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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神…？”牧斯喃喃，墨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
雕像刻画出了他敬爱的神的模样，可是却没有描绘出神的眼睛。
而此时他的神正站在他面前，连带着那双属于恶魔的红色眼睛。
高大的身躯伏了下来，毫不费力地抱起了地上的牧斯，再温柔地把他放回床上。
牧斯早已被突如其来的一切震惊了，原来他一直崇尚的父神，是一位魔神。
“别怕我！”恶魔低沉的嗓音像是人鱼的歌声，蛊惑着牧斯的心，原本剧烈跳动着的心脏慢慢缓和下来，一枚冰冷的吻也落了下来。
牧斯从小有一个习惯，吃东西时他会把最喜欢的食物留在最后，小口细细品尝最爱的甜点。
而此时，闭着眼睛舔舐着牧斯嘴唇的恶魔，就像是在品尝最喜爱的美味，一点一点，吞噬入腹。
利齿咬破了牧斯的嘴唇，牧斯忍不住痛呼，微张的嘴唇一下子被撬开，血腥味在唇齿交缠中散播开来，似乎愉悦了身上的恶魔，眼睛里全是极致的渴望，以及…可怕的占有。
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被圈禁在恶魔的怀里，腰上圈着的手臂强大有力，从平稳的呼吸声判定身后的恶魔已经入睡，就这样，他躺在恶魔的怀里盯着黑暗中的某一个地方，睁着眼睛直到黎明。
而遥远的另一边，神圣的光明教堂中，神父路易斯正困在自己的梦境中。
鲜血流淌至他的脚下，令人窒息的感觉包裹着他。
“你看见了吗？他变成了一堆烂肉。”清脆的孩童声无辜地述说着可怕的事情。
“嗯？你们不是在找他吗？”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明媚的小脸上是被溅上的血滴，衬托出诡异的兴奋。
“你要来玩吗？”
你要来玩吗？
你要来玩吗？
你要来玩吗？
…
“啊！！！”路易斯从床上惊起，他听见自己的胸腔中咚咚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路易斯大人！路易斯大人！”
门外是他的贴身男仆布莱德，看准了时辰准时敲响了路易斯的房门。
“进来…”
路易斯捂住额头，听着脚步声站定在他的床边。
“什么事！”路易斯恢复了正常，询问布莱德。
“教皇大人请您过去。”
布莱德恭敬地低着头，绝不让自己的眼睛看向路易斯大人。
“我知道了。”路易斯脱下自己的睡袍，门外早已等候着伺候的仆人，接到指令后才进来。
阳光照耀在诺大的教堂上，神迹像是笼罩了整个教堂，使得教堂庄严而华丽。
教皇背对着路易斯正在对着光明神像进行祷告，后来的路易斯站定在教皇身后三步的距离，默默的也诚恳地进行着每日祷告。
教皇查理斯?欧文是一个少年成材的人，刚满20岁的年纪就成为了一人之下的教皇，年少成名的他无疑是所有人的榜样，人人羡慕的对象。
可是几年前，骄傲的教皇忽然一下子变了，他不再出门，人们以为他只是为了更好地传递光明神指而束缚自己，只有路易斯知道，教皇在光明神殿中日复一日地进行着忏悔，说着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直到祷告完毕后，教皇才转过身来对路易斯说：“路易斯，我的孩子，南方的一个村庄受到了恶魔的攻击，你必须前往，带着神的指令！”
路易斯毫无疑义，恭敬地接受了指令。
“或许…”
教皇犹豫着开口，话到嘴边却沉默了下去。
路易斯明白他想问什么，看着他摇了摇头。
直到路易斯离开的时候，还未关上的大门传来一声叹息，像是遗憾，又像是悔恨。
不用去猜
该来的总会来不用去猜
谢谢光临！
Chapter5
恐惧慢慢平息之后，牧斯有些尴尬，因为一整夜，他都被恶魔抱着怀里，动也动不了，更加令他难堪而是，他依旧赤裸。
腰间的手动了一下，紧接着身体被转了一圈，原本背对着变成了正对，一转身的眼神就像巧合一般跟那双红眼对视了，似乎睡得不错，恶魔有些许愉快。
昨晚牧斯被咬破的嘴唇已经愈合，此时正粉粉嫩嫩地勾引着恶魔，在他看来是这样的，于是他冰冷的唇再次落下。
因为一晚上没有动过，牧斯坐起来的时候全身骨骼咔咔作响，恶魔挥了挥手，墙面出现了一扇门，恶魔推门而入，从牧斯的角度可以看到，门里挂满了衣服。
恶魔站在门边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用被子遮住身体的牧斯，然后进去，拿了一套衣服出来放在床上。
“穿上。”恶魔低沉的嗓音莫名给了牧斯安全感，于是他拿着衣服，面露尴尬地看着不打算回避，一直看着他的恶魔，眼神清清楚楚地表达着，他要看着他换衣服。
僵持了一会，牧斯还是妥协了，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套上了衣服，然后把自己的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像个小王子一样漂亮。
