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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我都要把他带走，哪怕把这里炸成平地，我也要带他走。”
“你以为焰帮是什么地方？扔一个炸弹就能解决？先把这里炸平，然后呢？你发现焰帮下面还有其他堂会组织，发现一个就炸一个？吴世勋，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我知道你有这个实力，但我觉得你必须先弄明白一件事，朴灿烈他，现在是徐恩灿，除非他自己答应跟你走，否则没人能带走他。听我一句，吴世勋，这件事你急不来的。”
“但我不能再等了”，摩擦着手腕上的表盘，吴世勋喃喃地道，“我已经等了他两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他，我不能再这么一直等下去了，忘掉的那些事……一定会有办法让他快点想起来的……”
有些无奈，Alan顿了顿，“好吧，你想怎么做，我帮你”，见吴世勋警惕地看向这边，Alan立马摆出两个手掌，一脸无害，“无偿的。”
“为什么帮我？”
“哎哎哎，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然后我对你心动了所以脑子突然犯浑了想要摆脱这份注定无果的感情才不得不帮助我的情敌恢复记忆的啊……那太俗气了……”，Alan撇撇嘴，抬起手整了整头发，故意不去看吴世勋满脸无语的表情，“不过其实嘛，也差不多，主要还是因为你长得漂亮，从你一进酒吧我就被你吸引了，你可是我这么多年除了朴灿烈那小子以外遇到的第二个比我好看的人，把你们两个家伙弄走，才能保住我焰帮第一美颜的称号不是？”
话音一落，吴世勋没笑，Alan自己却弯腰拱背哈哈笑个不停，眼看着下巴就要笑掉了，毫无形象可言。直到笑声越来越小，到渐渐停止，吴世勋才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然而那一眼渗入到他视线中的Alan的神情，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一种感受，冥冥中连同声音一起，充满了悲伤的意味，“我看得出，他这两年活得没有灵魂，而且……你不会懂心里装着疑问活下去的人有多么不舒坦，更不会懂不知道自己是谁……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两人从包间里出来时，徐恩灿已经走了，吴世勋对着空荡荡的沙发看了一会儿，直到Alan勾着他的脖子拉进自己怀里才回过神。
“你干什么？”，吴世勋推开那只手，有些没好气。
“给你送衣服啊”，Alan伸出另一只手臂，上面搭着一套黑色的衣裤，“喏，明天来的时候得穿着它，不然谁信你在这里工作。”
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的名牌风衣，吴世勋本打算说声谢谢，但见Alan又恢复到了那副调戏的嘴脸，硬是把这两个字给憋了回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
才一出门，就听街道左侧一个熟悉的声音闯进耳朵，“吴世勋！找到朴灿烈了？！”
不用看，这声音一听就是卞白贤。
不曾想刚要转弯，就听右侧又冒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操！下垂眼，老子他/妈可算找着你了！”
就看张艺兴气势汹汹大步而来，掠过吴世勋，直直地揪起了卞白贤的衣领，“老子的项链呢？！”
Chapter 40
晚上六点吴世勋就到了Nightfire，照Alan说的，徐恩灿通常七点左右才带人来，所以此时此刻，一片灯红酒绿中，唯有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吧台一边，什么也不喝。当然，这期间吴世勋不止一次扭头去看墙上的挂钟，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挂钟方向的男男女女偷偷打量他的神情。
Alan叹了口气，郁闷地放下手中的调酒器具，“诶，我说吴世勋，你差不多行了啊，你那脑袋再这么转来转去，人家还以为你在那抛媚眼呢！”
说完，Alan眯起眼睛，花痴一般盯着吴世勋看了半天，视线从头一直落到脚。也难怪没几分钟就有人想要过来搭讪他，修身皮裤勾勒出完全美型的腿部线条，大胆的V字领口暴露出脖颈白皙透明的肌理和锁骨路径，骨节分明的手指贴在杯上，只是一个随意的握杯动作，便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显出一股略微慵懒的美感。
“看什么看？”，吴世勋冷声问。
伸出大拇指比了个赞，Alan郑重地按住吴世勋的肩膀，“不得不说，这套衣服真是太适合你了！怎么样，我的眼光还不错吧？”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反而燃起了吴世勋心中压抑着的熊熊怒火，天知道要不是为了实施商量好的对策，他才不会穿成这个样子坐在这里。
