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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坠落(近代现代)——林子律

时间:2019-10-30 15:17:44  作者:林子律
  “你要想清楚的呀。”裴勉声音依然柔柔的,带着一点不清晰的咬字。
  “……没有。”
  “你总觉得我们都在玩,很有优越感的样子,尤其是贺濂,他理想主义像个傻子。但是李逾白,我看你也是,明明好迷茫,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裴勉一针见血地说,“你现在绷得太紧了,我不问这些,你会断掉。”
  李逾白嗤笑一声:“那就让我断掉啊,你去找别人灌鸡汤,我不吃这套。”
  裴勉意料之中地一抿唇:“那你吃哪套?”
  李逾白指向帐篷:“你去睡觉,别烦我了,再跟我说话我真的会骂你。”
  裴勉无所谓地站起身,说了句好吧,当真就走了。但他的话音并没有因此彻底消失,他坐在帐篷门口看了会儿,见李逾白保持弓着背的姿势,无可奈何。
  摄像机里其实看得很清楚,李逾白总是保持礼貌的距离,不近不远,能够第一时间加入队友的互动,也能在互动结束后迅速抽身。不像玩票,但也不走心,他就这样独善其身,没把谁放在眼里过。
  ……可能有一个例外。
  裴勉想着,笑了笑,暗道:“被他骂也有一点不开心啊。”
  也许这夜不止他们没睡着,第二天起床时,每个人都挂着巨大的黑眼圈。
  李逾白把贺濂从帐篷里拽出来时差点拉掉了他的运动短裤,贺濂凭借巨大的意志力,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抱着睡袋里的一个小靠枕,顾不上镜头也在,一直打哈欠。
  “凌晨……四点?”江逐流不可思议地问。
  “徒步去那边的小山包上,放热气球的大叔已经等着了。”李逾白残忍地说,并且利落拆掉了所有的帐篷,断绝回笼觉的念头。
  江逐流和顾随满脸如出一辙的生无可恋。
  李逾白倒是没什么表情,他将一顶渔夫帽扣在贺濂头上,自己走在了前面。
  凌晨和裴勉的谈话在对方离开后,李逾白几乎立刻后悔了。
  他不太会聊天,说的话伤人了也不知道怎么找补。等过了这段时间,他不确定裴勉需不需要他的一句“对不起”,于是只能装着鸵鸟,妄想把原谅寄托给时间。
  可他其实也有怨念的,被别人猜测,并且还戳中了伤疤。
  裴勉提到“天赋”,这个词用在演艺圈仿佛是一层镀了金的褒奖。刚开始练习的时候,负责教他们舞蹈的老师也这么说过一次,李逾白并不以为这是夸赞,反而因为这句评价在后来的日子如芒在背。
  老爸说“你很聪明”的潜台词是你必须给我考到班里前三,舞蹈老师说“你有天赋”的意思不外乎动作没到位就是你不认真和教的没关系。
  李逾白知道自己想的太偏激,不能成为他舞台划水的理由。
  但大部分时间,人的情感总是容易背弃理智。
  这是他的错误吗?
  “白哥!白哥等一下!”身后有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李逾白情不自禁地脚步一顿,转过身去,见是贺濂,露出疑惑的表情。
  贺濂额头上有汗,短裤下的小腿有点抖,撑着膝盖狠狠吸气:“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要去拿金牌吗?——你看顾随都快昏过去了,不用走那么快的。”
  李逾白这才发现他心里揣着事一马当先地走,山路虽不算崎岖陡峭也很难走,几个队友被他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他把攥在手里的矿泉水递给贺濂:“喝点儿水。”
  “谢谢。”贺濂说,含着一口水腮帮子鼓起来半晌才咽了,“你有心事吗?”
  李逾白作势去抓小路两边的草叶:“可能有,但你也知道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贺濂把矿泉水瓶塞在自己背包的侧兜,一推李逾白的背,真就不再问他。被推得差点一个趔趄,李逾白刚要问,听见了贺濂欢快的声音:“我们来比赛吧!看谁先跑到飞热气球的地方,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告诉我!”
  “什么——”
  “快跑啊!”
  话音刚落贺濂立刻一马当先,帐篷和双肩包在他身后上下地晃,李逾白先一愣,反应过来时也不自觉地跑起来。
  远远地,他听见顾随模糊地喊:“你们两个都欺负我是吗?!”
