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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骨科事故(近代现代)——司徒九流

时间:2019-11-22 09:35:14  作者:司徒九流
  昨天还是大雨连绵,今天就开了太阳,午后刺目的阳光穿透玻璃,堪堪照亮一半深幽的走廊。
  周棠和周棣并肩坐在走廊明暗交界处的长椅上。
  把郑澄明送回病房后,周棠忽然喊累,于是周棣就拉着他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坐着休息一会儿,此刻他正恹恹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阿棣。”周棠忽然出声。
  周棣:“嗯?”
  周棠轻轻地问:“那天我去医院拆石膏,跟着我的人是不是你?”
  静默片刻,周棣:“嗯。”
  算一算他们那时候正在冷战,周棣听得周棠请了假要去医院,就知道他是去复查,想着他毕竟是因为自己受的伤,从人道主义考虑,总该看一眼,于是便偷摸跟着去了……然后,然后就藏在走廊的拐角处,悄悄看了他很久。
  他回答完毕,周棠却很久都没有出声,周棣低头一看,才发现他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本来该叫醒他的,周棣却只是犹自盯着周棠的侧脸出神,很久都没有动一动。
  他微微垂下眼帘,看着脚前窗下光阴流动,好似穿溯时光,来到周棠独自去医院复查的那一天,而他终于及时出现,贡献出半边肩膀,让他好梦安眠。
  或许是昨天晚上被折腾惨了,周棠靠在周棣肩上睡了很久,直到太阳西沉才迷茫地缓缓睁眼,忽然惊觉自己靠着的是阿棣,猛然清醒,口齿不清地道歉:“对对对对对对不起……我……”
  话音未落,他的后脑勺忽然被一只手强硬地按住,周棣的脸随即在眼前放大,他闭着眼,在周棠惊愕不解的目光中,轻轻碰上他略有些干燥的嘴唇。而此刻窗外夕阳绚烂,璀璨的光将眼前的人也镀上一层朦胧而眩晕的金色。
  两人在医院一个无人的角落,静默地亲吻。
  片刻后,周棣放开了周棠。
  “没事。”他的神情淡淡,转了转自己的有些发麻的肩膀,说:“回去吧。”
  李玉瑶果然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的位置一早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就那么闲置在班级的一角。在最初的感慨、怀念气氛过后,班级里又恢复了原样,教室里充满着快活的空气。郑澄明倒是在出院后很快回来上学了,除了脸色仍有些苍白,他已基本恢复,没有不长眼触霉头的跑去他跟前问李玉瑶的事,他当然也没有主动提,好像和同学们一样很快就习惯了少一个人的生活,就仿佛那个名叫李玉瑶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们两人和周棠的关系本来就并不很亲密,按理来说,周棠应该是第一波忘掉李玉瑶的人之一,可不知怎么的,他这段时间来反反复复,总是忍不住回忆起从医院高楼往下看时,那个姑娘遥远而瘦弱的身影。
  周棣终于察觉了他不对劲的情绪,在某天夜晚的剧烈运动过后,他从他身上翻下去,听着两人的喘息此起彼伏,突然问:“你在想什么?”
  周棠的神志与甬道里的体液一并被搅乱满溢,很久才反应过来周棣在跟自己说话,木讷讷地“嗯?”了一声。
  “我说,”他重新压上他赤裸湿滑的身体,把周棠的脸掰正,两人黢黑的眼相对,周棣问:“你这些天魂不守舍,总是走神,你到底在想什么?”他微微地眯起眼,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地说:“该不会是有别的喜欢的人了吧?”
  “没有。”周棠脸红红,他小声说了一句,把周棣掰着自己下巴的手推开,把脸撇向一旁。
  周棣追问:“那你到底是怎么了?”
  周棠犹豫了一下,轻轻地说:“我就是一直在想李玉瑶……”
  周棣立即理直气壮地吃起了飞醋,“你想她干什么?难不成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她走了你才发现自己早就爱上她了?”
  “你别瞎说!”周棠轻拍了周棣一下,“我只是有点……有点……”他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合适的形容词,只能跳过这句,直接说:“我觉得大家好像一夜之间都把她给忘了。”
  静默片刻,周棣低哑的声音在周棠耳边幽幽响起,“也许谁都没有忘,只是谁都没有说出口。”他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一旁,宿舍的床不算很小,但毕竟是单人床,两个身姿挺拔的少年躺在一起,避免不了的皮肉相贴。周棣继续说:“也许大家都不跟你似的多愁善感,真的早就已经把她忘了。但不管现在到底记不记得,迟早有一天会忘——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周棠睁着眼睛看着眼前漆黑的空气,无声地重复了一遍,“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他忽然鼓起了什么勇气似的,小心翼翼地说:“阿棣,你最近多做几道题好不好?”
