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是模糊成一片,没有具体的影子。透过人群的缝隙,从往来而过的身影之后,他看见,看见了那个人。
宽额,冷淡薄情的薄唇,还有,悠深的眼。
在远处,在人群里,那人,谈笑风生,众星拱月般,淡漠的眉眼,疏离的气,却掩盖不住谦谦君子的模样,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仰望。
他,是他吗?
他痴痴地望着,望着那人瞩目的样子。
心却被多情的春风所扰,急躁......心里有一股急躁,像是在寻着什么东西,什么人。
直至看见了,落进了眼底。心才像是静下来。
但是,还是不对劲。是风,一定是那风......那春风,实在是烦人至极,撩动着人的心绪,吹摆着枝头的柳,吹动河里的波,还吹乱那身体里,胸膛里,心里,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
而静不下......只是因为,想把那人藏起来罢了。
不要,不要让那么多,那么多的人,觊觎着,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嫉妒痴念,像是疯长的藤蔓,分支、生芽,把他......缠绕得死紧。
像是喘不过气。
呼......
常安睁大着朦胧的眼,艰难地呼吸。
眼前,只有灰色的墙,掉落的墙灰,阴暗的房里,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阴冷像是一阵风,入了他的神智,侵蚀了他的魂。
“常安。”
关寒亲吻着他的眼,慢顿的声音,在引诱着他,引诱着他走向无尽的黑暗里面。
滚烫的身体,从脆弱的器官上得到抚慰,轻柔地抚摸着,把玩着,让他,生出来些难堪的欲望。
但是那只是在平时,平时清醒的常安,不能直视自己肮脏的、不能视人的欲望。
而现在,常安张着嘴,从口舌中,溢出来了低低不平的喘息。快感像是从骨髓生出,泛滥成了灾,在身体中来回翻滚着。
在被灼烧的快感烧得没有理智的时候,他却在想着,不是......这样。
这声音,不是这样。
虽然遥远而不真实,但是却像是在耳边回响,炸起在脑海。
那该是一声......压着怒气的叫喊声。穿过人群而来,稀稀疏疏被隐在了嘈杂的声音里,却还是被分辨了出来。
那么轻易,那么在意。
但是却混在春风里,混在那讨厌的春风里,惹人多情,让人遐想,心绪愁愁,烦闷至极。
闷沉的呼吸,像是那步步紧逼的质问,在问他为什么?在逼他想清楚。
那么不饶人,那么不留情。
一定要他想清楚,要逼他去承认。
承认自己从未接受过的事实,承认自己残破的身子,被厌恶的自己,要去......喜欢一个人。
所以,他——也许只是这副壳子,恼怒着,伤心着,却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和窘迫,自己别样的心思。
他喘着,在跑。
眼角湿润着,不争气地流出来了泪,然后,然后被狠狠地擦拭掉,眼角红了伤了,他却没有察觉。
只觉得委屈,觉得难堪。
那么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模样,也许从不知何时起,就俯视着他,俯视他的感情。在一旁,冷冰冰地看着他的挣扎,看着他的欢喜。
让人难受极了。
眼角的泪水,像是止不住了般,顺着脸颊往下,即使被胡乱地抹拭了去,也会在很快的时候,再次漫了一脸。
湿漉漉的,在脸颊上。
被风吹拂着,有些凉。
......
凉,是冰凉,没有风。
房里,没有风,只有冰凉的寒气,裹挟着他的欲望,在迫使他慢慢沉沦。
风......
那之后,又是怎样了呢?
常安却不能再继续让自己沉浸在不知名情绪和幻象里面,那快感,将他拉扯着,从虚幻,拉回到现实。
他越来越难受,头脑拉扯昏沉得再也想不了其他的东西,只是难耐地喘息着,散落的嗓音,在空气里面浮动着。
自己的小东西,早就在此起彼伏的撞击中,泄出了些汁水。
还有后面,后面好像湿滑着,有些什么凉凉的液体,在往里面钻。
快感酥麻,他伸长了脖颈叫着,漏出脆弱的地方,被带着凉意的手轻轻摸索着,掌控着,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抑制住他的呼吸,让他挣扎不得,拜托不了。
空荡荡的房里,还有那细微的,肉体想撞的声音。
那该是,让人面红耳赤的,羞人的声音。
但是在此刻,却被他自己的喘息声盖过去了,还有身后,那似人非人,形似恶鬼般的男人,低笑着,在说着话。
面上滑过湿润的液体,在下颌处,滴落在地上。
啪嗒一声。
把那幻觉里面的伤心与难过都带了出来,活着难以忍受的快感,煽动着,让他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喘着,在低低呻吟,在叫着。
舌尖敞露着,在淡色的唇间,勾人却不自知地泛出些水光。
被人含在了嘴里,勾着,撩动着,无意识地吞咽着不属于自己的液体,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而下,滑进了自己的身,入了体,像是终于从里到外地,将他周身浸了透彻。
缠绵为一体。
属于他。
只是属于他。
这一股思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只是在口舌交缠之中,在被凉意裹挟着,在亲密无间地紧靠中,在最为不耻的、下流的欲望当中,和那不知是幻境还是回忆的东西,混在一起,杂糅成迷幻,让他,更加分不清现实和虚假了。
他的。
脑里,徒生一丝妄念。
“我.... 的.......”
“啊......”
