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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号情人(近代现代)——Hairyleg/撒欢的腿

时间:2019-12-02 14:27:22  作者:Hairyleg/撒欢的腿
 
杰弗里听不懂中文,如果他懂的话,大概就能知道他的伙伴这个时候是多么声嘶力竭地在叫着一个名字,又是多么无助彷徨地问他自己该怎么办。
 
杰弗里只能在他哭得不断颤抖的怀里道歉并安慰他:“伊莱,两份礼物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明天可以送你三份!你别再哭了,不然我妈很可能会过来把我揍得下不了床,这样明天我就不能陪你玩雪了……”
 
这一年的圣诞,知晏是在杰弗里一家担忧的眼神里度过的,他哭了一整晚,第二天起来时眼睛肿成了一条缝,被挨揍后同样哭过的杰弗里嘲笑像个发了胖了圣诞老人。
 
冬天持续了很长时间,他伪装起来的若无其事和麻木尽数崩塌瓦解,在深夜时变成碎片般的利刃戳心刺骨。壁炉的柴火陪伴着知晏度过所有难眠的夜晚和嘶哑的哭泣。
 
等春天开始露出一点苗头时,他终于有了一点能够彻底忘掉顾景淮的自信,他曾经用自己微不足道的真心爱他,用认真给出去的承诺爱他,用小猪存钱罐里所有的积蓄买了一枚戒指去爱他。而现在,虽然真心不能被回收,但他至少学会了爱自己,以及爱肚子里的小家伙——他还不算是一无所有。
 
夏天开学了,知晏当然没办法去上学,他申请了五个月的病假,最终在秋末也收获了属于自己的‘果实’——一个十分健康漂亮的小男婴,知晏拜托教堂里的神父给他取了个名字,叫‘Aas 亚撒’,意味着上帝的赐予,治愈者的意思。
 
季节轮回,小亚撒一岁时,知晏后颈上的伤疤已经淡得看不出来了。就像是身体自然的新陈代谢,每个细胞终将迎来新生,知晏再也不会在下雪时号啕大哭害得邻居家的小孩挨上一顿揍了,他磕磕绊绊地学习如何养育人类幼崽,虽然时常出错,但总体上还是完成得不错。
 
第二年春,因为整个内达华州的局势都不太稳定,小镇上也来了一批驻军,基地临时建在小镇边沿,是知晏每次去集市时必经的地方。
 
驻军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小镇居民的心情,他们大多都是乐天派,奉行着‘上帝爱着每个子民’的信仰。所以知晏也没怎么在意,决定和杰弗里打算这个周末集市时去买一头母羊回来——作为小亚撒的口粮。
 
小亚撒已经两岁零六个月,十分抵触牛奶,口味也变得挑剔,小亚撒虽然吐字还不清晰,但表达和思维能力已经相当出色。他经常操着一口被那个法国邻居带得有点跑偏的口音问知晏“妈咪,我什么时候可以不吃奇怪的东西”。
 
知晏在厨艺方面还是没有一点长进,他也感到头疼,只能在闲暇之余尽力抽空看看菜谱。
 
基地边已经拉起了警戒标志,和集市只隔着一条宽阔的大路,吉普车载着成批的军人出入基地,杰弗里一直好奇地垫着脚朝那边张望:“伊莱,那些当兵的都是Alpha吗?”
 
杰弗里还没有分化性别,对这些也格外好奇。
 
知晏回过神,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应该吧……”
 
“我还是决定当个Alpha,因为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军官看起来十分威风!”风吹散了他的话,知晏低头认真地挑选着母羊:“……随便你,快帮我看看这只羊怎么样……”
 
 
谢谢大家的观阅和留言!
 
14
 
最终他们一头母羊都没买到,因为卖价全都超出了知晏的预算——接下来他得准备在小亚撒满三周岁的时候送他去上幼儿园了。知晏总是担心小亚撒过于孤僻冷淡的性格会让他交不到朋友,平时在家里也费尽了心思地引导他多说几句话。
 
小亚撒会在他将这些担心说出口时十分不解地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去摆弄自己的拼图,过了会儿才不情愿地说:“一定要去上学吗?”
 
“一定。”知晏戳戳他的脸颊,小亚撒的短发不羁地支棱起两三缕,跟着是一双十分明澈的眼睛:“好吧。”他妥协道,伸手将那些拼图重新打乱,黑亮的大眼睛瞥了眼知晏,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知晏坐在他对面,微微倾身,是个平视他的姿势:“亚撒?”
 
“可是妈咪,”小亚撒说:“我们有钱吗?”
 
