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上贴着冰凉的身,后耳处传开湿冷的柔软的触感。
痒极了,常安抖了抖,从鼻腔里发出一阵经受不住的喘。
回响在死寂的房,含糊不清,却带着情热,把那涓涓如水的凉意,搅起了一丝波澜。
衣物彻底掉落在地上声音他没有听见,他想起来了——那是个怎样的天。
是在四月。
四月......什么时候呢?
记不得了,那是一个......阳光还没有出来的晴天,明明都已经是春天了,却带着扑面而来的寒,街上的雾气迟迟没有散去,水汽罩了整片老城,氤氲迷蒙,厚重得......像是一座迷城。
他提着自己的全部东西,拿着钥匙去看房,房东身体不好,让他自己去看。
他便收拾了东西,从吵闹不堪的筒子楼出来,在看不清枝头破芽的绿枝的街头,走向了安静的老城深处。
一步一步,迈进了迷雾里。
像是踏入深渊。
在七楼,最高的地方,没有人会经过,也没有人会在三言两语的街头巷尾里,留意到最高处的那间屋子里,会住着什么样的他。
楼梯老旧,像是在栏杆处重新刷了一层红漆,但是也斑驳着,掉了些铁屑,远远看着,像是晕黑的血迹,枯干了贴在地上。
他看了两眼,绕了过去。走到七楼,血迹一般的铁屑越来越多,楼梯上像是没有人来过,走过,会在薄灰上,留下一个脚印。
代表有人来了,他来了。
走廊很深,几间房门,闭得很紧,透不过光,看不清轮廓,门上挂着摇摇欲坠的福字,没有人将它重新贴好。
他一步一步走,看着门牌,在心里数着数字。最后,终于找到......最角落里的707。
那是一间灰黑色的铁门,没有装饰,没有残缺,只是四周悄悄,寒意环绕,寂静无声。
在初春的浓雾里,静静地等着,等着有人来。
潮湿,晦暗不明。
却像是特意为他所留,为他空了出来。
他是......怎么进去的呢?
怎么......?
“嗯......”黏糊的声音,从他自己的口腔里,漫溢出来。
常安被打断了,他的口舌被迫大开,水渍从嘴角滑落下去,呼吸被慢慢地掠夺,他无力地承受着面前的人,这寒气入骨的侵袭,毫无抵抗之力。
这冷,混在识海里,竟然像极了那初春街头的寒,不知几分相似,就只是熟悉的冰冷的寒。
“想起了吗?”耳边,还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低沉的声音,“是......怎么样找到我的?”
“呵——”
这是一声,轻而渺茫的低笑。很低,从相抵触的唇舌胸腔中飘出,带着关寒遥远的却又明朗的笑意。
那么清晰,那么沉。
砸在常安的脑子里,砸在他不安分的胸腔里。
引起一阵,激烈的、难以抑制的跳动。
常安像是离了魂,试图在分清,却怎么也分不清,这感受,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在一瞬间,他可以感受到身体上的不对劲的热,但是在下一刻,他又止不住让自己停下来,好在这一阵阵的热浪中清醒过来。
但是脑袋却越来越沉,昏昏沉沉的感觉侵蚀着他的神智,如同浪潮,席卷而来,浩浩荡荡。恍然间,他生出一丝清明,在脑海里,缓缓告诉自己。
——醒不过来了。
像是认命,也像是被迫臣服。
什么时候呢?
那是什么时候呢?
常安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脑子,越来越昏沉了,似乎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着,烟雾迷蒙,大火缭绕——热,闷。
他需要点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可以来释放这一股燥热。
丝丝的凉气带着黑,攀着,窥视着。像是冰冷的蛇眼,湿凉又温冷,顺着他的后颈,慢慢地将他包裹住,将他环进了自己的领域,自己的怀里。
而常安,常安丝毫没有察觉。
他只是顺着那股凉,放任自己靠了过去,那抹冰凉的,舒适的怀里。
好像是许久不曾出现,再突然席卷过来的熟悉。
让他不知觉地靠着冷意泛滥的颈窝,竟然不满足地抬着手,想要将身上的燥热彻底降下来,抬着手,环了上去,将整个人依附在上面。
不知不觉地,乖巧且温顺。害怕仿佛是许久没有感受过的东西,离得他太过于遥远,好像不真实,从不存在他的身。
冰凉的怀抱里,并没有任何的心跳。非人似鬼,却让常安缓缓吐出一口气,安了神,往前再靠了靠。
浓重的雾气将他紧紧地包裹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肉被冻得越发的白,在昏暗的房里,却带着诡异的、惊心动魄的美。
屋里的少年,浑身彻底地赤裸了,肩腰臀带着冷白,直直的腿站立在昏暗里,仰靠在隐约的人身上。黑气缠身,却自愿沉迷。
神色不明,有人轻语丝丝。
“想起了吗?嗯?”关寒轻轻地问,隐在黑气里的身,只能看见那双深黑的眼,搂抱着怀里没什么意识的……恋人。
没有人回答,常安将身体和那冰冷的黑气混为一体,确还是不满足。
他听不清面前的人在说什么东西,只是学着那冰凉的寒气缠上自己的身,笨拙着缓缓地
“还是没有吗?”一手环上了纤细的腰肢,缓慢地摩挲着。一手却抚上了眉角,在那低垂的弧线处,湿湿地吻,“怎么……还是这样贪凉。”
房间里面,是关寒低沉的声音,在轻轻回响,阳光照进来一个角,即使是最卑微的姿势,窥探着房门一角,也被浓黑的雾,彻底隔绝在外,丝丝凉意带着黑,将陈旧的绿窗彻底闭上了,房间一片立刻陷入死一般的黑沉。
“等一等……”
话音刚落,赤身裸体的少年便没了踪影,眨眼间,便消失了。
空荡荡的雾气,还在有意识一般流动。
