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打架?”凤夕一愣。
“床上打架啊,”临渊偏眼去瞧凤夕,那点情欲都承不住,他道.“我们可不就是床上打架打得厉害,才生出了圆圆。”
“你...”这条淫龙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凤夕红了脸,松手欲逃,却被捉住了手腕压到了桌上,后背抵着平滑的桌面。
临渊面无表地盯着身下人,只一双竖瞳现出,兴奋得很,他问:“是不是?”
凤夕抿着嘴不欲应,却见青龙越靠越近。还没做什么,心中的鹿便要蹦出来踹面前人一脚。怎的每日都跳得如此厉害,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不是呀?”临渊循循善诱,“你若不说我便要亲你了。”
谁知面前人的眼角又泛上红色,眼睛里是潋滟的光,临渊听得凤夕道:“那我不说。”
“偏要你亲。”
老天爷,这是什么心肝宝贝可爱甜心。临渊咬牙切齿地想,这小凤凰就是来取他的命。
唇齿交缠,隐秘情潮又沿着骨节泛上心间,色欲翻浪,凤夕总是受不住临渊强势的吻。他含着凤夕的舌,在他齿间浪荡,触着凤夕的腔壁,听得身下人含糊呻吟。
他的眼是暗沉的,在这一个又一个吻中,肆虐的想法又起,将他全然占有。凤夕欲去寻临渊作乱的舌尖,却捉不住,只能勾勒齿关。太过稚嫩,却不知这青龙是如何练就,凤夕呜咽两声,情热欲乱,他看着临渊,腾然生了一种想法,若是可能,临渊定是要将他拆骨入腹,哪里都不许去。
这又如何。
凤夕微抬起头去缠临渊的脖颈,他咬了咬临渊的下唇,这张脸泛着情热,好不英俊。
左右都是他一人的。
那作乱的唇舌变得温柔缠绵,薄唇相贴,便是翻涌。只是微微触碰,轻轻厮磨。
凤夕喘气,沾汗薄红,他应了一声:“是。”
“是心疼你。”便是应了临渊提的那个问题。
临渊失笑,只叹这凤凰是世间第一熨贴,连一点点疑心都不让自己生起。
凤夕欲落桌,因着方才的吻而双脚发软,一时不察便要跌落下去。临渊手快,一把将凤夕抱了起来,他道:“凤夕如此不小心,让我如何放心你一人出去。”
“不如好好长在我身上,我才不会担心。”临渊复叹一声。
凤凰荡着双腿,睨了他一眼,“好不霸道,好不讲理!”
“凤夕不让?”临渊笑意盎然。
“让,”凤夕抱着他,便似交缠的鸳鸯,“让哥哥日日夜夜与我一起,永不分离。”
正文完结
“我来与你成亲!”
凤凰被送回凤栖山不过就几日以后,凤夕还因此和临渊第一次闹了脾气。
“你便如此想将我送走?”凤夕拍开临渊伸过来的手,怀里揉着圆圆的脑袋,他抬眼瞧着临渊,皱着眉问。
临渊看着那一大一小叹了口气,只道:“早一日回来,早一日...”话未尽便收了声息,惹得凤夕皱眉来问:“早一日什么?”
“没什么。”临渊只笑看他。
不过是早日回来与我成亲。
又是如此模样,凤夕被气得发昏,这几日看临渊躲躲藏藏不知在遮掩什么,仙家往来,浑不与自己说,还未问出口,便被他安排着送去涅槃。说到底此事对他是好事,只不过他十分担心。
担心眼前人。
“你便不怕我回来什么都忘了?”凤夕瞪着他,像一只装腔作势的猫,惹得人心痒。
临渊眼神一闪,良久才道:“便是忘了也没有关系。”他听得凤夕“嗯?”了一声,探手去摸凤夕皙白的脖子,是温热的,亦是鲜活的。
“总归都是我的。”
临渊目色沉沉,他指尖一动,腕间红线便现,他顺着这线拉紧,寸寸贴近,直至攀上凤夕的手腕,十指交缠,“总归是要心爱我,与我在一起。”
“你...”若是往常听他此番浪言,凤夕并不会有多大反应,只如今龙崽还在怀里,他恼红了一张脸,欲去捂圆圆的耳朵。谁知小龙聪慧,滴溜着一双眼睛,先一步捂上了,凤夕便听怀中人道:“小凤凰不要害羞,圆圆什么都没有听到。”奶声奶气,却含了点狡黠。
凤夕被这两父子气了个仰倒,只将圆圆轻轻抛到了临渊的怀中,他转身往屋外去,偏不理屋内二人。
“爹爹,小凤凰好像生气了。”圆圆偏头去看临渊。
“是呢,得好好哄一哄。”临渊低头,二人相视一笑,圆圆吃吃地笑道:“小凤凰害羞的样子真可爱。”临渊点了点他的鼻尖,只说:“这些话你莫要与你娘亲说,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知道了。”圆圆长长应了一声,而后父子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
本以为凤夕气了几个时辰便是,谁知直到凤栖山他也未曾理自己。临渊一叹,这可真是难办。
说到底,不过是因天界欲与魔族一战,而临渊不想凤夕再入险境,如此将凤夕诓回去涅槃,而将圆圆送入天界书院学习便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凤夕不知。
巨大的阵法在几丈远,被白色覆盖。
凤栖山风雪未停,吹得圆圆鼻尖发红,话还未说,喷嚏就打了好几个。云雾绰绰,凤夕伸手替龙崽拢好短袄,他略低着身,与圆圆平视,一字一句道:“很快我就会回来,耐心等着。”
“不要太想我。”
最后一句却是盯着临渊郑重道,直搅得面前人一颗心于沃雪中翻腾,临渊唇齿间翻滚几遭,有太多离别言欲说,却不至于要挑哪一句,只能最后沉沉嗯了一声,做了回应。
凤夕心里仍置着气,只说了这么几句便不想理,转身便去阵法处,临渊见其背影,无知无觉地伸手,待回神才缩回指尖,自嘲一笑,他到底是舍不得。
银光一现,一滴血从凤夕指腹跌落,入了阵眼,光芒大盛,凤栖山劲风忽起,吹得人青丝缭乱。凤凰火顺着繁复咒法冲天而上,只烧得凤夕额间发红。
热度太盛,临渊退后几步才站稳,凤夕身影便在真火中愈发得淡,临渊忍不住道:“凤夕。”
“嗯?”