没等吴世勋发火，Alan伸手拿过刚刚调好的蓝色夏威夷推倒他面前，“去吧，他来了，一切按计划行事。”
扭头看向门口，迷离闪烁的灯光下，那人的侧脸依旧清晰俊朗，服务生恭敬地把酒在茶几上放好，待他坐下后才转身离开。在他的身后，依旧站着那几个黑衣人。
吴世勋就那么看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一条腿才刚迈开半步就被Alan又给拽了回来，指着那杯蓝色夏威夷说，“诶诶诶，酒，酒别忘了拿啊，这事儿能不能成全靠它呢”，说着又笑嘻嘻地啧啧两下，“不过你今天这么美，我打赌肯定能成。”
“你放心”，吴世勋微微一笑，充满了寒气，“事成之后，我第一个要收拾的人，就是你。”
这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渗着凉飕飕的小风，咔嚓一声将Alan破碎的小心脏冻裂成冰块儿……
吴世勋走到徐恩灿面前时，免不了像昨天一样被人拦住，“呦，这小子今天怎么这幅打扮了？”，黑衣人因为上次被吴世勋甩了胳膊，故意调笑起来。
徐恩灿这才抬头看他，换了一身行装的吴世勋看起来和昨天有些不同，然而那双夜泉般深邃的眼眸仍是幽静清冷，漆黑的眼珠像是一个漩涡，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被吸进那双眼底。
徐恩灿觉得奇怪，明明只有过一面之缘，却总觉得这张面孔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在他的手上，蓝色夏威夷醇厚浓郁，衬着灯光色彩愈发妖冶。徐恩灿示意手下让开，然后重新看向吴世勋，似笑非笑，“今天你又想说我是谁？”
吴世勋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他面前，徐恩灿皱起眉，那几个手下仍在旁盯着，好像随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这时一个黑衣人跑来，对着徐恩灿耳语了几句，随后规矩地站在一旁。
徐恩灿先是一愣，然后忽然笑了起来，“我说呢，原来是做了这里的头牌，吴世勋？恩，名字还不错”，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接过吴世勋手上的酒一口喝掉，然而，没等吴世勋做出反应，徐恩灿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消失掉，“昨天还是客人，今天就成头牌了？”
对视间，他抓起吴世勋的手，眼神近乎凌厉，“既然是头牌，那就跟我上楼。”
不单单是吴世勋，就连身后的那些小弟都难以置信，想要接近徐恩灿的男人女人太多了，投怀送抱更是屡见不鲜，但谁都知道他向来不吃这套，现在竟然……
Alan坐在吧台里支着下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摇头感叹，“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啊……”
二楼整层都是独立的包间，Nightfire作为著名的买欢之地，连房间都布置得格外有气氛。吴世勋被徐恩灿一路拽着进了房间，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他猛地推到墙上，房门砰的一下关上，留下包间里久久一串回声。
一手撑着墙壁，徐恩灿将吴世勋禁锢在墙壁与自己的身体之间，他的表情冷冷的，不带任何温度，就那样盯着吴世勋看，说不上是怎样的情绪。
两个人的脸不过一拳的距离，呼吸交错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寂静。半晌，徐恩灿捏起吴世勋的下巴，声音低沉，“他们信你是头牌，我不信。你到底是谁？”
吴世勋曾无数次设想过再和朴灿烈见面时的场景，包括他上飞机的那天。伦敦的天空是淡淡的灰色，吴世勋望着窗外的细雨，想着落地的时候，朴灿烈会不会就站在雨中，撑伞等待着他，然后一步步向他走来，对他说，回家，我们回家。
但他明白，这一次，不会再有人等他了，唯有他自己紧紧抓住这份希望，才不会再次失去。
两年间，与其说是等待，倒不如说是吴世勋在打一个赌。他赌上自己心底全部的想念，靠着回忆和执念来过每一天。他也曾经差一点就输掉了，输给一天一天逐渐没有朴灿烈的事实，输给时间，输给那天凝固在大海边满满的、朴灿烈的血迹。
然而此刻，看着徐恩灿的眼睛，吴世勋忽然觉得很幸福。
原来在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一个人，让他只是看着，就觉得是全部了。
恍惚间，吴世勋伸手勾住徐恩灿的脖子，唇瓣贴合在一起，交融起许久不曾触碰过的味道。
“我只是这里的头牌而已”，带着淡淡的笑意，吴世勋的声音很轻，圆润的眼珠里映出奇异的色彩。
