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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适应(近代现代)——秋海

时间:2019-11-09 11:32:06  作者:秋海
  他之前没和宁展眉讲全,周简坦白后两人彻底断了来往,毕千念一改以往包容的性子,鱼死网破学会反击编排他的人。一时间对别人的言语变得格外敏感,很容易发怒,又在事后懊恼自己情绪失控,变得非常焦虑,和心理辅导老师聊了几次后才缓缓变回原来温和包容的样子,也才在谈话间发现他的自我认知和认同出了不小问题。
  是的,他当时并不清楚自己的性向,陷入迷茫,只一度觉得同性恋是非常可耻的,甚至或许作为一个没有父亲的小孩也是很耻辱的。他觉得自己或许很烂,在罪有应得地受着惩罚,反击不过是维持自尊的徒劳抵抗。
  宁展眉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毕千念想起宁展眉说过,“这也不应该成为你评价自己的一个标准。”
  他抬眼看着彼时电话里朋友,如今可以全心信赖的恋人,他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的手在自己手里,他在等待自己,等他向他走去。毕千念已然生出一腔勇气。
  “但我不害怕他们说我是同性恋。”毕千念眼里熠熠地生出光亮,他又喃喃地说,“我不害怕自己是同性恋。”
  喜欢上一个同性可耻吗?
  当然不。
  他手心出汗,路灯将他的恋人照得棱角锋利,那两道狭长的眼皮又钻进他心里,他听懂宁展眉的话了,紧接着生出一股破裂的阵痛。
  毕千念终于将几年前深陷迷惘和自我否定的自己打捞起来,这不可耻,一点也不。他的确为孙畅语的话不假思索地感到不安与惶恐,为什么?他需要弄清自己在害怕什么,宁展眉也在这样要求他。
  他终于清楚地将过往的恐惧分裂开,被孤立当然值得害怕,然而他被孤立的确是因为他的性向吗?这两者并没有明确的因果,他被孤立,是造谣者的不良居心。
  他没有错。
  这是他的宁展眉,这是他坦坦荡荡的喜欢。
  宁展眉怎么可能是他的耻辱?
  毕千念迎上他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但难掩坚定,“宁展眉,我不害怕。”
  我原来是怕的,但现在不了,因为同性恋不是原罪,“我喜欢你”这件事更加不是。
  宁展眉是他的光明,是他斩断荆棘照彻四野的锋芒。
  他们又一次再一次地在重重树影下接吻,宁展眉搂着他的腰轻轻环住他,就像接住了从铰链下挣脱的一个洁净无辜的孩子。
  次日冉女士在十点准时抵达教务处,毕千念已经将事情和毕芊讲过了,毕芊对童稚虽然嘴上不饶,其实很护短,从高三过来在旁边盯流程,不能给童稚定得太重,这事虽然他先下手,但孙畅语的确恶言在先。她是一中出名的金牌教师,虽然不管纪律,说话却很有分量。
  冉南雁和毕芊也算认识许多年了,童稚初中打架那次毕芊也出了力,她先对毕芊道了声谢,毕芊摇摇头,两人一起进了办公室。
  刘敬扬被当作证人传唤跟进去了,里头还有孙畅语的母亲和六班班主任,毕千念和许昀在外头等着。
  “老师,你看看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了!”孙畅语的母亲很愤怒地要老师看他儿子的脸,以及右脚的石膏。
  教导主任在旁边说,“孙畅语妈妈,这事不能单看打架谁伤得重——”
  “那不然呢!?”孙畅语妈妈感到不可理喻,“打成这样得负责呀!”
  主任有些头疼,他是来商量处分的,不是来帮谁找场子的,“凡事都有个原因,他们是打架,不是孙畅语同学单方面挨打,童稚同学也受了伤的。”
  刘敬扬在教导主任的示意下讲了一遍事情经过,孙母脸色不太好看,依然厉声道,“就听这一个学生说?谁知道是不是在捏造。”
  冉南雁在旁边懒得开口,毕芊说,“我们今天不是来给谁讨说法的,孙畅语妈妈,这俩孩子都得领处分,医药部分的赔偿现在应该是都做到位了吧?”
