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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骨科事故(近代现代)——司徒九流

时间:2019-11-22 09:35:14  作者:司徒九流
  周棠身体僵硬地任由郑澄明趴着嚎啕,后脊背却一束锐利的目光盯得发凉——大概是周棣,他正像一匹孤狼似的,阴森而执拗地盯着自己。喉结滚动,周棠不知是对谁说:“那又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或许可以停驻在原地不动,但那也并不能改变什么——过去的事,就真的已经过去了。你走出的每一步,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如此,现在站在这里惺惺作态,又有什么意思呢?郑澄明,你醒醒,我听说你过两天还要跟别人结婚。”
  郑澄明没有说话,周棣也没有说话,三人各怀心思,彼此沉默以对。
  直到很久以后,郑澄明忽然笑了一下,他从周棠的肩膀上缓缓抬起头,说:“你说的对。”
  他回望高高在上、平静俯视他的李玉瑶,温柔地说:“那……我走了。”
  周棣看着周棠的背影,拨通一个电话,低声说:“嗯,我就在隔壁……对,他们把郑澄明关起来的那个地方,快点。”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门锁被捣鼓几下,“砰”地大门推开,左洋、李巍骂骂咧咧地进来,“我靠,他们还想动私刑啊?关郑澄明干嘛连带着把你也……”两人的目光黏在一脸冷漠的周棠的身上,完全傻掉了。
  郑澄明终于神志清醒,虽然面色看着还是憔悴,但好歹勉强冲周棠笑笑,说:“谢谢。”
  “不客气,”周棠冲他略一点头,说:“我先走了。”
  周棣忽然出声,“周棠。”
  周棠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他刚跨出门槛,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子忽然朝自己蹦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周棣,你小子藏在这儿呢!怎么从美国赶回来也不知会我一……”女孩子话说到一半,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刚才看岔了,眼前这个人和周棣长得确实很像,但又明显不是。她怔怔地看了周棠一会儿,又把目光移向从后面走过来的正版周棣脸上,惊奇道:“咦,这、这、这位是?”
  周棣看了眉头微蹙的周棠一眼,说:“我哥。”
  周棠扭头,定定地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穿越了五年的光阴后,终于得以汇聚。
  周棣冲周棠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哥哥你好!”女孩子十分活泼开朗,显然不知道这对兄弟俩内情的她朝周棠热情地伸出手,“初次见面,我叫孙念慈,是周棣的女朋友!”
  一旁的左洋和李巍面对这等修罗场,默默地捂上了眼睛。
  怔愣只在瞬息之间,周棠面露款款笑容,轻轻握了下孙念慈的指尖,“你好,我叫周棠。”
  “哥哥名字真好听!”孙念慈眨巴着一双星星眼望着周棠,“怎么之前完全没有见过呢?”
  周棠对待女孩子一向绅士,虽然此刻有周棣灼热的视线如芒刺背,他也仍是淡淡笑道:“我之前一直在国外,昨天才回国。”
  “哇!”孙念慈看向周棣,“你也是昨天才回国的吧?”
  周棣看着周棠,“嗯”了一声。
  孙念慈喜滋滋地一拍双手,主动挽起周棠的胳膊,又把周棣也拽了过来,一手挽一个,“那我做东,今天晚上请客吃饭,替你们接风洗尘好了!”说完她才记起一同前来的左洋和李巍,扭头问:“你们一起?”
  左洋和李巍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和周棣之间只隔着一个人,距离太近,似乎能嗅到他的气息,这令周棠浑身僵硬,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今晚另有安排……”说着他试图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
  孙念慈察觉到他的意图,把胳膊收紧,恳切地说:“可是哥哥也是难得回国一趟吧?那今天的相见是多么珍贵啊,就当是赏我个脸呗?以后咱们可能是一家人呢。”
  周棠听着她说的话,一时莫名心烦意乱,思考该如何拒绝过分热情的未来弟妹,但他从来都很难拒绝女孩子,思来想去正想拿赵菁出来当挡箭牌,周棣突然说:“去吧,又不会怎么样。”
  周棠怔了一怔,缓缓扭头看他。
  周棣平静对视。
  这双眼睛里曾有过的温情、狂热、欢欣、阴鸷与执迷此刻似乎已经烟消云散,他看着他,神情淡漠得像是初见时、他们十六七岁时。
  可是斗转星移、年华流转,五年时光已如砂砾般从指缝间簌簌流干。
  当时的两个少年,已连同那一段背德的感情,一道葬入时光的深处。
  周棠微微扯了嘴角,有些挑衅地说:“那好啊。”
  周棠去找一块来的赵菁道别,两人便站在原地等他。
  孙念慈望着周棠离开的方向吸溜着口水,“你哥真好看,啊啊啊啊完全是我的菜啊……”
  周棣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你想都别想。”
  孙念慈猛回头瞪他,“为什么?!”
