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读懂了她崭新的爱,所以她会哭。
从哽咽,到大哭。
木枕溪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有点难过,又有点庆幸。
她的肖瑾压抑了这么久,所幸,以后不会了。
哭完了以后,肖瑾红着眼睛,问她:“为什么?”
木枕溪手放在她脑袋上,高深莫测道:“过段时间告诉你。”
她会将她知道当年的事告诉肖瑾,不过不是现在。
肖瑾不满地撇了撇嘴。
木枕溪笑眯眯地弯着眼睛,揉了揉她的头发,捧起她的下巴开始吻她。
吻得天崩地裂,天雷地火。
肖瑾背抵着冰冷的地板,在激吻的空隙中不停念叨着两个字,木枕溪贴着她的耳朵去听,只听得她说:“名分……名分……”
木枕溪哭笑不得,一只手撑在她颈侧,另一只手给她擦了擦嘴角。
“有意思吗?”她问。
“有意思啊,超有意思der。”肖瑾现在跟躺在棉花上似的,飘飘欲仙。
木枕溪眯了眯眼,摸着下巴端详她:“某人的小尾巴是不是已经翘起来了?”
肖瑾翻过身,背对着她扭了两下:“你自己看呀,翘起来没有?”
木枕溪磨了磨牙,刚要伸出魔爪,肖瑾立马祭出杀手锏,大声说:“名分!”
木枕溪万万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肖瑾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摸了摸木枕溪的脸颊,嘴角噙笑,目光怜悯:“去洗澡吧,洗冷水澡会不会比较降火?”
木枕溪:“……”
她静静地看着肖瑾,微微眯起来的眼睛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肖瑾笑容一点一点淡去,本能地竖起防备。
“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没有名分的人,你不能乱来。”肖瑾抱着胳膊。
木枕溪一步一步逼近她,“友善”地笑着:“有女朋友的名分就够了。”
肖瑾:“救——唔!”
许久以后。
木枕溪看着臂弯里已经软成一滩水,面泛红潮,双眸里充满了水汽,不停地大口喘着气的肖瑾,好整以暇道:“现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再洗一次澡?”
肖瑾甩了甩脑袋,在急促的呼吸中吃力地开口:“你……”
木枕溪眼里盛满了笑:“我怎么?”
肖瑾咬牙切齿地说:“无耻、下流。”
木枕溪嘴角笑意愈深,微微颔首道:“谢谢夸奖,不过我更希望你留到几天之后的床上说。”
肖瑾:“……”
肖瑾说不过她,不想理她,拍开她的手。
木枕溪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卧室床上,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出来,手撩开肖瑾的睡裙,肖瑾连滚带爬地躲开:“你干什么?!”
木枕溪扬了扬纸巾:“帮你擦一擦,省得洗澡折腾。”
肖瑾脸红了一片:“我、我自己来!”
木枕溪望她两秒,突然倾身,两手撑在她颈侧,薄唇微启:“你自己行吗?”
肖瑾偏头,抢过她手中的纸巾,大吼了一声:“你快走!”
木枕溪施施然起身,笑了笑:“那我真的走了?”
肖瑾声音更高:“走!”
木枕溪走到门口,歪了歪头,说:“那我走啦。”言罢体贴地带上了门。
肖瑾半跪在床上,想给自己清理一下,想了想,不放心地下床,小跑到门边,将卧室反锁,这才安心地进行下一个步骤。
如果肖瑾拉开门的话,就会发现木枕溪现在的样子,和她方才在阳台如出一辙,不停地用手背降着温。
在床以外的地方调戏肖瑾,对木枕溪来说是很生疏的体验,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想了会儿,唇角往上勾了勾,不过还挺刺激的,以后多试验试验。
她有种预感,肖瑾是一时被她巨大的转变弄懵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今晚也是太过兴奋才“狗胆包天”,将来说不定就恢复常态了。
木枕溪冲了个澡,套上长t恤,头发上包了块大毛巾,单手擦着头发,另一只手去拧卧室的门把。
……没拧动。
木枕溪笑容凝固在脸上:“……”
不让她进门了?
木枕溪敲敲门,无奈道:“让我进去啊。”
肖瑾坐在床上:“不让!”
木枕溪:“我要吹头发。”
肖瑾说:“吹风机给你放到客厅了。”木枕溪居然敢这么对她,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了,肖瑾现在身上还不舒服。
木枕溪示弱地喊:“女朋友。”
肖瑾道:“不吃这套,你先外头呆着吧。”
木枕溪:“我错了。”
肖瑾气道:“错哪儿了?”