神志忽然模糊起来，头有些疼，视线紧锁在那副瞳孔里竟走不出去。下一秒，徐恩灿猛地搂住吴世勋的腰，强烈的亲吻就这么骤然压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先挑起的侵袭，缠绵至骨的毒药迅速蔓延，占领了每一根神经。探进口腔的舌尖掠过每一处柔软，就连夹杂在唇齿间呼吸的频率都是那样熟悉，禁锢在此刻无法停止的亲吻之中。
吴世勋突然想到了第一次和朴灿烈接吻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点点撬开了他的领地，百般温柔，即便是强势得不可抗拒，也绝不会带来一丝疼痛。
那是曾经万般成瘾的毒药，浸满了疯狂的想念。
拥抱更加贴近，头痛也愈发钻心刺骨，两个人倒在宽敞的床面上，手臂抵在后腰滋出隐隐的痛觉，然而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了唇间。
也许是太过用力，淡淡的血腥味道从口腔里弥散开来，愈演愈烈，任谁都无法再阻止。
漫长而缱绻的追逐似乎耗尽了彼此全部的力气，一吻结束，喘息声渐渐停止，徐恩灿撑起手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吴世勋，神情像是有话要问。然而来不及说话，徐恩灿忽然失去意识，身体向前重重地倒在了吴世勋身上。平缓的气息萦绕在耳畔，吴世勋伸手环住那个脊背，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得更紧，仿佛这副身躯承载了他全部的依赖。
“睡吧，一会儿就好了。”
窗外大概是又下起了雨，敲打在窗子上有些湿冷的寂静。吴世勋轻轻转头看向窗子外面，眼角也跟着变凉。
他突然想到了举行葬礼的那天，也是这样下着小雨，卞白贤对他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可那时候他硬是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因为他相信朴灿烈还在，哪怕是全世界都放弃了，他依旧执拗地坚持着。
而现在，面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朴灿烈，眼泪却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在这个寂静的雨夜，浇醒了那颗沉睡已久的心。
不是因为太想得到，而是，太怕失去。
回到卞白贤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医生正给朴灿烈进行着全面的检查，Alan坐在沙发上，一边品着美酒，一边看着张艺兴和卞白贤两个人在地毯上瞪眼睛，时不时话不投机撕扯两下，然后再大眼瞪小眼。吴世勋则靠窗站着，一只手轻轻搭在窗沿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样又过了几十分钟，医生关掉仪器设备，转头喊了声，“七爷，检查完了。”
声音一出，卞白贤首先跳了起来，张艺兴也跟着过去，“怎么样？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医生看了还在昏迷的朴灿烈一眼，犹豫着说，“根据七爷您提供的信息，加上检查结果，初步判断这位先生是患上了解离性迷游症。”
“解离性迷游症？”，卞白贤瞪起眼睛，“那是什么鬼毛病？”
医生扶了扶眼镜，咳了两嗓，拿出一张单子念了起来，“就是类似于失忆症的一种精神症状，一般是由于脑部重创造成的，对记忆或者意识，尤其是身份和生活环境产生全新的认识，换句话讲，这种症状会让人建立起一个新的自己，并且无法记起过去的自己……”
“少他妈废话，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就说怎么治，怎么救！越快越好！”
医生吓得一抖，单子差点掉地上，“关键就是这病没什么特殊的治疗方法，吃药的话见效会非常慢，也许几年才能好，要不然就只能……”
一句话激得卞白贤火气冲天，一把揪起对方衣领，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我他妈付你钱是找你玩来了啊？”
“我说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啊？”，张艺兴说着拽开卞白贤的胳膊，推到一边，问医生，“要不然只能怎么？你接着说。”
Alan在沙发上看了吴世勋一眼，他仍靠在窗户边上一动不动。
医生往张艺兴这边躲了躲，还算小声说，“要不然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把某一段特殊记忆场景重现，让他自己亲眼看一次，说不定立刻就……”
“操！这下老子真他妈不能忍了！”，卞白贤猛地扑到医生身上，上去就是一个爆栗，“你他妈以为在拍偶像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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