明明空洞的眼,却从舌尖道出了两句呓语,却被打断,破碎的嗓音,散落在空空的房里。
后面的地方,在被轻轻的捣弄着,丝丝缕缕的痒,从身体深处生出来,从那地方生出来。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带着快意,无法抵挡的快意。刺激在体内,他难耐地收紧,收紧后方的穴,却只是绞紧了那地方,再被身后的关寒狠狠地剥离开来。
一寸,一寸,嵌进他的身子。
然后喘息声再次被撞得支离破碎。
前面,流了些东西,湿哒哒地,一瞬间,冲刷出来,滑过柔软的内里,激起一阵阵的颤栗,还有身体里渗进血肉的酥酥的快感。
慵懒地,渗进了全身。
常安......常安忍受不住地喘着,叫着,“不要..... ”
“不要......再,流了......”
喘着,声音很微弱,在轻轻叫。
但是还是被人听见了,被玩弄着,他身子的恶鬼,被身后的关寒。
偶尔的喘息,带着畅意地呼吸声,响起在他的耳边,说着真漂亮的情话。
却从后面的地方,拨开他的腿,直直地闯进了前头发着抖,吐着水的小花。
常安哆嗦着,那粗壮的东西,他看不见,却能通过那个脆弱的地方感知,在慢慢地挤进他的身体,在进入那个地方。
还是带着凉,但是他却适应了。
难受地,皱着眉,在叫。
丝丝被撑大的地方,异物感明显,吞咽着的感觉也异常突出,但是他却没有阻止。不,是他的身体,张张合合,流着腥臊的汁水,在迎和着,在食髓知味地感受着。
却在突然间,他叫出来了声。
“啊——”
是一声尖叫。
却在半路被截断,被钳住口舌,口乳交融着,咽在嘴里,身体里喷涌而出的快感却挡不住,凉意撒了身体里,冰凉得快要将他僵住。
他却没有感受到不适,只有体内的燃烧的热,终于得到了压制,终于平息下来。
终于落了回去,正常起来。
而他的身体,终究是适应了这股涓涓的凉,并且,沉溺其中。
15.
冷,风凉极了。
太早了,他在春寒漫溢的早上,太早就出了门,带着自己都不查的急切,来到了这个地方。
好像冥冥之中,在指引着他。
昏暗的楼道里,明明只有他的脚步声,落在灰尘铺满的七楼上。转角处掉落的红漆,像一滩血。
很静,只有他一个人。
但是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那暗中,那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在明目张胆地看着,看着啊他走向那个房间深处,看着他一步步地迈入。
房门,好像在他插进钥匙的那一刻,轻松地就被打开了,吱呀着声,轻轻地响,朝他露出一条缝。
像是被引诱着,他推开了门。
于是,他抬着头,看向了沉寂的,要将他吞噬掉的昏黑。
就是在那么一刻,就在房门喑哑着打开的时候,他在毫无抗拒的情况下,摸索上了门边,推开了这个阴暗的房门。
昏黑映在眼底,把他覆盖住了。
以至于,那时候,他看不见,房里的中央,静静地立着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隐藏在黑暗里,在房门打开的时候,正正地望着他。
诡异地,只身站立在黑暗里,隐隐的黑气缠身,没有一丝的呼吸,冰冷携凉,降了周遭空气的温度。
没有活人的气息,只是......一只鬼。
一只引诱着他来到这里的鬼。
那个人影......回忆像是突然间清晰明了起来,常安毫不费劲地,也清楚地看见了,那是关寒。
像是一个旁观者,他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进去,看着关寒朝他......伸出了手,将他拥在了怀里。
像是放慢了动作,他似乎在发着抖,头皮发麻。他看见了,看见了自己的欢喜,看见了黑暗中的鬼,就那么不知不觉地,让他失了魂,诱了去,留在了身边。
那是自己一开始来的时候,是自己迈入这间房门的时候。
也是那个叫做关寒的鬼,等待着他的到来的时候。
在暗中,只需要安静地等待,等待他无知的走近,走进这个让他沉沦的地方。
像是等待,也像是尘埃落定。
——他还是推开了门来了。
来了?
来了哪里?
又是这样的,毫无缘由的熟悉感,在回笼,在侵蚀他的理智,要将他的身,罩上去一些莫名起妙的记忆。
常安在睡梦中,汗水湿了整个头,将黑色稍长的发黏在了额上,浸在了枕头上,湿了一片。他不安分地晃着脑袋,头发乱糟糟的,压在脑后,在枕头上留下一些褶皱。
带着凉意的手指,在黑暗中抚上他的脸,晚了身,在他的嘴角处,落下一个湿吻。
像是又想到什么,变得有些晦暗不明的神色,隐在阴影当中,望向外面的阴沉的天,沉了脸色。
不觉间,便混着昏黑的气,消失在了房里。
只留下被梦魇住的常安,在艰难地回忆着,那些遥远的,不属于他的回忆。
......
他推开了门,去向一个他向往的地方。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感觉。
那是,更加明显吗?
带着......急切,带着冲动,心跳如雷,悄悄地,胆怯又欣喜地推开一扇隐蔽的门,在街角巷尾,在两颗大树的掩盖之下。
动作熟悉着,像是做过很多遍的熟悉。
推开那一扇,带着雕花的厚重的木门。
但是为什么,这一次,竟然是那样的欣喜若狂,那样的迫不及待,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说话声在耳边乍起,把偷偷摸摸的他,似乎是吓了好大一跳。
是在问他,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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