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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温顺而懦弱的，眼神像小海豹那样无辜的人，此刻正一丝/不挂地，躺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周棣缓缓闭上眼睛，放任自己陷入更深的晦暗色里。
“请……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跟前突然响起一个温柔而的女声，周棠抬起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清秀女生站在自己面前，她抿了抿嘴，扬起微笑，露出脸颊上一个浅浅的酒窝。
“你是……”周棠转来一段时间，对班级里的同学虽然还不算熟悉，但脸已经认了个七七八八，“孟晚晚？”
孟晚晚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可以啊，你坐就行了。”周棠说。
“谢谢你。”孟晚晚说着就在周棠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然后从布兜里捧出一个食盒摆到桌上。她的食盒精致漂亮，打开盖子，里面的便当的模样也十分养眼，就像日漫里画得那样，周棠一个穷酸乡下小子忍不住盯了好几眼。
孟晚晚注意到他的目光，就把食盒往他的方向移了一点，“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看。”
“不……不太好意思吧……”周棠嘴上虽然这样说着，筷子已不由自主地朝食盒移去。突然一个餐盘从天而降，阻拦了筷子的去路，周棠扭头一看——周棣手捧着另一只餐盘，正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自己。
周棠没来由地一阵心虚，悻悻地缩回了筷子。
周棣在周棠身边坐下，说：“吃自己的。”
“哦。”周棠用左手别扭地耍着勺子，吃饭喝汤倒还好，吃他们食堂的大肉丸就有点艰难了，偏生周棠还独爱这个，只能鼓着腮帮子努力奋斗。一旁的周棣无声地叹了口气，拿起筷子一把插进丸子，周棠还当他要夺食，眼眶登时一红，扭头却见他举着丸子凑到自己嘴边。周棣面无表情地说：“啊——”
周棠愣愣地听话张嘴，“啊——”
坐在对面的孟晚晚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到了桌面上。
周棣微微侧头，“你有事吗？”
“没有没有。”孟晚晚不知怎么的脸颊窜了个绯红，她“腾”地站起了身，抱着食盒一溜烟地跑了，“我忽然吃饱了我先走了！”
周棠咀嚼着丸子迷惑地看着她的背影，“她怎么了？”
周棣把他吃剩下的一半丸子一口吞下，闷闷地说：“以后别跟她接触。”
周棠又扭头迷惑地看着周棣，“为什么？”
周棣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瞥见周棠一脸的懵懂，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冲动，他缓缓凑在周棠耳边，低声说：“因为她想和你搞早恋。”
他说话时，嘴唇若有若无地触到了周棠的耳垂。不知是否因为如此，周棣看见周棠的耳垂悄然而又迅速地泛起了绯色。
他的喉结忽然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四月初的天气还很有些凉意，他的身体却微微地发起烫来，在他看着周棠绯红的侧脸的时候。
周棣勉强控制着自己移开了目光。
许久以后，周棠似乎终于从这震撼的消息中回神，小声地说：“别……别开玩笑。”
“这怎么了？”周棣漫不经心地说：“早恋这种事儿我们学校里多了去了。就比如我们班文艺委员和体育委员就是一对，李巍暗恋隔壁班花也有一年了……虽然死活追不到。”周棣卖起兄弟来毫不含糊，一下子就把不知情的李巍的底/裤扒了个精光。
周棠没什么听八卦的激情，只是羞赧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我……我也会有人喜欢吗？”
“当然，我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周棣说。
周棠一愣，扭头讷讷地看着周棣，半晌才终于轻轻地笑起来，“真的吗？阿棣觉得我长得好看？”
这句话是出自肺腑，却也是一时失言。
周棣微微垂下眼帘，“嗯。”
吃完晚饭后两人慢慢走回寝室，今晚夜空星星比前几天多了几颗，在天幕中忽闪。周棣仰头看天，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周棠第一次和他回家，也仿佛是踩了一地的星光。他说：“今天星星好多。”