  还有风声,带着微凉的温度吹过草叶踏过泥土。这个半岛没有冬天,他感觉背心发热,脚步却逐渐加快。可能是胜负心,也可能是久违的释放,李逾白越跑越快,路过贺濂时他甚至有空朝他比了个小拇指。
  “靠,过分啊!”贺濂喊,想要追上他。
  但完全徒劳,李逾白抢先一步抵达山顶,把等着他们的工作人员吓得不轻。
  他头发乱糟糟的,脖子挂着闪亮的一层汗,刘海贴着额头,衣服却被山顶的风吹得微微鼓胀了——很清凉。
  贺濂也慢一步到了,一来就插着腰控诉:“白哥,太过分了,你哪儿来的体力?”
  李逾白头也不抬:“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贺濂服了,帮着他和戴红帽子的华人大叔一起折腾热气球。等其他三个慢吞吞地爬上来时,热气球已经准备好随时升空。
  天边蒙蒙亮,海上有一缕金光由浅转浓,就要冲破云层,一直连接到倾斜的月亮。
  缓缓升起的时候,顾随扶着边沿,不可思议地叫:“我飞起来了!”
  “我有个提议。”贺濂举手,对上裴勉的摄像头,“这样一直飞好无聊,我们来玩游戏吧,就直接说——每个人说一件,团员不知道的事,随便什么都行。”
  李逾白惊愕地看向他。
  眼睛里都是“你有病吧”。
  “好啊!”裴勉积极响应,“我可以先来。”
 
 
第16章 沙雕的智慧
  有时候李逾白真的很佩服贺濂。
  他总能想出些天马行空且幼稚非常的建议,却又直插要害,还能勾起广大群众的参与欲望。换个人说这话都显得突兀,但贺濂就做到毫不违和。
  这是怎样一颗沙雕与智慧共存的奇妙小脑瓜。
  纵然心里的吐槽铺开之后能跑马了,李逾白强大的表情管理系统仍旧帮他维持住了高冷人设,一瞬间的惊愕也只是稍微睁大了眼,随后又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落点飘到了热气球外——海岸,日出,椰子树。
  直到裴勉响应号召,并把摄像头利落地转了一遍,确认五个人都被框在里面。
  李逾白嘴角抽搐,有点绷不住了。
  原本同样对贺濂的提议兴趣缺缺,顾随则在裴勉说“先来”后展现了堪比小猫咪的旺盛好奇心:“队长,你最大的秘密不就是——”
  被身后的人一把捂住了嘴,江逐流面色如常:“不就是你打游戏只会玩辅助吗?”
  “那你们是太小看我。”裴勉笑笑,装作没明白顾随突然被强行禁言的原因,伸手在镜头前试探了一下,进入表演模式。
  “还能是什么?”李逾白配合地吐槽他,“你喜欢穿裙子?”
  裴勉作势要打人,最后才严肃地说:“你们还记得FALL全团的应援色吗?”
  顾随咬手指:“粉的,少女粉。”
  江逐流恍然大悟:“当时好几个颜色选吧,也没让粉丝投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定了粉色,常哥说参考了权威意见,很迷信——”
  “其实就是因为我喜欢粉的。”裴勉捂脸。
  其余四人:“……”
  裴勉:“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嘛。”
  片刻沉寂。
  李逾白真没想到,他们老妈子一样爱操心的队长身体里住了个少女。
  当然这说法也不完全对,男生不喜欢粉色叫性别刻板印象。但平心而论,裴勉平时穿衣基本黑白灰,亮一点的颜色大部分也冷色调,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粉红元素。这时他乍然说起应援色的前世今生,叫李逾白怎么能接受。
  裴勉还在喋喋不休:“……你们不觉得以后演唱会,满场都是粉红色会特别浪漫吗?我终于说出来了,好轻松,等回国我就把压衣柜的衣服拿出来……”
  贺濂捧场:“队长冲鸭!”
  顾随和江逐流止不住地笑。
  阳光破云而出,李逾白望向海岸线尽头,金色笼罩了整片蔚蓝。耀眼,他伸手挡了一下,心情却不受遮拦地广阔——
  “我的事,你们不知道的就很多啊。”贺濂大大方方地坦诚,“不过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谈过恋爱,这在家里不算个秘密,镜头面前应该是吧?”
  江逐流夸张地说:“真的假的?”
  贺濂:“真的。”
  顾随趁机坑他:“不信,你再说个靠谱点的。”
  嘴角不自禁往上扬,李逾白刚想说你们别老欺负小孩,那边贺濂却认真思索片刻,又诚实地说:“我第一次见到FALL,在岛团的演唱会上,快三年前,你们还是练习生,去当伴舞加表演嘉宾——有这回事吗?”