恶魔伸出了他的手，以邀请的姿势对他，牧斯不明白，但也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任由恶魔拉着他的手，带着他离开了房间。
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是他每天都来的黑色教堂，不久前他还跪在这座雕像前说着话，做着祷告，而现在，旁边多了一个跟雕像一模一样的…恶魔。
“是您…救了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本来以为他已经必死无疑，却意外得救，牧斯的心情有些复杂。“您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恶魔低头看着牧斯，指尖捏着牧斯的发丝缠绕在手上：“你说过你属于我。”
“所以我来了。”
牧斯想起，他几乎每天都在崇敬着这位，仗着这里无人可知，说着那些宁人羞愧的话，本来以为会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你饿了。”
恶魔依旧牵着他的手，只是牧斯此时是坐在他的腿上被牵着手。
眼前的景象全部发生了改变，本来还在教堂里的他们瞬间坐在了餐厅里，餐桌上摆满了食物。
“吃吧。”
裹满了果酱的面包被送到牧斯嘴边，牧斯只能呆滞地一口一口咬下，对恶魔这一切奇怪的行为感到十分困惑。
他本身根本不讨厌恶魔，严格来说，在牧斯的心里，人比恶魔更加恐怖，光明神比恶魔更加讨厌，而且…虽然是恶魔，但也是牧斯真正信仰的恶魔，虽然他现在才知道他的身份，因此接受着疑惑的一切并不难，毕竟自己的命是他救的，想要拿走，对于恶魔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随遇而安吧，牧斯想，既然活了下来。
“以后每天跟以前一样。”恶魔用手指擦了擦牧斯沾上果酱的嘴角，然后自己又把果酱舔掉，舌头舔上骨骼分明的手，平添了几分色气。
“什么？”牧斯不是个不知情欲的人，脸颊泛着红。
“祷告，跟以前一样，对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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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莱村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烂的味道，黑色的乌鸦藏在树里，欣赏风景一般的姿态。
很显然这些都是恶魔的作品，路易斯十分好奇这个村子是怎样招惹上了恶魔，遭到了如此灾难。
“这个村庄一共一百零九口人，所发现的尸体一共一百零六具。”
布莱德行了礼汇报着从幸存者那里得到的信息。
路易斯皱了皱眉：“那么还有一个人呢？”
珍妮和瑟维是一对姐弟，几天前正好被他们的母亲安排着把家里做的果酱拿去城里贩卖，因此逃过一劫，据他们说，村长的儿子常年收着管理费，每隔几天就要收一次，而村长一家独大，村里根本没人敢反驳。
因为如此，他们交上去的管理费越来越多，甚至连最廉价的面包都快吃不起了，珍妮和瑟维的母亲就偷偷让他们去离村里较远的兰卡城里贩卖果酱。
“尸体都一一检查过，除了姐弟两人，还有一个名叫牧斯贝利尔的人，据说他从不与村里的人接触，并且住在村里最僻静的地方，是村里的怪人，所以极大可能当时被处刑的人是他…”布莱德说出自己的猜测。
“那么我们去看看牧斯贝利尔的住所看看吧。”
路易斯让布莱德叫来珍妮姐弟，让他们带路。
路上崎岖坎坷，并且走了很久，几乎到了这个村子的最外边，十分僻静。
牧斯贝利尔的房子很小，只住一个人刚刚好，认证了他的确是一个人居住，房间十分干净，但是床上凌乱不堪，似乎有人在上面进行过大幅度的动作，床下掉落着明显没有收拾好的包裹，而且…
路易斯用手帕包着拿起床边的散落的腰带，眉头皱得更深了，然后转身把腰带给了布莱德，返回处刑的地方。
尸体已经被光明教堂的祭司们处理了一下，几个祭司正在给亡灵进行超度。
按照路易斯的吩咐，布莱德查看了所有尸体，并找到了腰带的主人，是被分尸的艾瑞克查理。
“神父大人，艾瑞克查理是汤姆查理的独子。”
布莱德无疑是个优秀的助手。
“所有人都被挖了眼睛，只有艾瑞克又被挖眼又被分尸，难道是因为管理费？那么腰带为什么出现在牧斯贝利尔的房子里？”路易斯很困惑，一个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据说艾瑞克经常轻薄村里的女孩子们。”布莱德在一旁补充着。
“布莱德，如果你愿意把你问出来的消息一下子全告诉我，我会很高兴的。”路易斯面无表情地看着旁边站着跟木头一样的布莱德开口。
“是的，大人。”
布莱德低头行了个礼，然后开口：“牧斯贝利尔不是村里的人，而是七年前村长带来的外来人，没人见过他的样子，他总是严严实实地包裹自己，每天早上带着食物出门，直到傍晚才回来。处刑架上有块被烧毁的布料，经过对比，是一条裤子，并且跟牧斯贝利尔家里留下的衣物吻合。”