“等你出来,我来接你回家。”语气珍之重之,仿佛山川倾覆也不会更改。
万一自己死了。临渊摇了摇头,便是变成厉鬼,他也会来寻。
凤夕心下触动,不欲再和他生气,松了松面色,矜持说了一句:“好。”
他看着面前的心上人叹气,终似认命,捂着自己的一双眼睛,闷声道:“不许骗我,不然我会生气。”
而后便消散于火中。
临渊能想他含笑眉眼,如白玉干净,只这一下,心便剧痛,他去看面前腾然真火,却不知自己是否仍在一场经年旧梦中。
“爹爹。”
临渊猝然回神,是又入了癔症,他稳了稳神魂,才低头去看怀中白白净净的奶娃娃。
“怎么了?”临渊温声去问。
圆圆看着他身体微颤,这面色比身后雪色更苍白,他说:“爹爹莫要伤心,小凤凰马上就能和我们一起回家。”言罢捉着临渊的手指,轻轻地晃了晃。
临渊失笑,他看这崽子眼角还挂着一泡泪,却还抽抽噎噎地安慰自己,心头又酸又软。
“好。”临渊去抚圆圆眼角的水渍,说来惭愧,他虚长这么多岁数,竟然连孩子都比不过。
他低声哄着圆圆,重回天界,去做他未竟之事。
数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反正于神仙,不过转瞬即逝,这期间,临渊做的事情不过二三。
比如,第二场神魔大战发生,临渊因着怒意,打得魔族投降认输,再不进犯天界。当然,青龙受伤甚重,修养了许久身子才好了些许。
再比如,在圆圆生辰那日,让他现了原形,去堵天界悠悠众口,让他们知晓,这娃娃是他与凤夕嫡亲的儿子,而不是他们编排的劳什子强取豪夺。
以及,他闭门不出梧桐院,仙家宴会全打发了去,除了带着圆圆去玩,便是枕在院中对着那满中庭的梧桐木,饮着自己与凤夕一同酿着的青梅酒。
对了,还有一事。
便是这圆圆如今大名叫做临棠,是临渊取的,却不知他家的小凤凰叫他瞒了这么多事情,出来会不会生气。
“爹爹。”圆圆躺在床上,睡意惺忪。
“怎么了?”临渊低眉,合上手中的山鬼志,“今日的故事有趣吗?”
圆圆应了一声,他揉了揉眼睛,迷蒙道:“有趣的。”
“爹爹又要去寻小凤凰吗?”
临渊嗯了一声,揉着龙崽的耳朵,哄他去睡。
“爹爹身体不好,要记得多穿些衣服...”圆圆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几近呢喃,“还要和小凤凰说...我很想他...”
待圆圆沉沉睡去,临渊才低声应了声好,他将孩子的手安稳地放进了被子,熄了烛火,只剩床尾的夜明珠散着温润的光。
临渊长身玉立,他乘风而去,入了凤栖山。
神仙不改样貌,凤栖山亦是。
飞雪如花,枯枝几许,清冷月色坠了些许,实在分不清哪处是雪,哪处是月。
按说临渊这少时天界一霸,应当看不惯的便是风雅之色,只觉是娘们唧唧的东西。
而如今手握从凤夕府里寻来玉箫,临渊咳嗽几声,才将萧抵在唇边,从韵律不通至如今的含愁呜咽,也不过是有情人夜夜习之,自得意韵。
珍宝易得,知音难觅。他的知己心爱,却还在火里,纵是天枢演算,凤凰出世应在三月以后,他仍是惶然。
临渊低声喃喃几句:“我前些日子从人间习得一曲,本想等你回来那日吹与你听...”
