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9

钟山有匪(GL百合)——甘若醴

时间:2019-11-22 09:33:48  作者:甘若醴
  床铺不大,她无需睡觉,自然不会上去和钟明烛挤一起,而是挥了挥袖子将地上清理得光洁如新,然后就取出灵石开始布聚灵阵。
  “这里灵力匮乏,就算布聚灵阵也聚不出什么。”才放下几枚灵石,她就听到钟明烛如此说,回头,就见对方坐了起来,撑着下巴朝自己笑。
  聚灵阵所需的灵石少则数十,多则数百,并不是什么消耗巨大的阵法,那些灵石只是引子,将这一带的灵力引过来,供修士吐纳化归于灵海。若所处的地方本就灵力匮乏,那就算布下聚灵阵,汲取的也只有灵石中的灵力,对于元婴修士来说,动辄就需消耗上万枚,这也是灵力匮乏之地没什么人修炼的原因。
  “那该如何?”长离问道。
  “只能等人来救咯。”钟明烛笑了笑,随后拍了拍边上,“过来。”
  “怎么?”长离以为钟明烛有什么事要问,便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相较于钟明烛的坐没坐相,长离的坐姿端正得挑不出一丝毛病,是最古板刻薄的道学先生都忍不住要称赞的程度,钟明烛却不满意,将她往后扯了扯,直到她的背贴上墙壁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笑道:“这就好了。”
  长离正想问什么好了,就觉腿上一重,原来是钟明烛枕着她的腿躺下了,她一怔,过了好久才开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钟明烛已闭上眼睛,看起来几乎要睡着,听她问才含糊道:“枕头太硬了。”说罢还翻了个身,脑袋蹭了几下才安静下来。
  睡着了?
  长离低头,漆黑的眸子中倒映出钟明烛的侧脸。
  醒着的钟明烛鲜少有安静的时候,表情也极其丰富,嬉笑嗔怒皆流露于表,可此时她看起来却如此安静,仿佛白日那个张扬肆意什么话都张口就来的是另一个人。
  鬓发盖住了大半张脸,几缕发丝还滑到了鼻前,长离伸手替她将那些头发都拢到耳后,她没有动用法术,并不是因为惦记着要节省灵力,而是单纯地没有想到。
  全然暴露的脸庞没有丝毫戾气,长长的睫毛好似蝶翼,随着吐息轻颤着。
  梳理头发的手指无意中落在钟明烛耳后,稍高的温度立刻从那处指尖传来,长离一直都知道钟明烛的体温比寻常人高一些,隔着衣料就能察觉,但直接碰触时,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就像是暖玉。
  不久前还牵过手,可不知为何,现在的感觉又和那时不太一样。仿佛曾经隔着一层又一层的轻纱,每一次碰触都揭掉一层,是以每一次都是全新的感受。
  她忽地想起短暂失明时,钟明烛曾捧着自己的脸查看眼睛的情况,当时她专注于眼前的黑暗,是以没有过多留心对方指尖的温度,如今想来,当时的热度却好似从未离开过似的,她忍不住去摸了摸下巴,确认那里没有留下什么印记。
  那里什么都没有,长离却分明能感到什么,她指尖还残留着钟明烛的体温,抚过当初对方轻触的地方,好似再一次打上了烙印,无形的,却真正存在,穿透了皮肤直达心底。
  在心底最深处点燃了一簇火焰。
  长离放下手,疑惑的神色在眼底一闪而逝,她握拳,抵住心口,不自觉用上了很大的力气,直到有些喘不过气来,都抑制不住那团火蔓延开,将灼热撒往每一处。
  “我……”她动了动嘴唇,却发现想不到要说什么,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什么在显出轮廓,但仔细去看,却发现仍是藏在浓重的雾色后。
  这时钟明烛突然皱了皱眉,抬起眼皮瞥了长离一眼,眼神懒洋洋的,不知为何忽地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轻笑。
  “你笑什么?”长离问道,却没等来钟明烛的回答,对方只是扯过她的手牢牢握住,之后又闭上了眼。
  长离这才发觉,刚刚自己不自觉中,再度将手指插入了对方发间。
  原来是吵到她了。
  而此前无处宣泄的杂乱思绪,因为这个小插曲,像是乱流终于寻到了港湾,渐渐平静下来。
  手上的力道不大,长离只消抬抬手就能挣脱,她却没有那么做。
  她任凭钟明烛握着她的手,比之前每一次都要长久,视线落在对方脸上,亦是前所未有得长久,倘若是初见。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移开目光,抬头,皎洁的月色顿时涌入眼中。
  圆轮似的月亮悬在树梢,在群星簇拥中散发着柔和的辉光,洒下的月光好似银丝织就的轻纱,又好似轻烟薄雾,将一切拢入朦胧中。
  长离已经活了几百年,凡界历法于她有如虚设,寒暑弹指即过,在山上,年年岁岁都是一模一样的,哪里会去细分是几月。
  毕竟对追求恒久的修士来说,月圆或月缺,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现在,她却看着那轮皓月若有所思:原来已经到桂月了,这个时候,会喝桂花酿。
  钟明烛做得比她以为的更多,而她记得的也远比自己以为得更多。
  一夜很快过去,程寻的声音自灵海传来时,窗外已蒙蒙亮。
  长离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也闭上眼睡过去。
  “睡得可好?”