木枕溪低头摸了摸鼻子,忍笑道:“不该故意点火不灭火。”
肖瑾大声道:“那你还有脸进来!”
肖瑾竖着耳朵,准备好了一箩筐的话骂她,却不曾想这句过后没声儿了。走了?可自己没听到脚步声啊。没走为什么不说话?
肖瑾皱眉:“人呢?”
“站着呢。”马上就有回答了。
“站着不说话干吗?”
“没脸说。”
肖瑾忍不住低声笑了,她清了清嗓子,冷酷无情地道:“那你继续站着吧。”
“好嘞。”没有一丝怨言。
肖瑾盯着手机时间,过了不到五分钟,她自己按捺不住了,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贴着门板听对面的声音,她握住门把,尽量把动静降到最低,将房门拉开了一条缝,看到了木枕溪t恤的衣角。
她防备着木枕溪用力推门,她力气肯定没有对方大,所以用腿在下面抵住了。
直到她拉开一个可以容一个脑袋通过的缝隙,木枕溪还是没有动静,她从里探出脑袋:“你怎么不进来?”随便一推就能挤进来了。
木枕溪道:“怕伤到你。”
“我哪有那么弱?”肖瑾收回抵门的腿,将房门大开。
木枕溪顺利地走了进来,说:“和弱不弱没关系,这样推门,后面的人很容易受伤。”
肖瑾:“哼。”
木枕溪牵着她回到床边:“生气了?”
“你说呢?”肖瑾夹着眉头,烦躁道,“我不舒服。”
之前也擦枪走火过,但多数点到为止,木枕溪很有分寸。可方才就是特意冲着撩她来的,专门挑敏感的地方,牵一发动全身,她一个禁欲十来年的人哪受得了这个?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一看木枕溪这张脸就更气了。
木枕溪拉着她手掌了自己的嘴,讨好地笑道:“我错了。”
其实肖瑾不是没抱着这样的心思逗过她,但她可以,木枕溪不可以,肖瑾就是一个行走大写的双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木枕溪还能怎么样?痛并快乐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祖宗哄好了,两个人躺在床上,黏黏腻腻,耳鬓厮磨地说情话。
肖瑾先困了,打了个哈欠,木枕溪说:“睡觉?”
肖瑾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默认,熟练地窝进了木枕溪怀里。
木枕溪关了灯,吻了吻女人的额头。
不知道是泡澡用的花瓣的原因,还是贴着木枕溪有安全感,肖瑾很快就睡熟了。木枕溪则睁着一双清明的双眼,不敢闭上。一闭上,就是卢晓筠跟她说的肖瑾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深夜,是人的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
木枕溪将肖瑾搂紧了些,脸颊贴着她温暖的额头,将被噩梦逼近的呼吸变得轻慢。
……
卧室里灯火通明。
肖瑾坐在床头,眉头紧锁。
木枕溪全身像是一张绷到了极致的弦,双拳紧握,连脚背都绷紧,牙关咯吱作响,压抑的声音从木枕溪的口中传出。
肖瑾推醒了她。
木枕溪满身大汗,在刺眼的光线里辨认出肖瑾的脸庞,松了口气。
肖瑾适时地递过来一杯水:“做噩梦了?”
“嗯。”木枕溪垂下眼帘,安静地抿着水。她梦到自己成了一个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十八岁的肖瑾以种种手段和父母对抗,最后撞得满头鲜血。
这个梦大概要持续一段时间,也是很正常的,木枕溪心知肚明。
“接着睡吧。”肖瑾重新关了灯,这回换她抱着木枕溪,在她背上轻缓地拍着。
木枕溪睡眠质量向来很好,别说噩梦了,连梦都很少做,一觉到天明。肖瑾眸光里浮现出一丝异样,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她和木枕溪不一样。木枕溪不说自然有她不说的道理,而且以她的性格,总会说的,自己只要等着就好。
翌日一早,两人同时被闹钟吵醒,肖瑾有点轻微的起床气,木枕溪赶在她暴躁之前,第一时间把闹钟关了,坐了起来。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刷完牙回来,将窗帘慢慢地拉开,尽量不吵醒睡梦中的女人。
阳光刹那间涌入,木枕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边伸边回头看,肖瑾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柔着眼回望她。
木枕溪大步流星走过来,啾啾啾n连,亲了肖瑾满脸的口水。
肖瑾边躲边笑:“你是狗吗?”