“没有了吗？”
“回大人，没有了。”
路易斯的脑海里把这些信息联系起来，得出了许多不同的结果。可以肯定的是，当时被行刑的确是牧斯贝利尔，可是并没有出现他的尸体，甚至没有骨灰，那消失的牧斯贝利尔去了哪里？
“也许我们该从这个神秘的牧斯贝利尔身上下手，他为什么会被村里人这样对待，为什么恶魔杀死整个村庄，他到底是谁，又或许…”
路易斯“啧”了一声，“他是个恶魔也说不定…”
“大人，我还在牧斯贝利尔家中找到了这个。”布莱德拿出了一个被布仔细包裹着的东西。“在枕头下方找到的。”
路易斯：…
路易斯已经不想说话，只能默默拿起布莱德手上的东西，那是一块铁制的名牌，上面因为被反复摩擦过的痕迹，本来刻着的字已经模糊，根本看不清楚。
“拿好，这会对我们有用的。”路易斯把东西放回布莱德手上，命令他保管好。
疑惑占据了他们的大脑，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蝙蝠隐藏在夜色中静静打量着一切，然后扑腾扑腾飞走了。
谢谢光临！
Chapter6
“按材质和做工手法来看…或许你们该去波比勒城里的老铁匠那儿问问，我们这种小地方是不会有这种材质和手艺的。”
布莱德拿着从牧斯家里搜出来的名牌，由奥莱村为起点四处寻找铁匠进行辨认，在询问无果以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远近闻名的铁匠，从他口中得到了信息。
“波比勒？”路易斯松了一口气，至少在波比勒，以他的身份，找到信息可以来说是很容易的。
“死者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可这是恶魔的惩罚，我们是不是…”布莱德没有说下去，可是路易斯明白他的顾虑。
光明与黑暗其实无形之中有着相互制约的规则，黑暗不能随意侵蚀到光明负责的地域，而光明同样不能照耀对于来自于黑暗的惩罚，除非有着不可制约的理由。
“我很好奇，能让恶魔动手惩罚的那些人，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路易斯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某件事充满了无比的好奇心。
“而且，如果牧斯贝利尔并没有死，而是被恶魔抓走了呢？我们应该将他带回来，是否有罪，也该是光明神殿定。”他眼神里的光都掩盖不住，布莱德只能无奈地行了一个礼：“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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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牧斯来说，跟恶魔相处的时间，是牧师从未有过的安宁，不会每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会被村民以奇异的眼神看待自己。
安宁的日子并没有让牧斯静下心来，被救到现在，他一次都没有离开过这座教堂，这里除了他们两人，没有任何人到来或者生活过的痕迹。
我如果说想回去，他会不会生气？
窝在恶魔怀里的牧斯抬头，盯着那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微微出神，想着自己该怎么回到奥莱村。
毕竟…他唯一的东西还落在那里，惊慌之下没来得及把它放好。
“怎么了。”
恶魔突然出声把正在思考的牧斯吓了一跳，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自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恶魔没有再问，大手抬起牧斯缩在他怀里的脸，冰冷的吻印下，虽然说在这里生活的日子里，他每天都能得到他崇尚的恶魔的吻，可是不管几次，每一次都像是礼物一样，牧斯心里泛着从未有过的感觉。
吃过早餐以后，牧斯可以在教堂里随意走动，只是不管他在哪里，在干嘛，恶魔总会跟着他，于是，能让他稍微离开一会的时间只有入睡以后了。
夜晚足够的时间让他回一趟奥莱村，想着这样，于是他也照样做了，今晚他总是说自己肚子疼，起身反反复复几次，恶魔看着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却让他后背发凉，但是幸好恶魔还是睡着了。
他没有看见，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恶魔闭着的眼睁开了。
教堂与奥莱村离得不远，秘密被发现，牧斯根本不敢明目张胆地进村，幸好平时他总在村外徘徊，知道一些可以到达他的屋子的小路，小心翼翼地借着夜色摸索进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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