  她支支吾吾的,教导主任又在其间调解,两个孩子都闷声没有说话,冉南雁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只应了两句主任要记得教育孩子的话。
  毕千念和许昀在外面等到大课间快结束办公室才开门,孙畅语母子离开了,冉南雁毕芊还有童稚在门口停了下来。他们先给冉南雁和毕芊打了招呼。
  “怎么样?”毕千念问。
  “没记过,通报批评。”毕芊叹了口气,“算好了,孙畅语的确伤得挺严重的。”
  冉南雁听罢倒是笑了,“你厉害啊。”她对童稚说。
  童稚一脸拽拽的,没理他妈的调侃,冉南雁接着说,“您能赐给我清净的一学期么?你们教导主任都得看我眼熟了。”童稚的电子产品被收一轮冉南雁就得来领一轮,烦了就要童稚自己打工去买,童稚又得软磨硬泡地求她,最后还是得来。
  冉南雁也没真怪他,前因后果她都清楚,童稚因为生得漂亮从小就容易被嘲弄,他听多了笑笑就过了,孙畅语估计说得很难听才挨了这顿揍。
  “哎,没下次了。”童稚虽然在两个朋友面前被冉南雁训习惯了,这会儿还是有些跌面,“您回去吧,我也回去上课了。”
  冉南雁也懒得再念叨,童稚没伤着理也没亏,在毕芊帮忙下也没在档案里记过,训训就完事了。
  “跟你毕阿姨道谢。”冉南雁扬扬下巴。
  童稚马上很狗腿地鞠躬道了谢,“谢谢毕阿姨,您是我亲姨。”
  毕芊笑了下,“没有下次了,回去上课吧。”她又看了许昀和毕千念,“没事了,你俩也回吧。”
  说罢毕芊和冉南雁一起下了楼,童稚拉着毕千念回文科班了,俩人和许昀道了别。
  “真烦死了。”童稚抓着他说,“也行,打过这场他估计不会再挑我刺了。”他翻了个白眼。
  毕千念点点头,试探着摸了摸童稚的右臂,“还疼么?”
  “有点儿,青了一块呢。”童稚下意识又想卖惨,“还要写两千字检讨交给主任,还好阿姨劝了下没让我们上主席台念。”他想到什么笑了,“说孙畅语伤着腿不方便,就别上主席台了。”
  毕千念也笑了声,两人已经走到六班了,上课铃正好响了起来,他急匆匆地说,“中午我回家再给你点拿药,检讨我写一半儿了,你好好上课。”
  童稚嗯嗯地应了,和他说了拜拜,走进教室觉得自己全身舒爽,这会儿终于不是没人爱的小可怜儿了。
 
 
第38章 
  宁展眉私下联系了刘敬扬,麻烦他盯一下孙畅语,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告诉他一下,刘敬扬应了。
  童稚交了检讨,手臂每天被毕千念提醒涂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孙畅语打了石膏,话变得比以前少很多,和班上同学的关系也疏远不少,节目肯定不能参加了,童稚重新排了位置做了调整,进度倒比以前还快。
  一班照常每天晚自习前全体起立,宁展眉领读几句,一个个都能倒着背《沁园春·雪》了。
  八班的话剧几个男生克服心理障碍排练起来其实不难,毕千念台词都不会错了,感情也很到位,就是太容易脸红,每次姚洌出场要凑近他时都会被调侃,“千念啊,你脸这么红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中毒了啊。”
  七个小矮人的部分如王思瑞所说,排演成了一幕小型舞蹈片段,姚洌编舞教学,她跳舞的确很厉害,但还是请了援兵。
  “太**,小矮人应该活泼一点,伶俐一点。”
  “队形排的太整齐了,散开些,自然点儿,就凑着脑袋看新鲜事物的那种感觉,不是走方阵。”
  童稚被姚洌磨来一节晚自习替她们做指导,他和姚洌小学在一个班学跳舞,姚洌总喜欢把他欺负哭,又不准别人笑话童稚像小姑娘。还一起在四年级学了一年拉丁,彼此是伴舞,牵着手拿过市一等,两人算是损友。
  “不是,活泼也不是瞎蹦哒,没什么美感。”
  童稚扶额,“我累了。”
  “我累了挺久了。”姚洌靠着他肩膀,笑,“要不你给再编一下?”
  童稚表情不好看,“我真累死了,我们班上的舞好不容易才调整好,你又拉我来排什么小矮人。”
  姚洌知道他的确辛苦,估计年级其他班级也有麻烦他,很能屈能伸地双手合十求他,“我亲爱的阿稚,给点儿意见吧。”
  童稚不领情,“我就来今天——”
  “阿稚?”毕千念在旁边监督刘敬扬和姜超的魔镜组,这会儿才发觉童稚来了。
  “嗯?”童稚回头看到毕千念从旁边的篮球架下跑过来,两个梨涡浅浅的,“你怎么在这儿?”
  “啊,”毕千念本来看到童稚挺高兴,这会儿噎了一瞬,“我参加我们班上节目来着……排练呢。”
  “你演什么?”童稚笑着问他。
  “……”毕千念不想说,姚洌想起童稚和毕千念关系极好,连忙插嘴,“白雪公主啊,我演王子,你不知道?帮帮忙吧阿稚,我们太难了。”
  童稚一脸震惊地看着姚洌,把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开了,毕千念一脸生无可恋,显然是这群人仗着他性子软磨着答应的,他又很想笑,“喔,好,那我要看你们白雪公主怎么排的。”
  “可以可以。”姚洌毫不在乎地把队友卖了,童稚笑着挂在毕千念身上,“白雪公主?靠,真的么?太可爱了吧,你是不是得穿裙子?”