木枕溪不答,只是不断地亲着她。
肖瑾被她亲得脸都疼了,说:“好了。”
木枕溪这才停下来,眼睛里爱意浓烈,像溢出的雨水。
肖瑾手指抚过她的眼睑,明白昨晚不是一场幻梦。
她伸出双臂:“抱我起床。”
木枕溪:“得令。”
伺候肖瑾刷牙洗脸,木枕溪去厨房做早餐,肖瑾负责捣乱,一会儿捏捏她耳朵,一会儿挠挠她手,一会儿摸摸她肚皮,摸到马甲线的时候心满意足,笑得像狐狸,点评道:“你这个腹肌,练得很不错。”
木枕溪嘴甜道:“你的。”
肖瑾哎呀呀两声,眯着眼颇为受用。
木枕溪把吐司片从烤箱里拿出来,笑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练出来马甲线?”
肖瑾背着手,老学究似的,推了推鼻梁上根本不存在的眼镜,煞有介事道:“嗯?还有这回事儿?马甲线是什么?不知道,不认识。”
第89章
木枕溪听得她这一番言论, 神色温柔地抬手捏了捏肖瑾的鼻尖。
肖瑾笑了两声,健身这个话题就混过去了。
肖瑾别的事都很自律,就是不喜欢运动,以前上体育课都是能躲就躲, 蛙跳跳得上下楼梯都发抖,偏偏偶像包袱重, 还不肯表露什么。跑个八百米就更不行了, 跟要了老命一样。
木枕溪压根就没抱肖瑾能练出来马甲线的希望,不过是和她开个玩笑, 她都决定好了, 以后每周日休息, 她带着肖瑾出门溜达, 当锻炼身体, 省得她一天两天都在家闷着, 想来好久没去过书吧了, 上回萧彰还问她是不是工作忙得没空过去, 木枕溪没好意思跟人说她忙着在谈恋爱。
“你眼睛转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别的女人?”
耳畔突然传来肖瑾的声音,一抹惊异之色出现在木枕溪的眼中, 自己不过是走了个神,肖瑾这也能发现?
肖瑾用筷子敲了敲盘子的边缘:“老实交代, 坦白从严,抗拒更从严。”
木枕溪:“……”
她把自己刚刚的念头说了。
肖瑾眯了眯眼睛:“萧彰?”她从脑海里调取关于这个人的记忆片段,哦了声,“就是那时候你故意用来气我的朋友。”
那时候木枕溪千方百计想让肖瑾对她死心, 不惜故意和萧彰做出亲密举动,还差点把肖瑾这个小哭包给气哭了。
“往事不要再提。”木枕溪讪讪的。
肖瑾冷笑了一声。
“人生已多风雨……”木枕溪忽然声情并茂地唱了起来。
肖瑾:“……”神情精彩。
两秒钟过后,她忍不住笑了,轻嗔道:“讨厌。”
“讨人喜欢,百看不厌。”木枕溪也笑,顺着她的话贫了句嘴,才解释道,“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
肖瑾说:“我知道。”
木枕溪不知道怎么接,就道:“嗯。”
肖瑾瞟她一眼,说:“要不是普通朋友,你焉有命在?”
木枕溪畏惧地作瑟瑟发抖状。
两人互视,皆笑出声来。
肖瑾望着她,忽然动容道:“你真可爱。”
木枕溪眨眨眼睛,说:“你最可爱。”
肖瑾“哎”了声,受不了地抖胳膊:“太肉麻了,先歇一歇。”
木枕溪又是一通乐。
早餐时间充满了欢声笑语。
上午第一节 没课,木枕溪要比肖瑾要早一些时间出门,肖瑾在玄关处给她整理衣服,脖颈处的吻痕颜色淡去了一点,但在白皙的皮肤上依旧醒目。
肖瑾细长手指抚过那处,感觉木枕溪的筋脉在指腹下的跳动,抬起眼眸,问道:“你们公司的人,看到你这样,有没有说什么?”
她话语里隐隐有期待和兴奋,一种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告她对木枕溪的所有权的感觉。
前天一整天木枕溪都心神不宁,连带着脸色特别不好,办公室都没人敢打趣她。
木枕溪猜她是想听到反馈,于是说:“好像是说了,但我没注意听,你再亲两个新鲜的,我今天仔细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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