  含笑的嗓音传入耳中,她低下头,发现钟明烛已经醒了,不过仍枕着她的腿,优哉游哉晃着脚冲她笑。
  “嗯。”其实长离不知道睡得好不好有什么不同,不过觉得精神比之前好了些,便想那应该就是还好吧,随后她推了推钟明烛的肩膀,“程师兄喊我们过去。”
  钟明烛撇了撇嘴,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不过还是乖乖起来,跟在长离身后去了程寻和江临照的房间。
  那里灵气弥漫,想来应是两人调用了大量的灵石来恢复精力,只是效果并不明显,程寻的气色仍是很差,不过他这条命算是侥幸捡回来的,若非那灰衣女人的师姐替他驱逐灵海中的瘴气,他早已死在那里,庆幸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抱怨什么。
  长离与钟明烛一到,几人就开始商量该如何离开。
  天未亮时江临照就放出灵符折成的纸鸢去探路,发现南溟等人没有跟进镇子,应是顾虑进入镇子后不好动用法术、可能会陷入不利境地,但镇子里的几人也没办法逃出去,因为外面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商量片刻,谁都没有想到全身而退的法子,这时程寻忽道:“不如你二人试试能不能闯出去。”
  他是对江临照和长离说的,他伤势未愈,而钟明烛修为太浅,两人无疑是累赘,若没有他们,江临照和长离应能发挥更多实力,虽然不见得能击溃对方,但冲破包围应大有指望。
  他又道:“这里灵气稀薄,无法设灵阵向宗门报信,门中长老就算接到消息,也很难找到我们在哪里。”
  “可是……”江临照犹豫道,“若他们知道只剩你们两人在此,难保会有其他举动。”
  江临照出身凡界世家,骑射武艺无一不精,长离则是剑修,两人就算不用灵力也武力强横,遇到其他不方便用法术的修士以一敌百不在话下,这大概也是那些人不敢追进来的原因。但若他二人都离开,留下的程寻和钟明烛就变成了弃子。
  程寻顶多靠元婴修士的体质硬抗下几下攻击,但对方也有元婴修士,是以差别不大,而钟明烛才筑基修为,这些日子也没展现出什么武技上的修为,若是没有法力,看起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到时候对方闯进来,就算不用法术,单凭拳脚也能对方他们。
  程寻却道:“大局为重,若因我们的缘故,门中其他弟子遭人暗算,我们哪里还有颜面回云浮山,再说,有人能逃出,总比一直困在这好,时间久了,对方不知会想出什么毒计来。”
  长离思索片刻后,便明白了程寻的意思,忽道:“你们会死在这。”
  说到“死”字时她瞥了钟明烛一眼,心道:可我不想,于是立刻道:“我不走。”
  寻常人谈话多留有一线,一些意会之事很少挑明,她却如此直白地说出,气氛顿时一僵,又见她直言不走,程寻当即拉下脸,斥道:“这等要紧关头,由不得你任性,到时若天一宗折损更多,这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长离不说话了,她心中再度聚起疑云。
  当初百里宁卿逼她拜师时,似乎也是同样的境地,一边是钟明烛的命,一边是身为正道弟子的清誉,后者往往被视若生命。
  而今一方是程寻和钟明烛,一方则是门中其他弟子的安危,若离开,程寻和钟明烛必然会陷入危机,若不走,则可能会导致天一宗遭受更大损失。
  不管怎么做都不对。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她想到那日和钟明烛的谈话,心头疑云顿散,面上流露出固执来:“可是——”
  我不想走,她的眼神她的表情都表达出这个意思,只是她没能说完,就被钟明烛打断了。
  “程师伯,江城主,我想到有些事要和师父说,抱歉先离开一会儿。”她笑了笑,然后拖着长离走开了房间。
  看出她是想劝长离,程寻没有阻拦,只重重叹了一口气。
 
 
第75章 
  一回房, 钟明烛就开门见山道:“便按程师伯说的来吧。”
  “可是……”长离才开口, 就被钟明烛捂住了嘴, 将她后半句话堵了回去。
  “程师伯说的没错, 如果拖延下去,宗门会遭损失不说, 万一那个死人脸养好了伤, 我们一个都逃不了。”钟明烛说得不急不缓,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沦为弃子,“再说, 我觉得门中应该已经得到消息,说不定已经在途中, 须得尽快与他们碰头才是。”
  她说完这些才挪开手,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手落在了长离领口,勾起那的布料理了理,虽然那里原本就很平整。
  因为低头的缘故,垂落的刘海在钟明烛脸庞上留下了阴影。两人靠得很近, 长离甚至能看清阴影轮廓上岔出的小小毛刺, 视线一转,她看到了钟明烛微垂的眼眸。
  那双略浅的眸子里依旧蕴含着春风似的笑意。
  “你们会有危险。”她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说出的话也干巴巴的与原本的调子相去甚远, 只是执着依旧,“我是你师父,我应该保护你。”
  钟明烛却道:“我能照顾自己。”
  长离还想说“可是”, 但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如钟明烛所说,如果那个灰衣女人养好伤再出现,她就算留下也做不了什么,他们四人加起来都不是那人的对手。
  可若她和江临照都离开,程寻和钟明烛能支撑多久?