  毕千念对着他的揶揄没有好脸色,支支吾吾说了句别告诉宁展眉,童稚已经接受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事实,闷声笑了一阵,偏还要说,“不,等上台了我得拉着他到观众席正中间给你摄像。”毕千念的心死了。
  接下来的排演毕千念需要和小矮人组配合,他得站在中间被七个小矮人打量,童稚态度一改和姚洌说话时的冷漠,看毕千念窘迫地被围着笑得很高兴。
  “这样,把整体姿态换一下,大家都是女生,原版的雀跃不太合适,不够优雅。看过芭蕾吧?改成有那种感觉的。”几个女生面露难色,童稚安慰道,“不难的,咱们也不可能真跳芭蕾,就是你们放宽心,做作点儿,能懂那种感觉吗?看到白雪公主时的惊讶、欣喜和热情,手臂用起来,动作和表情夸张点。”
  他稍微踮起脚做着示范,模仿女孩子的柔美情态,腰稍微俯下去,两臂放松地展开,轻快地走向毕千念,眨了两下眼睛,又很好奇地迈着步子在他旁边绕了一圈,更凑近地打量他,脸上带着舒展明艳的笑,毕千念看呆了。
  童稚演示完问,“懂了么?这种感觉。”
  几个女孩子眼睛亮亮地点着头,童稚跳得太好,自然又优美,几个人也跃跃欲试地想要学,姚洌懂了他的意思,带着女孩子们做调整。
  “阿稚,”毕千念喊他,“你好厉害啊。”
  童稚一向喜欢毕千念看他跳舞后崇拜的样子,这会儿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是啊,你头一天知道?”
  毕千念周末去宁展眉家里看电影,一进门就絮絮叨叨地和宁展眉说童稚跳舞有多好看,宁展眉嗯嗯哦哦,又问,“他去你们班参加排练了?”
  “嗯嗯,”毕千念很为朋友骄傲,“给几个跳舞的女生做指导。”
  “喔,行。”宁展眉不动声色地应了,转身就在手机上找童稚。
  宁展眉:你去给八班帮忙排练了?
  童稚:嗯啊
  宁展眉:千念参加了?他演什么?
  童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童稚:求我也不告诉你/龇牙/龇牙
  宁展眉把手机按得咔咔响,锁了屏,刘敬扬不说,童稚也不肯告诉,他看着毕千念聚精会神的侧脸还真被勾起了几分好奇。
  “宝贝儿,”他碰了碰毕千念的手,要他把注意力从荧幕转移到自己身上,“校庆你到底要演什么啊?”
  毕千念腾地红了脸,被班上的人调侃惯了逐渐有了免疫力,在宁展眉面前还是很容易地觉得羞窘,“没、没什么。”
  “怎么还不告诉我?”宁展眉太好奇了,“迟早要看到的,晚说早说都是说。”
  “那还是晚点儿说吧。”毕千念打着磕巴,宁展眉没那么好糊弄,好奇心达到顶峰,“不行,今天我必须知道。”
  毕千念沉默了,还是不愿意让宁展眉知道自己到时候要穿裙子,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啊?其实好像挺好笑的,大家的确是图一个喜感,同学笑他还能接受,大家乐一乐嘛,但在宁展眉面前却很要面子。
  他很坚定,“不要。”
  宁展眉还想哄他,毕千念就板着脸说,“再提今天就不亲了。”
  这个威胁太可怕了,宁展眉被他严肃的小表情戳得心里一软,突然变得很好说话,“好,我不问了。”
  “那你现在要主动亲我。”说罢还闭了眼睛,不告诉就不告诉,那就轮到自己提要求,他一点亏也不肯吃。
  毕千念突然想起剧本里自己闭着眼睛等待王子将他吻醒的情节,那他现在就是吻醒宁展眉的王子了,他被自己的代入逗笑了,并且对这个设定挺满意。
  他撑着被褥凑近宁展眉的唇,由他主导的吻总是缓慢又温柔,但不久就被宁展眉附身压在枕头上用力地吻出呜咽声。
  晚饭宁卓难得在家吃晚饭,毕千念有些紧张地问好,宁卓问起一中校庆的事,宁展眉说是,但没想到他父亲踌躇了一下说,“你们学校邀请了我,我到时候应该会去看。”
  宁展眉夹菜的手一顿,“不忙么?其实也没多好看的,就唱歌跳舞演小品。”
  “那天有空的,你不是还领读吗?”宁卓顿了一下,“我想去看看。”
  宁展眉吞了嘴里的鱼肉,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成,到时候把我们班的序号给你,别错过了。”
  宁卓笑笑说好,又问毕千念有没有参加,宁展眉本来要说毕千念死活不肯告诉的,没赶上这人不假思索的一句,“没有,叔叔。我是班上后勤部门的。”
  宁卓点了点头,说后勤也很辛苦。宁展眉闷着笑,心里实在好奇毕千念到底捡了个什么见不得人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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