知晏自己要上学,要分出一部分的钱交到疗养院里,还要负担两个人日常的开销,小亚撒很清楚,家里的经济状况好像不是很好。知晏笑了出来,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将本就坐不太稳的小亚撒揉了一个跟斗,害得他撅着屁股半天爬不起来:“哈哈哈哈,又是杰弗里告诉你的?他是不是还说要把你带去马戏团里表演钻火圈来赚钱啊?”
 
小亚撒耸耸肩,撇了撇嘴说道:“杰弗里总是犯傻。”
 
“亚撒!不要随便说别人傻啊,你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自大啊……”知晏扶额,掐了一把他那张总算端着冷淡表情的脸蛋:“多笑笑知道吗?你才两岁半!再这样下去我得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了……”
 
小亚撒迈开腿,他现在走路已经不需要人扶着了,于是一边扒拉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离开这里,从他的眼神中,知晏仿佛也能感受到他在说,妈咪有时候也挺傻的。
 
……养育幼崽是门学问,知晏觉得自己已经招架不住小亚撒的很多问题了。
 
小卷毛前段时间都和知晏待在一起研究幼崽,两个大傻子一边带孩子一边帮他选毕业课题。因为知晏留了一级,所以小卷毛今年要一个人孤独地毕业了,不过就算他人在学校,也是一天三个电话一个不落地打过来,主要是问候一下面瘫小亚撒,次要是语焉不详地提醒知晏最近不要出门,吞吞吐吐的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知晏转眼就将他的话忘在了脑后,因为两个星期以来,他已经去了四趟集市,可还是没有买到合适的母羊。今天他有预感,依然会空手而归,而且最近几天集市里的摊贩是越来越少了,应该和马路对面过于严肃整齐的驻军有关。
 
“Bonjour。”
 
和知晏打招呼的是一个法兰西人,头发和虹膜的颜色一样都是棕色,轮廓深邃,比西班牙人要白一些,尽管他略显落魄地蜷缩几只母羊的身后,手也揣进了袖子里,但并不妨碍他依旧有着浪漫冒险的精神。因为他也是个beta,并且对知晏很感兴趣。
 
“本…本竹。”法语‘你好’的发音,知晏总是讲不好。他蹲在一只孕羊面前,第五次询问道:“真的不能再便宜点了吗?”
 
母羊可以产奶,生下小羊后可以抱进屋子里和小亚撒做个伴,知晏猜测小亚撒对于动物的耐心应该比对人的要多些,所以这只孕羊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如果它能再便宜一点的话。
 
法兰西人的目光里开始透露出一点别的东西来,他揣在袖管中的手拿出来,露出一只连指甲缝里都填满了泥土的手指。他用那只手轻轻搭在知晏的手背上,乌黑与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知晏吃了一惊,下意识往后退时因为用力过猛而身形不稳地摇晃了一下。
 
随后被一只稳健有力的大手托住了背脊。
 
“帕克,骚扰罪是怎么定义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冷冽的空气中传开。
 
站在知晏身后的男人穿一身陆战队制服,墨绿色外套的左胸装饰着勋带和徽章,他的鞋子踩在集市铺满干草的摊位面前,右边是一家倒卖非正规抑制剂的小摊贩,看见军方的人登时吓得连摊子也不要就跑走了。
 
知晏被他搀起身,僵硬着脖子没有回头。
 
男人拉着他的胳膊往后轻轻一扯,知晏就不由自主退了几步,被他挡在身前。
 
男人身形欣长俊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个法兰西人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稠黑冷锐的眼里酝酿起一场风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根据骚扰罪的场合界定,他已经构成了在公共场所骚扰他人的罪名。”
 
旁边跟着男人一起出巡的几个军官莫名其妙,其实骚扰罪的定义在他们目前的法条中还属于比较边缘模糊的,但他这么一说,别人都不敢反驳,只有其中一个黑人少尉看着他的脸色接话道:“是,应当处以3-7天的拘役……”
 
男人好像才终于满意,脸色没那么难看了。以目光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了,那个法兰西人被铐上手铐的时候,还不明白自己怎么被他们三言两语就定了罪,至于他牵出来卖的几只羊,则被那个军官大手一挥,慷慨赠给了他身后的那个beta。
 
“……我不要。”知晏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冻疮,那是上一个寒冬留在他身上的痕迹:“谢谢。”
 
他从始至终都没抬过头,好像脖子上压着什么重逾千斤的东西似的。
 
顾景淮皱了皱眉头,身边的少尉牵着那几头不是很安分的羊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敏锐地察觉气氛不太对——这个空降他们驻军的上将刚来就大刀阔斧地改了许多制度,其中最没道理的一条就是将市集这片连着镇上都划入了他们平日里出巡的范围,这么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将居然还亲自带头实施了起来。
 