有孩子惊叫着,欢笑着,在下面打闹,却恍如隔世。
那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定格一般,嘻嘻哈哈,明明带着人气的吵闹,却异常,反之阴气生。
隐约着,模糊不清——离得他太远了。
真的,好远。
常安躺在床上,半迷蒙的眼里,罩着雾纱般,看不真切。无力地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的大脑,还有一抹残留的意识,在悄悄地告诉他。
似乎还在挣扎。
但是马上,他就连抓住那一抹残损的意识的力气也没有了。
常安哼处了声,闭着眼。
随后马上被止住,咽在了喉咙里。
口舌交缠,被卷走了嘴里的津液,一点一点,像是不够似的,竟要入了喉,是要将他吞食入腹的可怕模样。
湿冷的气,打在鼻梁,呼吸划过脸上的绒毛,他的眼皮颤着,发出晦暗不明的喘。
小腹在激烈地起伏。
房里,似乎是只有他一人的喘息声,显得有些空。
但是不时间,轻轻的声音,在跟他说着话。
低不可闻,若隐若现,是情人间的低语,是外人听不见的亲密。
湿冷的唇舌沿着嘴角慢慢往下,经过脖颈,胸前,小腹,蜿蜒至下。
似乎有湿滑黏腻的感觉留在上面,留在他发热发烫的身体上面,异常明显,突兀,且挥之不去。
那让他羞耻至极的地方,此刻,在无意识之下,暴露着最为原始的感受。
腿被慢慢地拨开,没有了羞耻,常安便随着那冷白的手,微微曲着腿,打开了下身。
那地儿,暴露在空气中,被湿冷弥漫的黑雾笼罩着,颤颤巍巍地似乎在抖。
热液慢慢喷发着,流淌而过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轻轻颤,小腹发着抖,想要蜷起身子,却被人挡住了,只能发出喘息一般的叫声。
从喉咙中黏腻着,胶着着,慢慢地,溢出来。
“嗯……”
发热的液体,似乎是被人抹了去,留在那缓慢地张合的器官上,凉凉的湿冷,交替之间,他忍不住啊了一声。
常安缩了起来,头彻底埋在枕头里,腿在那恐怖的快感将要到来的时候,缩了起来,埋在枕头上轻轻地喘。
后背裸着,肩胛起伏,露出好看的线条。
他侧躺着,身体放在了浅色的床铺上,呼吸变得很慢,脑子变得有些沉,连背后的笑声都没有听见。
低沉的,像是在取笑。
下一刻,前胸靠着的床铺却变成了冰冷垂直的东西,脚上突如而来的重力让他张开了眼,就要往后倒。但是在往后仰的时候,被人按住了肩,重新趴在了墙上。
“不喜欢吗?”肩胛被抚摸着,常安轻轻地颤动,远远地,像一对蝴蝶翅膀,要被人折断,“很凉是不是?你不该碰她的,我告诉过你了。”
“怎么不听话。”
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凉凉的,像是冰冷的绸缎,但是那上面,却是什么也没有,只有恍惚的一丝黑气绕着,死死地。
常安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是动弹不得。
他被弄得迷迷糊糊地,似是不明白一切是怎样发生。
他只是愣愣地,往后靠着,哼哼了两声,阴凉的面容少有地显得有些乖顺。
臀尖发出响亮的一声。
声音空空地荡在房里,再手足无措地钻进他的耳朵了。
14.
接着,一股热浪从小腹缓缓生出,徐徐而上。
常安偏着头,被抵在墙上,低低地,张着唇,慢慢喘息着,眼里被些许的泪珠糊住了眼眶,有点茫然无措了他。
关寒带着一股凉意靠近了他,啃噬着他的肩胛,低沉的声音问,“喜欢我吗?”
那声音低着,像是混着冷霜般的黑气,在缭绕。
房里死寂一片,却全都充斥着他的气息,他的凉。
常安似乎是感受到了,那烧着他周身的热,貌似是要将他的头脑烧得更加不清醒了,高热不止,周身滚烫着。
关寒的声音在他耳边绕了绕,却没能够被理解,只是无谓的声响罢了,对于常安来说。
他似乎能听见体内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像是一场极端的天气,会带着一场想象不到的改变。
或好或坏,却是未知。
“嗯......”
只是暂时的,常安喘着,不知足地往后靠,贴着更多的皮肉在冰凉的气息里,虽说只是暂时,或许......也许暂时也只是可能的罢了,但是即使这样,他也难以抵挡,抵挡这欲望,这一场釜底抽薪摧枯拉朽般的改变。
“喜欢吗?”关寒将他完完全全桎梏在墙与冰霜的黑雾间,像是给他白皙的皮肉,罩上了一层黑纱。
若隐若现,在雾气里。
冰霜像是在皮肤上结上一层白霜。
温润着,贴紧他的皮肤在细细地亲吻。
“常安——?”
虚无缥缈的,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听得空旷,混在吹刮而过的风里,在混着青草香气的春天里。
冷冷淡淡的,像是一个陌生人。
不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这感觉,从什么地方来?
究竟......从什么地方来。
寒......春天里的微寒。
春天吗?
春天......
那是......柳枝头,河岸石畔。春风,是的,有春风,那轻轻柔柔的景,吹动古柳枝丫,晃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像是多情的雨,朦朦胧胧,却让人阴郁......且烦闷。
人群,熙熙攘攘,有好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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