说不定哗的一下子什么记忆啊忘掉的人和事啊就全都想起来了,那电视剧不总那么演嘛,是不?”
话一说完Alan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见吴世勋目光斜了过来,他才收敛住,清清嗓子打趣道,“你也觉得荒唐对不对?”
吴世勋盯着外面没有说话,倒是卞白贤忍不住了,开始喊话,“诶,我说那卖酒的,你少在那阴阳怪气的!”
“你叫谁卖酒的呢?我是Nightfire的最佳调酒师!”
“那还不就是卖酒的!”
懒得跟卞白贤理论,Alan走到床边蹲下,对着朴灿烈看了一会儿,皱起眉头,“我记得我没放太多麻醉药啊?他怎么还不醒呢?”,然后他咬着手指,大眼睛一转,“难道我一不小心多放了一包?”
“……”,卞白贤扶额。
看了眼时间,Alan霍然起身,整整衣角,“我们差不多也得回去了,不然万一有人发现恩灿哥不见了,再找到这里要人,把这房子烧成灰都说不定。”
张艺兴点点头,“那你回去如果被发现了,要怎么说?”
“理由嘛,随便编一个就行了”,Alan装模作样弄弄头发,一脸自恋,“毕竟作为焰帮头号杀手,我说的话,没有人敢质疑的。”
“什么?头号杀手?”,卞白贤又来精神了,“原来你不光是卖酒的啊?”
“……”
忽略了卞白贤,Alan再次走到吴世勋旁边,认真地说,“再多的忙我可能帮不了你了,知道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还是得你自己决定。其实有时候,即便是看起来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办法,也是一种办法,可能还会是唯一的办法。”
吴世勋转过身,就这么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问,“你究竟为什么帮我?”
“我不是说了嘛,因为你长得好看。”
“那不是理由,我想知道的是真正的原因。”
吴世勋不是傻瓜,他心里明白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时间有刹那的凝固,沉默了一会儿,Alan蓦然一笑,依旧是那副轻松的神色,“没有什么真正的原因,非要说有,也与你无关,所以你不用有任何负担,我帮你只是因为我想帮这个忙,不需要你回报什么,既然很多事情说与不说都不会有丝毫改变,那倒不如不说。”
优雅地转身挥手,Alan没再多说,回身到床边扶起朴灿烈慢慢出了门,嘴里还不断嘟囔着,“我到底是加了多少麻醉药啊……”
深夜漆黑如墨,月色照射进院子中央的游泳池里,反射出粼粼的点点星光。抬头看着雨后愈发浓墨的夜空,吴世勋沉思半晌,轻轻闭了闭眼,勾起唇角一个淡淡的微笑。
之后的那几天,张艺兴依旧每天赖在卞白贤家里,卞白贤依旧每天撵着张艺兴滚出自己家门,而吴世勋也依旧每天都会去Nightfire,一坐就是一个晚上。
直到某天下午,在客厅里正百无聊赖的卞白贤突然听到电话响了,爬到茶几边上,卞白贤懒洋洋地拿起听筒,“喂?谁啊?卖酒的?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电话?”
Alan那头的声音明显非常着急,“吴世勋要加入焰帮,我也是刚刚从别人那听到的,他手机落这儿了,所以我才能找到你的电话。你听我说,毕竟我是焰帮的人,实在不适合出面制止,你现在赶快找人去救他,万一等下……”
“哎呀不就是加入焰帮么”,卞白贤打断了Alan的话,想着前天晚上还挺吴世勋说起过这个,当时他还反对来着,“这有什么可急的,他愿意加就让他加好了,等他想出来的时候再出来呗。”
“你不懂,加入焰帮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次Alan的声音格外认真,“搞不好……他可能会死的。”
一股血液从脚底直窜上头皮,电话差一点就掉在地上,卞白贤脸色煞白,“你说什么?他可能会死……是什么意思?!”