周棠跟着他一块看天，“这星星不算多，要去我们那儿看，那才是满天繁星。到了夏天，还能看见北斗七星，特别清楚。”他举起左手指着天画了一下，“真的就像一把勺子那样！”
周棣垂眸看着他，“你想老家吗？”
“还好。”周棠脸上的笑意僵了一僵，他有些不自然地撇开脸，低下头，说：“我只是很想妈妈。”
周棣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走到了周棠左边，然后在周棠迷惑的眼神中，牵起了他的手。
周棣说：“我也很想妈妈。”
然后他晃了晃他们两人相握的手。
第7章
虽然他们两个和好……啊不，“好上了”的消息李巍早就知道了，但在看到俩货真价实的汉子手牵手走到宿舍门前时，他的嘴巴还是缓缓张开，张成一个圆润的“O”形。周棣示意周棠先打卡进了门，然后自己抱着胳膊靠在墙上，淡淡地睨着少见多怪的李巍，“有事？”
他半个身子探出门外，小贼得手一般油腻地笑着，一定是有事要等着和自己说。
果然，李巍回神，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忘掉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重新挂上淫/荡的笑容，招客一般冲周棣招手，“来玩啊大爷，有好东西给你看。”
周棣忽然觉得自己猜到是什么事了。
走进李巍的宿舍，左洋果然也连忙从床上向他冲来——他手里捧着一只ipad，声音还开了外扩，虽然音量不高，但周棣还是听到了从扬声器里传来的女/优甜腻的呻吟。左洋一脸兴奋：“快快快！跟你分享东京热的最新资源！”
“就这事儿。”周棣嘴上嫌弃着，眼睛还是十分诚实地朝ipad屏幕里看去。简陋的拍摄场景里，两具白花花的肉/体互相纠缠，扬声器中不断传来夸张的叫声。
看了一会儿，周棣就毫无兴趣地移开了目光。
“这你都看不上？”李巍惊诧地看着他，“这可是新晋屌丝女神，最近大热的小泽奈奈生！”
倒是左洋眼珠子一转，坏笑着说：“说不定我们周哥是想换换口味。”说着，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切换成另一个视频开始播放——他直接将进度条拖到中央，视频的主角也从一男一女变成了两个硬邦邦的男人，他们如同刚才那一对一般面对面激烈地动作着。周棣反应不及，睁圆了一双眼睛，镜头忽然给两人相连的部位切了特写，从扬声器中传出的声音也从甜腻的女声变成了男性低沉的喘息。
周棣怔怔地看着屏幕。
李巍捂着眼睛大喊恶心，“卧槽左洋你他妈放的什么玩意儿！啊我的眼睛！”
另一旁周棣也回过神来，抿着嘴似是不悦地说：“快关掉，在寝室放这些东西，被教导主任知道你们都要被沉塘。”
左洋小声嘀咕着“刚才你还看得挺开心”一边却还是乖乖关掉了视频。
周棣转身就要回自己寝室，却被李巍一把拉住，这货挤眉弄眼着说道：“周哥，好东西要给大家分享。”
周棣一挑眉，“你什么意思？”
李巍说：“你那便宜哥哥……好好好，周棠，你猜周棠那个傻白甜有没有看过这种东西？”
一旁左洋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巍你太坏了，怎么能给人家小朋友看妖精打架呢？”
周棣冷冷地说：“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看过？”
“我猜没有。”李巍把那只ipad往周棣手里一塞，作严肃正义状，“你身为弟弟，应当为哥哥补足必要的理论知识。”
周棣看着自己手里的ipad眯了眯眼睛，幽幽地说：“你希望我给他看的是哪一部片子？”
“你愿意给他看哪部就哪部。”李巍迫不及待地把他推出门外，“记得到时候跟我们说他的反应！”
周棣刚想转身，李巍他们的寝室门已经“砰”地一声关上了。他无奈地撇了撇嘴，带着ipad走进自己寝室，刚一开门，就看见周棠正站在自己床边，用左手艰难地脱着衣服。
他们的校服衬衫是半敞开式的，只在上面钉了四颗扣子，衣服下半截是T恤样式，解开扣子后还需要拽着下摆从头上脱出来。
独臂侠周棠每次穿脱都需要很长时间，他在浴室里的时间大半也耗费在这上面。现在趁着周棣不在，他就想在宽敞的寝室房间里脱了衣服再冲进浴室，谁知脱了一半，周棣忽然回来了。
他刚好解开了四颗纽扣，领口一边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另一边挂在手肘上，裸露了半边的脊背和胸膛。
于是周棣看见的就是周棠衣衫不整，面对突然回来的他，虽然急得面红耳赤，但还是勉强微笑道：“阿棣，你回来了？”
周棣面无表情地反手关上了门。
他走到周棠面前，说：“我来帮你吧。”
然后他拽住周棠的两边衣领，往下轻轻一扯。如同荔枝壳剥离，露出晶莹的果肉，衬衫彻底离开周棠的身体，跌落他的脚边，也完全的展露出周棠白/皙清瘦的身体。周棠状似平静地僵在原地，只是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是出卖了他紧张的心情，周棣的目光若有若无地从他白/皙干净的身体上一扫而过，淡淡地说：“这么紧张？”