  周棣眉头一皱,问:“为什么?”
  周棠像是怕他生气似的,急急忙忙地说:“我觉得你很聪明的,但是就是不肯把力气花在读书上,一直吊儿郎当不用心,成绩才一直不上不下,要是开始认真学习的话,成绩一定能进步很多的……”
  “你这话老爸和老班都跟我说过无数次,我耳朵都快长茧子了。”周棣无谓地打了个哈欠,“你有什么事的话,直接说重点。”
  “我……我是想……”周棠支支吾吾地说:“我是想如果这次期末我们都考得好的话,就向爸爸去说,让我们暑假出去旅个游……”见周棣突然扭头盯着自己,周棠忐忑地问:“……好不好?”
  周棣却问:“你之前说你想考X大?”
  他答非所问,周棠一时反应不及,迷茫地点了点头。
  “读什么书,跟我一起出国。”周棣不容置喙地一把将周棠揽紧,在周棠出言反驳前,他轻笑一笑,说:“不过旅游这个事嘛还是可以的。”
  所有表示抗拒和不满的话语在一瞬间被周棠咽回肚里,他无言而顺从地躺进周棣怀里。
  提起两人的旅行,困意被一扫而空,周棣一下子来了精神,他闲适地揽着周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搔着周棠的下巴,说:“你想去哪里?国内还是国外?”
  “……随便。”周棠说:“我就是想去看看海。”随后又连忙补充道:“别离得太远,否则在路上就要浪费好多时间。”
  周棣思索着说:“东海水质不好,有些地方海水都是黄色的,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沙滩……三亚?海南又离得远了点,而且暑假过去旅游的人太多太挤了……”他灵光一闪,“不如去冲绳?虽然在国外,但离我们这里很近,坐飞机只要两个小时。”
  “都听你的。”周棠温柔地说:“只要是跟你一起就好。”
  这句话很是妥帖地满足了周棣某些不可言说的心思,他一个激动,掰过周棠的肩膀恶狠狠地亲了他一口,然后喘息着意有所指地说:“要是明天是周末就好了。”
  周棠无声地笑,低声说:“那就留到旅游的时候。”
 
 
第18章 
  剩下的一个月在学习与做/爱中很快渡过,周棣难得听了周棠一回话,跟着一块兢兢业业地啃了几叠试卷,期末考试的分数还真上升了不少,周任海颇感欣慰,在周棣提出想和周棠一起出去旅游时欣然同意,并亲自给他们报了个自由行的团。
  冲绳是个小地方,能逛的景点就那么几个,两人就如同最寻常的游客,随大流地一个个逛。先是走马观花地溜达了一圈波之上神宫,又走过湿滑的钟乳石地窟,在首里城跟着观光团听来自中国的导游操着一口福建口音讲解这屁大点宫殿的过往,然后又包车去了美丽海水族馆。
  美丽海水族馆据说是全亚洲最好的水族馆,周棠作为一个没来过水族馆的土包子很有些激动,一进馆看到触摸池,睁圆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隔着玻璃对养在里头的海星打量良久,疑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周棣说:“你摸摸?”他拽着他的手沉入触摸池浅浅的海水里,周棠的指尖有些僵硬地戳上海星的身体,惊奇地道:“是硬的!我以为海星是软乎乎的!”
  周棣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也是硬的。”
  虽说是在日本,但听声音周围讲中文的人不少,周棠顿时涨了个脸红,把手从周棣手里抽出来,没好气地拿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胸膛,“别胡说!”
  两人顺着路标的指引继续往前走,一路看过各种奇异的海底生物,来到美丽海水族馆最著名的黑海之潮,这里围观的人最多,但很安静,大家都仰头举着手机拍摄,昏暗中不时闪烁闪光灯的光芒。
  幽蓝的海水中,两条巨大的沙鲸浮在最顶上一前一后地盘旋游动,蝠鲼们在它们身下慢吞吞地划水,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模样怪异的鱼沉在水底懒洋洋的不动弹。
  周棣说:“这鱼好大。”
  周棠却说:“但是鱼缸好小。”
  按照一般的逻辑,这委实已经不能算是鱼缸了,但对于被囚其中的鱼类来说,这依然是困住它们的牢笼,与寻常鱼缸,并没有分别。
  周棠走近隔水的玻璃,仰头望着那两条一大一小的沙鲸,他们不住地在鱼缸里顺时针盘旋着,一圈又一圈,仿佛不知疲倦,或许是它们以为只要不停前进,就总有回归大海的一天。来之前他查过关于黑海之潮的资料,游客们对它的评价多为“震撼、壮观”,但亲眼见到,周棠却隐约觉得失望,如果按照比例缩小,其实和周棣摆在床头柜上的鱼缸里那尾红色金鱼并没有分别。
  都只不过是被攥在人类掌心的囚徒而已。
  他拽了拽正凝神仰望的周棣,说:“走吧,我们去看看别的。”
  周棣诧异道:“这么快就看好了?不再多看会儿?”