“只是我怕你会生气我骗了你。”
他一笑,“可我如今还是想早日告诉你,盼着你快些回来,好让你多夸我几句。”
言罢萧声又起。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一曲凤求凰,柔肠尽断。
“凤夕。”叹息应和寒风,雪越下越大,临渊坐于树下,一动不动,如此才一夜过去。
“你听说了没,今日那临渊帝君要和凤夕帝君成亲!”
“诶?他二人不是天界最为水火不容,怎的如今...”
“哎!你的消息真不灵通,他二人早就冰释前嫌,如今凤夕帝君欲出世,龙族邀这三界前去观礼呢!”
“可不得快些去,不然哪里有好位置!”
司命听云下众人喧闹,身后跟着一排仙人欲去迎亲,他只笑看青龙,“你说说你,少时糊涂,如今便成了三界笑柄,龙族的珍宝一箱箱的往凤栖山上送,旁人都道你是上赶着去成亲。”
临渊怀中抱着临棠,二人皆着大红,偏头同看司命,颇为鄙夷。
嘿,果不其是一家人,模样太像。
“左右要与他成亲,我便是被骂做世间最昏庸又是如何,”临渊朗声而笑,病容微褪,便似当年畅意舒朗的少年郎,“他是这世间最珍贵,我心最深爱,别人眼酸,我该被骂一骂。”
司命酸掉了牙,只啧了一声,他去与另一侧的天枢说:“你看看他像什么样子。”
天枢含笑不语,只微微摇头,冲前一指:“你成亲路上的第一道关卡来了。”
迎面而来,便是现今的花神,月丘。也是凤夕娘亲的亲妹妹,更是见证他当年遍做荒唐事的其中一位。
临渊心中叫苦,他低声与龙崽说道:“圆圆,还记得爹爹这几日如何与你说的。”
圆圆庄重道:“我知道的,能不能和小凤凰得看我此举,”言罢便换了面色,冲前笑盈盈地挥手,糯糯地叫:“姨姥姥!”这不过是人间称谓,叫起来却实在含着一股黏糊糊的劲儿,反正是哄得这花神眉开眼笑。
月丘上前,接过临棠,只唤:“小心肝儿!”她盯着白嫩的小胖团,凑在他眉间亲了一口。
而后才偏头去瞧面前三人,队列停下,月丘打量着面前长大成人的青龙,便是知晓他从前那档子糗事,也必须说他是俊朗无双。
此情此景颇为动人,月丘眼中含了点泪,若是那几位有知,自是高兴的。月丘问他:“今日这装扮...”
临渊站直了身子,向着长辈恭敬回应:“衣服是娘亲以前绣的,”他看着手上的鎏金龙纹,露出一点怀恋神色,这一针一线都是临渊看着绣出来的,“凤夕的也是,娘亲和父亲当时便盼着我与凤夕成亲,谁知...”
临渊露出点无奈笑意,“玉冠本是要父亲来替我带,”他摩挲着那根白色流云簪说,“现今家中无长辈,也只能自己带了。”
这话原本说着是有讨花神可怜的意思,只是临渊越说越露了点怅惘色。
“他们会高兴的。”月丘瞧他模样,宽慰几句:“若是他们知晓儿郎如今如此有出息,定是高兴也来不及。”
“且去。”月丘一挥手,“莫要耽误了吉时,若是再做什么混事,我必拦着凤夕不与你成亲。”
临渊应了一声,冲圆圆一眨眼睛,便转头朝山脚行去。
凤栖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知从哪代传了下来。成亲二人需得散尽法力登上山顶,以抗山势,来告知三界此情甚笃,可如今凤夕还没出来,便是临渊一人受着。
今日是月老所点吉日,道是万万年再也挑不出哪一天能比今日更适嫁娶。
天边金光若隐若现,是各路神仙往凤栖山此处行来。万里晴空映着脚下红绸愈发鲜艳,曼延数里,只往山顶上去,路旁依旧被白雪堆积,临渊这些年埋下的海棠花种正欲动,只等凤凰出世,化尽这皑皑积雪。
这山间十万台阶,行之太远,临渊只想,还好凤夕在山上等着,他确实是舍不得他吃苦的。不过半程,便疲累得紧,若他是凡人,等到了山顶,定是浑身汗湿,不好看又怎么能见他的小凤凰。
不知这山阶是否有术法林列,总是让人忆起往昔。
他忆起自己,从不知情爱,浑与凤凰打斗,少年不知其中情意,错了一段姻缘;再到人间一遇,几番阴差阳错,终是动情伤骨;而后便是孽镜台前,日日思君,堪破迷雾,寻回了凤凰。
再是如今,他要与凤夕成亲。
万年便在这路中回忆了干净,临渊站定,只剩最后十步,他摸着胸口,只觉得跳动得厉害。却不知是因此路甚艰,还是因他即将见到朝思暮想的小凤凰。
旁的都不知道,临渊于此刻便是有些无奈,他少时千防万防,如今终究还是栽在了凤夕的身上。等他恢复了记忆,却不知要如何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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