  周棣淡淡地说:“他有人了。”
  孙念慈正想追问是谁三生有幸摘得男神,周棠已经回来了,只好又连忙换上另一幅面孔,笑眯眯地说:“哥哥回来啦,那我们走吧,餐厅我都预定好了。”
  上车的时候周棣自然而然地推了想要和周棠一块儿坐后座的孙念慈一把,“你开车。”
  孙念慈对他怒目而视,“为什么?”
  周棣理直气壮地说:“我还在倒时差。”
  碍于周棠在场,孙念慈只能忍气吞声,无声骂骂咧咧着勉强坐上了驾驶座。
  然后他理所当然地在周棠旁边坐下。
  所幸宾利的后排空间足够大,两人虽然离得近但还不至于产生肢体接触。即便如此,周棠还是默默往车门的方向挪了挪,然后闭上眼睛假寐。
  偏偏周棣不识好歹,非得装作什么事儿没有跟他聊天,“昨天回来的?”
  前排坐了个竖起耳朵听的孙念慈,周棠也不好把兄弟不和的事实光明正大铺在明面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周棣:“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
  为什么不回来你心里没点B数么?周棠默默吐槽,把脸撇向窗外,“忙。”
  周棣:“英国的大学课业有这么紧张么?”
  周棠:“嗯。”
  周棣:“什么专业啊?”
  周棠不耐烦地说:“设计。”
  周棣:“服装设计?”
  周棠其实不是学服装设计的,但他也懒得跟周棣多费口舌,“嗯”一声最省力气。
  “那好,”周棣说:“我们集团旗下刚好新开了一个服装品牌,走高端路线,正有意向和伦敦那边的公司接触合作……”
  周棠听了个开头心里就是一激灵,没等周棣讲完就生硬地打断,说:“……不过服装设计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我现在从事室内设计,早八百年没接触布料了。”
  孙念慈越听越觉得这对兄弟之间关系非同一般,握着方向盘大气也不敢出。
  车厢内一时死一般的寂静。
  周棣:“……室内设计?”
  周棠:“嗯。”
  “那也好,”周棣睨了眼周棠紧绷的侧脸,淡淡一笑,“刚好我买了套新房子,还没装修。”
  周棠眉头紧皱,“如果是在美国,恕我不能接受这份委托。”
  “不在美国,”周棣说:“在这里。”
  周棠眼瞳震颤,慌乱地移开视线。
  坐在前排的孙念慈看不到,但他能看见,周棣说话时,指尖在自己心口微微划动一下,然后说“在这里”。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棠转过身不看他,眼前擦得透亮的玻璃上却映出身后周棣的脸,他正紧紧地、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
 
 
第35章 
  从灵堂到餐厅,不过短短二十来分钟的车程,身处豪车的周棠却如坐针毡,几乎是车子刚一停稳,他就推门下车。周棠跟在他身后下了车,慢慢悠悠地往饭店大门走。服务生将三人引入预定好的包厢入座,孙念慈说:“这家私房菜没有菜单,是根据顾客的口味制定菜色的,哥哥的口味偏好是什么?”
  周棣看着手机,淡淡地说:“重盐重辣,不喜甜口。”
  孙念慈看向周棠,“哥哥是这样吗?”
  周棠干笑了一下,“是。”
  孙念慈笑说:“看哥哥的长相,我还当你应该是典型的本地人口味,喜欢清淡甜口的那种。”
  周棠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从周棣身上一扫而过,“那是他。”
  “你俩这口味大相径庭啊。”孙念慈又看向周棣,“那今儿个到底怎么定?”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都依他。”
  话音落下,两人都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对方。
  周棠状似无意地挪开视线,说:“女士优先,听你的。”
  周棣的目光也重新落回手机屏幕上,“嗯。”
  “那我就不客气啦。”孙念慈转身对着服务员提了几个要求,没多久就上了菜。孙念慈一边吃一边和两人说话,周棠时不时笑着应答一两句,周棣则始终一言不发。时间长了孙念慈似乎也有点不开心,拿胳膊撞了撞他,“诶,你怎么不说话?”