Chapter 41
挂了电话的瞬间,卞白贤慌乱地寻找着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刚好这时张艺兴从楼上下来,卞白贤一时将冤家仇恨全都跑到脑后,大步上前抓起张艺兴的胳膊就往外跑,“快点跟我去救人!”
张艺兴还没摸着头脑,就被他拽到大门口的车子里,结果车门还没关稳,卞白贤一脚油门噌的就窜了出去。张艺兴死死抓着扶手,看着开飞车的下垂眼莫名有些火大,“你他妈急着投胎去啊!干什么啊这是?”
卞白贤此时脑袋里装的全都是那句“吴世勋可能会死,吴世勋可能会死”,根本没工夫注意别的,直到车子转过盘山弯道进入市区,他才不得不放慢些速度,也是等红灯这会儿他才突然发现副驾驶上还坐着个人。
“你……你怎么在这?”
“朴灿烈失忆,你他妈也玩失忆啊?!”,张艺兴没好气,“你二话不说把我拽这来干嘛啊,倒问起我来了。”
卞白贤眨巴眨巴眼睛,反应了好几秒种才“啊”了一声,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临出门那阵他本想着打电话给他那批欧洲雇佣兵来着,结果手机怎么也找不到,情急之下他脑袋里第一个蹦出的人就是张艺兴,也赶巧张艺兴不偏不倚地出现了。
红灯转变成绿色,卞白贤脚踩油门,一边开着一边跟张艺兴解释起来。要知道他这人很少有这么认真的时候,那神情不带半点玩笑颜色,张艺兴也就把骂他的话都咽进了肚子,一路专心听了起来。
“不是吧?加入那个焰帮有这么危险?”
“卖酒那家伙是这么说的,他说那些人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就连雇佣兵都不一定打得过他们,更别说吴世勋了,随便几下子估计命就没了”,卞白贤顿了顿,神情有刹那间的黯然,“也不知道朴灿烈当初是怎么挺过去的。”
张艺兴突然不再说话,他转头看着卞白贤的侧脸,微微有些动容。其实这些天他心里清楚得很,卞白贤虽然表面上仍是一副没心没肺没素质没教养的老样子,但其实自打在伦敦见到还活着的朴灿烈以后,他心里还是悬起了很大一块石头,毕竟朴灿烈现在是以徐恩灿的身份活着,而这个身份还不知道哪天才能结束。如今吴世勋又遇到了麻烦,他卞白贤身边说实话没什么人,除了那一堆吃喝嫖赌的酒肉狗友之外,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也就这么两个。现在这俩人同时出了事,卞白贤的天都塌了。
忽然间,张艺兴握住卞白贤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破天荒的轻声细语,“别难过啊下垂眼,你还有我呢,冤家也是家,这么说起来我也算是你半个家里人。”
要是换做从前,卞白贤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想都不想就回一句“滚你妈的,谁他妈跟你是一家”,但此时此刻,也不知怎么,他竟然一个字都说不来了。
车子很快行驶到了封禁已久的东街区,施工牌挡在正中央,围堵的墙壁上攀着铁丝网,按照Alan说的,只要越过高墙就能看到吴世勋被带去的废气仓库了。两个人轻轻下车,抬头琢磨了一会儿,没猜错的话,墙的另一面应该安置了红外线警报系统,院子里也少不了巡逻的人手。
张艺兴沉思几秒,然后猛一用力跳到墙上,小心翼翼地攀在上面观察了几眼又跳下来。
“我那批雇佣兵怎么也得二十几分钟才能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不能保证吴世勋那边会发生什么,所以咱们不能等,至少先从进去观察情况”,张艺兴又正了正神色,“我看了一下,墙根底下三米多远的左前方是一个空的大油桶,待会儿咱俩翻墙过去的时候警报肯定会响,所以落地的瞬间就要立刻钻到那个桶里藏起来,否则被巡逻的人发现就死定了。”
“那、那警报响了怎么办啊?那帮巡逻的肯定会过来呀,到时候找到咱们不是一样被抓?”