“没……没有啊……”周棠干巴巴地说：“我……我就是有……有点儿不习惯……”
“那我多帮你几次。”周棣说着，捏住他的裤头忽然用力往下一扯，“你就习惯了。”
厚重的校裤脱离少年纤长的腿，周棠浑身猛地瑟缩一下，左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仅剩的内裤，而与此同时，周棣的手也轻轻地捏住他的内裤边。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动。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足的关系，周棠虽然比周棣大一岁，但比他却还小半个头，周棣此时于高处俯视，能清晰地看见他全副清瘦的身躯。周棠骨骼纤细，皮肤较之同龄的茁壮少年们要显得苍白许多，而此时，苍白的皮肤又因主人的紧张而渐渐泛起绯色。
周棣的目光黏着周棠的躯体，由脚踝开始寸寸上移，抚过双腿，游离腰际，在胸膛乳首徘徊许久后又掠过锁骨，他看见他鲜红的嘴唇，挺拔的鼻梁，与颤动的眼睫毛。
周棠紧闭着双眼，在哭。
他哭得悄无声息，连一声压抑的呜咽都没有，只有眼泪沁湿睫毛后，再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周棣看着他，许久，他放开了手，问：“怎么了？”
周棠似是猛然惊醒，胡乱地用手背抹掉眼泪，然后冲周棣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我……我没事……我只是……只是有点……”他到底也没编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只能抱起衣服，一头撞开周棣，冲进了浴室。
浴室顷刻水声大作，周棣透过磨砂玻璃门，看见周棠模糊的身影，他伸手敲了敲门。
那模糊的身影似乎停顿了一瞬，但到底没有理他。
周棣说：“周棠，我进来了。”
然后他往玻璃门上用力一撞。
第8章
宿舍浴室的锁本来就只是为了给学生增加隐私与安全感的东西，对于一个快成年的少年来说与摆设无异——磨砂玻璃门就被一下撞开了。
周棠站在花洒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棣。他朝着他一步步走来，一边走一边脱衣服，衬衫被甩开，校裤跌落瓷砖，然后周棣面无表情地拽下自己身上最后一层布料，随手丢进一旁的水槽。
等到两人躯体相贴时，已经俱是赤裸。
水流从两人头顶簌簌落下，瓢泼水雾如同烟云一般，模糊了两人对视的目光。而周棣在一片飘渺中，执拗地寻到周棠飘忽的眼，他紧紧地盯着他，说：“现在我和你一样了。”
“告诉我，你怎么了？”
周棠又哭了。
他从头到尾都被打得湿透，无数水流从他脸颊上淌下，周棣本不该发现他在哭，但是周棣发现了——因为周棠哭出了声音。
就像那次迷路时一样，他哭声很细很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猫。
周棠哽咽着说：“阿棣……”
周棣一把抱紧了周棠，水流在两具年轻的肉/体上肆意流淌——就算在这种时候，周棣也没忘了把周棠打着石膏的那条胳膊抬起，好让它不被水打湿。他一手抬着周棠沉重的胳膊，另一手按着他光滑的后背，听两人的心跳与水声重重交叠，听周棠在自己耳边说：“我小时候……被人……猥亵过。”
也真是奇怪，明明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同时期的其他事一概忘得一干二净，惟独这段难以启齿的记忆还偶现眼前。周棠闭上眼，好似还清晰地记得，那双粗糙而罪恶的手，是怎样哄骗、压迫着自己，然后将蔽身布料一重重地扯去，“……他把我按在幼儿园操场闲置的小黑屋里，脱光了我的衣服，先是用力把我全身都捏了一遍，再是像狗一样伸着舌头，在我身上舔来舔去，最后他脱下了裤子，掏出了……”
“闭嘴！”周棣忽然关掉了水龙头，水声与周棠的声音一同戛然而止。他缓缓放下他那条打着石膏的胳膊，然后伸出两只手，环过周棠的后背，将他更加用力地抱进了自己赤裸的怀抱。
真奇怪，明明陷在噩梦里徘徊不去的是自己，此刻周棣却显得比自己还要激动，他感觉到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粗重急促的呼吸打在自己耳畔。他环抱住自己的双手炽热，指尖却在轻微地不住颤抖。
周棣紧紧抱着周棠，“别说了……”
周棠说：“阿弟，你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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