  周棣淡淡地问:“你指望我说什么?”
  “讨厌!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孙念慈撒娇地轻轻掐了他一把,“你看除了我还能找到谁惯着你?”
  明明菜色不错,食材也很新鲜,周棠却忽然觉得胸腔一阵难言的不适,他站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失陪。”
  周棠低头走进男厕所隔间,确认了里外没有烟雾警报器,才从兜里摸出了半盒压扁了的香烟盒,靠在瓷砖上深深地抽了一口,积郁在肺腑间的浊气似乎都随着这一口烟从唇畔呼出。
  尼古丁真是样好东西。
  周棠出神地盯着火光明灭的烟头看了很久,直到洗手间外传来开门的响动,这才连忙把烟按灭,丢进水里冲走。推门而出,一看,外头站着的人正是周棣。
  周棣淡淡地看他一眼,轻轻把厕所门关上了,“咔嗒”一声,方寸天地间静悄悄的,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周棠在原地僵了片刻,垂在腿两侧的拳头攥紧了又松,沉着脸说:“你有什么事吗?”
  周棣不语,从西装裤里摸出了一盒烟,叼在嘴里,熟稔地点燃,然后深吸一口。
  他们俩之间的距离不近,但烟雾似乎仍是飘飘渺渺地散至周棠面前,他不悦地蹙眉,“室内场所不允许吸烟。”
  周棣哑然失笑,夹着烟朝一步步朝周棠走近,周棠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往后退,仰头与周棣的四目相对。周棣目光闪烁一瞬,然后俯首,凑到周棠耳畔颈侧嗅了嗅,低声说:“明明自己也忍不住,为什么还要说我?”
  然后在周棠忍不住推开他之前,周棣直起身子,主动后退了一步,与周棠拉开了距离。
  他说:“我确实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说话时,口中呼出烟雾,将漆黑的眼瞳也缭绕成一片灰茫茫。
  周棠说:“如果你问的依然是五年前的问题,那么,我也仍然只能给你五年前的回答。”
  低下头,周棣轻轻地说:“这样啊。”他忽而又抬起头来,说:“那就换一个吧。”
  静默片刻,周棣问:“你还恨我吗?”
  “……”周棠说:“谈不上还恨不恨的,就算是五年前那会儿,我对你的情绪,也称不上一个‘恨’字。”我只是怨你,怨你那样残忍无情地毁去我全部的心血与希望。但再多的怨气,也终于在这么漫长的岁月中消磨干净了。“更何况,你做初一,我也做了十五,大家权当扯平。”周棠说着,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是个混蛋,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周任海说得对,我们真是一家人。所以有时候,就还不得不承认血缘这种东西,真的是蛮强大的。”
  周棣说:“你知道遗传性性吸引吗?”
  “什么?”周棠微微皱眉。
  “自小分离的血亲在长大后再相见时,相同的遗传基因会促使一个人或双方产生本能的性吸引,这种性吸引比起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的吸引来得更为强烈,有时甚至会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周棣慢吞吞地抽了口烟,幽幽地说:“你知道么,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解释的时候,我吓坏了。”
  周棠有些怔忪,微微地睁圆了眼睛,无声地看着他。
  周棣说:“好像这个名词一出,就把往昔种种抹杀干净,全部归于因基因而起的性冲动。我没有爱过你,你也不曾喜欢我,我们之间的故事,只是一种难以控制的生理现象。”
  话音落下,两人间便只剩下沉默。
  周棠无言地盯着周棣指尖夹着的香烟,看那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也终于将自己燃成了灰烬。
  他忽然说:“不是生理现象。”
  “也不是罗曼蒂克爱情故事。”周棠抬头,两人之间此刻烟雾散尽,他能清晰地看见周棣深幽的眼眸,他说:“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意外事故。”
  “是吗,我倒觉得更像是一场梦。”周棣无声地笑笑,说:“而我一直不舍得醒来。”
  周棠看见他的眼眶似乎微微地泛起红,心脏也悄无声息地随之颤抖。他想起五年前两人在机场离别,明明中间隔了人海茫茫,他却仍然能清晰地看见周棣通红的眼睛。他那时看着他,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他就忍不住要朝他狂奔而去了。
  但周棣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这一点。
  他说:“我在灵堂跟郑澄明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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