  周棠说:“也没什么好看的。”
  周棣也觉得不过是两尾比较壮硕的鱼,于是也并不留恋地带着周棠一块儿走了。
  水族馆外是大片湛蓝的海水,距离他们跟包车师傅约好离开的时间还早,于是两人也不急着走,只是走到围栏边,看着不远处波澜微起的海面。周棠托着下巴趴在围栏上,他似是在出神,又似乎只是在眺望远方,海风吹拂他额前的碎发,洁白的衣袂也飘扬。
  周棣盯着他的侧脸,悄悄摸出手机对准了偷拍,刚刚按下快门键,却听见背后也“咔嚓”一声,他立即转过身去,看见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子也举着相机站在他们身后,看见周棣瞪着自己,放下相机,咧开嘴没心没肺地一笑。
  虽然知道对方并不一定是在拍自己,但周棣还是心生不悦,拽着周棠往旁边走开几步。周棠惊讶回神道:“怎么了?”
  周棣又扭头看了一眼,确认那个女孩子已经走开之后,才说:“没什么,刚刚那地方有人要拍照,让让她。”
  周棠“哦”了一声,继续眺望海面。
  周棣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除却翻涌的海水之外什么都没看到,问:“有这么好看么?”
  周棠说:“好看啊。”
  周棣:“比鱼还好看?”
  这委实是个无聊的问题,周棠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扭过头,定定地望着他,那眸中烟云顿生,像是弥漫着清晨的雾气。他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说:“阿棣。”
  周棣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等待周棠的后文。
  周棠问:“你喜欢那条鱼吗?”
  周棠指的是他养在卧室里的那一条。
  那是条最常见的小金鱼,金红色,拇指大小,在每个花鸟市场都能找出许多一模一样的同款来。有一次放假在家,他被周棣拉进他房间,初夏的下午,暑气微起,明晃晃的白光从玻璃外透入,他就赤裸地趴在那一片天光下,承受身后炽热的性/器一次次凶狠楔入。视线也随着身体剧烈摇晃而变得模糊,他竭力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尾被养在床头柜上的小鱼。漫长的性/爱过程中,他终于发现这条小金鱼的雪白的腹部有一块小小的红斑,这一块红斑立即就显出它的与众不同来,好似也令整条鱼都显得可爱了一点。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发现告诉周棣,身体就已经被翻转过去,周棣覆盖上他的身体与嘴唇,将所有声息一概吞没。
  “鱼?”周棣皱起眉,他以为周棠问的是黑海之潮馆里那两条巨大的沙鲸,淡淡地说:“还行吧。”
  周棠问:“那你喜欢我吗?”
  汹涌的波涛与海浪在这一瞬归于寂静,世界只剩下心跳的声音。
  周棣的大脑空白一片,模糊的视野中只有周棠望向自己的,那一双清澈的眼睛。
  许久之后,他撇过头,轻描淡写地说:“也还行吧。”
  周棠的表情并没有因他这样敷衍冷淡的回答而产生变化,他的嘴角依然挂着恬淡温柔的弧度,仿佛每一个两人相拥着醒来的清晨时分那样。他轻轻地笑着,说:“我知道了。”
  水族馆离那霸市区很远,车子驶过漫长的海岸线,挟来一路温热的风。司机是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听的是充满时代气息的老歌,周棠在老歌悠扬的调子中昏昏欲睡,脑袋左摇右晃。周棣悄然抬眼觑他,暗暗期盼着周棠的脑袋能自觉靠过来,可周棠晃悠了半天,最终“砰”地一头撞向了车窗玻璃。
  周棣终于不耐地一把将他揽过来,“你傻不拉几地去撞车窗干嘛?”
  周棠睡眼惺忪,咧嘴冲他傻呵呵一笑。
  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周棣暗暗松了口气,自答话完毕后心中莫名诞生的不安这才散去分毫。
  也许周棠只是随口问问。
  周棣心想,反正他也只是随口回答。
  周棠靠着周棣的肩膀,很快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周棣又想起了自己曾经养过的那只黄狸花猫,它睡熟了打起鼾来也是这样,轻轻的、软软的。他忍不住伸手捻起了周棠额前柔软的碎发,撸了一会儿,周棣忽然低声说:“你不应该问出那样的问题。”
  周棠一动也没有动,呼吸也依旧平稳绵长。
  周棣不知道他是否熟睡,又是否在浅薄的梦间听见自己喃喃的呓语,他只是顾自说:“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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