少尉在发呆时,就见刚才那个买羊的少年已经低头准备离开了,而他往哪边走,上将就横跨一步拦在他面前,被挡了几回,他好像终于生气了,愤怒地抬起一张脸来,通红的眼睛恨恨盯着男人。
 
黑人少尉终于琢磨出一点耐人寻味的关系来,他牵着几头羊,驱赶着它们走到一边去。
 
“不要羊了?”顾景淮负手而立,挡在他面前。
 
知晏深吸一口气,几次想‘突围’都被他挡个正着,就算是泥人也有几分脾气,何况知晏根本没打算理他:“不要了,请您让开,我要回家了。”
 
他疏离冷漠的口吻让顾景淮皱起眉头,接着又看见他手上的红肿的冻疮:“……你现在住在哪儿?”
 
知晏只想快步离开这里,他避开顾景淮的目光把手揣进了兜里,攥着那几张纸币,好像才找到一点平稳开口说话的底气:“请您让开。”他又重复了一遍:“与您无关,我要回家了。”
 
说完,也不等顾景淮反应,就想绕开他跑走,可经过顾景淮身边时当然被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手腕,知晏一惊,像是甩根烧火棍似的甩开他,但顾景淮抓得很用力,拉扯之间零散的纸币从知晏的衣兜里掉了出来。
 
他用力甩手,挣脱开那桎梏,蹲在地上一张张捡起零钱,还有几个硬币。
 
顾景淮在他蹲下身的间隙里转身去找少尉,他之前看了好久,发现知晏似乎比较心仪一只坏了孕的母羊,可他看着那几头羊的体型都差不多,混乱间也分辨不出来哪只是孕羊,只得随便牵了一只过去。
 
知晏已经捡好了钱,手指上沾着冬雪融化后的污水,指尖被冻得发麻,他也顾不上擦干净,快步流星地走出了市集。
 
身后似乎有人追上来,知晏没回头,他急促地喘息着加快了步伐,初春融化的雪水打湿了他的鹿皮靴。可还是很快就被来人追上,这次他直接被拦腰抱起,双脚腾空,转瞬间就颠倒了一个位置。
 
卡车呼啸着从他刚才经过的地方驶过,夹杂着一串法文骂声,顾景淮抱起他后才知道他瘦得有夸张,藏在短袄下的腰身几乎只够让他半臂圈起来,顾景淮心里不免恼火,说话的口吻就重了些:“跑什么?不要命了吗。”
 
知晏像是被吓住了,脸色很白,半响才去推卡在腰上的手臂,他不再说话,难堪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顾景淮把他放下去,又不放心似的捉住了他细得惊心的手腕,顾景淮几乎怀疑他现在只有一层皮包骨了,好像再用力一点就能将他捏碎似的:“知晏。”他加重了语气,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一时嘴拙:“羊,你牵回去。”
 
那只刚才被他牵着跑了几步的可怜母羊被遗弃在路边,啃着雪水里的枯草,不时抬起头来咩咩叫两声。
 
知晏没再耗费力气去挣开他,局促地把手指上的脏水蹭干净,冻疮被衣料摩擦得发红,他用另一手没被抓住的手从衣服兜里掏出钱来,净是些十美元二十美元的纸币,最大面额不超过五十美元,还有些叮当作响的美分,他艰难地一张张把纸币铺平,叠好,可就算他再怎么努力,那些钱币上留下的皱痕都消散不去。
 
锋利的钱币边缘轻易就割破了用力过度的手指,他也没察觉般,固执地将所有钱和硬币一股脑地递给顾景淮。鼻尖和眼眶止不住地发红,他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哑:“只有这些了,谢谢您。”
 
顾景淮根本不想收这些钱,可他看着知晏整理纸币时的表情,看着他镇定又冷静地将上面的皱褶一一抚平,再看着他用一副与自己全然无关的口吻开口说话,好像他追上来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卖一只羊给他,顾景淮忽然有种失去了什么的无力感。
 
见他不接,知晏只能将钱放在旁边的矮阶上,然后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朝母羊走过去。
 
“……”那截手腕清晰地从他手中滑走,顾景淮一言不发,眉峰处聚集起少量忍耐的表情。等知晏牵好母羊从他身边走过时,他听见少年低声说了一句:“你走吧,别再跟着我了。”
 
知晏牵着羊离开,并没有再回过头一眼。
 
顾景淮跟在他身后不远距离,军靴染了泥,脸色也沉得可怕。路过小镇中心的商店时,他看见知晏走进去买了些什么,随后沿着商店外铺满鹅暖石的小路走到居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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