  江逐流一怔:“对,第一次登台。”
  “那时候刚出国,头次放假,偷偷溜回来就想看岛团的演唱会。我喜欢他们的舞担,还有那首Give me ur heart,名字很老土但舞台特别好看。”贺濂眼神亮晶晶的,分不清是初升日光,或者因为回忆而绽放,“然后你们出来表演,我想这几个人真有意思……所以这算追星成功吗?”
  “你都说了不是粉丝。”李逾白揉一把他的头发。
  金棕色的,在指缝中漏出一点,又顺着这动作迅速弹开一点光泽。
  像抓住了星星。
  李逾白有点出神。
  等反应过来时,江逐流和顾随正把贺濂一顿数落。他们说贺濂装得太像,开玩笑问要不要给你签名,贺濂一米八几的大男孩,狭窄的空间里,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揉在热气球框的边缘,举手投降疯狂认错。
  要不是开热气球的华人大叔赶紧制止高空危险行为,李逾白真有点担心他们团会就此陨落——应了那个倒霉催的团名。
  五点钟,太阳还没完全出来,但光已经洒落大地和海洋。
  “小随呢?”裴勉饶有兴致地问,“你们两个无话不谈,允许你说逐流知道但我们都蒙在鼓里的,不算作弊。”
  顾随反抗说才不是作弊,但争一口气的附加条件让他着实苦恼了一会儿。他抓抓头发,把棒球帽改成反扣着,一撮呆毛从空隙里固执地翘了起来。
  年轻的脸全部露出来,逆着阳光,边缘一圈温柔的金色,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眯了眯眼:“我……我不喜欢弹钢琴。”
  摄像头轻微地晃了一下。
  众所周知的是,顾随还没出道的时候拿过青少年钢琴比赛的金奖。
  那年他十六岁,知名钢琴天才算不上,但称赞一句很有天赋不为过。出道之后,和其他成员比起来,身为偶像的其他领域稍微薄弱些,钢琴作为才能就尤其突出了。
  顾随性格有点偏激,不撞南墙不回头,可能并没有外表那么甜。只是他笑点低,所以给了人很好相处的错觉。
  在李逾白的印象里他没和顾随有过很深入的谈话,想来裴勉也是。而江逐流,好像就是顾随放弃钢琴的大好前途进演艺圈的全部理由——他只和江逐流有聊不完的话,遇到事只找江逐流,在节目上总站在江逐流旁边……
  私下里,他对李逾白和裴勉其实有点冷。
  说他心比天高也好,醉翁之意也好,甚至说他恃才傲物,李逾白都相信。惟独他不相信顾随会不喜欢弹钢琴。
  不喜欢的话能练习这么多年吗?怎么看都太荒谬了。
  但顾随自己这么说的。
  “小时候,逐流哥知道吧?妈妈说手指长适合练琴,就送去练,然后一直守着我,没有办法只好拼命练,一天四五个小时——我那时候还没上小学诶!等出了成绩,所有人都觉得你凭什么说不喜欢,于是……从来没有说过。”
  讲到这儿的时候,顾随笑了笑,两只手捧上自己的脸,在发烫。
  江逐流扒拉了一下他的衣领,用力抚平褶皱。
  “啊啊啊希望妈妈看到不要怪我说出来!我会继续练琴,但是,我也想做真正喜欢的事!”顾随直接捂住了眼睛。
  嘴角还在笑着,李逾白却觉得他有点想哭了。
  贺濂不失时机地问:“那是什么事?”
  顾随傲娇地哼了声说:“一个问题时间到,后面的事后面再讲。”
  “小江呢?”裴勉戳了他一下。
  “我?”江逐流不着痕迹地舔舔被风吹得干燥的嘴唇,“其实我没什么秘密……非要说的话,又有很多没告诉过你们的事。”
  裴勉:“比如?”
  江逐流:“我官方身高是假的。”
  李逾白“啊”了一声,听他无视所有反馈继续说:“已经一米八八了,所以我和小随站在一起……你们以后不要老笑他矮。”
  裴勉:“还真是人过二十窜一窜啊?”
  江逐流害羞地垂下头:“对不起。”
  裴勉冷酷:“不原谅你。”
  气氛被他们或者沉重或者轻松的话题带得快活多了,热气球飘在半空。在狭窄的小篮子里看宽阔的天空,无垠的大海,这体验很矛盾。
  “阿白呢?讲好了大家都要参与,你不准逃走啊。”裴勉把镜头对准了他。
  猜到了立刻会被针对,李逾白哑然失笑:“你们想听什么啊?”
  贺濂刚要说话,被裴勉拦了一下,示意他别打断。
  平时总笑着的队长表情沉静地拿着摄像机,目光却看向李逾白,没去管镜头会不会歪掉:“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不许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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