  一天?两天?
  念及此处,她不禁觉得心有些发紧,背脊上隐约攀上一层凉意,像是整个人都被扯入了冷水中,自足底到指尖都冒着凉气。
  “我……我不想走……”她声音渐渐变低,连自己都不懂为什么要在无意义的事上坚持,但是仿佛有根无形的钉子将她钉在了这里,若强行拔离,就要扯下几片皮肉来。
  钟明烛抬眼看了看她,面上又浮现出那种混杂着无奈和好笑的表情,她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原本替长离整理衣衫的手按到了她肩膀上,格外用力地捏了捏,似乎要将她从那种迷茫的状态中拉扯出来:“如果真的想保护我,那更应该照程师伯的吩咐来才是。早点找到帮手,才能将我们救出去。”她见长离仍是一言不发,又道:“我有办法保护自己啦,别担心。”
  “什么办法?”
  “找个地方躲起来吧。”钟明烛眨了眨眼,勾起嘴角笑得轻松,“布些障眼术还是可以的。”
  “真的?”长离仍是不太放心的样子,她隐约觉得钟明烛的语气似乎不太对,可又找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如果她见识过更多人和事,定能察觉到那双浅眸中一闪而逝的阴鹜和狠意,可她感知外物不过两个多月,哪里能看那么透彻,大多时候只能依靠直觉罢了。
  “如果你受伤、或者……”后半句话她竟说不出口。
  这是,钟明烛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板起脸一本正经道:“如果我受伤,或者丧命,你身为师父的确难辞其咎。”
  “那……”长离心道:那我岂不是更不能丢下你不管么?
  “可若你的不作为,让我们丢了逃出生天的机会,似乎同样难辞其咎。”
  “嗯。”长离点了点头。
  “那不如这样,我们击掌为誓,事后无论我折损了多少,你都原样赔我,可好?”
  “怎么赔?”
  “那自然是以物易物,如果我断了一只手,你也须得断一只手,如果我废了修为,你也散去这身功法陪我当个凡人。”钟明烛的嗓音就像是浸了毒的蜜糖,“如果我死了……”
  她停下了,长离立刻接道:“我便自尽,把这条命赔给你。”
  在旁人看来匪夷所思的约定,长离却深表认可,她没有去细想,如果只有程寻一人,她是不是还会如此执意要留下,只觉得如果这样立下誓约,之前压在心头的沉甸感顿时散去不少。
  不管如何,我都与她一样便是——分明仍是进退两难的处境,可只消如此去想,前方等候的无论是什么似乎都不重要了。
  两人当真击掌为誓,而后长离便去找程寻了,目送她离开,钟明烛揉了揉眉心,嘟囔道:“真麻烦。”
  锁星渊畔,若耶望着深渊中汹涌的水流,又看了看岸边高耸的石柱,愤愤甩了甩手里的符纸,面上的焦躁之意掩都掩不住。
  “这柱子长得一模一样,到底是哪根啊!”她来回踱了几步,寻了一遍又一遍都找不到渡河处。
  锁星渊宽约百丈,将人类聚居地和妖之国隔开,“锁星”意为星辰过而尽锁于深渊,渊底施有上古秘术,虽然锁不了星辰,但只消从上空经过的,无论是修士还是飞鸟,都会被扯入水中,须得在特定处涉水方能抵达对岸。
  符纸上说渡河处位于石柱后,可这岸边的石柱有成千上万,每根都长得差不多,若耶走了一路,都没发觉应当在哪里渡河而过。
  她一路从黑水岭追到了锁星渊,起初被糊弄着走了不少弯路,后来多长了个心眼,看到路线后不急着跟上,而是先琢磨清方位后才过去,有一次甚至差一点就抓住带走阿云的那两个家伙了。她看清是两个妖修,但是对方也机灵得很,发觉在地图上鬼画符糊弄不了她了,立刻改了手段,两人直接分头而行,若耶不知阿云到底在谁手里,犹豫不决时一下子被撇下老远。好在对方尚无背信弃义的意思,每次都会留下指示。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