“这个不用担心,这片角落有不少小猫小狗什么的,估计这警报器平时也没少为这些小东西响,只要咱们藏得快,就一定不会被发现。”
看着张艺兴如此认真的样子,卞白贤突然觉得特别安心,频频点头。
潜进去的过程很顺利,两个人在油桶里躲了没几分钟就听不见巡逻的脚步声了,待周围重新安静下来,张艺兴准备实施下一步计划。这里的废气仓库整整占了东西两大排,少说也有十五六个,一时间还真弄不清吴世勋到底在哪间,所以张艺兴决定他和卞白贤两个人分开找。
商量好对策之后,看得出俩人都挺紧张的,毕竟徘徊在附近巡逻的人手都是欧洲大个子,凭他们俩这绣花拳头完全不是对手。
张艺兴深呼吸完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卞白贤,小声问,“诶,下垂眼,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着急那会儿,怎么第一时间想到我了呢?”
他说这话的神情和语气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两只眼睛眨巴得挺大,小酒窝也因为嘴角裂开的弧度变得更深,卞白贤忽然觉得张艺兴今天长得特帅,结果想法一出来自己的耳根和脸颊一下子就红了,蹭蹭的往外冒气儿。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卞白贤心里是有答案的。自打两年前开始,张艺兴的脸就总是很随意的就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就像是习惯了一样,不管有什么事情要分享,好的,坏的,他脑袋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人一定都是张艺兴。
一个张艺兴,两个张艺兴,三个张艺兴……
大概是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卞白贤猛地摇摇头,气急败坏地大嚷一句,“因为、因为、因为万一你遭遇了不测正好可以死了!”
咔嚓一声,张艺兴充满期待的小心灵在卞白贤震耳欲聋的大叫中碎成了渣渣,他刚想回骂一句你他妈小点声,就觉眼前突然漆黑一片,一个巨大的阴影挡在了两人面人,随后一把抬起大油桶扔到一边,虎视眈眈地低头盯着他俩,那个表情好像就是在说“看吧小东西们,被我逮到你们了”。
是……巡逻的欧洲大个子……
卞白贤咽了口唾沫,张艺兴则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被绑起来带走的一刻,张艺兴在心里默默发誓,总有一天他要亲手撕烂卞白贤那张破嘴!
潮湿笼罩着仓库大门,污浊的空气铺到脸上,带来一阵窒息。火盆滋滋作响,空间里弥漫着鲜血和灰尘的味道。
吴世勋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儿被一拳打在腹部,后腰撞到桌角轰隆一声响,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那一拳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直接打断了他几根肋骨,连带着腹部肌肉痉挛,让他呻吟半天愣是没爬起来。
眼看着拳手逐步逼近,男孩儿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脸颊的肌肉几乎整个僵住,捂着肚子往角落里缩。然而拳手并没有给男孩儿逃脱的机会,粗壮的手臂揪起男孩儿单薄的衣料像扔包裹一样飞快地丢到了墙上,刹那间墙壁上的细纹一点点龟裂开来,男孩儿躺在地上,不断往外咯着血。
挺过十五分钟,就算过关合格,但这男孩儿似乎还没有办法站起来,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拳手左右扭动着脖子,坐到一旁歇息,准备开始下一轮。
“看到了吗,你也会像他一样”,徐恩灿说着从椅子里起身,走到吴世勋面前停住,“加入焰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现在反悔说走,还来得及。”
短暂的目光从男孩儿身上收回,吴世勋顿了顿,柔黑的刘海下眼梢高高吊起,冷静漂亮的眼珠带着绝对的冷冽味道,“不走。”
徐恩灿几乎可以从那双眼睛里直接读出“谁也劝不了我”这六个字。
目光转而瞥了一眼吴世勋手腕上带着的表,视线定格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徐恩灿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与记忆中画面重合在一起,只是刹那间便又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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